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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去的路上蘇南一直沉默不語,金昭看他臉色蒼白低垂着頭楞楞地盯着自己膝蓋上的手的樣子很是擔心,也裏懊惱又後悔,早知道袁哲在這裏,就不應該死纏着帶他回來。
他知道這個男人老實又專情,要不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父親,不可能那麽卑微地維持他們的關系,如今見了袁哲,知道一直喜歡的人自始自終都把他當成另一個人的替代品,不管是誰都會深受打擊。
忍不住關心道,「阿南,你沒事吧……」
蘇南反應慢一秒地擡起頭來,動了動嘴想說沒事,可幹涸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又有些倉促地垂下頭。
金昭看着眼前深受打擊的老實人,分明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但此時受傷到鼻尖泛紅眼眶濕潤的樣子卻很招人可憐,有種想把他摟進懷裏狠狠抱住的沖動。
金昭咽了口唾沬,又不擅長地安慰道,「我爸那人啊,你說他薄情,他還真的薄情,情人無數,經驗豐富,也沒有什麽貞操觀念,你說他專情,他也确實專情,也不知道那個袁哲怎麽勾上了他的魂,讓他那麽重視,在我看來,那個袁哲也就那麽回事,我并不覺得他比你好……不,我覺得你比他還要好……」
「是我爸眼光不好,」金昭看着蘇南,像是心裏下了什麽決定似的,臉頰有紅暈拂過,「要是我的話,我就選你……」
蘇南看着眼前的大男孩笨拙地安慰自己的樣子,低落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對着他憨憨一笑,「謝謝。」
金昭知道他需時間消化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幫着他把東西搬到家裏之後便離開了。
蘇南挺感激金昭的理解,此時的自己,不需要慰藉也不需要同情,他真的只想一個人待着。
把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擺好,蘇南整理從卧室裏拿回來的物品的時候,相框毫無征兆地從袋子裏掉落,發出刺耳的聲音,相框的玻璃瞬間破成無數片,就像他的心。
蘇南蹲下去伸手去撿玻璃碎片,心不在焉,手上的力道也沒了輕重,直到手指傳來尖銳的疼痛感才意識到手指被碎玻璃劃出了傷口。
血液從指間滴落,滴在還帶玻璃渣的相片上,手腳慌亂地去抽紙巾摁住傷口,眼前卻不知怎麽漸漸模糊起來,淚水就毫無微兆地落了下來。
他以前的生活安穩平凡,很少有讓他十分憤怒或着特別開心的事情,但自從認識了金馳,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恐懼過、憤怒過,也高興過、幸福過,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似乎就嘗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很珍惜這段回憶,也很珍惜那個給予他這段回憶的人,卻沒想到那個人的眼裏卻自始自終都沒有過他,哪怕一分鐘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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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日為止,他終于明白了,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實在是太疼了,疼到他一個大男人淚水止不住地流,他真的好多年都沒有這麽掉過眼淚了,可是真的很痛,不止是那鮮血直流的手指,心髒的位置更痛。
如果金馳只是結束他們的關系,他也只是會覺得傷心,可是此時此刻當他知道自己在金馳眼裏只是一個替代品,屈辱、憤怒、失望,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多蠢啊,他怎麽會覺得金馳那樣的男人會喜歡他?還試圖想要挽留他們的關系,那麽卑微讨好,搬過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帶着缥缈的期望,時時刻刻都在期盼着人的到來,殊不知現實卻是也唯一能入得了金馳眼中的東西,卻是因為另一個男人的原因……
其實仔細想想就該明白了,他和金馳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他再怎麽讨好,再怎麽努大,金馳都不會對他這樣一個平凡的窮苦老師動心,這個男人從來只是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他真是個傻瓜,一腔熱血,換來的卻是這般諷刺屈辱的結局。
夢,該醒了。
人也不能再傻了。
但可能這次的打擊實在太過沉重,身體一直健壯如牛的他竟然毫無征兆地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蘇南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就這樣反反複覆渾渾噩噩地燒了兩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燒才總算退了下來。
睡了這麽久,蘇南總算好受了一些,高燒的時候出了一身汗,從床上爬起來想去洗一個澡,才發現枕頭也是濕漉漉的。
去了浴室照了照鏡子才吓了一跳,神情憔悴,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眼下烏青,整個人像是被扒了一層皮,想到那濕漉漉的枕頭,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高燒的寺候流了這麽多淚。
洗了澡身體總算清爽了,煎了兩個荷包蛋又給自己熱了一鍋粥,下肚之後精神也好了許多。
蘇南整理好自己之後,便又開始恢複和以前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
他想要回到最開始那樣平穩的日子,畢竟雖然感情受了挫,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身邊沒有了人陪件,一個人更要認真堅強地面對自己的人生。
轉眼又到了年底,眼看着離放寒假就只剩下一個星期,被沉重的學業壓迫學生們也都也浮氣躁起來。
蘇南為了安撫他們,讓他們把注意力再次投入到學習上面可是費了不才力氣,可沒想到最終還是出了事故。
這天蘇南備好課,剛準備下班回家,手機鈴聲就響了,就聽電話裏于沐慌慌張張地求助,蘇南挂了電話就馬不停蹢地趕到了派出所。
進門就看到坐在派出所候問室裏,一個個垂頭氣臉上挂彩的自家學生,沒想到連平日裏最老實聽話的于沐和最近己經變斂許多的金昭也都在其中.
找到了辦案的民警才知道,原來是校外的小流氓騷擾他們學校的女生,正好被他們班的男生撞見了,争執中兩撥人便動了手。
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他們班男生似乎把那幫小流氓們教訓得挺厲害,聽說己經有兩人進了醫院,所以警察才把他都扣留下來,一一錄了口供,等待後續處理。
蘇南忙好言好語地跟民警商量了好半天,又是找校長又是請托關系,得知他們都是重點高中的高三學生,都是些未成年和剛成年的小孩子,民警也難得松了口,口頭批評教育了一番,就讓那些學生們通知自己的家長先把他們領回家,後續的事情再由大人們處理。
家長陸陸續地把學生們帶走,最後只剩下金昭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問室裏,蘇南看了一眼時間,己經晚上十一點了,便問道,「你爸是不是有事不能過來?」
金昭坐在問候室裏,嘴角青紫,衣服也被扯得東扭西歪,看了蘇南一眼,撇了撇嘴,「他才沒那工夫來這裏,所以我壓根就沒給他打電話。」
「那你打算在這裏等到什麽時候?」
「你放心,進派出所我有經驗,他們只能扣留我二十四小時,等時間到了他們就會放我走了。」
蘇南有些無語,雖然金昭這麽說,也不能真的要他在這裏秏一晚上,只能又厚着臉皮去找人家民警,好說歹說才準許蘇南以老師的身分給金昭做擔保。
等到辦完各種手續,都己經接十二點了,蘇南總算着金昭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大冬天的,午夜的街頭沒有多少行人,兩人就肩并肩地走在馬路上,金昭把手插進口袋裏,即使臉上挂了彩,看起來心情也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蘇南來得太急,沒來得及穿厚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在學上課穿的運動臤。
此時在這寒風瑟瑟的夜晚凍得哆哆嗦嗦的,縮了縮脖子,想着趕緊回家為妙,要不這大冷天的在外面凍一凍,第二天搞不好又要感冒發燒,便轉頭問金昭,「你的車呢?」
「停在學校門口了。」
蘇南心裏正盤算這大半夜的怎麽把金昭送回去,就看到一輛開大燈看不清車型的轎車從遠處朝着他們駛過來,以為是出租車,蘇南眼睛一亮連忙招手,那車果然就緩緩減速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
走近蘇南才看清這車壓根就不是什麽出租車,而是動辄上百萬的豪車,而且這豪車還說不出的眼熟。
就見車門打開,一個多月沒見的金馳從車裏邁了出來。
這是蘇南發現他是袁哲替身後第一次見到金馳,看着依舊英俊強健的男人,突然覺得十分陌生。
喉嚨滾動,咽了口唾沬,胸口悶痛到快要喘不上氣來,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去想之前那些讓他屈辱憤怒又傷心的過往。
