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〇〇八帝都之行(修BUG~)

〇〇八 帝都之行(修BUG~)

彼時我們仍處于高空,有嫦娥奔月之勢,我生怕他扔下我不管,不敢胡亂造次。

剛一落地,我便捏着他衣袖憤然大喊:“你占我便宜……”

他臉色微微一紅,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去,我不覺莞爾,覺得可愛非常,伸手在他鼻尖上輕輕一點:“算了,不跟你計較。”

他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我笑着拉住了他的衣襟:“好了,別鬧脾氣了,快下山罷,下山之後我給你做飯吃。”

“真的?”江子楚半信半疑,又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似是要将我看透一般,“你會做飯?”

我道:“你這就小看人了罷,我平時一個人在家,當然要養活自己,我不做飯吃,誰給我做飯吃?”

他悠然一笑:“你可以納個小爺替你打點一切啊。”

我托腮思索道:“好主意,我這就下山看看有沒有合适的。”

他作勢擡起手來欲對我施以暴力:“你敢?”

我嘿嘿一笑:“不敢不敢。”又在他面前彎下腰來,“來,我将你背下山。”看他仍怔在原地,忍不住對他擺了擺手,“快上來啊,我答應過你的,背你下山。”

我彎腰半晌,最後聽他搖頭道:“還是算了罷,我怕你再掉到老虎洞裏去,連累我。”

我:“……”

東方的日輪一躍而起,朝陽染紅了半邊天,萬物複蘇,整個山巒鍍上一片閃閃金色。

我跟在江子楚身後緩步而行,覺得十分滿足。

回到茅屋,我将床鋪鋪好,對江子楚道:“你昨夜一夜沒睡,躺下歇會兒罷,我去做飯給你吃。”

他微微搖頭:“不要緊,我跟你一起去罷,或許能幫個手呢。”

我說:“不用不用。”看他還想抗争,于是又補上一句,“待我們成親之後全是你做飯,我就不管了。”

他臉色陡然一紅,我亦是尴尬地低下頭去,拍了拍腦袋,去另一邊的爐子上做了蒸蛋一碗,菜花一碟,又煮上一壺清茶端上桌,說道:“可以吃了。”

我坐定,望着他道:“這個條件比較簡陋,你莫要嫌棄啊。”

他笑了一笑:“怎麽會?”

我替他夾了一筷子菜,他随口問道:“你以後仍是在廬陵算命麽?”

我想了想,說道:“估計要去一趟帝都,我那個‘真愛羅盤’還在皇太女手中。”

他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随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秀眉一挑:“你想去嫁給皇太女?”

他瞪我一眼,我含笑道:“你就留在這裏,不要亂跑,我拿到‘真愛羅盤’便立刻回廬陵找你。”

他想了想,最終道:“好罷。”

我倆臨別依依,竟有些缱绻難舍。此去帝都路途并不遙遠,但是以這裏的交通要走大約一月,如此一算其實分別的日子很長,我伸手抱住他,輕聲道:“在這裏乖乖等我回來。”

他低聲“嗯”了一聲。

我心中一動,突然擡頭吻了他一下,他愕然一愣,我笑道:“哈哈,這個便宜又被我占回來了。”

他莞爾。

我倆幾次告別之後,他才在我目光的注視下緩緩離去。

次日,我便收拾好行囊,踏上前往帝都的路程。

沿途風塵仆仆,我覺得并無多大變化,只是植被由亞熱帶闊葉林帶變成了溫帶闊葉林帶。

然而,不曾料想,剛到帝都的第一天,我就已經家喻戶曉。

具體的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剛要進城,忽然看到一棵歪脖子柳樹下站了一位公子,英俊貴氣,風流倜傥,卻正欲上吊自殺。我恻隐之心微動,對他喊道:“公子,你要自殺?”

他抽泣道:“你不許攔着我自殺,不許攔着我自殺,不許攔着我自殺,你要是攔我,我就殺了你再自殺。”

我權衡了下利弊:“好,我絕對不攔你。”

他颔首,将麻繩綁了一個結挂在樹上,狠心閉了眼睛,将頭放在了繩子上。

我遠觀片刻,低聲喊道:“斷——”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聽“啪”一聲,那翩翩公子重重地摔落在地。我微嘆一聲,只見他立刻起身朝我走來,對我怒道:“你為什麽要救我,你為什麽要救我,你為什麽要救我?”

一連三次強調着實證明此事對他十分重要,我委屈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救你了?”

他冷哼一聲:“不是你救我,為什麽繩子會斷?為什麽會斷?為什麽會斷?”

我摸了摸鼻子:“公子,好像斷的是樹枝吧?”

