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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在家待了兩天,第三天,父子倆就又出發去城裏了。
學武的事,在家的時候,顧常林就已經跟朱巧娘說過了,橫豎習武是一件好事,而且家裏那四十兩銀子都是顧熠自己帶回來的意外之財,所以朱巧娘也就沒有反對。
到了城裏,顧常林就帶着兒子去了一趟衙門,找了齊彥,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一聲。
能有關系當然要拉一拉,齊彥身為武館的少東家,他們通過齊彥進武館,也能讓齊彥招呼一下,讓武館裏的人照顧一點顧熠,而且還能和齊彥更親近一些,一舉兩得,顧常林當然不會放過了。
早在之前的相處當中,顧熠就看出了,齊彥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果不其然,在他們提過要求之後,齊彥有些驚訝的拍了拍顧熠單薄的小身板,“練一下也好,你們只管下午把小羊送過來就行了,我會跟家裏人打聲招呼,安全方面絕對放心,我們武館也有好些年紀差不多的小孩。”
練武其實并不是一件讓人奇怪的事,但是讀書的孩子卻來練武,就讓齊彥覺得有些驚訝了。
他看着長相讨喜的顧熠,忍不住內心感嘆,怕是這孩子念書上沒多大天賦,所以家長另辟蹊徑想着來練練武吧。
這家裏看着是村裏人,家中銀錢想是不多,但為了替孩子找一個出路,還真是用心良苦。
可憐天下父母心。
齊彥一想,對父子倆的态度就越發好了。
顧熠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眼神不對,但想想還是沒多嘴。
回小院的路上,顧常林還在感嘆齊彥的脾氣真不錯,年紀輕輕就在衙門做事,卻絲毫不像其他官差一樣難以接近。
上次的銀子也是多虧人家性子好,才讓他們能夠拿到手。
第二天下午,當顧熠被送去武館的時候,那些人明顯就已經被交代過了,對他的态度确實很不錯。
只是之後許是因為齊彥一直都在衙門上值,所以他們并沒有在武館碰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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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時間的流去,顧熠也在有意識的尋找能擋在他前面的人員,當然,也可以說在重新組建組織人員。
他一個人多有不便,有了人以後也好方便幫他辦事。
只是在這裏想找到合适的人跟末世時完全不一樣了,末世時他們團夥都是從組織裏最後存活下來的人組建的,來到這裏,卻是不好這麽選人了。
好在挑了半天,顧熠勉強選到了一個人,只等最後一個契機到來,就可以下手了。
在一天,和他爹在外溜達,聽到人群在讨論陸家的夫人快要不行了,顧熠知道,這一天差不多了。
陸家的情況他早就已經摸透了,陸父早年家貧,陸夫人家境要好一些,但也不是大富之家,只她一手繡活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好,師從名師,明眼人都知道,她将來肯定能給家裏帶來不少的財富。
陸父當時早就和自己的表妹私下互生情意,但他母親堅決反對這門婚事,陸父也只好默認了母親的決定,去和陸夫人提親。
表妹之後也嫁給了其他人。
婚後,陸夫人不知陸父心裏藏着人,知道陸父想做生意,需要啓動資金,就拼命做繡活給陸父換銀子回來,但她不知道,這銀子很多都讓陸父送給了自己表妹,他們兩人在各自婚後都依舊有來往,直到表妹夫家搬走,這才被迫斷了聯系。
陸父不是做生意的料,幾番波折不斷,十多年後,才終于有了起色,也可以稱作是富貴之家了。
但這時,因為常年刺繡,陸夫人的眼睛已經很不好了。
而陸父,也開始往家裏納妾了。
每一房妾室,都多多少少和表妹有些相似,也就是這時候,陸夫人才知道,原來陸父是因為錢才娶得她。
兩人從此關系就更冷了,許是因果循環,雖然娶了好幾房妾室,但陸父并沒有再生出孩子來,他的孩子只有陸夫人所生的陸升。
陸父不是個适合做生意的,但陸升在這方面倒是很擅長,自幼就沒少給陸父出主意,本身生意也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畢竟就這麽一個兒子。
可誰曾想,那表妹的夫婿死了,表妹帶着一個孩子回來了。
據說那男孩是陸父的。
陸父再次老房子着火,想要把全部家業都送給自己和表妹的兒子,但陸夫人當然不願意,她為了陸父把眼睛都幾近繡瞎了,陸家的生意是靠着她才有的,她如何甘願把家産全都送給一個外人。
于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陸父就開始打陸夫人了。
陸升以前也沒多得父親的寵愛,現在有了另一個孩子後,他更是時常遭到呵斥。