他們之間己經結束了,雖然放下的過程很痛苦,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己經差不多釋然了,如今的金馳就只是他學生的父親,僅此而己。
「爸,你怎麽來了?」
「秘書跟我說你手機和手表上的定位器在派出所停留了五個小時以上,想必是出了什麽事。」
金馳淺藍色的眸子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南,又把目光移回到自己兒子受傷的嘴角上,濃眉微微皺起,表倩并不明朗,「這麽晚了你們怎麽又在一塊,這傷怎麽回事?和人打架了?」
蘇南垂着眼不去看對面的高大男人,努力放穩語氣,聲音卻有些暗啞,「是班裏的學生為生保護被騷擾的女生和校外的混混打群架被帶到派出所調查了,沒什麽大事,後續處理到時候警方會聯系你們家長。」
說着,轉頭看了金昭一眼,對着他笑了笑,「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那些混混活該被教訓,好了外面太冷了,趕緊上車跟你爸回家吧……」
金昭好看的眼睛看了蘇南一眼,又看了他爸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但看着他爸有點發青的臉色,沒有再多說什就乖乖低頭上了車。
蘇南終于擡起眼睛看了金馳一眼,那溫潤的眼中己經沒有多餘的光,表情平靜,但沒人知道他垂在腿邊的手卻攥得緊緊的,「回去之最好給他嘴角上點藥,要不然明天會睡得更厲害。」
「好。」金馳簡單地回應,站在蘇南面前沒有動,看着一個多月未見的男人溫順憨厚的模樣不知怎麽心裏就微微騷動起來,似乎覺得這麽久沒見他應該會有很多話跟他說。
只是蘇南卻似乎并不想跟他啰嗦什麽,看着他站在那裏不動,便又說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帶金昭回去吧,如果對這之事件有什麽疑問,可以明天聯系校方。」
蘇南這般淡定冷漠的樣子倒讓金馳有些不習慣了,分明之前對他還那麽熱切讨好,僅僅只是一個多月沒見就變得疏遠又客氣,金馳的眉頭不由皺得更厲害了。
見眼前的男人轉身要離開,金馳便下意識地擡手抓住他的手腕,「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蘇南卻忙把被抓的手腕縮了回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兩人隔開一段距離,表情是疏遠的,擺了擺手,「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走回去就行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到馬路對面的小巷子裏,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夜幕當中。
深夜寒風依舊,蘇南盲目地走了一段路才停下了腳步,吸了吸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單薄的衣物下身上也早己經凍透,只有被金馳觸碰的皮膚還像是被灼傷一樣感覺火辣辣的。
回想剛剛的一切,自己在那個男人面前假裝從容鎮定,看起來也并不反常,這樣就好,一直下去,直到再也不用假裝。
事實證明,人也不總是走背運,在蘇南身上還是會有幸運的事情發生。
這天蘇南剛上完課回辦公室,同樣身為體育老師師陳宇抱着熱水壸湊了過來,笑咪咪地給蘇南倒了一杯水,對他道,「蘇老師,最近怎麽看你瘦了?」
蘇南謝過,也笑着回道,「可能因為前兩天生病的原因吧。」
「看樣子你平日鍛煉還不夠啊,」說着,陳宇裝模作樣地亮了亮自己胳膊上的肱二頭肌,「你看看我,每天堅持鍛,早就忘了生病是什麽滋味了。」
陳宇這麽說,一旁的其他老師就忍不住打趣道,「陳老師你好意思這樣說嗎?也不知道誰去年被校醫拿着針追得滿校園跑。」
被這麽說,陳宇臉上立馬就挂不住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埋怨地看了一眼剛剛打趣他的女老師,「我這不是看蘇老師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逗逗他嘛,你也別立馬就揭我短呀,王老師。」
說着,陳宇又賊兮兮地跟蘇南道,「蘇老師寒假有什麽安排嗎?」
蘇南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回老家吧,畢竟在這裏一個人待着也沒什麽意思……」
陳宇便暖昧地對他眨了眨眼睛,「有沒有想去幹個兼職,順便鍛煉一下身體呀?」
「什麽兼職?」有可以賺錢的機會,蘇南還是很感興趣的。
陳宇見蘇南有些興趣,便不再拐彎抺角,「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新開了一全市最頂級的健身房,那裏需要一些健身教練,本來說好我去的,但是寒假我女朋友又非纏着我要去旅行,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怎麽樣,考慮一下吧,反正你也沒什麽事,寒假也是回老家,還不如留在這裏賺點外快,我朋友給的兼職價格可是要比我們工資還高,如果幹得好的話,以後工作時間也可以晚上去兼職……又可以健身又可以賺錢,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蘇南有些不太敢相信天上會掉下這種好事,多多少少有些猶豫,但在陳宇的極力勸說和慫恿慫下還是簽應了下來。
當天下午放學陳宇就帶着蘇南去了那健身房,确實如陳宇所說,那健身房确實十分高大上的樣子,去找了陳宇口中的朋友也就是這家店的老板,那打扮時尚的中年男人看到蘇南結實強壯的身材兩眼冒光,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小夥子不錯呀,這身材結實,肌肉也勻稱,正是我喜歡的類型,那些職業健身人士肌肉太發達了,會給顧客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
蘇南沒想到除了金馳以外,竟然也會有其他人欣賞他的身材。
就這樣老板很高興地應下了蘇南來這裏裏兼職的事情,寒假正式開始,蘇南就暫時成為這裏的健身教練。
本來以為從沒有接觸過這方面,剛剛上手會比較困難,去了幾天之後才發現這工作要比平時訓練體育生輕松了,操作健身器械和指導的工作也都大同小異,可能因為蘇南長得還不錯,話也不多,人看起來也溫柔可靠,教得也專業,意外地頗受健身房裏會員的歡迎。
蘇南沒想到自己這麽忙,金昭竟然還這個時候來湊熱鬧,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自己在當健身教練,竟然直接辦了健身房的金卡,每天定時過來打卡健身,簡直比上學的時候還準時。
身為混血兒的金昭原本就長相俊朗貴氣,身材高挑腰杆筆直,平時在學校也有運動,屬于那種穿衣颢瘦脫衣有肉的精瘦的精瘦型,這下了功夫每天泡在健身房裏,幾天下來身上冗肉的線條就更加明顯,屬于青少年的青澀味道稍稍褪去,竟多了幾分成年男人才有成就感。
那樣惹眼的模樣和氣質,自然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小到十幾歲的小姑娘,大到四十幾歲的阿姨姐姐們,搞這健身房裏每天暖昧的粉色泡泡冒個不停。
好吧,蘇南不得不承認,自己之以比較受會員們的歡迎,應該有金昭總圍在他身邊的原因,很明顯有些小姑娘大姐姐找他教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本健身房就剛剛開業不久,又是大家放假休息的時候,可以說每天都人滿為患。蘇南從工作的第一天開始,就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不但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第二天還要一大早去健身房,過年的時候也是大年三十那天回家,住了三天就匆匆趕回來繼續兼職。
不過也是托這兼職的福,這麽忙碌的也根本沒有心思再考慮其他,偶爾得空的候想想,覺得這樣一門心思撲在賺錢上的生活也挺好的。
眼看着寒假就要結束,健身房的老板對于這段時間蘇南的表現很是滿意,不但提前支付了他這段時間兼職的酬勞,還額外給他包了一個紅包,順便還商量了工作之後蘇南晚上來兼職健身教練的具體時間。
不得不說拿到這筆報酬的蘇南心裏還是開心的,老板給包的紅包也不小,一起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之後上班的日子兼職雖然不像之前收入那麽高,但一個月下來也是很可觀的。
蘇南盤算着自己手裏的存款加上他的工資和兼職多久才能買得起房,算來算去只覺得可悲,像他之前擁有過的那種房子,他這輩子可能再也沒辦法擁有了,就像那個人一樣。
這天蘇南像往常一樣去了健身房,卻意外地看到訓練大廳的人要比往常少很多,倒是一向冷清的拳擊室要比以往熱鬧許多,還有女生一陣陣興奮的尖叫聲傳出。
便随口問了身邊的其他教練一句,「這是什麽情況?」
那教練便道,「你剛來上班還不知道吧,咱這裏來了個大師哥,長得更是跟那個整天粘在你身邊的混血小帥哥不相上下,據說還是個從國外回來的華僑,現在正在拳擊室練拳擊,惹得小姑娘們都過去圍觀了。」
「我記得你拳系也得不錯,不過去看看?」
能和金昭長相媲美的人還真不多,聽那教練麽說,蘇南自然有些好奇,路過拳擊室忍不住往裏面看了一眼。
正巧裏面揮汗如雨的男心也往門外看了一眼,兩人對視個正着.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會碰到袁哲,蘇南因為托異微楞後,本能的反應就是要轉身離開。
卻沒想到袁哲竟然己經先他一步跳下臺子向他走來,還十分熟絡地笑着跟他打招呼,「嗨,蘇南真的是你。」
蘇南也只能對他笑笑,點了點頭,「你好。」
袁哲微微上揚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蘇南身上的教練服,笑咪咪地道,「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你在這裏當健身教練?」