他繼續冷哼:“不是你救我,為什麽樹枝會斷?為什麽?為什麽?”

我說:“你可以不找柳枝上吊,因為柳枝實在是太細了。”

大約被我堵得無話可說,他憤恨地望了我許久,猛然踩我一腳,我猛然跳起來,指着他道:“你幹什麽?”

他雙眼盈盈欲淚:“我不管,不管,不管,我不想嫁給那個人,不想嫁給那個人,不想嫁個那個人,我不嫁,不嫁,就不嫁。”

我聞言抖了一抖,對他說道:“你說一遍我就能聽懂。”

“我就不就不就不。”他氣憤道。

我撫額低嘆一聲,勸慰道:“那你也不用自殺啊,可以有其他辦法麽,比如逃婚啊,比如說你有了心上人啊,再比如你突發疾病啊……”

他眼珠忽然一轉:“對啊,我只要找個心上人,我皇姐就無話可說了。”

我聞言一驚:“皇姐?你是皇太女的弟弟,逸王爺?”

他微微一笑:“對啊,我就是武月逸。”頓了頓又瞥我一眼,“什麽皇太女,先皇早已駕崩,我皇姐現在是女帝了。”

“這麽快?”我感嘆一句。

武月逸上下打量我一番,我驚覺他的目光仿佛是在尋找食物,一下退開了幾步,他驟然拉住我說:“你別跑,你別跑,你別跑。”

我幹笑一聲:“我沒跑。”

他露出一絲壞笑:“既然你出了這個主意,那麽你就當我的心上人罷。”

我慌忙擺手:“不行不行,我早已有了心上人了。”

“你少推脫。”他一把揪住我耳朵,“你以為本王真能看上你不成?只不過現在沒有現成的罷了,只是假裝而已,等打發了丞相的女兒,你就自由了。”

我繼續搖頭:“不行不行。”

他頓了一頓,忽然哇哇大哭起來,轉頭又拿起那粗麻繩挂到另一顆柳樹上,對我道:“我要留書我要留書我要留書,就說是你逼死我的,就說是你逼死我的,就說是你逼死我的,不管不管不管。”

我堵上耳朵,無奈地看了他許久,最終心軟道:“好罷,我答應你。”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不過,是假的啊。”

他瞥我一眼:“你以為我能看上你啊。”

我倆一擊掌,就地達成協議。

當天他就将我領到女帝以及滿朝文武面前,大肆宣揚我如何英雄救美,他如何芳心暗許,繼而我們如何情定三生。

女帝看到我驟然一驚,然而在滿朝文武面前仍保持了鎮定,待武月逸講完,她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這門親事暫且作罷吧。”硬是将丞相的上疏駁回。

下朝後便立刻扯住我的衣袖欣喜地問:“子楚也來了?”

我猶豫片刻,緩緩道:“這個……我占了一卦測出他在帝都,心系皇上的吩咐,于是我前來帝都尋找江公子。”

武思雯面露喜色,連忙揮手對身邊的侍從道:“清遠,立刻派人四處尋找子楚,一定要盡快找到。”

穆清遠長得眉清目秀,颔首道:“是。”又忍不住問道,“不知皇上要找的人長什麽樣子?”

武思雯思索了片刻,道:“你就找帝都最美的男子,一定是他。”清了清嗓子,她又加上一句,“對了,不要讓皇夫知道。”

穆清遠頓了一頓,嘴角浮起一絲苦澀,道:“是。”

我趁機道:“皇上,可否将‘真愛羅盤’還給草民?草民也好确定江公子的具體位置。”

武思雯眉頭微蹙,忽然轉頭望着我問:“你跟皇弟既然已經定情,打算何時成親吶?”

我:“……”頓了許久,我說道,“草民還是再出去占一卦,早日替皇上找到江公子。”

她這才點頭笑道:“去吧。”

出宮的時候,武月逸不停地問我:“你為什麽認識我皇姐?為什麽?為什麽?”

我停住腳步,望着他十分嚴肅地回答:“你把這個說話說三遍的習慣改掉,我就告訴你。”

他拉住我衣袖不放:“這個習慣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我再次堵住耳朵。

好容易逃脫這個話痨王爺,我在一家酒樓住下,舒舒服服洗了個澡,躺下休息。

彼時我并未料到這件事情會有多麽大的影響力,我顯然低估了群衆的力量。

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導我們:群衆的力量是偉大的。即便不是同一個世界,這個理論仍舊如此科學。經過群衆口口傳播,據說不過三天,這個凄美感人的愛情故事已經傳遍了天下。

于是,三天後的一個黑夜,江子楚便從廬陵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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