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人生到處萍漂泊

人生到處萍漂泊

宋室南遷後之所以将臨安定為行在所,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臨安有着便利的水利交通。臨安緊靠錢塘江,位于大運河南端,周邊有浙西、浙東、淮南三條運河連通。特別是浙西運河,是臨安出入大江的主要通道,“綱運糧饷,仰給諸道,所系不輕……經行運河,如履平地,川廣巨艦,直抵都城。”淮南運河則連通了大江和淮水,從臨安城下就可直抵兩淮地區。

紹興和議之後,宋金以淮水為界,展開政治軍事上的對峙,使得大運河被切為兩段,不再作為連接大江和黃河的水道,淮水以北的水道漸漸湮塞廢棄。自隋唐以來,溝通中國南北交通的這條大動脈終于在興盛了五百多年之後暫時中斷了。是以此時宋金往來的使節在臨安和淮水之間,都會選擇走更快捷的水路,而在淮水和中都大興府之間,則只能走陸路了。

紹興三十年的孟冬,宋朝皇帝趙構派出的賀正旦使從臨安出發,要趕在正旦之前到達金國中都大興府,為金帝慶賀正旦。在出發前,按照皇帝的密令,他特地拐到錢塘門外的渡口停留了一陣,待得從一艘畫舫船接到了貴人之後,使團車隊才又重新啓程,向城北行去。

賀正使也登上了貴人乘坐的馬車,見車內端坐着一位遮着面紗的盛裝貴人,身後還坐着一奴一婢陪侍。賀正使作揖道:“外臣虞允文恭請公主殿下聖安。此次赴金,由外臣擔任賀正使,全程由外臣沿途護送,直到送抵中都大興府,叩見金國皇帝陛下。外臣一定會盡全力護公主周全,如有任何需要,還請公主殿下吩咐。”

盛裝貴人揭開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秀麗柔和的面龐,正是與雪豔愁互換了身份的相随。相随溫和笑道:“這一路就有勞賀正使了。不過安全問題倒不勞賀正使操心,我的朋友雪姑娘和洛公子武藝高強,他們也會陪着我一起赴金,護我周全。不過他們不喜約束,希望能自由出入使團,還望賀正使通融。”

虞允文疑惑道:“這兩位難道不是公主殿下的奴婢嗎?”

相随解釋道:“這兩位名為奴婢,其實是我的侍衛,而且跟我情同姐妹手足,所以有此冒昧一請,給正使添麻煩了。”

虞允文道:“既然如此,外臣自當遵從,但還請公主殿下約束好屬下,千萬不能亂跑滋事。公主殿下還有其他吩咐嗎?”

相随問道:“我們會坐船嗎?我有點暈船,擔心路上身體不适,耽誤了行程。”

虞允文道:“到了城外的運河河道,我們就要登船了,要從臨安一路坐船到達楚州,過了淮水再出陸乘坐馬車。公主殿下如有不适,外臣會派一個醫官随駕,為公主殿下診治。”

相随嘆口氣道:“那倒不用了,我喜歡清靜。如有不适,我再來叨擾正使為我請醫吧。有勞正使了。”

見相随再無事吩咐,虞允文随即行禮退出了馬車。雪豔愁低聲問道:“賀正使騙過去了,趙鶴卿那邊怎麽辦?”

相随道:“我們待在車船裏別出去不就行了?”

雪豔愁無奈道:“路上幾個月的時間啊,你讓我別出去?我又不是你,我會悶死的!”

相随道:“也對,那你每次出去的時候戴上面紗就好。整個使團裏,只有鶴卿一個人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其他人都會以為你只是個婢女。你躲開鶴卿就好了。”

洛飛若有所思地看着雪豔愁,直到看到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才微笑道:“沒關系的,我會扮作侍衛跟你一起出去,不會讓人懷疑,也不會讓外人來打擾你。”雪豔愁這才松開眉頭點了點頭。

使團車隊從錢塘門出了臨安城後,向北經行幾裏,就來到了城北北關門的河道邊,使團全員下馬下車登上船只,沿着浙西運河的河道繼續向北行去,這才算是正式踏上了赴金的漫長旅程。

相随果然一上船就暈,還好運河不像之前在大江中一樣颠簸,暈了就去睡覺,不會再一直吐。坐在船中,雪豔愁也無處可去,只好每天跟着相随和洛飛坐着看看船外的景色,聊聊天練練功。

一日晚間,三人正在船中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忽然船身一晃,似是有一艘船靠過來,輕輕撞在了一起。正在疑惑間,聽得趙鶴卿的聲音,低聲問道:“外臣有事要禀告公主殿下,可否讓外臣上船一敘?”

