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〇〇四乘月人歸

〇〇四 乘月人歸

斜月沉沉,有月影投落于湖中皎潔似霜,天際有一道浩瀚的銀河鋪展開來,水天一色無纖塵。盞盞河燈承載着人們的心願在湖上靜靜漂移,波光滟滟,似水流年。

李蕭玄伸手拿起一盞河燈用竹竿挑着放入湖中,側身問我:“你猜我許了什麽願?”

我攤手:“你希望今晚牛郎能見到織女?”又肯定地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這個願望一定會成真的。”

他臉上浮起一絲怒意,轉瞬即逝,繼而調笑道:“我許願我們這輩子都在一起,不離不棄。”

“咳咳——”被口水嗆到,我咳嗽兩聲,怎料這時船身忽而搖晃了兩下,我預料不及猛地向前倒去,死死抓住倚欄才避免自己摔入湖中,待站穩後仍然有些驚魂未定,“李少爺,這玩笑可不能這麽開啊,會出人命的。萬一我不慎落水怎麽辦呢?”

他聞言只笑了一笑,不再搭理我。

我怕他認真,繼續說道:“是真的,我這個人粗俗不堪、口蜜腹劍、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經常無理取鬧不說,還不可理喻。你如果真的許了那個願望,我勸你還是再許個願望,請求那一盞河燈裏的願望不要實現為妙。”

他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一陣兒,說:“那你說菩薩會同意麽?”

我二十分肯定地點頭:“菩薩不會看着你錯下去的。”

他問:“如果我執迷不悔,定要許那個願望呢?”

我擡頭望天:“……”

他看我片刻,燦然一笑,說道:“我要是真許了那個願望,才是瞎了眼,如果經過這一天我還沒看出來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也不用活在這世上了,投湖而死比較幹淨。”

我驚覺又被他玩弄一次,又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他望着我語氣忽然有幾分凝重:“東方姑娘,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也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

他此刻眼神誠摯萬分,我不由道:“好,你問,東方知無不言。”

“我想問……姑娘的‘克夫’之說,可是真的?”

我想了一想,終于老實回答:“不是。”

“我料到了。”他微微一笑,轉過頭望着遠處那一盞漂浮于湖面上的河燈,緩緩道,“如果對你示好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扭頭望向江子楚,“如果是他——你的答案又如何?你會像回答我一樣回答他麽?”

江子楚跟那黃小姐正處于你侬我侬之中,十分甜蜜。黃小姐似是親手做了河燈,又纏繞于竹竿之上替他放入湖中,我扭頭望了他們二人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說道:“我不知道。”

他冷笑一聲:“他有什麽好?”

我怔忡了片刻,說道:“有些人,可以知面,不可以知心。而他——實乃知心之人。”

“是麽?”他眉頭微挑,“你何以斷定我不是可以知心之人?”

我微笑道:“或許你可以,但我已經遇到他了。”我指了指自己的心髒,“然而心裏只有一個位置,一旦有人住進去,就再也住不下第二個人了。”

他望了我許久,終于哈哈一笑:“好,姑娘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實在佩服。既然如此,我也不是嫁不出去,還是就此懸崖勒馬,另覓心上人為妙。”

我含笑道:“的确如此,李少爺能想通,我也就放心了。”

他笑了一笑,又湊到我耳畔:“不過,姑娘可別忘了還欠在下一個人情啊。”

我一怔:“什麽時候?”

“你忘了?”他眼裏露出一絲狡黠,“今天……酒樓裏……那個擁抱……”

“咳咳——”我慌忙擺手制止他,“記得記得,怎麽敢忘呢?你想怎麽樣?”

他蹙眉想了想,繼而緩緩一笑:“我想……你先欠着吧,以後再還。”

我驚覺這個橋段有點兒熟悉,下意識地問道:“你不會破壞我成親吧?”

他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沉思道:“嗯,這是個好主意,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東方姑娘若是要成親,一定要知會我一聲啊。”

我不覺抖了一抖。

他哈哈大笑,十分開心地捂住了肚子。

江子楚踱步而來,随口問道:“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李蕭玄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眼,說:“你們聊。”随後轉身走向那黃小姐身旁,又向我眨了眨眼,似是在說:你放心,這裏我來搞定,替你們創造機會。

我不覺撫上額頭,嘆息一聲,由他去了。

清風徐徐,秋夜裏仍是有一絲寒意,江子楚一身白衣迎風舞動,恍若仙人,他望着我說道:“我想放一個河燈。”

我好奇道:“你方才不是放過了麽?”