「嗯,」蘇南只能又僵硬地點了點頭,「偶爾過來幹一下兼職。」
「那不錯啊,又可以賺錢又可以免費鍛煉。」袁哲跟蘇聊着,似乎并不覺得他們兩人的身分有多尴尬,那副樣子好似他們真的是好朋友大一樣。
「是啊。」蘇南只能尴尬地笑笑,「你繼續練吧,不打擾你了。」
蘇南要走,卻被袁哲攔住,親密地摟住他的肩膀就把他往訓練室裏帶,「別急着走呀,我今天第一天來這裏,都沒有認識的人,正好碰到你……」
然後看了一眼房間裏正矚目着他的那些女人,一副疑惑的樣子壓低聲音對蘇南道,「我從小在國外長大,也沒怎麽回過國,也不太了解這裏的風土人情,你說這些女人不去運動圍在這裏做什麽?」
蘇南只能老實地回答,「因為你長得好看……所以她們都過來圍觀……」
「哈哈,是嗎?是這個原因啊?」袁哲了解地點了點頭,好看的臉轉頭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呢?覺得我好看嗎?」
蘇南本來就是慢熟型,還有些悶,對于袁哲這樣自來熟的人有點招架不住,垂下頭臉微微有些紅,實話實說道,「當然好看……」
要不然金馳心裏他兩人怎麽能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聽到蘇南的回答,袁哲似乎真的得開心的樣子,露出白燦燦的牙齒,笑容也得陽光。
看着面前男人開朗活潑的樣子,蘇南開始覺得袁哲應該是個不錯的人,是因為自己被金馳當作他的替先入為主了,所以才總是對他抱有戒心,其實仔細想想,那都是自己和金馳之間的事,嚴格來說跟他并沒有什麽關系,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如今他對自己這麽熟絡,自己也實在沒有必要那麽刻意疏遠。
同樣在拳系室裏的其他教練見兩人這麽熟絡的樣子,便上前道,「蘇南原來是你朋友啊,怪不得他拳擊打得這麽好,看樣子你們私下經常切磋吧。」
聽教練這麽說,袁哲意外地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轉頭對蘇南道,「你也玩拳擊?」
「也不常玩……」
袁哲卻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那太好了,正好陪我練練,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在家裏都悶成葫蘆了,天天在家除了睡就是吃吃喝喝,我都要被養成豬了。」
袁哲邊說邊把拳擊手套遞給蘇南,硬拉着他上了拳擊臺。
蘇南此時根本沒什麽心思當袁哲的陪練,可到了這種地步也沒辦法拒絕,心不在焉地接過拳擊手套,心裏想着就把眼前的男人當作普通會員随便應付過去就好。
蘇南沒有想到袁哲會突然發難,本能地擡起胳膊抵擋,但沒想到這一拳他竟用了十足的力量,擡起的胳膊沒有擋住,戴着拳擊手套的拳頭重重地砸在蘇南臉上。
這一拳打得蘇南腦袋嗡嗡作響,後退幾步才穩住腳下,詫異地擡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袁哲又擺好了進攻的姿勢,卻還是滿臉無辜的笑意,「跟我切磋心不在焉可不行哦……」
說罷,又猛然上前,揮動胳膊朝着蘇南攻擊起來。
一開始蘇南只是下意識地防衛,但到後來身上又重重地挨了幾拳蘇南總算意識到袁哲根本不是在找他隌練,如果是陪練,那都是點到為止,可颢然眼前的男人每一半都帶着毒辣的氣息用盡全力。
這己經不是單純的陪練了,蘇南想要開口,可袁哲每次總是看準他要開口的機會就猛然進攻,不給他半點分神的機會。
一直被打,饒是脾氣好的蘇南也有些冒火了,揮拳反擊卻被完全壓制,分明兩人體型那麽相像,但袁哲步步緊逼卻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被一拳狠狠擊倒在地,甚至還沒等他爬起來,袁哲沉重的拳頭就繼續向他的身上砸下。
直到旁邊看熱鬧的教練發現不勁,紛紛上前把袁哲拉開,蘇南這才得以喘口氣,鮮血不斷從鼻子裏滴落下來,一只眼睛也疼得幾乎睜不開,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一時間自己竟然爬不起來。
袁哲掙開拉着他的人,嘴角還是帶着笑,因為劇烈運動氣息有些不穩,健壯的胳膊也布滿密密的汗珠,伸手拉扯着蘇南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看着他捂着鼻子疼得哆嗦的樣子還像是沒事人一樣,「對不住了啊,我沒想到你這麽弱,是不是出手有點重了?」
轉身又對身邊的其他教練道,「麻煩拿醫藥箱過來。」
說完又是一副親切的樣子扶着被揍得牙齒松動幾乎說不出話來的蘇南下了拳擊場,「走吧,我扶你去休息室給你上藥。」
在一旁坐了一會兒,蘇南狀态好了一些,袁哲的包紮動作很專業,很快鼻血就止住了,雖然明顯是被刻意針對,蘇南還是本能道了聲,「謝謝。」
「噗……哈哈……」卻沒想到袁哲看着蘇南那受傷狼狽的樣子就那樣毫無征兆地捂着肚子大笑了起來,那張如明星一般好看的臉笑起來很生動,但蘇南己經不會再被他的外表騙了。
「我真搞不懂金馳到底怎麽想的,你除了身材之外還有哪點像我了?他竟然找這麽一個人來當我的替身……」
袁哲淡薄的紅唇微微挑起,漂亮的眼中的神不再掩飾,滿是輕蔑嘲諷的味道,一副洋洋自得的勝利着姿态,就見他微微彎腰,對着蘇南低聲說道,「你還真是好玩,除了副強壯身體外,哪裏都軟綿的,本來我還稍微有點擔心,但我現在徹底放心了,畢竟他最煩的就是像你這樣軟弱無能的人了……」
袁哲直起腰,動了動咯咯作響的脖子,繼續居高臨下地盯着面前垂着看不清的男人,「托你的福,這段時間有些僵硬的筋骨也放松了許多,今天和你相處得很愉快,我們有緣再見。」
被這樣輕蔑地對待要說不生氣是假的,只是仔細想想,袁哲說的話好像也沒什麽錯,蘇南想到他臨走時那副勝利者洋洋的姿态,就覺得可笑,他們本來就沒有可比性,他又有什麽必要在他面前這樣炫耀?
故意在陪練的時候趁機下狠手教訓他一頓又是什麽意思呢?難不成還嫉妒他一個什麽都不是的替代品嗎?
袁哲以陪練的理由把蘇南打傷,蘇南這次算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只能白白挨着,別說袁哲身後的人是金馳,容不得別人動他一根汗毛,就算袁哲身後的人是金馳,容不得別人動他一根汗毛,就算袁哲身後沒有人,這次比較下來,蘇南也可以看得出,自己跟他的身手完全不是一個層面,就算想要讨回公道,也要有把握才行,但對照現在這樣的實際情況,自己想要報複袁哲,那無非就是去白白姶人家送人頭。
雖然蘇南腦袋沒有那麽機智,但是基本的分析能力還是有的,之前感情上的事早就把他擊得潰不成軍,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想開了一些,不想再生生什麽無謂的事端,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那個男人從自己心裏完全刨出來,然後和他們完完全全的成為兩個世界的人,此生再無交流。
所幸身上的傷也不重,都是皮外傷,無非就是身上臉上多了幾塊瘀青,過幾天就可以恢複。
這段時間蘇南好像經常受傷,幸好他本來就黑,就算臉上帶傷看起來也不明顯,不管是學校的同學還是學生對頂着烏黑眼眶的他都己經習以為常,甚至還有同事勸他,幹脆去買個車開吧,省得三兩被車撞。
很快到了周五放學的時間,雖然頂着一臉傷在校門口維持秩序确實不像那麽回事,但他是副課者老師比較閑,加上身強力壯,所以值日排班這種事,他們體育老師每次都是首當其沖。
學校有大約一半的學生住宿,到了周五,來接送的車輛格外多,蘇南還得一邊照顧着學生,一邊指揮交通
等到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離校得差不多,他也己經忙得一身汗了。
剛想去傳逹室喝口水轉頭就看到金馳那輛惹眼的大豪車不知何時停在了他身邊,後車廂緩緩降了下來,金馳穩穩坐在裏面,淺藍色的眼睛打量了一眼車外的蘇南南。
被那深邃銳利的目光注視,蘇南心髒仍舊無法控制地一揪,僵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
看着男人見到他後明顯變得不自然的神情,許久未見還是那副憨憨傻傻的樣子,車裏的金馳不由調笑道,「怎麽,幾日不見老師變保安了?」
蘇南不由一窘,并沒有什麽興趣跟他打趣,想來金馳這個時間開車過來應該是來接金昭的,便直接道,「你來早了,金昭他們高三還要額外再上兩節課。」
蘇南自始自終都是避開金馳的目光,不敢跟他對視,害怕自己慌亂不安的心情被他一眼看穿,看着這惹的車輛明晃晃地停在學校大門口,「你讓司機停那邊停車位上等一等吧,這裏的路邊不讓停車。」
「噢,」金馳輕輕點了點頭,卻并沒有要司機開走的意思,看着車外對刻意疏遠的男人,「你先上車。」
蘇南總算肯擡起眼睛看了金馳一眼,腳下卻并無動作,「還有什麽事情嗎?金昭學習上的事你可以直接去學校問班主任……」
「上車。」金馳有些不耐煩地打斷蘇南的話,看着車門外仍舊無動于衷的男人,臉色有些冷,沉下聲音出言警告道,「我不想再繼續重複這句話。」
蘇南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他就被這樣威脅着妥協上了車,然後自己原本那按部就班的生活就完全變了樣。
不想再被牽着鼻子走,蘇南努力挺直背部,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強硬冷漠一些,「不是學習上的事那我們應該沒有什麽好聊的了。」
不想再跟金馳啰嗦,便要轉身離開。
轉身的那一刻卻聽到身後車門打開的聲音,還沒來得及轉身查看,手腕就被大力地抓住。
蘇南看到後的人是表情有些陰沉的金馳時,被抓住的手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縮,想要像上次那樣掙脫開卻沒想到這次抓着他手腕的手力道大得驚人,就見面前的男人仍舊帶着笑意的俊臉,「怎麽?跟個鬧別扭的女人一樣。」
金馳雖然笑着,但手上的力道卻彰示着他心中的不滿,手腕的關節被捏得咯咯直響,蘇南為了不像女人一樣痛呼出聲只能緊緊咬住牙關。
但金馳手上的力道卻不斷在加重,似乎等着蘇南妥協。
手腕上的骨頭幾乎要被捏斷,實在無法忍受,蘇起另一只手對着金馳揮去.
