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陳麗麗拒絕了陸離要送她回去的提議，這邊離她家就幾步路的距離，而且危險源也被帶走了，沒必要再麻煩他。

告別了師姐，陸離才轉頭對秦朗道:“剛才的事謝謝你，你沒受傷吧？”

“沒事，這種欺軟怕硬的草包也就能吓唬吓唬你了。”秦朗沒好氣道，他就不明白了，這個人怎麽老是讓人擔心，之前是生病暈倒，這次竟然還跟人打架了。

陸離自知理虧，也沒反駁他，轉移話題道：“就這樣把他帶走就可以了嗎，對方出來後會不會繼續來騷擾師姐？”

“這個不用擔心，游子銘家裏有人在警局工作，不會像之前那樣只是口頭警告兩句，而且這次是對方先動手了。”秦朗在心裏嘆了口氣，還是給對方解釋，“倒是你，下次別再逞能了，打不過還不會跑嗎？”

怎麽又跳回這個話題了，陸離也很無奈，“我也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動手，而且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肯定會跑。”他又不可能扔下師姐自己一個人跑路，他帶着點讨好的目光看向秦朗。秦朗還能怎樣，只能消氣了，他忍不住揉了一下對方的頭發。

陸離僵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這個動作有點太親密了，不應該是普通朋友之間會做的，幸好秦朗很快就把手挪開了。游子銘咳了一聲顯示自己的存在，免得這兩人繼續無視他，“你們還有其他事嗎，要不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不了吧，明天大家都還要工作，我也正打算回去了。”陸離連忙開口，生怕秦朗答應這個提議。

秦朗看了他一會，随後收回視線，“下次再聚吧，你回去吧。”接着看向游子銘道：“走吧。”也沒等他跟上來就先轉身走了，陸離也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游子銘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聳了聳肩快步跟上秦朗，“上次就想問了，他該不會就是你心心念念這麽多年的人吧？”他撞了下秦朗的肩膀，“你們進展這麽慢的嗎，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你竟然連對方家門口都進不去。”

秦朗苦澀道：“你剛剛也看到了，稍微越界的動作就會令對方縮回去，他目前對我根本沒那方面的意思吧。”

游子銘震驚地看着他，“不是，你第一次追人嗎？這才剛開始呢就覺得受挫，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啊，多相處就處出感情了。”最後可以說得上是語重心長了。

秦朗無語地看着他，“別拿你的經驗來往我身上套，完全不适用。”但游子銘已經打定主意要幫他們創造相處機會了，敷衍地嗯嗯兩下應付他。

……

解決了師姐的事，日子又回歸常态，時間已經來到三月，距離師兄師姐畢業的時間更近了。最近他們都忙得焦頭爛額，做不完的實驗，寫不完的論文。

林越已經跟陸離吐槽過無數次論文的事了，在改了不知道多少稿後，總算得到了導師的首肯，他眼淚都要下來了。雖然還沒有最終定稿，但好歹不是從頭開始了，他激動地說要邀請大家去搓一頓，慶祝慶祝。

其實也是借此機會放松一下，透口氣，不然真的要在實驗室呆到發黴了。經過師姐的事後，大家的感情更加好了，本來說是林越請客的，最後變成師姐請吃飯感謝大家之前的幫助。

吃飯時大家又說起師姐的事，都在感慨幸好當時遇到陸離的朋友了，不然肯定會有人受傷。秦朗在大家心中的形象都拔高了不少，一晚上被發了好幾張好人卡。

連之前還對秦朗有點意見的林越這回都對他改觀了，悄悄跟陸離說道:“看來我沒有看錯人，我就說他會打人吧，不過打壞人沒問題。”陸離汗顏，這個評價秦朗知道了大概不會開心。

吃完飯大家各自散去，陸離回到家洗漱完躺到床上，看了一下手機的信息，才發覺已經到三月份了。三月十二號是秦朗的生日，他不知道該送什麽合适，朋友之間會送什麽呢？他連對方現在會喜歡什麽都不知道。

陸離設置好日期提醒，想着周末再出去逛逛看有什麽可以送，但躺到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生日禮物，他失眠了。

第二天，陸離頂着兩個黑眼圈到了實驗室，看來還是活太少了，他都有時間胡思亂想了。

另一邊，秦朗跟游子銘正在接待客戶，這筆生意能談成，他們公司今年的工作都不用愁了。好在過程還算順利，合作達成了，秦朗也松了一口氣，叫助理訂好酒店，晚上要跟客戶吃飯。

席間少不了要喝酒，秦朗酒量不算差，但不太能喝混酒，本來他準備的是紅酒，因為客戶是德國人。但喝到後面，客戶說想要嘗試一下白酒，秦朗只能陪着。

一頓飯下來空了四個瓶子，秦朗此時已經意識不清醒了，但他喝醉了一般人也看不出來，除了反應比較遲鈍，臉色更白以外。

游子銘也沒少喝，但他還算清醒，他瞥了一眼秦朗就知道對方喝醉了，立刻想到之前想要幫忙創造機會的事，這不就來了嗎。

他叫助理把那幾個同樣喝得醉醺醺的老外送去酒店，然後拿過秦朗的手機給陸離打電話叫他過來接人。

陸離剛從浴室出來，頭發還在滴水，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是秦朗的號碼，但聲音……他疑惑道:“游先生？”