雪豔愁看向相随,相随點頭示意讓她說話,于是雪豔愁說道:“天色已晚,我看就不必了,公子請回吧。”

半晌無言,趙鶴卿又說道:“豔愁,我有些事情需要當面跟你說,不需要太長的時間,讓我上船好嗎?”

雪豔愁冷冷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趙鶴卿又沉默半晌,才道:“你還是在生我的氣,是嗎?我不是來解釋的,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講。”

雪豔愁道:“有什麽事你就這樣說吧,我聽得到。”

趙鶴卿嘆口氣,郁郁道:“你我真的要生分至此嗎?”

雪豔愁道:“你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又何必強求?”

趙鶴卿悠悠道:“兩個世界……看來這個婆娑世界,還是只有洛飛能與你同渡啊……既然公主殿下不方便,那下次外臣再找機會跟公主殿下禀明吧。”

趙鶴卿的船劃開了,船中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氣,各自懷着各自的喜悲對視了一眼,又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經過浙西運河到了大江後,過了閘口,又進入淮南運河。船隊在運河中不分晝夜地行駛,沒多久就趕到了淮水邊的楚州。這裏已是淮南運河的盡頭,再往北,運河已經湮塞廢棄,不能通航了。于是使團下船上馬,又開始了陸上的第二段行程。

過淮水時,衆人見河中往來船只衆多,裝滿糧食,河道繁忙。賀正使虞允文憂愁地皺起了眉頭,不發一言,只是在心中默默計算着船只的載重和運量。

過了淮水,就進入了金國的地界,金國派來的接伴使接到大宋的賀正旦使團,繼續向北行去。終于出陸不用被困在船上,雪豔愁在馬車裏再也坐不住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騎馬奔馳,只好和洛飛趁晚上溜出去透透氣。

一日天剛擦黑,車隊到達驿館休息,雪豔愁和洛飛安頓好後,正準備又溜出去,忽有人敲門。相随問道:“誰呀?”

又是趙鶴卿的聲音傳來:“外臣有事要禀報公主殿下,能否讓外臣進來一敘。”

雪豔愁皺起眉頭,剛要開口拒絕,相随拉住她搖了搖頭,低聲道:“聽聽他要說什麽,也許真有要事。”又高聲說道:“請進來吧。”

趙鶴卿推門而入,關好門,轉身掃視了一下三人,最後視線定在雪豔愁身上。半年多未曾見面,雪豔愁見他滿臉倦容,身形更加單薄蕭索,心下不忍,低頭不語。

趙鶴卿說道:“大家都在啊……都已經很久不見了,你們一路上還好嗎?”

相随關切地看着趙鶴卿,說道:“我們一切都好,你呢?怎麽又瘦了?”

趙鶴卿對相随微微一笑,道:“有點暈船暈車,沒有大礙。”随即又對雪豔愁說道:“豔愁,大半年未見,你……還生我的氣嗎?”不等雪豔愁回答,又接着自問自答道:“你應該還是在生我的氣吧。但我真的只是想把你引薦給伯父,締結兩國之好而已。之前王綸和湯思退從金國出使返回,都報說金國沒有異向,我完全不知道金國将要南侵的消息,更沒想到官家有把你當做籌碼,賜婚給建王的打算。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我真的有難言之隐……”

雪豔愁打斷道:“你不用再解釋了,事情都已經發生,多說無用。你還有其他什麽事要說的嗎?”

趙鶴卿無奈住口,嘆氣道:“是有一事要問。孟冬官家去景靈宮行孟飨禮的那天晚上,你和洛飛在哪裏?”

雪豔愁和洛飛對視一眼,沒有回答,也都沒有露出驚訝之色。趙鶴卿見到兩人神情,就明白了,又嘆口氣道:“看來還真是你們……你們為什麽要去行刺官家呢?”

