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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陸家的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顧熠是沒有那個解毒能力的，他之所以能看出來，全因着他所在的組織會把他們的身上實驗抗藥性，各種毒藥沒少招呼。

他自己又喜歡一些蛇類等小動物，耳濡目染久了，多少也能擺弄一些東西。

現代的套路聽得多了，一結合，就能發現陸夫人的不對。

既然已經叫破了這件事，接下來就不難了，不論陸升是去找擅長此類的大夫還是直接逼供下藥的兇手，都能夠解了此局，用不着他去操心。

他也不喜歡蠢貨，若是陸升事事都要他去解決，那他也不會選中這個人。

一大早起來，又是要去私塾了。

走在路上，顧熠和他爹閑聊着：“爹，今年的院試你要去參加嗎？”

考秀才需要通過三輪考試，縣試、府試和院試，顧常林已經過了前兩個，是一名童生了，但院試考過之後，才能成為秀才。

院試三年考兩次，今年就有一次。

顧常林搖搖頭，“還是算了，院試哪有那麽好考的。”他們這邊本就文風興盛，他考中府試就已經差不多了，院試的競争水平只會更高。

“爹雖然上了這麽多年的私塾，但以前的時間浪費的不少，估摸着至少還要過上幾年才能一試。”

主要也是考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他得找人給他擔保，到時候又是幾兩銀子就沒了，在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顧常林倒也不至于非要去花這個銀子。

他們所在的是大城，人多、繁華，一些小地方的抄書等工作，在他們這裏的書鋪基本上完全不存在，顧常林找了一圈，發現還是從那些少爺手中摳錢方便劃算又量大，所以趁着這些天周世奇在家沒來私塾，他特地加大加量的挑撥離間。

周世奇看不慣他讀書上進，但其他的富家少爺們，出身商戶，本就地位不高，家裏把他們送到私塾來，自然是想要讓他們好好讀書，以後好翻身。

這些人這般看不慣他上進，也正是說明了心中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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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和這些人混了這麽多年，也依舊能考上，正是說服這些人的一個有力證明，他都能考上，這些人努努力，肯定也都能考上啊。

他向來擅長這些，抓準這些人的猶豫點，不愁這些人不心動。

甚至于讓這些人厭惡周世奇，都已經有了些成效了，畢竟大家都是正常人，誰說話是真正為自己好，誰又是想大家都成一灘爛泥，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別說，因着這些，他還得了些賞銀，以後還得有更多才好，這樣他和兒子讀書的銀子就有了，還有兒子練武也需要吃好的，現在年紀小吃的少，等日後年紀大了，要吃的就多了，他得未雨綢缪才是。

說完這些，顧常林又開始問起顧熠的情況，“你雖是喜歡習武，但本朝重文輕武，只有科舉考上去了，你的武藝才能有重用，所以在學問上你可萬萬不能放松。”

他尋思着，挽救國家不可能單憑一個人的武力，所以兒子更多的還是要靠腦子，所以固然同意兒子練武，但他更注重的還是兒子的學問。

這段時間兒子練的起勁，他怕一不小心讓兒子心思走偏了，所以處處叮囑。

顧熠點頭，他習武只是為了更有能力保護家人，科舉倒是下定決心一定要考的，畢竟舉人的地位高，“我知道，爹你也每天都在檢查，我絕對沒有偷懶。”

顧常林道：“你是沒偷懶，但爹也希望你能更努力些，早日考上秀才。”舉人之類的他就沒說了，那還太遠。

在他的預知夢中，他知道自己似乎是因為什麽原因離開了巧娘他們，還和其他人組建了家庭，他想着，在那樣的家庭情況下，兒子肯定是一路狂奔才能在十八歲進入朝堂，但上天都讓他做了那種夢，今生他絕不會走到那一步。

但即使是兒子在讀書上很有天賦，顧常林也不能保證兒子真的就能快速考上去，他們這地方人傑地靈，厲害的學子可不少，沒看在預知中兒子都是十八歲了才考上的。

現在兒子沒有那種家庭的壓力在，指不定要拖到哪一年才考上呢。

顧熠倒是愣了，“考上秀才？可是有爹你在，我有什麽好着急的？”