對面立刻道:“對，是我，秦朗喝醉了，你過來接他吧，地址我發到你手機上。”說完就挂了電話，很快手機就收到對方發來的定位。

陸離認命地擦幹頭發，換了身衣服出去，聽游子銘的聲音，都有點大舌頭了，看來對方也不太清醒。秦朗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恐怕情況比游子銘更糟糕。

陸離打車到了酒店的位置後，按照游子銘發的地址來到三樓包廂，打開門就看到好好坐在座位上的秦朗。

游子銘在剛剛陽臺打了個電話，進來發現陸離已經到了，連忙道:“你終于來了，秦朗就交給你了，我還要送客戶，謝謝啊。”

說着就快速離開了，好像生怕陸離不答應。偌大的包廂就剩下他們兩個了，秦朗還是安靜地坐着，看不出來有醉酒的跡象。

陸離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腕一下子被抓住了，他抽了一下，沒抽動。“秦朗，你是清醒的嗎？”陸離輕聲問道。

但對方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陸離不知道該怎麽辦，又問了一句:“你能自己走嗎，我送你回家吧，你家的地址在哪裏？”

可能是被某個字眼觸動到了，秦朗總算有了反應，自己站了起來，但還是握着陸離的手沒放開。陸離只好牽着他，邊往外走邊給游子銘發信息，詢問對方秦朗的地址。

他擔心待會在車上秦朗會想吐，在樓下找前臺要了個袋子，期間秦朗一直很安靜，眼神跟随着陸離移動。此時游子銘也把地址發過來了，離這邊不遠，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

陸離帶着秦朗到外面招手打車，經過的人視線都會在他們身上停留，好不容易攔到車，陸離趕緊把秦朗塞進去，遠離這片區域。

給司機報了秦朗家裏的地址，陸離就時刻留意着秦朗的狀況，他小聲詢問道:“你會不舒服嗎？想吐的話告訴我。”這回對方倒是聽清了，乖巧地點了點頭，陸離笑了下，覺得秦朗的舉動像個小孩。

幸好秦朗一路上都沒有出現不舒服，陸離拉着他，拿出手機确認詳細地址，直到進了電梯陸離才總算松了口氣。但當他走到秦朗門外，又再次傻眼了。

門口裝的是密碼鎖，而現在秦朗這種狀況，他還能不能記住自己家裏的密碼還未可知。陸離嘆了口氣，拍了拍秦朗的肩膀，“你還記得自己家裏的密碼嗎？”說完期待地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陸離都想要放棄了，秦朗卻突然動了，他把食指放在門鎖上，門就打開了。

陸離: “……”

能用指紋解鎖幹嘛不早說啊，他都想着在附近随便找個酒店算了。

把秦朗帶進屋內讓他坐在沙發上，陸離稍微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房子。整體是黑白色調的風格，沒有太多的裝飾，也沒有發現有另一個人居住的痕跡。還好……陸離也不知道自己在慶幸什麽。

秦朗還是沒有松開他，他想去倒杯水都很困難，他跟秦朗商量:“你先放開我好嗎？我去給你倒水，不會走的。”

對方好像在思考他說的話，過了一陣才總算放開他，陸離看他喝完水，本想直接讓他在沙發上睡一晚算了。後來覺得有點不太人道，而且現在天氣還沒回暖，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他不知道秦朗的房間在哪裏，打開一間，發現是書房，打開另一間，才是對方的房間。陸離把他帶到房間，幫他脫了外套跟鞋子，把紙巾打濕給秦朗擦了擦臉和手，他不敢亂碰對方的東西，只能這樣了。

好不容易安頓好對方，陸離出了一點薄汗，他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他彎下腰對秦朗說:“我要走了，如果你想吐的話就吐到垃圾桶裏，我幫你放在床邊了。”

秦朗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他，陸離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手腕又被拉住了，他這一下拉得很用力，陸離被床絆了一下摔到秦朗身上。然後就被緊緊抱住了，對方的呼吸打在耳後，激地陸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掙了一下，秦朗抱得更緊了，對方突然低聲開口:“你不能走，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分手了？”

陸離有點懵，只以為對方在說醉話，撐起身小聲安慰道:“我沒有跟你分手。”是你不要我了，他有點難過。

“你說謊，明明是你發信息說要跟我分手的。”秦朗委屈地看着他，目光充滿譴責。

陸離有心想要問多幾句，又覺得挺沒意思的，他苦澀地笑了笑，“你現在也有了新的戀人了，再來翻舊賬又能怎麽樣呢？我們早就結束了。”

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把眼底的熱意驅散，看着秦朗道:“我從來沒有說過分手，不管你信不信。”他把秦朗的手用力掰開，起身走出門外，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陸離突然覺得特別累，他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設，把自己放在普通朋友的位置上。但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這個界限，讓他潰不成軍。

他不知道秦朗想要幹什麽，都有了新的戀人為什麽還要再來招惹他？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嗎？還是只是單純想要報複他？

陸離蹲在地上，無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