相随吃驚道:“行刺官家?”疑惑地看向雪豔愁。

趙鶴卿輕聲道:“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只是想……了解真相,好保護你們。可以告訴我實情嗎?”

雪豔愁問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趙鶴卿道:“那晚之後,官家還沒完成孟飨禮,第二天一早就匆匆回宮了,又很快招我入宮問話,問我那晚你們在哪裏。”

雪豔愁皺眉道:“皇帝認出我來了?”

趙鶴卿道:“他也不能确定,只是疑心,所以想找我求證。我說那晚你們在我的府邸上,他就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我,讓我不要包庇你們。我堅持說不是你們,那晚你們的确是在我的府邸上。他就不再追問,轉而說要送你返金。”

雪豔愁冷笑道:“皇帝應該還是疑心我,所以要把我趕走吧。”

趙鶴卿道:“官家向來疑心病重,小心謹慎,因為這件事情,連楊存中都被罷了兵權。即使他只是懷疑,也斷然不會再讓你們留在大宋,所以不如送你們及早返金,還可以向完顏亮示好,看看能否推遲金國起兵。”

雪豔愁冷冷道:“完顏亮是什麽人?可能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私生女就放棄起兵嗎?皇帝想得還真是簡單。”

趙鶴卿道:“他應該也是權衡再三,才覺得失去你這個籌碼并不會有太大損失。所以他重新選擇了另一個籌碼。”

雪豔愁盯着趙鶴卿問道:“另一個什麽籌碼?”

“另一個籌碼……”趙鶴卿緩緩道:“就是我。”

雪豔愁皺眉看着趙鶴卿沉思不語,相随急問道:“鶴卿,你又想要做什麽啊?”

趙鶴卿微笑道:“沒什麽,只是想看看以己為質,能否為大宋換取更多的備戰時間罷了。”

雪豔愁冷冷道:“你以為靠你一己之力就能阻止完顏亮?”

趙鶴卿看着雪豔愁,緩緩道:“我知道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只是到時如果需要你幫我的話,你會願意配合我嗎?”

雪豔愁皺眉道:“你自己跳進火坑也就罷了,還要把我也拖下水?”

趙鶴卿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再讓你置身危險之中的,而且回到你父皇身邊,你就安全了。”

雪豔愁冷笑道:“從來沒有一個在權力中心的人會是安全的。為了争權奪利,手握權力之人必會不計身家性命,用盡陰謀詭計,不管是什麽身份的人都無法獨善其身。這也是我一直想要遠離皇權的原因。可你為什麽一而再地要将我往這攤渾水裏拖?難道你就不怕被這權力的漩渦絞得粉身碎骨嗎?”

趙鶴卿愣住了,呆了良久,才苦笑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難怪你會一直對我把你帶到官家面前耿耿于懷,原來是因為你對皇權那麽畏懼厭惡。我還是太不了解你了。可我……別無選擇,我從來也只是一個皇權的犧牲品而已,沒有選擇的權力。只好以己為祭,即使被絞得粉身碎骨,也奢想能藉此拼得一丁點兒的機會,去為自己的至親,自己的所愛做點什麽。我的這點無奈,也是你無法了解的吧……”

雪豔愁看着趙鶴卿臉上凄苦的微笑,也心下恻然,不知說些什麽,兩人只是默默對視着,眼神酸楚無奈。兩人也曾試圖相互靠近相互理解,但兩人之間仿佛隔着巨大的鴻溝,始終無法靠近無法理解彼此,最終還是生成芥蒂,無法挽回。

相随和洛飛在一旁見到兩人神色,心下明了,不禁也黯然神傷。室內安靜良久,還是相随打破了沉默,開口道:“鶴卿,我們明白你的用意了。你且放心回去,養好身體,之後你有何計劃,我們會盡力配合你的。”

洛飛也道:“是啊鶴卿,我這次跟着北上,也是為了來打探敵情,推遲起兵,為大宋争取備戰時間。我們都會幫你的。”

趙鶴卿勉力擠出一絲微笑,道:“多謝大家了,大興府不比臨安,會有諸多危險,你們還是以保全自己為要。至于我,只是一枚棄子而已,随風漂泊,命運無定,不用顧及。到時我們就見機行事吧。”

趙鶴卿見雪豔愁不發一言,仍自垂首,也不再多言,拱手作揖而去。

見趙鶴卿落寞離去,相随埋怨道:“豔愁,你到底打不打算助鶴卿一臂之力?怎麽也不說句話呢?”

