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奇怪

奇怪

所幸那白虎湊近也只是嗅聞，并未多做別的什麽。問完話後，它便退後一步，給了靈沛翻身坐好的時間。

靈沛光着身子，怎麽坐都不自然，但懾于對方修為遠超自己，坐好後便沒再多動。

那虎懶洋洋地往地上一趴，道：“你說怎麽辦吧。”

“什麽怎麽辦？”

白虎道：“我還尚未成年，你便偷了我的元陽。”

靈沛愣住，他昨天可沒吸取過對方精元，最多只是秋水訣運轉莫名其妙跟它雙修了——而且這法訣一動，他就軟成一灘水，哪有本事去偷他的什麽“元陽”啊。

對方甩了下尾巴，在鋪着獸皮的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重響。

靈沛動了動唇，艱難道：“我什麽都沒做，并不知什麽偷取元陽一事……”

那虎擡起下巴：“什麽都沒做？你昨日可是與我雙修了。”

——它居然知道！

靈沛舌頭瞬間打結，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呵，”對方長長的虎須翹了翹，聽聲音像是極不高興，“我還沒成年，元陽居然被你這麽一個人修奪了。”

從未有過此刻這樣尴尬的境遇，靈沛沉默半天，最後也只能硬着頭皮道：“我并非有意為之。”

“并非有意？”對方前爪不耐煩地按了按地面，起身，道，“你先同我說說你練的什麽雙修功法。”

“此乃宗門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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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靈沛便被對方驟漲的威壓給壓得維持不住姿勢，半癱着靠在籠壁上，臉色慘白。

那虎撐起身，往他的方向邁進兩步，一爪子把他扒拉下來，随即拿舌頭在他赤條條的背上舔了一口：“不說？我再同你修兩回，總會知道的。”

話畢，靈沛立刻痛呼出聲。

肩胛骨被對方兩爪驟然洞穿，尖利的長甲直直抵到了他血肉的深處——

“啊、我說……”

“晚了。”對方整個覆上來，爪子殘忍地攪動兩下。

血肉翻攪的聲音傳來，那痛直直沖上頭頂，靈沛睜大的眼睛裏瞬間就蓄滿了淚水，一顆接一顆地往下直掉。

難以忍受的痛苦中，秋水訣終于緩緩運轉起來，靈沛睜着眼，恍恍惚惚地盯着底下鋪展的獸皮，逐漸适應了那痛，四肢軟下，如一汪水似的乖順淌在白虎身下。

獸類的吐息噴在他耳邊，即便再覺得抗拒，靈沛的耳朵還是飛快地紅了起來。他閉上眼試圖想些別的事情，竟莫名想到雲知非壓着自己——很快，他雪白的後頸及周身都如同被火燙到似的，泛起通紅的羞意來。

靈沛搖搖頭，想把這些念頭丢出腦海，背上那虎卻突然收了爪子，将他翻過來。

它以爪擡起靈沛下巴，視線在他猶帶淚痕的面上梭巡半晌，道：“奇怪。”

靈沛恍惚地看着它，雙眼濕漉漉的滿是淚，無法聚焦。

“你這功法是不是有什麽惑人心智的魅術？”對方變換姿勢，另一爪伸到靈沛背後，将他托起來，“你哭起來，我怎麽覺得想哄你……”

純淨妖力覆上靈沛後背，背上的傷飛速愈合，靈沛視線清明許多，有些不敢信地望着眼前這只前一刻還在對自己施暴的虎。

對方注視着他，在等回答。

“沒有。”

玄星石在他身後倏忽閃過兩道光芒，因受這光的刺激，對方金黃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又恢複原狀，靈沛被盯得背心一涼，斟酌着語句為自己辯解：“其實，這次以及上次同你雙修，是你弄痛我後，功法自行運轉，并非我有意……”

他說着說着停下，眼看着對方的老虎腦袋湊到自己近前，做出嗅聞的舉動。

呼吸是熱的，但鼻頭的觸感卻是濕涼的，對方移到靈沛眼角位置，靈沛閉上眼，便感到那涼涼的觸感落到了自己眼皮上。

随即一條熱乎乎的大舌頭将他兩邊眼窩都刷了一遍。

接下去是臉頰……等眼淚都被舔完，那虎才發出咂嘴的聲音，說：“有個辦法，我可以不追究你偷我元陽的事。”

靈沛小心睜開眼：“什麽辦法？”

“你給我當母虎。”

“！”

白虎歪了歪腦袋，覺得自己剛舔完的舌頭又開始發癢了。

對方有如實質的目光牢牢鎖定自己，靈沛也不知道它是開玩笑還是認真，胡亂道：“我是人，你是獸，這如何能……”

話還未說完，一道白芒閃過，眼前的大白虎——竟化作了一名七八歲的小童！

“以我血脈神通，化出人形不過區區小事。”

對方細小的胳膊仍舊牢牢托着靈沛，靈沛半張着嘴，望着驟然變身的白虎，一時愣住。

這老虎即便化作人形了，眼睛還是金黃色的，瞳孔大小與色澤也與人類大有不同。靈沛把視線移到他眉間，鼻子，以及嘴巴，其他倒是正常，是個可愛孩童的模樣……

大概是對方變幻出的新形象比起之前的白虎威脅度小很多，靈沛摸索着撐起身子，坐正與他說話：“你我才初識……且我之前也同你說了，雙修一事，并非我刻意為之……”

小孩皺了皺鼻子，不太高興地說道：“不小心就能當無事發生過嗎？初識又如何，依你這意思，我關你幾年，你便願意了？”

對方用着孩童的面孔，聲音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粗澀沉悶，是清清脆脆的童音，聽着就像是在鬧脾氣。

靈沛被噎得一時無言——即便不是有意，他确實把對方元陽給弄沒了。

白虎見他不說話，權當這是默認了，上前攬過靈沛：“放心，我長到成年還需不少年月，屆時你才能做我身下的小母虎，在那之前，我們有足夠時間慢慢培養感情……”

兩人都未穿衣，赤`裸相擁的感覺實在別扭，靈沛掙了掙，小聲問：“多少年？”

“快的，千把年吧。”

說完這話，果然這漂亮的人修便乖順地由着它摟抱了。

白虎哼笑兩聲，挑起靈沛下巴道：“這是同意了？”

“嗯。”

“那就立個契約。”

“……”

孩童纖細的手指在他下颚摩挲，稚嫩的面孔看起來天真又殘忍：“總覺得你會想着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