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真相
真相
林時鹿轉頭看了過去,第一張被拎起來的果然就是姚雨希的那一張。
她早上收作業的時候就已經被驚豔到一次了,那張臨摹作業簡直跟範本差不多了,她挑了很難的三個石膏,都是組合體,構圖兩左一右,幾乎是完全沒有遮擋,而且還帶了襯布。
那張畫的精細程度按照林時鹿來判斷,他們現在的水平,至少四個小時往上走。
兩天畫出來的,平均放學後一天倆小時,還不耽誤她做文化課作業。
羅昊拎着畫左右轉了一圈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看一下,這張的完成度就非常高,大調子有,細節的線條也有,還主動給自己增加了襯布上難度,你們看,有基礎的同學都在這麽努力地往前跑,沒有基礎的不是更加應該加快步伐趕緊跑起來嗎我的同學們。”
這張畫羅昊給打了個罕見的八十二。
他給分下手很緊,基本上班上一半人都在六十多分上徘徊,超過七十五的就算是高分段了,能超過八十的寥寥無幾。羅昊說,這是為了讓他們提前适應了解自己的真實水平,不要被蒙蔽在高分的虛假繁榮裏。
第二梯隊拎起來的兩張範畫分別是陳誠和駱小則的,很明顯,和之前的姚雨希差了不是一個水平,兩張都是七十分。
“這兩位同學的完成度也不錯,雖然給的分數不高,但是能看出來跟之前是有所進步的,他們選的都是組合石膏體,而且畫得很大,看得出來是花了時間花了心思的,形抓得也還不錯,繼續努力。”
最後一張是另一個叫江麗珺的女生的,羅昊點評說是明暗關系處理得不錯,就是形準上面稍有欠缺,以後可以在打形上面多花點時間。
反面教材和正面教材都沒有林時鹿,她悻悻抱着畫板轉過頭來接着畫。從小就這樣,幹什麽都是不上不下的吊在中間,其實她覺得自己畫得也挺上心的了,原本還在小小期待會不會有自己的那一張,但是沒想到比她更認真的一抓一大把。
下午第四節課的上課鈴剛響不久,外面就開始陸續有開完會的家長過來冒頭往裏看了。
今天天氣不熱,他們班開的風扇沒開空調,前後門都是開的,林時鹿一擡頭就看見了自家媽媽正在外面跟她擺手打招呼。
家長們不好進來打擾孩子們上課,但是一會下課了圍上來跟美術老師打聽自家孩子情況是必然的,羅昊為了分擔一點待會的壓力,又起身巡視了一遍,指點了幾個明顯跑形的學生改畫,然後便自己出了門。
老師一走,屋子裏的學生們心裏七上八下的,一個個手裏畫線的頻率都慢了下來,豎着耳朵偷聽外面在聊些什麽。
Advertisement
林時鹿也想偷聽,但她坐得太遠了什麽也聽不見,幹脆便埋頭畫畫了。
羅昊照例留了一刻鐘時間進來收作業改畫講畫,但是今天顯然氣氛都不太一樣,門口站着一群家長,湊着腦袋往裏看,老師一邊改一邊笑着調侃:“是不一樣啊,明顯能感覺到今天大家都畫得認真些,再接再厲啊,以後都要按這個标準畫作業知道嗎。”
“這兩天的專業課作業,一張帶襯布的石膏體八開素描,然後每個人回去單獨臨摹五個蘋果五個香蕉,最少要巴掌大,畫在素描本上。”
老師的話音一落,教室裏瞬間響起哀嚎聲。這個周天是馬上要到來的國慶小長假的調休日,不止得上課,還是按周五的課表算,也就是說這些作業全是周天早上就要交的。
有學生抱着僥幸詢問:“羅老師,什麽時候交啊?”
羅昊好笑道:“當然是周天交,想啥呢,周一就國慶了,就這麽點分量還能是九天的作業?”
正好這時下課鈴響了,教室裏瞬間嘈雜起來,有的學生在飛快地收拾畫板鉛筆沖出去找爹媽,有的家長則是進了教室到自己孩子身邊去想看看他們畫室的環境,還有的剛跟班主任聊完趕過來的家長又将專業老師羅昊給圍住了。
一時間,畫室裏擠滿了人,學生和家長,來來回回的。
林時鹿在人群裏,除了她母親邬雅之外,一眼就看見了另一位非常抓人眼球的女士。
倒不是說長得有多驚豔,而是那身氣質實在出衆,襯得整個人都漂亮了起來。個子高,也很會打扮,穿了一條絲綢的淺藍色長裙,垂至腳踝處,耳環是同色的異形吊墜,若隐若現在長發裏,看着就像個搞藝術的。
那位女士臉上笑得非常和煦,對看見的每一個打量她對上視線的同學和家長點頭微笑示意,因為實在太友善,所以林時鹿最後看見她走向陳誠那個冷臉悶葫蘆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這居然能是母子倆。
袁璎帶着兒子往外走,身上帶過一股淺淡幽沁的好聞香水味,還在頻頻對周圍的學生們彎眼笑着,想通過這種表達友善的方式替兒子多争取一些同學間的好感。
邬雅開車回去的路上,林時鹿在副駕上就一直在打聽着今天家長會的內容:“媽媽,老師都說什麽了呀?”