“剛才那個我沒有許願。”他低聲。

我了然一笑,颔首:“我幫你折。”

他點頭,我去船艙裏拿出一張紙,思來想去覺得我實在是為了一時浪漫而口出狂言,因為我并不會裁剪河燈,于是只好放棄,自認為比較別出心裁地折了一只紙船——事實上我也只會折紙船。

他接過紙船打量片刻,不由莞爾:“這樣的河燈我倒沒見過。”又在船心點了一支蠟燭,似是望了我一眼,微閉了眼睛許願。他眉睫修長,在昏暗燈光的映掩下熠熠生輝,我不禁心中一動,他緩緩睜開雙眼,擡首便欲将紙船擲入湖中,我忍不住伸出攔住他:“你就這樣扔進去?萬一被水淹沒,你的心願可就白許了。”

他望着我悠然一笑:“我不會讓心願白許。”

說罷一揮手,我只覺得耳旁一縷微風拂過,仿佛還帶有他獨特的氣息,再看時那艘紙船已經飄飄蕩蕩在湖中浮浮沉沉,恍若一生。

我不禁心中一動,低吟道:“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馀生。”

“江海寄馀生。”江子楚低聲重複一句,問道,“這是你的心願麽?”

我想了一想,道:“這倒不是,只是此情此景,忽然想起了這句詩。”

他默然望了我一眼,問:“那你的心願是什麽?要不要放一只河燈?”

我搖了搖頭:“還是免了,這是男人們玩的玩意。”

天際銀河粲然,仿佛是喜鵲搭成的鵲橋,我望向江子楚,恰巧他也望向我,目光交錯之時,他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色,又即刻擡頭望天。

我咳嗽一聲,又望了他片刻,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他輕拍手中的扇子,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望着我說道:“後天。”

我點了點頭,思忖道:“後天……會不會有些遲?”

他道:“我已經跟他談好,只是他需要收拾行囊,我也需要處理青樓中的一些瑣事,而且廬陵王暫時并不知道她就是皇太女。”

“一切小心。”我輕聲囑咐,內心卻處于激烈地掙紮之中,正在思考要不要也去帝都,便聽他低聲道:“我們帝都見。”

我滿目瘡痍,哀怨地嘆息一聲:冤孽吶。

他言罷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果然,我是栽到了他手裏。

夜色漸深,我們一行人從畫舫上下來移步而行,湖岸周圍芳草被一片月色渲染,如霧似霰,不時會有蟋蟀低鳴一聲,劃破長寂的夜空。

李蕭玄從剛才起便一直纏着黃小姐不放,他此刻行于黃小姐左側,語氣中有一絲笑意:“不知黃小姐芳齡幾何啊?”

我抖了一抖,咳嗽一聲。

江子楚行于黃小姐右側,還未等黃小姐答話,便搶先道:“黃小姐今年正是二八芳齡。”

我顫了一顫,又咳嗽一聲。

李蕭玄道:“那不知道黃小姐是哪裏人氏呢?”

江子楚道:“她是帝都人氏。”

李蕭玄道:“那不知黃小姐打算在廬陵玩多久呢?”

江子楚道:“再玩一陣子。”

李蕭玄皺了皺眉,正色道:“我是在問黃小姐。”又笑道,“那不知黃小姐……”

江子楚“啪”一聲合上了扇子,溫潤一笑道:“黃小姐的事情我都清楚,你想問什麽不如直接問我吧,我來告訴你。”

我抖了一抖,顫了一顫,再咳嗽一聲,一把拉了李蕭玄退後幾步,壓低聲音道:“李少爺,你想幹嗎?”

他鎖眉:“你居然看不出來麽?”

“什麽?”我好奇。

他蹙眉:“我是在幫你啊,我去勾引那個黃小姐,然後你不就能跟江子楚雙宿雙飛了麽?”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雖然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江子楚。”

你真是太委屈了!我嘆息一聲,欲哭無淚:“少爺,我求求你別再添亂了。”

他瞪我一眼:“好心當成驢肝肺。”

于是為了防止李公子突然之間抽風,我果斷地站到了他左側,不時拽一拽他衣袖,提點他一二。

我們四人一路舉步維艱,其實舉步應該很容易,只是一舉步一說話就維艱了。

我不時咳嗽一聲調節調節氣氛,抖一抖調節調節心情,顫一顫活動活動關節。

轉過一處街角時,卻驟然聽到一陣哭泣的聲音,與今夜的氣氛格格不入。我下意識向傳來哭聲的方向望去,一家房屋朱門大開,門上挂着白色燈籠,甚至可以望見廳堂裏擺放的棺材。

那黃小姐停住腳步,望向屋內:“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江子楚低嘆一聲:“真是可憐,居然在七夕這個日子出了喪事。”

忽然有一身孝服的人走出來,一邊哭一邊向前走,嘴裏高聲喊道:“夫君啊,你死的好慘啊!”身後同時有棺材擡出,步履沉重。

我們四人連忙閃到一旁,讓開道路。美景良辰,突然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心中不覺一沉,只覺得胸口堵得慌。然而,在微弱燈光的照射下,我忽然看到棺材上分明有鮮血滲出,一路滴落,斑斑血跡,十分惹眼。

——人死血凝,如果棺材裏的人真的已經死了,又怎麽會流出來鮮血?

我驟然上前幾步,高聲呼道:“請等一下!”

棺材前披麻戴孝之人停住腳步,怒道:“你是何人,連‘死者為大’這個道理都不懂麽?”