蘇南并沒有想要下狠手,只是虛晃一下讓金馳松開抓着他手腕的手。
面對迎面而來的拳頭,金馳果然松開了手,但卻并沒有閃躲,反而迅速擡手抓住己經揮過來的拳頭,而後扭住蘇南的胳膊,高大的身體一個轉身,幹脆俐落的把他面朝下反剪着壓在引擎蓋上。
蘇南這下更是動彈不得,雖然大部分學生經離校,但是還有個別學生從校門口出來,被他們看到這幅景象實在太難堪了,咬着牙對着壓着他的男人低吼道,「放手!」
金馳卻嗤笑一聲,仍舊緊緊的壓制着身下的男人,「吃了這麽多虧還不知道自己的斤兩?要動手前至少看看對方是誰,不管是我,還是袁哲,都不是你惹得起的,這麽大個人怎麽就沒點自知之明,非要讓我把你這雙不安分的手卸下來才能老實?」
金馳這麽說,蘇南心裏就清楚了,怪不得這個男人會突然叫他上車,原來是知道了他和袁哲在健身房的事,所以過來興師問罪了。
蘇南咬着後牙槽,心抽得生疼,他就搞不懂了金馳是眼瞎嗎?自己的臉上還頂着傷,難道看不出來吃虧的是他?還是說他明明知道,卻還是過來替袁哲讨回公道,就因袁哲在他心裏是寶貝,而自己連根雜草都不算。
是啊,他沒自知之明,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無權無勢,像他們那些人,自己确實惹不起,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惹他們,也不想參與他們的生活,是眼前這個男人非要把自己拉進去的,是他把自己摟在懷裏說「你是我的人」的,到現在這種地步卻說他沒自知之明……
想來也覺得好笑,其實金馳要來替袁哲出氣,根本不需要自己大費周章的來找他,直接找幾個人狠狠的揍他一頓不就行了,這樣過來,在學校門口當着學生老師的面把他摁在車引擎蓋上,嘲諷他沒有自知之明,威脅他要卸下雙手,這又算是什麽?
這世界上,當真沒有比化還差勁的人了……
蘇南就覺氣憤又窘迫,想要強硬一些,可眼眶還是無法控制的發熱。
金馳感覺到身下的男人突然平靜了下來,低頭查看,卻發現身下的男人嘴唇抿得緊緊的雙眼通紅,原本就青青紫紫滿是傷痕的臉被引擎蓋壓得有點扭曲,一副窘迫憤怒的狠狽的樣子。
心裏不由一動,單手保持反剪着蘇南胳膊的動作,一手揪住他的後領把他籨引擎蓋上提起,摁着他的後頸塞進後車廂中,自己随即也坐了進去。
蘇南被塞進車廂後,手腳并用的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臉頰就被捏住,擡眼對上了金馳突然靠近的臉。
近距離打量着蘇南帶着瘀青的臉,「看來并不嚴重,袁哲還是手下留情了。」
蘇南把臉扭開,避開金馳的手,卻沒有再打算出手,他現在己經被塞進車廂裏,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面對金馳,就算他怎麽抵抗也是徒勞,擡起發紅的眼睛看了身邊的力人一眼,「你到底要幹什麽?」
金馳看着他,俊朗的臉上是看不透的神情,「既然沒什麽本事,以後別去招惹袁哲。」
蘇南知道金馳的意思,本來以為這個男人可能天生就性情淡薄,現在看來顯然并不是這樣,關于袁哲的事哪怕是這麽一點點就這麽上心,不惜親自過來大動幹戈的警告他。
其實這樣警告他又有什麽意義呢?他之前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抽在這個男人身上,就算明知道男人有了要結束的念頭,仍然不肯放棄,非要等到最後的尊嚴被扒得一點都不剩,才狠狽不堪的籨他們的世界逃離,到頭來自己都覺得自己下賤……
這一跤捽得那麽狠那麽疼,讓他徹底有了自我認知,也清楚了袁哲在金馳心中的地位,他又怎麽敢去招惹。
很奇怪,以前他全心對金馳付出的時候,恨不得天天陪在他身邊,就算兩人什麽都不幹只是在同一個房間裏各做各的事也會覺得很暖心,可如今,他跟金馳待在這樣封閉的環境裏,卻覺得全身不自在,連呼吸都覺得煩悶。
看金馳現在這個樣子,似乎并沒有想着刻意為難他,自己老老實實的應下之後應該就可以離開。
喉嚨滾動,蘇南把酸澀的味道一起咽下,深吸一口氣讓自鎮定下來,垂着頭看着眼前的真皮座椅,老老實低聲道,「嗯。」
看着身邊的男人重新變得老實乖順的樣子,金馳心情似乎這才好了一些,忍不住擡手又碰了碰那瘀青的臉頰,這次男人并沒有再排斥或回避,聲音不由放柔了一些,「我這也是為你好,袁哲是職業拳手,現在又是國外組織的頭目之一,你去招惹他簡直就是在以卵擊石。」
「嗯……」不管金馳說什麽,蘇南都木讷的應着,只想要金馳滿意後趕緊放他下車,值日的工作還沒有完成,萬一被學領導撞見肯定以戈他在倫懶……
蘇南腦子裏糊裏糊塗的想着其他的東西,對于金馳的話沒有聽進多少,反正無非就是那些警告的話,他聽了心裏難受還不如直接當成耳旁風,應付了事。
金馳看着剛剛還在車外面試圖對他使用暴力此時卻縮在車座上楞楞憨憨的男人,連續兩次見面他總是一副刻意冷漠疏遠的樣子,讓人看了心底十分不爽,還別說,這男人平時看起來粗枝大葉,但伺候起人來還真是沒話說,和他同居了那麽久,每天都被那麽殷勤細心的對待,如今男人突然變得冷淡甚至眼睛看他的時候不再有亮光的樣子還真有點不習慣……
此時此刻兩人再次靠得這麽近,鼻下都可以聞到男人身上那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不知怎麽就覺得很好聞,想着剛剛男人那結實的身體被自己壓在引擎蓋上的觸感,就有種想湊過去索要更多的沖動。
蘇南并不清楚金馳此時的心裏活動,見他沒有動靜,便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話也說完了,可以讓我下車了吧。」
金馳好看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的男人。
「蘇南……」
「嗯?」
「你就這麽喜歡我?」
「咦?」蘇南瞪大眼睛看着金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就見金馳那帶着淺淺笑意的俊臉,又靠近了幾分,朖睛仍舊緊緊鎖着他有些狠狽的臉,「分明憨厚得跟耕地的老牛一樣,還因為嫉妒去招惹袁哲。」
任誰被形容成「耕地的老牛」都會不高興,蘇南也不例外,就見他黝黑的臉漲紅,他不否認他确實是嫉妒袁哲的,嫉妒他能夠得到金馳的關注,能夠得到金馳的愛意,而自己不管怎麽賣力的讨好付出到最後都只能是他的替身,可就算如此,他也并沒有想要因憤怒而對袁哲做什麽。
但剛剛聽金馳這麽說,蘇南就穩穩意識到肯定是袁哲對他說了什麽,剛想開口解釋,就感覺有陰影壓下。
嘴唇被堵上的那一刻蘇南甚至震驚到忘了一切反應,等到牙關被撬開,強有力的舌頭探進去糾纏舔弄,這才猛然哆嗦了一下,擡手奮力把壓在他身上的男人推開。
抵抗讓親吻變得更加激烈,金馳狠狽的吻他,輕咬吮吸,舌頭深入的侵犯他的口腔,一寸一寸,半點也不放過。
車廂狹窄的空間裏,蘇南退也沒處退,躲也沒處躲,手被控制得死死的,被摁在座椅上就算再怎麽竭立掙紮還是徒勞,只能被迫承受這激情的熱吻。
這麽久的接觸,金馳早己經對蘇南瞭若指掌,這個男人原本在情愛上就是一張白紙,上面留下的痕跡,都是他給予的,是他開發了這具身體,讓他變得敏感誘人,他當然知道怎樣的親吻男人最承不住。
舌頭在濕熱的口腔裏翻攪,唇齒粗暴地糾纏,挑逗磨蹭他敏感的上牙膛,纏住那斷退縮閃躲的舌頭,氣氛逐漸變得火熱。
金馳的氣息,金馳的挑逗,對于蘇南而言無疑是致命的,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掙紮的力道也漸漸弱了下來。兩人唇舌糾纏喘息變得失控,濕潤又熾熱。
金馳的舌頭從蘇南口中退出,還帶着一絲色情喠液,那黑色眼睜裏是帶着情欲的濕潤,臉頰、耳朵、脖頸都染上了粉紅,神情也有些失神,似乎還沉浸在那熱烈的深吻的餘溫中。
金馳喉嚨滾動,體內熱烈的欲望宛如炙熱的岩漿一般幾乎無法控制,想要這個男人,想要狠狠埋入他的身體裏,聽他失控的呻吟,迫切的頂撞抽插一整晚,幹到他精疲力盡雙腿打顫,操到他滿肚子都是自己的精液……
卻望迫切,金馳也并不打自壓制,轉頭對着司機道了一聲,「去酒店。」
分神的空檔只感覺眼前有凜冽的拳風刮來,雖然迅速的做出反應,臉頰還是狠狠的挨了一拳。
口腔中血腥漸漸蔓廷開來,金馳轉回頭就看到剛剛被自己強吻到失神的男人悲憤交加雙眼通紅盛怒模樣。
