33 偷竊
第33章 偷竊
能上身的鬼都是修煉已久的厲鬼,他們挑選的宿主絕對不會是暮暮老人。
宿主的身體素質和八字都是鬼上身要考慮的重要因素,而且剛剛厲鬼的境被他破壞了,境的反噬也會要了他一半的魂,不可能現在還能魂魄穩定的站在他面前。
路叢星打消了對老人的懷疑,也就不在隐瞞的點點頭:“是的,所以您知道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老人沉默了,他搖搖頭:“不、不能說。”
賀洲言伸出一只手指朝前虛空點了一下:“他跟厲鬼簽訂契約了。”
老人的脖子上逐漸顯示出了一道由密密麻麻小字形成的鎖鏈,像是紋身般牢牢扒在脖子松弛的皮膚上。
“契約?”路叢星微微挑眉。
他仔細觀察了下那些小字,發現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古文字。
雖然他不知道,但知曉萬物的白澤只是瞥了眼便看懂了,道:“他跟厲鬼許了願望,代價是将自己死後的靈魂獻給厲鬼,除此之外還答應了很多不平等條例。”
“不平等?”路叢星眼睛瞪得圓圓的,裏面是全然的好奇。
賀洲言只是看了一眼,喉頭就忍不住的動了動,他吊足了幼崽的胃口後才道:“嗯,其中一條便是不能将厲鬼的存在告訴他人,且不能離開單元樓。”
人與邪祟與妖的契約都是絕對的,是經過天道認證的,雖然這些年天道的存在感越來越低,靈氣也越來越稀薄,可單憑一個人類還是無法抵抗契約絕對性的。
一旦簽署了契約就為天道所承認。
所以老人才會裝瘋賣傻,他怕自己哪天撐不住将事情說了出去,只有讓別人都不再相信他說的話後才不會有那麽一天。
很顯然賀洲言說的沒錯,老人看向他們的眼裏希冀更勝,不難看出他是很後悔于厲鬼簽下這個契約的,更有可能他是被厲鬼欺騙才簽上契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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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叢星:“你有辦法将他的契約打破嗎?”
這種話十分的天真,打破契約就等于和天道作對,打破天道定下的規則,可路叢星就是感覺白澤有這種實力。
這是一種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賀洲言笑了笑,很享受幼崽信任的目光,他并不明說只是微微颔首:“需要先将厲鬼抓出來。”
路叢星了然的不再問,他轉向了老人:“你知道厲鬼是誰嗎,你只要點點頭或搖搖頭就行。”
這個問題問得十分巧妙,他們都已經猜出老人知道有鬼,所以契約的力量在這時候也沒有得到體現。
老人只是遲疑了一下就緩緩搖了搖頭。
他确實不知道是誰,他是在夢裏稀裏糊塗和厲鬼簽訂契約的。
之所以會在半夜不睡覺在樓道裏亂走也是因為這樓裏死了人,他不知道是不是厲鬼所殺,但他很害怕,想再次見到那鬼求他解除契約。
只不過鬼沒見到,倒是見到了兩個驅鬼師。
路叢星點點頭,十分溫和:“您先回去吧,我們會将厲鬼找出來的。”
說完這句他就被等得有點不耐煩的賀洲言牽走了,不像是小白澤形态的可愛,成人形态的賀洲言總是帶了點神獸不可抗的霸道。
賀洲言将幼崽送回了房間,言簡意赅道:“睡覺。”
路叢星點點頭,彎了彎眼笑容甜甜的:“晚安。”
賀洲言薄唇微張,不太熟練的也吐出那兩個字,帶着微微性感的磁性。
“晚安。”
...
第二天的時候路叢星收到了來自小警察的微信。
他在微信上告訴路叢星有嫌疑犯被抓了。
正是和陳飛有過摩擦的陳嘉太。
路叢星發送了個為什麽,對面很快的回到:【在他家搜到了陳飛的東西。】
【哦對,還有其他租戶的很多東西。】
“嗯?”路叢星喝牛奶的手微微停下。
賀洲言剝好了雞蛋遞給幼崽,“乖乖吃飯,吃完我再帶你過去。”
已經站起來的路叢星乖乖的又重新坐下,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賀洲言完全當成監護妖了,換做平常他早就自己跑去警察局了,現在卻乖乖的留下将雞蛋吃掉。
雞蛋煮得剛剛好,賀洲言根據局長發來的那大篇幅幼崽養護指南煮的都是幼崽最喜歡的糖心蛋,徹底矯正了幼崽不喜歡吃雞蛋的缺點。
他們走出去的時候剛好遇到了要出門的李郭東,他的神色不是很好,已經算得上是慘白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路叢星都吓了一跳,沒想到只是一個晚上不見他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如果不是他身上沒有任何小鬼的痕跡,他簡直懷疑李郭東被人用小鬼下咒了。
李郭東看到他們後勉強撐着笑了笑:“你們好。”
一起下樓無法避免走到一起,路叢星委婉道:“你好,你看起來好像沒休息夠?”
李郭東摸了摸自己的頭,上面隐約已經有了斑禿的痕跡,他無奈的點點頭:“出了那種事,誰能睡得着,我昨天晚上還和我媳婦吵架了,我罵她別老是大驚小怪。”
這話讓人有些無法接下去,好在他也并不在意路叢星有沒有接話,神經質的笑了笑就走了。
到了警局後警察局局長已經在那等候了,他上前迎接想在賀洲言面前多露露臉。
大概是看出他的神色冷漠,于是轉而主動的對看起來好說話的路叢星開腔解釋陳嘉太的事情:“我們很重視您昨天說的話,就稍稍調查了一下,結果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小子身上攜帶了陳飛的一塊手表,根據陳飛的女朋友所訴,那塊表前兩天還帶在他男友身上,出事那天才不見的。”
殺人越貨和陳嘉太前兩天突然的有錢買裝備,似乎兩件事聯系在了起來。
路叢星:“能帶我去看看他嗎?”
