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〇一七項城歲月[三](倒V)

〇一七 項城歲月[三](倒V)

第二天清晨起床之後,我托腮望着床單發呆,江子楚過來敲我腦袋一下:“想什麽呢?”

我輕輕咳嗽一聲,指着床單說道:“這個……髒了……”

江子楚輕嘆一聲:“怎麽辦?我不會洗。”

我兩手一攤:“我也不會。”

他想了一想,說道:“這樣吧,先換新的。”

我點頭表示贊同。

我和江子楚一不會做飯,二什麽都不會,每一次做飯對于我們二人來說都是一種感情的升華,我們互相配合,簡直天衣無縫。

江子楚無論走到哪裏都非常容易成為焦點人物,招蜂引蝶。我對此表示極度不滿,曾幾次對他進行教育,接連幾次他都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此幾次之後,我再也不敢胡亂教育他,免得最後全都變成他教育我。

之後為了賺錢不輸給江子楚,我毅然決定繼續擺攤算命。

這天有個大叔級別的人湊到我身邊,伸出手說道:“不知道姑娘會不會看手相?”

我下意識地望了他一眼:“這個當然會。”

他笑道:“那不如讓姑娘幫我看一看,我何時能夠再嫁呢?”

我點頭道:“好啊。”他笑盈盈地伸出手來,我拉住他的手,他湊近我問道:“如何?”

我猛然一擡頭,差點撞上他,不禁道:“公子,你那個什麽……嗯,往後一點兒。”

誰料到他靠得我更近:“姑娘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這個人明顯是來吃我豆腐的,尚未來得及發飙,便聽到江子楚玩味的聲音響起:“姑娘,給我也看一看手相吧?”

我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道:“好啊。”

大叔皺眉,用他粗壯的肩膀碰了江子楚一下,沒想到卻完全被江子楚弱小的胸膛反彈後退幾步,他怔了一怔,勉強壯着膽子大聲喝道:“先來後到,懂不懂?”

江子楚白衣臨風,只淡淡擡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嗯——?”

大叔便幹笑了兩聲:“呵呵……您先請,您先請……”

江子楚仿佛有意要耍一耍大叔,将袖子拂起幾分,将雪白的手遞給我,笑盈盈問道:“你看我的姻緣如何啊?”

我輕輕撫上他掌心的紋路,又伸出我的手讓他看:“你看我掌心的紋路。”

他側頭:“怎麽了?”

我輕嘆一聲,煞有其事将他的掌心與我的掌心貼在一起,挑眉問道:“公子,你知道這叫什麽嗎?”

他微眯了眼:“什麽?”

我正色道:“這叫心心相映啊。”

他低低笑了一笑,我伸手在他鼻尖輕輕一點,笑道:“夫君真淘氣,我在替人算命呢,怎麽跑過來搗亂?”

大叔愣了一下,雙手攥成拳狀,問道:“你說什麽,你已經成親了?”

我點頭:“是啊,難道我沒說麽?”

大叔憤然道:“成親了你還叫他公子?”

我摸頭:“成親就不許喊他公子麽?”

大叔憤然拍桌,江子楚淡淡掃了他一眼,大叔心有戚戚焉,只得義憤填膺的離去。

江子楚摸摸我的頭:“表現不錯。”

我笑了一笑:“這個當然了,我主要怕醋壇子打翻,唉,十裏飄酸啊。”

江子楚瞪我一眼。

我們二人攜手而歸,路上我問他:“碧文還沒到麽?”

他回答道:“算算路程,也該快了。”

我問他:“碧文會做飯嗎?”

他看了看我,忍不住笑道:“不會。”

我于是又抑郁了。

回到家門口,我一邊開門,一邊對江子楚說:“夫君啊,那個床單怎麽辦?”