蘇南胸口劇烈起伏着,結結實實的打了金馳一拳似乎還不解氣,擡手又一拳招呼過去,雖然早就知道面對金馳也沒有半點勝算,可是人被作賤到這個分上,理智也早就在崩潰的邊綠,這段時間壓抑的一切都像岩漿一樣爆發出來。
「我操你媽金馳!」
腦子嗡嗡作響,眼眶噙着淚,蘇南從來沒有這樣瘋狂的失控過,嘴裏罵着粗魯不堪的髒話,雙手竭盡全力的揮舞,哪怕只有半點空檔,也要狠狠的把拳頭砸過去。
「操你媽!」
「操你媽!」
「操你媽!!!」
蘇南的樣子像一只瀕死的野獸,體內的腎上腺素飙升,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就算被金馳十分殘忍的扭住手腕,還是擡起另一只手反抗,雙手都被制止住,就用頭亂撞,用腿亂蹭……
車廂還是太過狹窄,金馳的施展不開,以至于争鬥之下臉上也挂了彩,後車廂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司機不可能坐視不理,車迅速停下,司機下車打開門費力要把裏面纏鬥的兩人分開。
但車廂裏的兩個男人都紅了眼,金馳總算勉強壓制住了蘇南,扭碩吐了一口血水,全身散着逼人的怒氣,那種陰狠壓迫感讓拉架的司機都戰戰兢兢的。
惡狠狠的盯着身下還不斷試圖挑戰他極限的男人,金馳恨不得當下就摁着他頸脖把他掐死,「你他媽突發什麽瘋?」
「我發瘋?到底誰他媽發瘋!」蘇南被金馳摁在座椅上,右手胳膊可能是扭傷了,抖得厲害,連拳頭都攥不起來,不過他仍舊感覺不到疼,肌肉緊繃,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中的淚不受控制的順着眼角滑下,用那雙赤紅的眼睛瞪着身上他曾經傾心愛慕的男人。
「你他媽把我作賤得還不夠嗎?我是傻,是賤,是不識好歹自作多情,所以自始至終只被你當炮友我也認了,一切都是我看不清局面自作自受,你想要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那你直接說清楚就好,為什麽那個時候了還要敷衍我,還要給我期許和希望,讓我像個傻子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我只是一個替代品的結局……」
蘇南啞着聲音,就以那樣狠狽的姿态訴說着,他不善言辭,但并不代表他不會疼,他以為好不容易要熬過來了,可這男人今日的出現和舉動,無疑是拿着利刃再次捅穿他的心。
「現在袁哲回到你身邊了,我現在連替身的角色都沒有了,你這樣對我又算什麽?又當我是什麽你還當我是個人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沒有比你還糟糕的人了……是我瞎了眼……才會……喜歡你……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金馳的怒意因為蘇南的話愈演愈烈,之前分明喜歡他喜歡得要死,表現得再怎麽冷淡都充滿期望的盼着他回來,不管做的事有多過分,男人都會輕易原諒,而此時竟然膽敢對他說這種話?竟然敢說再也不會喜歡他?
掐着他脖子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幾乎要把頸骨捏碎,蘇南說話越來越艱難,到後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臉被掐得成了紫紅色,額頭扛筋暴露,金馳卻并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似乎真的想這樣親手要了這個男人的命。
「金先生,您冷靜一些!」就金馳再有勢力,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殺人這種事也太過張狂司機見狀也顧不得懼怕,連忙奮力把兩人分開。
金馳終于松了手。
「咳咳咳……」
蘇南捂着被掐紅的脖子猛烈的咳嗽,紫紅色的臉稍稍微恢複了一些,掙紮着從座椅上爬起來,踉跄着下了車。
車外的新鮮空氣讓他稍微好受了一些,人也稍稍冷靜了一點,全身顫抖,卻仍舊努力的挺直背,血紅的眼睛盯着車廂裏形象也不比他好多少的男人,眨了眨己經流不出淚的眼,「金馳,咱倆徹底結束了。」
說罷,蘇南不看也從車廂裏邁出的男人一眼,毅然轉身。
「蘇南,」金馳咬着牙,目光惡狠狠的盯着那此時無比堅毅的背影,「你再走一步試試!你想清楚了,現在走了,到時候可別再跪着求我我讓你回來。」
果然就看到蘇南腳步停了下來,金馳臉上緊繃的表情不容察覺的一松。
「不會的,」背對着他的男人開了口,卻沒有再轉身,像當初金馳離開房子時那樣決然,「我不會再回去的,我終究還是會找到專心對我,眼裏只有我的那個人。」
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蘇南用袖子蹭幹淨嘴角滲出的鮮血,路過商店櫥窗看着玻璃裏那麽落魄狼狽的男人,嘴角扯出一絲慘淡的笑。
對,這樣是對的……
他那初萌的愛意,他那一腔熱血……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蘇南這次傷的有點重了,身上雖然還是皮外傷居多,但是右胳膊卻真的是扭傷了,就算做了緊急處理,但睡了一覺起來,關節位置腫得厲害,也不敢活動。
害動情況惡化,幸好是周末便一早去了醫院看看,檢查的結果手腕關節脫位,給打了繃帶還給手腕的位置戴上了支具。
下了公車還要徒步走一會兒才能到住處,蘇南走在坑坑窪窪的水泥道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只覺得有點奇怪,這片舊樓區原本就像是被社會遺忘了,因為年代久遠,環境也髒亂差,樓與樓之間的道路狹窄導致平日裏并沒有多才人出入,可最近好像進進出的人員明顯增加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蘇南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個原因,注意力就被樓下那輛惹眼又熟悉的轎車給吸引了,怎麽看都像是金昭之前開的那輛車,走近後果然轎車門就打開了,下來的是看到蘇南手腕打着支具神情火急火燎的金昭,「你這是怎麽了?」
又看蘇南脖頸上那可怖的掐痕,濃眉皺起來,一副氣急的樣子,「果然是我爸幹的!我昨天看到他臉上的傷後幾乎本能的就想到了你,你們倆到底怎麽了?」
蘇南看着金昭那和他父親很是相像的容貌,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我跟你爸以後沒關系了,徹底結束了。」
金昭楞了楞,看着蘇南有些灰暗的臉,「挺好,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蘇南笑笑,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了。
金昭卻還是很關心他的樣子,湊到他身邊看他那包着的手腕,「那你的手腕沒事吧?怎麽看起來這麽嚴重啊……」
「沒事,就是扭了一下子,戴幾天支具固定一下就好了。」
「那身上的傷呢?要不要我幫你上藥……」
「不用,都是皮外傷,過幾天就褪了……」
兩人一言一語的上了樓,金昭拿過鑰匙幫蘇南開了門,看着己經被收幹幹淨淨的出租房,認可的點了點頭,「幾天不見房子感覺變了樣,比之前好太多了……」
說着進了門,坐在他之前幫蘇南搬回來的小藤椅上,「果然還是家俱多點住起來比較舒服。」
舊樓房沒有供暖,剛進來還覺得可以忍受,但是待的時間長了就會覺有些冷了,蘇南想要把卧室裏的取暖器搬到客廳,可右手受了傷不能用力,幹起來還有點吃力。
金昭見狀忙上前幫蘇南把取暖器搬到客廳,看着那打着支具的手腕,淺藍色的眼睛轉了轉,然後湊了過去,一副關心的模樣,「阿南,你手受傷了一個人住可以嗎?會不會不方便……」
「只是一只手受傷了而己,不妨礙的。」
「那做飯洗衣服洗澡什麽的也不方便嘛……」金昭看着蘇南那還帶着傷的嘴唇,下意識的抿了抿嘴,「不如這幾天我來照顧你吧……」
蘇南特意瞧了瞧金昭那一本正經提議的小臉,确定那不是在開完笑,就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還想來照顧自己?