局長忙不疊的點頭:“當然、當然。”
他推開審訊室的門請路叢星進去,陳嘉太正坐在裏面神色暴躁。
看到他來後眼睛猛的睜大了,他向前撲了撲:“叢星!你快告訴他們我不可能殺人!”
警察警告的按了下他,呵道:“別起來!”
路叢星眼神疑惑:“可是他們說你拿了陳飛的表。”
他好像真的很不解,而且即将因為這件事而給他按下死局的按鈕,無形的施壓讓對方不由得放棄思考和逃避。
陳嘉太被迫重新坐到座位上,被牽引着思緒十分暴躁:“我沒有!那塊表是有人扔到我家裏的,我根本不知道!也沒有偷過他的東西!”
他下意識用了偷這個字,讓路叢星神色暗了暗:“偷?所以你承認其他東西是你偷的?”
陳嘉太的神色變得有些尴尬,看得出他正在想那些糊弄的話術。
可最後他看着周圍嚴肅着臉的警察還是低下了原本高高揚起的頭。
他的神色透露着幾分妥協般的頹廢:“是,我是偷東西了。”
路叢星盯着他接着道:“你偷窺着樓裏人的生活。”
所以敏感的黃欣說經常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陳嘉太才能在他打探的時候将樓裏的人說得那麽清楚。
甚至還知道曾承平來出租屋前的故事。
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窺探着單元樓裏的人。
他的眼神幹淨不含一絲雜質,仿佛能輕易将人看透。
被這麽盯着的陳嘉太狼狽的想躲開他的視線,将頭低得更加往下了,自暴自棄道:“對,沒錯。”
他接着補充:“但是我沒偷手表,我從來不偷那些太明顯的東西,我只偷他們藏起來的。”
警察們面面相觑。
偷窺和偷東西雖然是違法的,但和殺人分屍不是在一個級別的。
陳嘉太擺明了不承認自己殺人,卻對自己偷東西的事情供認不韪,他唯一否認的就是那陳飛的手表。
可那手表就是在他那堆偷來的東西裏找到的,證據确鑿。
外面不知道從什麽時候發生了争吵,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警察的勸阻夾雜在一個激動的女音當中。
路叢星走出去往外看,和穿着鵝黃色孕婦服的黃欣對上了視線。
黃欣馬上沖他招手,氣憤道:“賀先生、小路你們也來看看!”
路叢星停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黃欣對他們的稱呼都不一樣。
他還是走了過去,看到了那堆讓黃欣生氣的東西,全是一些散亂着的東西,有女人的貼身衣物也有一些充滿生活氣息的小玩意兒。
掃一眼下去陳嘉太似乎什麽都偷,也很符合他有偷窺的這一惡習。
值錢的東西比較少,哪怕是那條顯眼的項鏈最多也不過價值兩百塊,是李郭東買給黃欣的禮物。
“他就是個變态殺人魔。”黃欣拿起項鏈咬牙切齒,她又轉向對着路叢星小聲道,“被鬼上身的一定就是他對不對?”
路叢星搖了搖頭:“黃小姐,我說了鬼上身的和這次殺人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黃欣有些不甘心,她望了眼裏面:“那人總該是他殺的了吧,反正我不會再把我的屋子租給這種人了。”
這點路叢星并不反駁,不管陳嘉太有沒有殺人,他偷窺和偷東西也都成為了一個既定的事實,黃欣随時有權力将房子收回。
至于人是不是他殺的,直覺告訴他還不急着下定論。
他不着痕跡的換了個話題:“黃小姐,你的先生怎麽沒跟你一起來看?”
陪黃欣來的只有周梓潔,而她從剛剛就一直盯着桌面上的東西傻傻發呆。
黃欣撇了嘴:“他能有什麽用,膽子比誰都小,靠他我還不如靠我自己。”
路叢星:“我聽說你們昨天晚上吵架了,我今天早上遇到你先生他臉色好像很差的樣子。”
黃欣很是詫異:“怎麽可能,昨天我們很早就睡了。”
得到這個答案雖然讓人很驚詫,可卻也是意料之中。
他很早之前就懷疑過李郭東說的話了,在之前有一次他也曾經對自己說過半夜和黃欣吵架了,他明确說明是自己罵了黃欣,可從兩個人的相處中看來他并不像是那種會罵人的性格。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單元樓裏的隔音這麽差,路叢星卻從來沒有在半夜聽過半聲李郭東的罵聲,和他說的那些話本來就是矛盾。
一對夫妻兩種說法,到底是誰在撒謊?
一直很老實的丈夫還是強勢的妻子...
路叢星仔細觀察黃欣,想從她臉上找到撒謊的痕跡,可是沒有,黃欣講這些話的時候坦坦蕩蕩,絲毫沒有撒謊的跡象。
他又開始回憶李郭東在說出那些話時的表情,十分慘白還有些躲閃。
只不過還沒有想出所以然賀洲言就出聲打斷了,他聲音裏透着絲絲涼意:“有人闖進來了。”
路叢星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是有人進了他們的403,他在那裏面留下了點觸發陷阱。
敏銳的白澤已經感覺到被冒犯了,哪怕只是臨時的住所,對于他來說只要自己和幼崽還有一天沒搬走,那地方都是他的地盤。
男人的背崩得挺直,仿佛随時會脫弦的箭。
作者有話要說:
兇手下章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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