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入侵
第34章 入侵
只不過他将這些暴戾的想法全都在幼崽面前掩飾得很好,不想被看見一絲一毫的惡,像是最高超善于僞裝自己的獵手一樣。
哪怕背着的那只手已經收緊握成拳在微微發力,在幼崽面前開口還是一副克制的樣子。
“我先回去看看。”他像在輕哄,可實際上內心已經翻攪起來了。
他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未經他允許踏入他的地盤,那是他和幼崽的共同的地盤。
共同兩個字被他在滾燙的心裏輕輕撚起來咀嚼了一下,帶上了點不該有的偏執。
也許那個人還會踏入幼崽的房間,在那個房間裏他以人形和幼崽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他在幼崽的被褥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霸道的将他們都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而現在那房間很可能會被其他的氣息破壞。
突然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輕輕覆蓋住了,那只手是那樣的軟,只有他知道手的主人有怎麽樣強大的靈魂。
像是精靈停留在了巨龍即将發怒的指尖,為了不吓走他的精靈,賀洲言将憤怒全都收斂。
甚至沒有外洩分毫靈氣。
路叢星毫無所知,他像是一只最無害的綿羊,微微仰起頭道:“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這聲哥哥幾乎将他迷得暈頭轉向,瞬間就撫平了所有憤怒,哪怕知道是因為黃欣還在這裏他才會這麽叫,賀洲言還是很受用。
他放下了內心那些暴戾的想法,沒有底線的點點頭道:“好。”
一路上賀洲言都開得很快,幾乎是踩着違規的尾巴将車開在路上。
而路叢星全程沒發現異狀,男人将自己的怒火掩飾得太好了,以至于傻乎乎的幼崽也以為賀洲言是在為想抓住兇手而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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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男人根本不在乎兇手,他在乎的只有幼崽。
他們的回來很明顯打了房間內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那個人還以為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于是在房內漫無目的的閑逛了起來,指尖癡迷的略過桌子、沙發還有沙發上的可愛抱枕。
想象着少年将頭輕輕倚靠在抱枕上面時的神态,黑色的碎發會掉在抱枕上,柔軟乖巧。
她想像得太過于入神,以至于門突然被打開的時候她毫無防備,只能愣在當場。
路叢星也愣了,他在路上設想過很多種可能。
進他房間的可能會是誰?
也許是沒錢喝酒的曾承平,他曾想靠着灌醉自己來跟自己要錢,可能是沒有成功後起了更大的賊心,又或許是李郭東折回了,顯然和樓裏的其他人一樣,李郭東也有自己的秘密。
可都不是,現在站在那裏肆意拿捏自己抱枕的居然是丹妮!
這個402的女孩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在見到路叢星的瞬間她下意識丢下了手中的抱枕将手放到了後面。
而路叢星清清楚楚看見她藏了個東西。
氣氛有些凝固,賀洲言率先黑了臉踏出了一步。
丹妮慌裏慌張的退後了兩步,她無處可以跑,因為門口已經被堵住了。
在賀洲言黑着臉的情況下很少有人能站得穩腳,丹妮已經明顯出現了顫抖。
路叢星沒有同情也沒有再好聲好氣的讓賀洲言別吓着人家,他只是皺了皺眉:“你想幹什麽?”
他不問為什麽,因為不想給對方狡辯的機會。
這種老式的門都是一關上就自動鎖了,外面除非用鑰匙不然絕對進不來,一個撬鎖進來的人不管有什麽借口都是不對的。
丹妮看見他皺眉,臉上逐漸露出了惶恐的神色,剎那間甚至都忘卻了賀洲言帶來的壓迫感,她緩緩坐下用手捂着臉,聲音悶悶的傳來:“求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這句話明顯是對着路叢星說的。
于是賀洲言又回頭用受傷的眼神看向路叢星,仿佛在問:你和這個女人之間有什麽?
路叢星抽了抽嘴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冒出這個念頭,只好假裝看不見男人的莫名幽怨,他将視線落到丹妮手上的東西。
因為捂臉的姿勢,她剛剛下意識想藏起來的東西直接暴露了出來。
是一段尼龍繩子和一包雞胸肉。
那繩子上面還沾染了血的痕跡,說是沾染也不完全得體,因為那截繩子已經被血完全浸成紅黑色,就像它曾經深深的捆綁過一個人,綁得很緊以至于陷入了血肉裏。
幾乎是不可控,路叢星想起了他見過的陳飛殘肢,上面被捆綁的痕跡和這截尼龍繩吻合了。
丹妮捂着臉哭泣看不清表情。
路叢星卻從心裏泛起一股涼意,他重新審視這個之前看起來很無害怕生的小女孩。
“你想殺了我?”
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其他會讓丹妮拿着繩子來突擊自己家的原因。
丹妮卻仿佛遭受到了重大的污蔑般擡起頭,眼睛發紅道:“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會想害你!?”