“也沒講什麽,主要就是說文化成績和專業成績要平衡,兩項是要齊頭并進才能考上好大學,講了一些考試的機制,說你們還有一個英語小分線的限制,有些學校即便是校考證和文化分都夠錄取資格線了,英語分沒過線也上不了。”
英語小分這個事情林時鹿之前就知道了,好一點的一本院校基本都有要求。
“你們班主任韓老師誇你了,說你的反應很快,是個聰明孩子。”這話邬雅從林時鹿小學聽到了高中,也并沒有多高興得起來,“每個老師都誇你,上點心啊鹿鹿。”
林時鹿回家後沒心情寫文化課作業,把削好的鉛筆夾在指間轉着,想着先畫個蘋果消遣一下。
她的專業書買了兩本,學校和家裏各扔了一本免得來回背。他們買的素描本外面的封面是一層硬紙板,裏面全是能活動的素描紙,她将畫板擱在桌上墊着本子,開始對着範本打形。
鉛筆畫在素描紙上會發出沙沙的響聲,林時鹿一開始覺得很治愈,現在聽多了也沒感覺了,她面無表情打着形,想起了姚雨希的那張很厲害的素描作業,她畫得比之前都認真些,矯正好形準之後鋪了第一層大調子,拿紙巾給擦勻,擦到一半忽然覺得這麽随手的一下搞出來的真有感覺。
林時鹿來了興趣,又再接着加深刻畫細節,結果過了二十分鐘她拿着畫本轉過來轉過去地琢磨,覺得越畫反而還越不如之前随随便便擦出來的那兩下基調好看。
林時鹿氣得把本子往畫板上一扔。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連震了兩下,都是鄧雪發來的Q消息。
【Snow】:了不得,大新聞我去
【Snow】:你猜猜陳誠初中為什麽轉學?我昨天回去讓孫天偉幫我打聽,他剛剛給我回消息了,學霸真的是倒了血黴了,你還記得初三跳樓了的那個女生嗎,叫馮婷婷的,比咱們大一屆的那個。
林時鹿當然記得,當時那件事情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初三的女學生因為中考之前的壓力太大跳了樓,他們學校為這個事情還舉行了全校性質的默哀。
但是因為沒在同一屆,林時鹿對這件事也就只知道這麽多了,她想不出來這跟陳誠能扯上什麽關系。
【林深時見鹿】:記得啊,然後呢?
【Snow】:當時說的是什麽課業壓力太大了承受不了,但其實根本就不是的,孫天偉說當時馮婷婷有段時間頻繁地去他們三班找人遞小紙條給陳誠,還在課間的時候從隔壁棟教學樓特意跑過來找他,一開始他們是以為那個學姐喜歡學霸,結果後來慢慢聽別人傳出來的版本說是倆人根本就是在談戀愛,但是陳誠忽然就不理她了要跟她分手,還不接她電話。
林時鹿的表情從百無聊賴的吃瓜一瞬間瞪圓了雙眼。
【林深時見鹿】:????
【林深時見鹿】:怎麽我一點風聲都沒聽見過啊,這麽大的事情,我去,真的假的?
【Snow】:當然是假的啊,所以我說學霸倒了血黴了攤上這種事情。那個馮婷婷不知道從哪裏搞到的陳誠的手機號,其實已經私下跟他單方面發短信打電話好久了,後來陳誠不堪其擾找了班主任,兩個班的班主任一起出面了解情況,陳誠說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位學姐,連面都沒有見過……
林時鹿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看到這裏她已經隐約能猜到些什麽了,那個馮婷婷怕是有什麽精神上的疾病。
【Snow】:她當時精神已經出問題了,而且很嚴重,學霸太優秀了,頻繁出現在表彰大會運動會英語競賽這些公開場合閃閃發光,成了她幻想的對象,估計是想着想着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幻想還是現實了。
她父母不作為,老師請了幾次來,嘴上保證得好好的一定不會讓她再騷擾同學,一點用都沒有,好個幾天就又開始了,還偷偷跟蹤他回家,特別可怕。
這些事情的知情人當時都被班主任老師嚴肅正式地約談過,待到風頭過去了這麽久之後,當初的學生們都已經畢業離開了初中校園,鄧雪也還是輾轉托了好幾個人打聽,才拼湊出來的事情原委。
那些零碎的耳聞有了這條脈絡後,真相很輕易地就顯現出了模樣。
林時鹿有些不敢置信地打字問道:該不會後來那個學姐跳樓……?
鄧雪肯定了她的猜測:對
馮婷婷堵在陳誠下補習班的那條路上,跳樓死在了他面前。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