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對峙

對峙

所以對方是殷延真他們的爹？靈沛徹底懵了，半張着嘴愣乎乎地看着對方，什麽話都說不出。

淩霄被他這反應逗得更是發笑，忍不住屈指彈了一粒靈食進他嘴裏——

這東西不像丹藥入口即化，靈沛一驚之下匆忙下咽，直接嗆着了：“咳、咳……”

見對方咳出眼淚也不敢看自己控訴自己，淩霄倒是又有不忍——對待美人，除了雙修以外他都不願欺負，更不忍看他們落淚。

他擡了擡手，将人直接從榻上擒到了懷裏，動手去撫他的背。

因只穿了亵衣，對方手心的溫度輕易便貼着輕薄衣物傳達到肌膚，靈沛立刻掙紮：“前輩！”

簡直就像受驚的小鹿撲騰着想要從獵人的陷阱逃出……功成名就至今，淩霄已經許久沒有嘗到被拒絕的滋味了，還是這麽小，這麽可憐的一個孤身修士的拒絕，心頭更湧起一股憐愛和征服欲來。

“慌什麽，本座又不會吃了你。”

靈沛慢慢停下動作，看着他的下巴：“前輩……”

“要說什麽便說，撒什麽嬌？”

這句調侃更讓靈沛惶恐——他還不太通人事，卻也能覺出這話裏的暧昧了。

“您先放我下來！”

對方頓了頓，但依言松開了他。靈沛小心去看，并未從對方臉上看出被拒絕的不快，但他收了笑，神情淡淡的，也讓人不敢細看。

靈沛跪着移到矮幾的另一側，低下頭：“前輩，我未穿法衣，形容不雅，還請前輩稍候，讓我換下衣物。”

“小友這是要本座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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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不敢，”靈沛立刻搖頭，指了指榻後屏風，“我去那兒換。”

“可以。”

靈沛松一口氣，起身往屏風走去。

修士換衣很快，法衣品階高的，只需觸之便可脫落或者穿上，淩霄所給的亵衣品階很高，靈沛意念一動它便自行脫落，不過眨眼便換好了，由屏後走出。

他在山上常年冷着臉慣了，自下山後卻總碰到許多倒黴事，冷冰冰氣質都變了味，更讓人想融了這塊要化不化的冰，攪成春水看他浪`蕩——淩霄一見他整裝從屏風後現身，腦中便不由冒出這個念頭來。

“前輩……”

淩霄真是覺得自己心池反被他攪得蕩漾了，笑問：“怎麽？”

靈沛觀察他的神色，小心道：“之前并不知前輩和殷道友的關系，說話多有冒犯……還請前輩不要責怪。”

淩霄笑笑，看起來脾氣很好：“這有何可怪，不知者無罪。”

他因所修功法的特殊作用，即便不特意施展魅術，也常常令人覺得親近，下意識信賴。此刻談話氣氛良好，他又帶着笑，靈沛剛剛還害怕對方，這會兒又抛開了那點害怕，緊繃的面容随着心情放松下來，成了一個像是笑的表情：“多謝前輩。”

靈沛笑的次數很少很少，自從與雲知非分開後，他幾乎每日都在焦灼中度過，此刻就這麽“像是笑”了一下，欲化不化的冰山面孔便如經受了第一縷春風，冷中透出無限的旖旎來。

淩霄端起茶輕抿了一口：“還不知小友叫什麽，道號又是什麽？”

“裴霖，道號靈沛。”

靈沛走到他面前，取了個蒲團放下，規規矩矩地趺坐好。

淩霄點頭，指了指底下，說道：“此舟由我所煉，我過沖夷海域時隐約有感，便順道過來看看，恰見你力竭昏在艙內，又探得你體內留有晉良靈息，便出手救下了你。”

他說的救，是指以術法補充靈沛短時間耗得過快的精血，靈沛醒後未受反噬，便是他的功勞。

靈沛立刻同他道謝：“多謝前輩。”

“不必客氣，”淩霄擡手止住他的動作，話鋒一轉，道，“不過聽你之前所說小娘一事，這靈舟怕是你從他們兄弟手中偷的吧？”

“不是……”

“那是搶的？”

“……”靈沛低下頭。

“晉良沒這份心，有也不會把自己靈息送到你體內了，若我猜得沒錯，想将你送予我的，是陽明吧？”

靈沛小聲糾正：“不是，是殷延真。”