江子楚低聲:“床單……”只說了兩個字,猛然間将我拉回懷中,“小心——”

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我躲在江子楚懷中看到門驟然間被推開,一個女子身穿鵝黃色衣衫站在院落中婀娜多姿,頭戴面紗,精致的面容若隐若現。

江子楚一把将我護在身後,眉頭緊鎖,抱拳道:“見過堂主。”

我霍然一驚——這居然就是若水堂堂主,秋若水。直覺告訴我,她的到來一定會打亂我原本平靜的生活。

秋若水微微擡眼,瞥了我一眼,雙眸含笑:“這位便是子楚的妻主麽?能娶到他——你本事不小啊……”

我仔細品味她這句話的含義,從中讀到了羨慕嫉妒以及恨。

江子楚微笑道:“堂主嚴重了,子楚不過是區區一個青樓中人而已。”

秋若水緩緩一笑,頗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江子楚,說道:“你在我眼裏,可不只是一個青樓中人。”

我撇了撇嘴,清了清嗓子以示抗議:“嗯哼——”

秋若水掃我一眼,淡淡道:“長話短說,我這次來,是要讓你為我辦一件事。”

江子楚嘴角微動,片刻後說道:“我已退出若水堂了。”

“放心——不是讓你去殺人。”秋若水聲音輕靈,“何況,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江子楚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許久,問道:“什麽事?”

秋若水嘴角露出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笑意:“我要你去偷《平沙落雁》的曲譜。”

我擡頭問江子楚:“《平沙落雁》?那是什麽?”

江子楚看也未看我,道:“是曲譜。”

我:“……”

秋若水目光似是掃了我一眼,曼聲道:“若是你能将曲譜交給我,我們之間就算是兩清了。”

江子楚負手而立,轉頭望了我一眼,似是在征詢我的意見。

我懶得多生事端,舉手抗議:“我反對。”

江子楚微微望了我一眼,颔首對秋若水道:“好,我答應你。”

我大感凄涼,秋若水略有深意的笑了一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言罷輕輕一掠,飛身而上,在房檐上一借力,然後不見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啊輕功。

我怔怔望着她離去的方向,對江子楚道:“你跟她究竟什麽關系?”

江子楚沉默了片刻,與我道:“你聽我解釋。”

我轉頭跑進門去,悶聲道:“我不聽我不聽。”

他追過來拉住我:“真的不聽?”

我停下了腳步,悶悶不樂,最終屈服道:“聽。”

他頗為好笑的望着我:“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吃什麽醋?”

我哼了一聲,不滿道:“你跟她眉來眼去。”

江子楚走過來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在庭院中走了幾步。

已是深秋,涼風吹過,恰有一片葉子飄落至我腳下,我彎腰拾起來,小聲說道:“落葉啊落葉,你那顆樹不要你了麽?我們同病相憐啊。”

江子楚側頭看我一眼:“鏡兒?”

我臉紅,低頭擺弄衣襟,輕輕答應一聲:“嗯?”

他扳過我的臉,仔細瞅了瞅,忍不住笑道:“待我偷來《平沙落雁》,我們就生個孩子吧。”

我偷偷看他一眼,他神色十分認真,不像是打趣,我低頭看了看小花小草,說道:“勉強同意。”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得先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凝視着我,微嘆一口氣:“本來不打算牽連你的,如今看來非要告訴你不可了。”

“當年我娘被廬陵王陷害勾結南诏,意圖謀反,整個将軍府男為奴,女為仆,在上京的路上,趁着看守之人吃飯的空檔,我逃脫了出來。沿途一直遭到官兵和廬陵王的雙重追殺,直到遇上當年的若水堂堂主。”

我疑惑:“當年的若水堂堂主?”

他點頭:“現在的堂主是去年才即位,算起來是我師妹。”

我更加疑惑:“那為什麽叫若水堂?”

江子楚道:“老堂主十分寵愛這個女兒,特意在師妹出生時建立了若水堂。”

我掃他一眼,憤然道:“老堂主想必也十分寵愛你吧,肯定想跟你聯姻來着。”

江子楚微微挑眉:“老堂主确實有這個想法,不過我推辭了。因為我當時只想一心替母報仇,不想兒女私情。”

我心中不快,将手中拾起來的葉子扭成一團,江子楚看着我的表情,笑了一笑,說道:“不過等到我大仇得報時,卻已經有了心上人。”

“真的?”我踮起腳尖問他。

他捏上我鼻子:“你說呢?”