表妹自然是不甘于只當個妾室,但陸夫人早年對他的幫助有多大,人盡皆知,陸夫人娘家早就沒了,還為他爹娘守過三年孝,屬于三不休的行列,在沒有重大問題之前,是不能随意休棄的。而且陸父他爹是個有點良心的,臨終前可能也預見了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樣的人,說了不許陸父休妻,要好好待陸夫人。
于是事情也就這麽僵持着。
但最近不同,顧熠先前去陸家看過,陸夫人并非是生病,而是被人長期下毒。
說到看病顧熠可能沒那麽厲害,但是毒這種東西,他可是經常打交道的,自然就看出了陸夫人的問題。
但當時他并未告訴陸升,因為事情還不夠。
陸升對他爹的恨意還不夠。
他需要一些更刺激的。
“走吧,逛得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家睡會兒,下午還得去上課呢。”走的差不多了,顧常林準備回去了。
顧熠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好。”
中午他沒有出門,下午先去私塾上完課,又去了武館習武,中途休息的時間,他把夫子布置的功課給完成了。
晚上回家顧常林給檢查了一遍。
等天黑了,沒什麽事,顧熠不愛在油燈下讀書,就拿着武器在小院中練習,他的眼睛在夜色中也能看得清,影響不大。
顧常林也還沒睡,他經常要點着油燈苦讀。
等時間差不多了,顧常林去燒了一鍋水,給兒子将熱水提出來,溫聲叮囑着:“別練太久了,你歇一歇洗個澡就睡了,小孩子身體都還沒長好,練武也不能過度。”
顧熠的身體早就已經今非昔比,固然比不上現代訓練過的他,但改造之後的小孩對上這個時代的人,也是碾壓級別的了。
他沒多說什麽,只點頭答應下來,“好。”
今天的量确實也差不多了。
洗完等着頭發晾幹,而那廂顧常林已經睡下了,這是父子倆在這段時間養出來的默契。
顧常林每每都是給兒子準備好洗澡水就睡了。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顧熠換了一身黑袍,大大的寬帽沿将他的臉遮了大半,臉的下半部分也蒙了一層黑布,這是顧熠早早就準備好的裝備。
他不會永遠在陸升面前不露臉,但是在确定陸升真的進入組織之前,麻煩能少一點就少一點。
萬一對方找到他爹娘跟前去了就不好了。
出了門,顧熠的速度很快,飛檐走壁,沒多久就到了陸家。
進了裏面,他找了一圈,發現陸升趴在陸夫人房間的桌上睡着了,看來陸夫人的情況真的很不好了。
嗯,真是個孝子。
其實若是陸夫人死了,對陸升的沖擊性才會更大,對方才會更想報複陸父,下手會更無底線,也更好用。
但思及對方娘親是自己娘一樣,都是繡娘,這讓顧熠有一種親切感。
而且他娘的囑咐還歷歷在目,哪怕這件事不是他下得手,也算不到他頭上來,但想想自己娘,顧熠撇撇嘴,還是沒打算真讓陸夫人死了。
行吧,大孝子的娘一直活着的話,以後也好拿捏陸升。
他悄無聲息的進了房,站在陸夫人的床邊,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冥冥中,陸升半夢半醒的睜開了眼。
原本還滿是困意,但目光在恍惚中看到自家娘床邊站着的黑衣人之後,瞬間心髒劇烈收縮,陸升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一下跳了起來,手裏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對準顧熠,因着顧熠沒有動作,他不敢輕舉妄動,只一點點調整着姿勢,試圖靠近自己娘親的床,他喉結緊張的滾動着:“你是什麽人?!”
顧熠輕聲笑了一下,“我是什麽人不重要。”
清脆的童音在這夜裏顯得更加詭異。
陸升沒真覺得面前全身黑的是個小孩,他估計這是一個侏儒人,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上了這種人,“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娘她已經命不久矣,我在家也沒什麽地位,生意都是我爹還有他的那個私生子在管,你想要什麽應該沖着他們去才對,我什麽都給不了你。”
“不。”顧熠道:“陸升,我就是為了你而來的。”
“我?”陸升想不出為什麽,難道:“你是柳四娘派來殺我們的?”柳四娘就是陸父的那位表妹,在家中排行第四。
顧熠沒有回答,轉而道:“你知道你娘為什麽請了這麽多大夫還依舊沒好嗎?”
陸升一怔,他當然聽得出顧熠這話的言外之意,他娘不是因為常年太過操勞、情緒不穩,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他手中的茶壺不由自主的放下,情不自禁的向顧熠走了兩步,“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熠笑了笑,沒再說話,瞬間離開,有時候話說的太多了并不好,真相還是得要人自己挖掘出來才更好用。
昨天一直想不出來劇情,太困了就睡着了,早上醒來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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