我連忙道:“在下并無冒犯之意,只是這棺材中的人也許并未死。”

她一驚:“你胡說八道什麽?我親手抱着夫君入棺,他明明已經斷氣了。”

我指着棺材上滲出的血跡道:“這血色鮮紅,定是活人無疑,如果現在開館,或許我還能将她救活。”

她面露震驚:“這怎麽可能?”

擡棺的人亦附和道:“沒錯,此時開館對死者乃是大大不敬,你究竟居心何在?!”言罷放下棺材,一齊朝我湧來,眼神憤憤地望着我,似是下一秒便要動手。

一道白影掠過眼前,江子楚突然出現在我前方四十五度角處,沒錯,我特意測量了一番,是四十五度。他一手背後,緊緊握成拳狀,面上卻仍淡笑道:“各位或許不知道吧,這位姑娘可是大名鼎鼎的神算東方鏡,既然她開了口,那必然不會有錯。”

“江公子。”我輕喊他一聲,示意他走回我身後,他露出極其不放心的神色,我沖他微微點頭,再三示意不會有事,他才走到我身後,仍是警惕地望着那些人。

我望向那披麻戴孝之人,說道:“這位姑娘不肯開棺救人,莫非是與別人有了奸情,你家夫君的死正合你意麽?”

她臉色驟變,指着我恨恨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不然,你為何不肯讓我開棺救人呢?”

她微微動了動嘴角,咬唇道:“我不開棺不過是不想夫君最後一刻走得不安寧罷了,居然得你如此誣陷……好!若是我開棺你救不活人又當如何?”

我想了一想,幹脆說道:“若救不活你家夫君,我自願用人頭祭奠他在天之靈。”

她高聲:“好!開棺——”

“東方姑娘……”李蕭玄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你……真有把握麽?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黃小姐亦是蹙眉道:“是啊,姑娘真有把握麽?”

我從懷中掏出“真愛羅盤”,翻開蓋子:“上天不會騙我的,我想讓棺材中的人活,你們看——這指針指向什麽方向?”

此舉完全是為了增添此事的傳奇程度、愚弄在場的衆人,以凸顯我神算的才能。

李蕭玄果然上鈎,立刻低頭驚嘆道:“真是指向那棺材!”他幾乎欲跳起來,激動地說道,“心中最想要什麽,這羅盤就會指向何方啊,這棺材中的人一定還沒死!”

低調啊低調。我不停地給李蕭玄使眼色,奈何他處于極度的興奮之中和混亂狀态,絲毫不理會我的秋波,使我十分無奈。

江子楚向我微微颔首,眼中全是信任。

我向他微微一笑,繼而向那棺材走去。棺材中的男子臉色蠟黃,沒有絲毫血色,腹部卻高高聳起,我不由一怔:“他懷孕了?”

那人啞聲道:“沒錯,他懷孕……難産而亡。”言罷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我摸上他脈搏——還好,尚餘游絲般微弱的跳動,我準确無誤地向他心口刺下一針,他忽然咳嗽出聲,眉頭緊鎖,微微喘息。

那人驚喜地探過身來:“夫君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又猛地跪倒在地,“謝謝姑娘,姑娘大恩大德,許文昌沒齒難忘。”

我松一口氣,望着她道:“你還是快請産公吧,你夫君快要生了。”

她愕然擡頭:“你是說——這孩子也能救活?”

我微微點了點頭,她幾乎有些語無倫次地吩咐道:“你們還不快去請産婆,快将夫君擡回府中——不,我抱夫君回去,你們将棺材擡回去。”又轉頭望向我道,“請姑娘救人救到底,随我回府吧。”

我将銀針收回袖中,笑道:“這倒不必,他心口郁氣已除,不會再有危險。你快将他送回去是正經。”

她不敢怠慢,朝我作揖道:“多謝姑娘!”言罷慌忙抱着人回府。

那黃小姐已是看呆了,雙眼瞪得仿佛核桃一般,片刻後才指着“真愛羅盤”道:“這東西竟然如此靈驗?”

我點頭:“是啊是啊。”

她伸出手來:“可否借在下觀賞一番?”

我想了想,将羅盤交付于她。她拿起羅盤轉了好幾個方向,望着江子楚笑道:“還真是這樣,你看我無論怎麽走,這羅盤指針都指向你啊!”

江子楚低眉一笑,淡淡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是麽?”

黃小姐道:“是啊,你也來試一試吧。”

他搖扇道:“我沒興趣。”

“我有興趣——”忽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我側頭望去,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青衣男子邁步而來,服飾華美,身後還跟着護衛。

“不知姑娘可否借我試一試?”他一雙桃花眼微眯,妖豔非常。

我問:“不知這位公子是……”

“混賬,居然連世子都不認識麽?”他身後之人冷聲罵道。

世子……豈不是廬陵王的兒子武睿軒!

我心中霍然一驚,下意識擋在黃小姐面前,勉強笑道:“這東西它是認生,你得跟它相處幾天才管用。”

武睿軒道:“是這樣。”他忽然眉心一擰,“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言罷匆匆離去,李蕭玄頗有些奇怪地問:“怎麽好好的忽然就走了?”

我暗道不好,向江子楚使個眼色:快走。

江子楚微微颔首,拖着黃小姐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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