“陽明是延真道號。”淩霄笑笑，“陽明做事一向小心，既然想将你獻給我，必然不會叫你知道——殷五也在，他說的？”

靈沛點點頭。

淩霄放下茶杯，似乎有些失望：“這孩子性子直率，也有情義，卻總是拖累陽明。”

他說這話，倒是從那翩翩如玉的修士形象脫出，像是個老父親了。靈沛忍不住道：“他看我可憐，動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淩霄看向他，目光游過他漂亮的似乎會說話的眼睛，微哂了哂，“怕是愛美之心。”

“想想也能理解——若你向我軟聲求兩句，我怕也是會順你的意。”

一調侃，對方又從老父親成了不正經，靈沛有些郁悶地說道：“前輩您莫開我玩笑了。”

“是不是玩笑，你可以試試看。”

“試什麽？”

淩霄一肘撐到矮幾上，托着腮斜望向他：“求我呀。”

大概氣質過好，旁人做這動作，多少會顯得懶散，氣勢驟減；但他做來，卻只顯潇灑自在，好似撐在王座的扶手上一般。

靈沛默了默，說道：“求前輩讓我搭乘此舟回雲極州。”

還真求了……淩霄只覺面前這人可真是個寶貝，嘴上卻道：

“不夠軟。”

又是這種戲弄的語氣，靈沛實在不願自作多情，但又怕對方真對自己産生興趣，心中煩躁又惶恐，面上卻只能裝作苦惱：“前輩……”

淩霄笑笑，另一手越過那矮幾，探到靈沛面前，欲擡他的下巴。

靈沛對這動作敏感，腦袋下意識往後退開，但比不過對方的動作——那手明明很慢，從伸過來到觸到他下巴，都在他可看可感的速度裏，但等他想避開，下巴卻已經被對方一指擡起來了。

“這麽漂亮一張臉，常常低着做什麽？”

“我沒有……”

淩霄收了托腮的手，湊上前：“那便望着我，與我對視——怕什麽，怕我吃了你？”

靈沛被迫看向他的眼睛。

兩人視線交纏在一起，仿佛是火星濺落到枯草上，瞬間燃起噼裏啪啦的燎原般的火來。

原只是看臉就讓人忍不住說真話，更別提對視了，靈沛知道不能看，憑借僅有的幾分清醒意識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但都失敗了——他的眼睛睜得那樣大，直勾勾地望着淩霄，像是要将對方眼裏惱人的戲弄和笑意都吸出來。

最終先敗下陣來的，竟然是淩霄。

對方握着靈沛下巴的手收了回去，面色有些遲疑地坐正身子，不再同之前那樣湊靈沛那麽近了。

“呼……”

靈沛喘出一大口氣，感覺自己後背都濕透了，手腳也有些發軟。

在力竭般的虛脫中，靈沛感到對方分了一縷神識試探着掃過自己眉心、兩耳後，最終移到他腹部，立刻出聲打斷：“前輩！”

淩霄敷衍地應了一聲，神識并未進入他丹田，繞到他背後，沿着脊梁往上一節節攀爬。

“別，”他不出聲還好，一說話，那神識範圍瞬間放大，将他整個後背都拂了一遍。

“前輩，您別這樣！”

“別怎樣？”

靈沛話中壓着怒意：“您要知道什麽盡管發問，能否別用神識掃來掃去。”

殷五覺得靈沛生氣時最惹人，對于淩霄而言，也是如此——尤其是他怒極又強壓下裝作恭敬的樣子，真的是極具吸引力，讓人想哄他，又讓人想弄得他更氣。

“我看了看，你根骨上佳，但也沒什麽稀奇。”

神識從他後背收回，也沒再落到其他地方，靈沛心下稍稍一松，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但淩霄卻沒再說了，他會去摸靈沛骨頭，是因為剛才兩人對視時，他意外發覺自己差點反被對方魅惑——他自身修習的功法便與此道有關，對魅術自然十分敏感，然而靈沛是否身懷魅術，他卻怎麽也分辨不出，只能靠摸骨來辨別他是否身具媚骨。

結果是沒有，靈沛的根骨洗煉得幹淨澄透，拿去練什麽“冰肌玉骨”都盡夠了，完全不可能是媚骨。

我失敗惹。。。我想3000 的，還差300，希望大家不嫌棄

感謝小天使的地雷和營養液，太晚了，明天更新時再一一謝過，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