顧常林沒想到兒子是真的沒點規劃，他忙道：“這當然急了，爹現在都二十七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考上呢，要是一直考不上，那別人豈不是會笑話爹？若是你能早點考上秀才，有你在，人家才不會說爹讀了這麽多年都每個動靜，只會羨慕爹有你這麽個好兒子。”

話是這麽說，但顧常林內心其實并不想自己永遠屈居兒子之下。

自從明白前路為何之後，他一直都很努力，他也堅信自己能比兒子更早考上，兒子的潛力他最清楚，就是十幾年。

他就不信自己努力個幾年，還能落後不成。

但想歸想，不耽誤他話上這麽激勵兒子。

顧熠不知道顧常林內心的真實想法，一時還真被唬住了，“行吧，我會努力的。”

顧常林聞言一笑，嘴上說道：“別看你每天學的不少，但距離能參加府試都還早着呢，你現在學的那些三百千、聲韻等等啓蒙用的書籍都不少，等你學會了之後，才會開始學四書，四書掌握好了就該是五經，再之後才是各種史書還有諸子百家，這一輪輪的下來，你才能開始去參加考試。”

“所以說你跟爹的距離還差得遠呢。”

這也是他這麽自信自己能強過兒子的重要原因，這麽多批次的書籍不是一下兩下就能輕易掌握的，也不是光背誦下來就完事了。

他好歹都已經通學過了，還過了縣試和府試，足以說明他學的也還行。

顧熠抿了下嘴，只看他爹這副驕傲的神情，他就知道，他爹絕非是真的擔心自己考不上被笑話，而催促他趕緊考上秀才。

他爹……似乎對讀書很有信心。

也對，聽奶奶說，他爹小時候是經常受夫子誇獎的人，後來只是跟那群少爺混，沒時間，這才成績一落千丈，但去年說了要考童生，今年就當真考上了。

這古代的科舉不比做數學題，答案明确，就算是他理解力超越旁人，但顧熠也不确定自己會不會适合這些，他畢竟在末世是在那樣的組織裏長大的人。

他的學問有限，連認字都還沒有齊全，自然看不懂顧常林的水平，一瞬間顧熠确定了，他爹可能比他更适合科舉。

他仰頭看向他爹，高大的身影下，他只能看到對方的側臉，下颌線明顯，說起讀書底氣十足，他遲疑的問道：“爹…是希望我能和爹一起考秀才考舉人嗎？”

他爹說他們的差距還很遠，意思就是希望他能趕上吧，也就是父子倆一起？

顧熠想想，覺得這個提議似乎很不錯的樣子，只要他努力，他就能和爹在同一個班級上課，被同一個夫子抽起來回答問題，一起進入考場，一起榜上有名，連外人的恭賀，也都把他們父子放在一起。

那樣的場景，想想就太幸福美好了。

瞬間，這個念頭就在顧熠的心中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決定了，自己一定要和爹一起考上秀才、舉人。

顧常林還不知道開啓了一個怎樣的道路，他笑呵呵不以為意的說道：“當然了，爹當然想你和爹一起了。”

他不知道自己說的一起，和兒子心中那喪心病狂般的不一樣。

顧常林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小時候就利用自己的小聰明，讓最不受寵的自己成了家裏唯一一個讀書人，後來又靠着糊弄這些少爺，攢下了能在城中買下一個不小院子的銀子。

要知道他們這裏繁華也意味着，房價不會便宜。

現在，他更是挑撥着那幾個少爺的關系，幾乎可以預見，那位看不上他的周少爺日後會如何被身邊人背叛，又會如何生氣震怒了。

他自卑又聰明，也就養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自傲。

他堅信自己不會比不過一個小孩子，所以說話也不顧忌這些。

顧熠聞言點點頭，保證道：“爹，我會更努力一些，争取早點和你一個班。”

顧常林嗯了一聲，不放在心上，他上課都認真聽課，夫子對他的态度也因此好了，絕不會出現那種夫子叫他他在開小差或者一句話都說不出的尴尬畫面。

就算父子倆一個班，他都已經在制藝的程度了，兒子還差得遠呢。

他鼓勵着：“好好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