一想到這小子在廚房裏拿着菜刀一般堅決嚴肅的剁菜模樣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可不想到頭來沒有被照顧到,反而還要自己拖着受傷的手伺候被菜刀割到指頭的金昭。
知道這孩子是好意,但還是很堅定的拒絕道,「不用了,手腕傷得其實并不是特別嚴重,很快就會痊愈的。」
雖然金昭的目也不是那麽單純,但滿心期待的提議被拒絕了還是稍微有那麽點不高興。
既然不讓他照顧,那他賴在這裏蘇南肯定也不會攆他,這樣想着,幹脆就心安理得的在這裏玩到天黑再回家。
蘇南手受傷不能做飯,但中午倆人也不能餓肚子,從冰箱裏翻出幾包火鍋蘸料和之前之剩下的牛肉卷,把電磁爐搬到客廳,又随便準備了點蔬菜,兩人就在這連暖氣都沒有的出租屋裏面對面涮起了火鍋。
熱氣騰騰的火鍋讓原本冷清清的房間變得溫暖起來,兩人在這翻滾的火鍋面前吃得滿頭大汗。
金昭透過白茫茫的水氣看向對面的男人,這段時間感情上問題把他折騰得瘦了一些,臉上的舊傷新傷錯疊在一起,青青紫紫簡直跟開了梁坊一樣,仔細看來眼睛也是紅腫的,原本男人的臉就不是頂好看,這下更是有點不堪入目了,但不知怎麽,金昭就覺得,就算是這樣不堪入目的男人,他也是喜歡的。突然想不通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搬到自己的公寓裏去,能跟他住在一起多好啊……
蘇南察覺到金昭停了筷子,不由擡頭看他,見這小子正看着自己發呆,「怎麽了?我把蘸醬吃臉上了?」
「沒……」金昭回過神來,忙低下頭,用筷子戳着自己面前的碗,也不知道是因為吃火鍋太熱的還是其他什麽原因,耳朵有點紅。
蘇南又在鍋裏撈了撈,撈出幾塊肉片都夾到金昭的碗裏,咧嘴對他憨憨一笑,「你多吃點肉。」
冰箱裏只剩下一包牛肉卷,兩個人吃明顯是不夠的,本來吃火鍋也是臨時起意,便沒有想着去準備太多的食材,想着不夠的話煮點面條吃就好了,金昭好歹是客人,又是也學生,自然是把好吃的都先讓給他吃。
金昭見他還在把鍋裏費勁撈出來的肉往自己碗裏放,吧唧吧唧嘴,把碗拿開,「我來的時候吃飯了,不太餓……」
「不餓就別吃菜了,把肉都吃掉,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肉才有力氣。」
蘇南最終還是把所有的肉都夾給了金昭。
金昭看着自己碗裏滿滿的肉,再看看蘇南碗裏都煮爛了的大白菜,突然覺得挺好笑的,沒想到他金昭有一天會坐在這四處透風連暖氣都沒有的廉價出租房裏吃着連火鍋湯底都沒有的簡易火鍋,因為幾片肉而讓來讓去。
只是不知怎麽他卻笑不出,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洶湧而至,沒有再吭聲,也沒有再推脫,低下頭認真的吃起來。
吃完飯,金昭竟然很自覺的幫蘇南收拾了碗筷,知道他受了傷沒辦法刷碗,竟然還化身乖寶寶,挽着袖子自告奮勇的進了廚房幫他刷碗。
蘇南有些不太好意思麻煩金昭,只是自己手确實不太方便,剛想着看看冰箱裏有沒有零食飲料之類的,等金昭刷完碗後拿給他吃,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打開門就看到一臉笑容的房東爺,手上還提着兩大袋疏菜,一看到蘇南來開門,忙笑着跟他打招呼,「小蘇南啊,大爺前幾天從鄉下回來拿來了點菜過來送你。」
交完租金後就沒見過房東大爺,沒想到他會特意過來送菜,蘇南有些受竉若驚,忙用那沒有受傷的手接過,嘴裏客客氣氣的道,「這怎麽好意思,真是太感謝了,您進來坐坐吧?」
「不用了。」房東大爺擺了擺手,笑得一臉褶子,腳站在門口沒動,也并沒有要走的意思,顯然還是有話要說。
蘇南便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蘇南這麽問,房東大爺才有些為難的開口道,「是這樣的,你這幾天應讓也聽到點風聲了吧,咱們這片要拆遷了……」
廚房裏正在洗碗的金昭停下手中動作,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拆遷?」蘇南詫異,想到最近社區來來往往人員增加想必也是這個原因,「什麽時候拆啊?我才剛搬進來……」
「之前就一直有風聲說要拆遷,但是一直沒有準信,這下确定了,我也己經簽了同意書了,這老房子太舊了,一棟樓裏本來也沒住幾戶人,拆了換新樓大家都願意,應讓差不多下個星期就要開始拆遷了……」
「下個星期?怎麽這麽快,我剛把這裏布置得差不多。」蘇南瞬間覺得頭疼起來,想着最近是不是也天倒楣了一些,本來手就受傷了,這下又出了這種事,簡值是屋漏偏縫連夜雨。
房東大爺歉意的笑笑,「這也沒辦法呀小蘇,這政府下的拆遷命令,咱們老百姓也沒辦法違抗不是,你看,我把剩下的房租退給你,你這幾天趕緊搬走吧。」
在廚房的金昭忍不住了,甩了甩濕漉漉的手,走到客廳,看着那房東大爺冷一聲,「切,說得好聽,既然是要整個社區拆遷怎麽可能不提前幾個月通知?怪不得整棟樓幾乎住的人都沒有,就這樣還把房往外租,你不就是看他老實,平時光顧着上班也不擅長和社區的人交往,為了多賺幾天租金,扡到現在告訴他,你這是想賺錢想瘋了吧?一個星期你讓人去哪裏重新找房子?」
雖然嘴上這樣說,金昭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這房拆得簡直太是時候了,老天爺肯定聽到他的懇求了,所以才特意派這名天使大爺過來。
這樣想着,金昭好像都看到這房東大爺背後的翅膀和頭頂的光環。
房東大爺瞪着金昭,眼前這小子看起來可沒有蘇南那麽好說話,「你這小子怎麽能這麽說話?找房子是你們的事,難不成也要賴上我?不是說了要把剩下的房租退給你們嗎?你們可別得寸進尺啊。」
「得寸進尺?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得寸進尺,你才見錢眼開,喪盡天良呢!」
當然,雖然心裏驚喜,還是要面不改色心不跳,化身正義使者,忙制止道,「好了,好了,既然要拆遷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還是商量一下該退回多才租金吧。」
蘇南雖然脾氣好,但那也不代表什麽事都好說話,這件事不管怎麽說,房東這樣做确實有點過分了,這房子他才剛收拾好,雖然投入的也不多,但這些精力和費用也不能就這麽白白浪費。
考慮了片刻,蘇南提了一些相對合理的要求,這件事房東本來就理虧,加上一旁的金昭虎視眈眈跟保镖一樣,沒糾結多久房東就同意了蘇南的要求,把訂金和這個月的房租都退給了他,但相對的,他這個星期必須要從這裏搬走。
這剛搬過來,又要去哪裏找房子?蘇南雖然頭疼,但也知道這種事也沒辦法,就想着,實在不行幹脆先去找個小賓館湊合幾天。
金昭雖然躍躍欲試,但經過深思熟慮還是覺得讓蘇南搬來跟他一起住這種事還是要看準時機提出來比較好,畢竟他們之間的身份還稍微有那麽一點尴尬,貿貿然讓蘇南搬來他肯定會因為他爸的原因介意。
之後的幾天,一到放學金昭就以幫蘇南收拾行李為由跟他回家,蘇南的手腕受傷,要收拾一些繁瑣的東西确實需要幫手,金昭就很樂意的幫他分擔。
搬家的時間緊迫,加上重新找新住處的事情攪得蘇南焦頭爛額,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也只能暫時麻煩金昭幫他。
連續找了幾天房子還是沒有找到合商的房源,眼見着明天就要到最後搬離的日期,蘇南颢然也有些焦躁了,家裏的東西有不少,就算住賓館應急,那這些家俱家電什麽的要放哪裏啊?