她的神色過于激動以至于路叢星都吓了一跳,只不過很快賀洲言就将他整個人護住了。
他神色若寒霜:“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用上了靈氣就連瞳孔為恢複了原本的蒼色,一種來自曠遠的威壓刻印在這個人類的靈魂上。
丹妮的耳邊不再有其他的聲音,像是被提線的木偶般緩緩失去了眼睛裏的色彩。
她張開嘴說出了心底最隐秘的惡念:“我是來絞殺那只小狗的。”
這種靈魂的刻印可能會致傻,路叢星原本想阻止的,聽到這句話後卻徹底傻住了。
小狗?什麽小狗?
她認知裏的那只小狗除了小白澤別無他想,她居然是想來絞殺賀洲言的!
難怪會帶着雞胸肉,又難怪會這麽胸有成竹,在她的腦海裏這只不過是對一只被主人單獨留在家中無辜小寵物的單方面絞殺,她可以殘忍的用各種手段對待那小東西。
陳飛的碎屍在腦海裏浮現,路叢星看着男人寬厚的背陷入了恐懼。
雖然知道小白澤是不會被人類傷到的,可他的內心還是泛起了恐懼和怒意。
他直直走到丹妮面前,眼神像是淬了冰一字一頓的問:“為什麽?”
丹妮的眼神依舊空洞張了張嘴毫無保留的開口:“因為我嫉妒它,憑什麽一只小狗都能得到你的溫柔對待,我好喜歡你,我想讓你當我的哥哥。”
她的語言中充滿惡毒,卻又帶着理所當然,仿佛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路叢星拿起了手機對着她,他的眼神裏沒有半分溫度:“陳飛的死也是你做的對不對?”
意料之中的她點了點頭。
他在這一刻甚至有點惱怒自己的粗心。
出事那天他明明去見了丹妮,而那時候是十點,丹妮完全可以在八點到十點之間殺了陳飛分好屍再上樓,只要她的速度夠快。
那時候周梓潔還抱怨了一句丹妮在那時候洗澡,也就是說明她在那個時候洗澡就是一件不合理事件,可如果她是為了洗去身上的血跡呢?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周梓潔因為臉上的傷躲在自己房間裏,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在自己男友離開不久後,丹妮也跟着出門了,并且利用熟人作案的套路和自己無害的模樣将陳飛殺害,而後再返回将自己關在浴室裏洗掉了那身血腥味。
甚至還在自己過來時完全自然的和自己交流,在自己給她小餅幹的那時候,笑得十分甜美的女孩在前兩個小時殺了人分了屍。
路叢星沒有放下手機,他用那截繩子将丹妮的手腳綁了起來,然後才接着問:“你之前是不是還用同樣的手段殺了人?”
丹妮在賀洲言的攝魂下完全不遲疑的點頭:“是,我還殺了我的爸爸媽媽。”
路叢星心裏泛起了涼意,他看着眼前瘦小的女孩,完全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而在此之前,女孩曾經和他抱怨過自己的爸爸媽媽總是不搭理她,她才離家出走的,也許那時候她的爸爸媽媽就已經是兩具屍體了,屍體當然不會回應人。
路叢星覺得喉嚨帶起幾分澀意,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要殺陳飛?”
丹妮不解的眨眨眼,好像他問了什麽很奇怪的問題,她又咯咯笑了兩聲:“因為他很吵啊,半夜的時候和他女朋友吵架,吵到我睡覺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那麽自然,還帶着點天真的惡意是最純粹的惡。
路叢星關了手機攝像,直接把視頻發給那個小警察。
賀洲言從身後輕輕擁抱住他,将頭抵在他的肩上:“我沒事。”
他很高興,高興幼崽在為他憤怒,他從剛剛就近乎是沉醉的一直在注視着他。
看他的眼裏因為自己而沾染上不一樣的顏色,哪怕那只是一個卑劣的人類的妄想,幼崽也會生氣。
是幼崽在意他的表現。
賀洲言放任內心隐秘的歡喜不斷滋生,他漫不經心的将丹妮身上的靈氣收回,原本對于這個人類的滔天怒火在此刻也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
脖頸間被噴灑了熱息,路叢星緩緩回了神,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态,唔了一聲又恢複了最開始的平靜。
他經歷了太多事情,雖然看起來總是無害模樣,實際上從小就與死亡相伴,哪怕被厲鬼糾纏也變得麻木,可他唯獨不喜歡死亡二字與自己身邊親近的人挂上鈎。
而賀洲言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他心裏也占據了重要的一角。
賀洲言在幼崽察覺到不對勁之前放開了他,進退有度的展示自己成熟的一面。
丹妮也逐漸恢複了神智,她想起了自己剛剛口不擇言的将所有話都說了出來,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她擡起頭死死盯着路叢星的臉還想張嘴說些什麽,警察卻已經破門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全程兩個人都不在同一個頻道,星崽在捉鬼頻道,賀總在戀愛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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