我扭頭同他鬧脾氣:“我不知道。”

他低頭微抿起嘴角:“你還想讓我用事實證明?”

我忍不住後退一步:“沒有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江子楚笑了一笑,說道:“加入若水堂之後,我學會了殺手應當學習的一切,也殺了不少人,十六歲那年才改名換姓,去廬陵挂牌。幾日前,我對師妹坦白了一切,她也同意我離開若水堂,不過沒想到她還會找上門來。”

我繼續不忿:“我看她對你心懷不軌。”

江子楚忍不住莞爾:“夫人這醋吃的沒完沒了啊。”

我舒活舒活筋骨,又信手拾起一片落葉,問他:“那《平沙落雁》曲譜有什麽用?”

江子楚思慮了片刻,說道:“據說是一套天下第一的劍譜。”

我腦海中閃現出《辟邪劍譜》的第一句話——“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然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江子楚,問道:“子楚啊,你喜歡劍法嗎?”

他彎眉道:“自是喜歡的,否則我也不可能練就這一身武藝。”

我扭頭便走:“那我們還是不去偷這個劍譜了。”

他攔住我,蹙眉問:“為什麽?”又笑了笑,“怎麽,你怕我沉溺于這劍譜之中不要你啊?”

我惆悵片刻,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我想了一想,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好吧,我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

他微笑道:“不會的,我答應你,劍譜一到手我們就立刻歸隐。”

我擡頭望着他,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那你一個字都不準看。”

他信誓旦旦:“好,不看。”

“那個《平沙落雁》在什麽地方?”我問。

“在武安公主那裏。”

我跺腳:“我們還要去武安公主那裏?”

他搖頭:“不是我們,是我。”

“你要自己去?”我拉住他衣袖,“你要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麽?”

他将我拉入懷中,來回撫摸着我的秀發,微微嘆息一聲:“我何嘗想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只是那個地方太過于危險,我不想讓你冒險。”

我抱住他的腰,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他深吸一口氣:“五成吧。”

“才五成?”我訝然,“不行,太少了,我不準你去。”

他低聲想要哄我:“鏡兒……”

我擡首攔住他:“沒得商量,要去一起去。”

他嘴角微微動了動,對我伸手:“過來,讓我抱抱你。”

我後退一步,對他道:“你又想在我脖子上拍一巴掌?抗議,再拍就要把我拍傻了。”頓了頓,接着說道,“況且就算你把我拍暈,我醒來也要立刻就去武安公主那裏找你。是讓我自己走還是你帶我走,你看着辦吧?”

我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樣子。

他望了我半晌,最終點頭:“好罷,我們一起去。”

“這還差不多。”我摸了摸下巴,望着他,“那碧文怎麽辦?”

江子楚微不可察地笑了笑:“等他到了我們再離開,還有幾天開心的日子可以過。”

這句話委實意味深長啊深長,我咬唇偷偷看他一眼,咳嗽一聲,又扭了幾下,他似是看出我有什麽不對勁,問道:“夫人想說什麽?”

我又輕咳一聲,望了望四處無人,說道:“我們沒有床單可以換了。”說完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江子楚哈哈笑出聲來,伸手将我下巴捏起來:“夫人想說什麽?”

我幹笑兩聲:“沒有,我什麽也沒有想說,洗床單、嗯,我要去洗床單。”

一向完全不勤勞的我主動提出來洗床單,并且灰溜溜地逃走了,江子楚想必十分開心。

我抱着床單一邊用手揉,一邊苦嘆這裏完全沒有洗衣機可以用。既然用手洗非常累,于是我幹脆脫了鞋,在木盆裏踩來踩去,踩得十分歡樂。

我越玩越起勁,幹脆在木盆裏跳了起來。

來回跳躍幾次,只聽“咯吱”一聲,木盆被我踩裂了一處縫隙,水花濺起,濕了我的臉以及大半衣裳。

江子楚終于看不下去,一把将我拎回房,将我丢到木桶裏,淡道:“洗個澡。”

補全了,大家請留郵箱,明天或後天送河蟹船一艘……

PS:為了尊重JJ的積分規則,留郵箱請打0分,耐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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