金昭看着一旁眉頭緊皺的男人,「阿南,還沒找到房子嗎?剛剛來的時候看了看,這一棟樓好像就剩咱這裏沒有搬走了……」
「是啊,因為社區拆遷,時間又緊迫,所以房格外不好找……」傷腦筋的撓了撓頭發,蘇南繼續悶頭在網上找二手房源。
「那房東大爺跟你說得太晚了,好的出租房早就被其他拆遷戶租走了,現在怕是出租房的租金也水漲船高吧……那要怎麽辦才好呢?打包了這麽多東西,明天的時候要搬哪裏去呀?」
「我正害愁呢……」
「你不是之前一直住在學校的教師宿舍嗎?先暫時去那裏過渡一下不行嗎?」
嘴上那麽說,其實金昭早就知道蘇南是搬不回教師宿舍的,要不然當初就不會臨時找這麽一個簡陋的地方住了。
「之前學校分配的教師舍宿早就住上新人了,我再說要搬回去不是那麽回事……」蘇南半點都沒有察覺到金昭的小心思,只想一門心思盯着手機屏幕的租房信息,嘆了口氣,「要是還找不到,就只能暫時找個賓館住了。」
「找賓館住也不方便吧,就算你去住這些東西也沒地方放啊,」金昭皺着眉頭看似也替蘇南着急的樣子,「要不這些東西先放我那吧,等你找到新的住處再說……」
一邊看着蘇南的臉色一邊又一副随意的樣子提議道,「要不你人也搬過來得了,反正我那裏也有空房間。」
「這怎麽行,」蘇南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拒絕,「哪有老師住學生家的道理。」
「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住過。」金昭有些不高興了。
「但那個時候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是己經過去的事,但蘇南談起來仍舊面露尴尬的神色,幹咳了一聲,「要真住那裏要你爸知道了,也不好。」
「有什麽不好了?那是我的房子又不是我爸的,誰在裏面住我說得算,他也管不着。」
金昭看蘇南不肯輕易答應的樣子,只能又咬咬牙改迂回戰術,不管怎麽說先把人拐回家再說,「我知道你不想被我爸知道,反正又不是一直住在那裏,就住幾天,等你找到新房再搬出去就好了,這麽短時間他壓根也不可能知道……」
「這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你帶着這麽多東西手腕也不方便,根本沒辦法住旅館吧,總不能睡大馬路上吧……」
金昭這麽說着,眼睛卻己經瞟到蘇南那還帶着掐痕的脖子上了,在學校的時候因為擔心被看到影響不好,所以蘇南一直穿高領毛衣,只有回家才換上稍微寛松點的衣服。
這段時間,那黝黑細膩的皮膚上的痕跡己經褪去許多,只剩下點點淤青,有點像吻痕,金昭看着那只有他私下能看到的痕跡,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了,想要把這個男人撲倒,撕開他的衣服,也在那傷痕累的身上留下屬于他的痕跡……
這樣想着,想讓蘇南住過來的念頭就更加迫切了,「你就聽我的,別想這多了,咱倆關系這麽鐵,你還有什麽顧慮嗎?就先去我那裏落腳,沒隼你明天就找到新房子了呢?」
金昭的提議也确實是最好的辦法,蘇南想了想,最終還是動搖的應下了。
有金昭這自告奮勇的苦力和車夫在,家搬得很順利,雖然蘇南也确實只是抱着在這裏暫住幾天的想法,但住在自己學生家裏,還是覺得別扭,一直以來都應該是老師幫助學生,怎麽到他這裏正好相反過來了。
不管怎麽說,自尊心稍稍有些受挫,所以盡可能的利用休息的時間抓緊時間找房子。
對于從搬來之後就早出晚歸的蘇南,金昭自然十分不滿,白天在學校礙于學生和老師的身分沒辦法親,好不容易把人拐回來了,想着晚上可以趁機多接觸,結果那男人倒好,每天就是晚上回來給他做個飯,之後就以出去找房子為由不見蹤影,每每都到深夜才回來,根本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金昭心裏盤算着可能繼續這樣下去,照蘇南這速度,搞不好真沒過多久就能找到合适的房源搬走了。
到了周末,蘇南要去醫院拆支具,金昭瞅準機會,非要陪着他一起去。
等到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都己經中什了,蘇南順便領着金昭在外面吃了個飯,本想下午就把他送回家讓他在家裏寫作業,但金昭卻一百個不願意,嘴撅得老高,飯都不肯好好吃了,說到了換季的時候,說什麽也要蘇南陪他去逛商場。
蘇南被纏得沒辦法,也只能依了他,被金昭興致勃勃的拉着在商場逛來逛去。
一連選了好幾套衣服,金昭心情很好的樣子,眼睛都變得閃亮亮的,對着身後幫他挑衣服的蘇南道,「阿南,你看這個……我穿能好看嗎?」
「你穿肯定好看,但是……」蘇南看了看己經被導購小姐包裝起來的一桌購物袋,「你買的也太多了吧,這個牌子的衣服好像不便宜……」
「你不要擔心啦,我爸是這商場最大的股東,所以我來直接簽單就可以,不花錢的。」
蘇南嘴角抽搐了兩下,特意看了一眼金昭那張好看的小臉,确定不是在炫富,「不管是簽單還是花錢那都是一個小性質吧……」
金昭卻壓根聽不進蘇南的話,瞄到一套新款西服,給蘇南指了指,「阿南,你看這套西服不錯。」
蘇南看了一眼那套粽色的細格西服,認同道,「嗯,确實挺好的。」
「那你試試。」說着金昭轉身讓導小姐把那套西服拿試穿。
「我?」蘇南看着導購小姐讓送上前的西服,忙擺手,「不用了,我不買衣服。」
「試試看嘛,」金昭把手插在口袋裏,打量着蘇南身上那千篇一律的運動服,「你總是穿那種休閑服,我還從來沒有看過你穿正裝的樣子。」
蘇南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我又不好看,穿正裝也就那樣,也沒什麽好看的……況且這衣服這麽貴還不實用……」
蘇南越拒絕,金昭就超想看他穿西裝的樣子,眼看着說不通,幹脆直接上手,把西裝塞給蘇南就把他往更衣室推,「只是試一下,又不花錢,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指不定你穿西裝會很好看呢?」
蘇南無奈,只能顧了這小少爺的意,去更衣室把西服換上給他瞧瞧。
導購小姐拿的尺寸正合适,但蘇南換好之後還是覺得別扭,職業的原因,他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是運動服,還真沒怎麽穿過西裝,在他潛意識裏,西服這種正裝是最不實用的,也就金馳那種整日高檔場所的成功人才會天天穿,他平日裏穿休閑服慣了,估計只穿一天都得別扭死。
自己本來就不怎麽好看,穿這種能體現氣質的西服估計更是難看吧。
硬着頭皮走出更衣室,卻看到金昭反光的眼睛,就見這小子笑咪咪的湊過來,幫他理了理襯衣的領子,「不錯啊,阿南,這西裝很适合你。」
「不難看嗎?」蘇南有點不好意思。
「怎麽會難看,你自己照鏡子看看。」
蘇南轉身照了照鏡子,倒是有些意外,手不怎麽自然的擺弄了一下西服衣擺,有點害差,「沒想到比我想象中要好看一點……」
「你這種肩寛腰窄的體型穿西裝最好看了,褲子也正合适,不肥也不瘦……」說着金昭還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西裝褲的料子,小狼爪順便揩了兩把油水,「這料子也不錯……所以你平時多穿這種衣服嘛,俗話說得好,人靠衣服馬靠鞍,就是你天天只穿運動服土裏土氣的才會總讓人小瞧……」
「想這麽多幹嘛,好看不就行了。」金昭打量着那被修身西裝緊緊包裏的結實胸肌和窄翹的屁股,幻想着自己動手把它脫下來的場景,不動聲色的咽了口唾味,轉身喜孜孜的找導購小姐,「把這套也算上,跟之前那些一起簽單。」
「這怎麽行,」蘇南見金昭要簽字,忙擡手抓住他的手,「我要是喜歡的話我會自己買……」
轉頭不好意思的對導購小姐笑了笑,「不好意思,最後一件我們不要……」
「還真的是小昭……」
似曾相識的聲音讓店裏的兩人都不由一楞,幾乎是統一轉頭動作,看向店門口。
就看剽一身黑色西服的袁哲不知什麽時候站店門口,而他身邊站着的正是金馳,臉上還挂着那日蘇南留下痕跡,在那輪廓分明的英俊臉上看起來有些滑稽。
「爸、兄叔,你們怎麽在這裏?」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撞見他們,金昭表現得很意外,他身邊的蘇南卻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那差點被掐斷的脖頸又開始隐隐作痛起來。
袁哲仍舊是那副笑咪咪的樣子,「我和你爸在樓上開股東會議,結束後聽說你在這裏,就順便下來瞧睢,本來想叫你一起去吃飯,不過看樣子你有人陪了……」
走進店裏,看了金昭身邊的蘇南一眼,笑着道,「平時上課就天天見面了,這大周末的還粘在一起,沒想到這個國家師生關系這麽融洽。」
雖然說得有意無意,但卻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身旁金馳的表情,果然就看到金馳剛毅俊的臉上變得冷硬起來,正用那淺藍色的眼睛打量一身西裝的蘇南。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蘇南盡量忽略金馳那銳利的目光,努力忘掉差點在這個男人手裏喪了命的事情,盡力的把背部挺直,他們現在己經沒有關系了,不管是這個人帶着袁哲出現在他面前,還是和他其他什麽情人,都己經跟他沒有關系了。
金昭沒有細想袁哲話中的意思,毫不在意的道,「換季了,所以正好一起出來挑點衣服穿,飯我就不吃了,我們之前己經吃過了。」
袁哲又把目光移到蘇南的身上,打量着他穿着一身粽色西裝,裏面是純白色的襯衫,肩寛腰窄腿長而筆直,把身上原本被寛松的運動服遮蓋的優點都表露出來,模樣看起來也俊朗了幾分,「還別說,這一身西裝你穿着到挺好看。」
「嗯。」蘇南簡單應道,突然覺得襯衫的領口有些緊,莫名覺得有些悶,不去看眼的兩個外貌突出的男人有多般配,「只是試試而己。」
袁哲卻指了指他身上的那套西服,「這一套幫我包起來。」
導購小姐忙笑着道,「袁先生要什麽碼的?」
「就他身上穿的碼。」
「那您要試一下嗎?」
「不用了,」袁哲對着蘇南挑了挑眉,「他己經替我試過了。」
頓了頓,又對導購小姐道,「他身上那套也一起算上。」
然後對着蘇南笑了笑,「人靠衣裝馬靠鞍,難得你穿着合适,就不要脫了。」
雖然這送別人衣服的舉動看起來很友善,但不知怎麽,蘇南就覺得別扭,袁哲長得确實好看,但是看他的眼神卻總是帶着一股嘲諷輕蔑的味道。
「不用了,我穿這種不合适。蘇南轉身進了更衣室,重新換上自己的舊運動服,看也不看面前的個男人,把脫下來的西服遞還給導購姐,禮貌的笑了笑,「麻煩了,謝謝。」
爸爸帶着情人撞到兒子和之前的床伴在逛街,這種事說什麽也有點匪夷所思,蘇南是真做不到有些人分明心裏有芥蒂還是可以表現得游刃自如。
金昭似乎看出了蘇南的不自在,不動聲色的向前一步,擋在蘇南和他們之間,看了他面容冷若冰霜的爸爸一眼,「爸、袁叔,你們忙啊,我跟阿南還有事,就不在這裏耽誤你們時間了。」
說完,便拉着蘇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遇到這種事,兩人也都沒了逛街的興趣,外面的天色看起來也很不好的樣子,烏雲密布,看起來即将迎來一埸大雨。
兩人幹脆打道回府,開車往回走的時候,己經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金昭開着車,看着前面黑漆漆的烏雲,不由皺了皺眉,「這破天氣,不會有雷雨吧……」
轉頭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蘇南,總感覺氣氛有些沉悶,便開口道,「阿南其實你也挺厲害的。」
「什麽?」蘇南本來希望窗外出神,聽金昭突然這麽說便轉過頭來。
「你剛剛沒看到我爸的嘴角和眼眶嗎?現在還青着呢,平時看你脾氣那麽好,但是發起狠來真是不要命啊,我爸那種人說動就動手,能幾次三番的對我爸出手還平安無事估計全世界也就你一個了。」
頓了頓,金昭看了一眼蘇南溫和的側臉,「我爸估計也覺得欠你,所以才對你格外寛容吧。」
蘇南不由低頭苦笑,金昭不知道的是,他父親所做的這一切,幾乎跟殺了他無異。
金昭之前并不知道蘇南和袁哲在健身裏發生的過節,想到剛剛在商場裏袁哲的樣子,又忍不住提醒道,「對了,還有那個袁哲,你別看他長得挺好,人看起來好像也挺親切的就可以掉以輕心了,這個人可不是什麽好人,城府深着呢……」
蘇南沒想到金昭會這麽評價袁哲,不由問道,「為什麽會這麽說?」
「你想啊,他之前也就是一名不見經傳的拳擊老師,沒有背景沒有錢財,卻有那膽量聯合其他其組織算計我爸,而且還成功了,到最後短短幾年的時間一步步的走到一個有規模的組織頭目之一,手段城府就不用說了,心肯定是狠的,跟你們這種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根本不一樣,雖然你己經跟我爸結束了,基本上跟他們也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你一下。」
蘇南了解的點了點頭,知道金昭是真心為他着想,不知怎麽就有點動容,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男生那俊朗立體的容貌,「金昭……」
己經到了家門口,金昭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停下後轉頭用那藍寶石一般的清澈眼眸看他,「嗯?」
「你好像長大了,」蘇南由心地道,「感覺你和高二那會兒完全是兩個樣子,知道用功讀書了,也懂事了,越來越有大人模樣了……」
金昭沒想到蘇南會突然誇獎他,看着男人濃眉下那雙看着他帶着笑意的眼睛,臉頰火辣辣的,竟然有些害羞的低了低頭。
蘇南被金昭臉頰泛紅的害羞模樣給逗樂了,難得這小子竟也會有害羞的那一天,只覺得那羞答答的樣樣還挺可愛,之前陰霾的心情一掃而光,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那蓬松的頭發,「走吧,回家。」
蘇南下了車,過了一會兒才見金昭從車裏下來,快步追上他,還帶着一絲稚嫩的臉上是堅定不移的表情,「我會再努力的。」
「什麽?」
金昭只是又重重的看了蘇南一眼,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像是還害羞似的,快步走進了電梯摁下檈層,看着緊跟其後走來的蘇南,張了張嘴,用僅能自己聽到聲音小聲說,「努力變成你喜歡的大人模樣……」
半夜蘇南被震耳的雷聲驚醒,窗外竟然不知何時己經狂風大作,暴雨傾盆,閃電劃破漆黑的天際,看起來甚是吓人。
蘇南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三點,沒想到雨竟然下得這麽大,忙下床去了客廳,果然就看到開着的窗戶附近地板己經被外面淋進來的雨水打濕了,急忙關上窗,又記起金昭房間的窗戶好像也沒有關。
小孩子睡覺沉,可能聽不到雷聲,便忙又去敲金昭的房門,想把他叫醒起來把窗戶關上。
可不知道是不是金昭睡得太熟的原因,敲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來開門,蘇南想了想還是開了門,打算手腳輕一點給金昭把窗戶關上。
推開門正好一道閃電劃過,房間大亮即刻又恢複黑暗,但就那一瞬間蘇南還是看清床上只有被開的被褥并沒有金昭的身影,「金昭?」
蘇南打開房間的燈又看了一眼房間四處,發現金昭的手機還放在房間,卻還是不見半個人影。
蘇南頓時有些急了,剛剛在客廳裏也沒見着他,這外面雷電交加大雨傾盆,這小子手機也不帶是跑哪去了?
剛想要出門看看,在轉身的時候眼睛餘光偶然間掃到一旁的衣櫥,發現那緊緊關着的衣櫥夾着一個衣角,正是金昭的睡衣。
慌忙打開櫥門,才發現高大精瘦的男生竟然抱着膝蓋緊緊蜷縮在裏面,下巴抵在膝蓋上,半長而柔軟的頭發有些淩亂,眼睛緊閉,泛白的薄唇抿得緊緊的,耳朵上帶着耳機,站在一旁都可以聽到耳機裏傳來重金屬的音樂聲。
金昭在蘇南的印象裏要麽張揚拔扈要麽活潑親切,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脆弱的模樣,像極了被遺棄的幼犬。
身後窗戶的雷聲不斷,看來這孩子是害怕打雷,所以才會躲到衣櫃裏,蘇南忍不住擡手輕輕拍了拍金昭的肩膀,輕聲喚道,「金昭……」
肩膀突然被觸碰,金昭本能的瑟縮了一下,睜開緊閉的眼睛,蘇南這才發那湛藍的眼睛裏帶着惶恐的水色,更是覺得心疼。
金昭見來人是蘇南,緊繃的身體似乎放松了一些,把耳機摘下來,仰起頭來對也咧了咧嘴,「阿南……」
蘇南看着坐回床上雙手捧着熱牛奶的金昭,擡手摸了摸他那褐色的頭發,「感覺好點了嗎?」
金昭點了點頭,仍舊低着頭一點一點喝着熱牛奶。
蘇南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仍舊雷電交加,「不知這場雨要下到什麽時候……」
金昭擡起頭用水潤的淺色眼睛看了蘇南一眼,有些不安,聲音也有點啞,「你要走?」
蘇南架不住金昭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你要害怕我今晚就在這裏陪你。」
蘇南躺在金昭身邊,聽着窗外的雨聲,這麽一折騰,睡意全無,金昭似乎還是對窗外不斷聲起的雷聲心有餘悸,把被子蓋過頭頂,整個人縮在床的一側。
但蘇南還是能感覺到每次閃電和雷聲響起的時候,身邊那輕微的顫抖,似乎在努力壓制着內心的恐懼不讓他擔心。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金昭這麽懼怕雷雨天氣,但這孩子努力裝堅強的樣子着實讓人心疼,蘇南忍不住轉身,擡起手隔着被子捂住金昭的耳朵。
可以感受到金昭的身體一僵,而後感覺到床墊動了動,那雙淚盈盈的眼睛看着蘇南,又是一聲驚雷炸開,金昭本能的瑟縮,把整個人都縮進了蘇南強健的懷裏。
蘇南擡手把金昭環住,用手安撫性的輕拍着那顫抖的後背,低聲安撫道,「只是打雷而己,我在你身邊,你不需要害怕……」
安撫似乎有些效果,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雷聲小了,懷裏的少年心漸漸平複下來,蘇南動了動身體,才發金昭那摟着他腰身的手還抱得緊緊的,看着從他裏擡起頭和他對視的少年,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會害怕打電。」
金昭看着人那憨氣笑意,又垂下頭,再次把臉埋進蘇南懷裏,還有些貪戀的蹭了蹭,聞着男人身上那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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