雪豔愁冷冷道:“他有什麽打算也不說,我怎麽助他一臂之力呢?要是和上次一樣,他又打算把我給賣了,難道也要我幫他數錢嗎?”

相随嘆口氣道:“你真真是冰冷心腸,油鹽不進。”說罷轉身走開,收拾床鋪去了。

雪豔愁和洛飛躲過守衛驿館的金國兵士溜了出去,找了家小酒館,點了壺酒和下酒菜,吃喝起來。洛飛猶豫問道:“鶴卿……你真的不打算幫他嗎?”

雪豔愁沉默半晌,道:“你也希望我幫他?對你來說,他不是情敵嗎?”

洛飛尴尬道:“跟這個沒關系,他這次自願北上為質,想要拖延金國南侵,我挺佩服他的,所以想要幫他。”

雪豔愁默默不語,只端着酒杯抿了口酒。洛飛接着問道:“你……其實也是想幫他的吧?我看得出來,你對鶴卿……其實一直是傾心的,只是因為他是宋室皇族的身份,所以才會讓你如此決絕。”

雪豔愁放下酒杯,看着洛飛認真道:“不管以前如何,徑山茶宴之後,我和他絕無可能。雪寒心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裏,我不可能再步她的後塵,讓自己淪為皇權争鬥的犧牲品。所以這次他真的自願為質也好,另有所圖也罷,都跟我沒關系。我此程只是為了保護你和相随而已。”

洛飛若有所思地看着雪豔愁,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随你自己的心意好了,我和相随還是會盡力幫他的。”

兩人不再談及趙鶴卿,讨論了一下接下來該如何刺探金國軍情,直至酒壺飲盡菜碟清光,才慢悠悠地散步回到了驿館。

使團車隊在一隊金軍名為護送實為監視的陪護下,仍舊一路向北而行。沿途山河依舊,只是淪為他國,洛飛心傷中原陸沉日久,無人恢複,連日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

這樣行走了一個月,終于來到了金國京東西路的東平府,這裏西臨黃河,東望泰山,黃河、運河、大汶河三河交彙于此,正是南北連通的樞紐之地。

來到東平府城外,洛飛從馬車中伸出頭來,遠望着高大結實的城牆。城牆下的壕溝前一排樹木已經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顯得十分蕭索。城牆上戰格和樓橹等木制防禦工事擺放整齊,甕城上還有高大的箭樓聳立。

洛飛把頭伸回車中,悲憤道:“我大宋的城池淪為敵手,高大的城牆如今竟成為了金國防禦我大宋的利器,想來真是令人氣憤。”

雪豔愁淡淡道:“歷史上改朝換代無不如此,物是人非,城在主換,又豈是宋金之間而已?”

話雖如此,洛飛胸中仍是氣血翻騰不已,只得一邊默默壓制着自己洶湧的情緒,一邊望着車外漸行漸近的城牆,變得越來越高大,直到城牆完全充斥了自己的整個視線。車隊也行徑到了城牆的巨大陰影之下,在城門口停了下來。

洛飛從車窗中看出去,只見虞允文從車上下來,走到城門口,仰望着城牆,應該也是如自己一般為國土的淪落而悲憤不已。

這時城門口來來往往的民衆也注意到了這只特殊的車隊。這些大宋的遺老遺少們,有些年輕的沒經歷過當年大宋的繁華,有些年老的猶記得當年大宋的恩澤,而現在身雖困于金國的統治,心仍向着大宋的清平。

一位老伯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大宋的使團車隊嗎?”

虞允文作揖道:“正是。在下乃大宋賀正旦使。”

老伯牽着虞允文的手道:“三十三年了啊,沒想到老夫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大宋的官員和車馬,老夫真是死而無憾了!”話還沒說完,老伯早已老淚縱橫。

虞允文也握住老伯的手,流淚說道:“官家沒有忘記你們……”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兩人相對而泣,周邊的大宋遺民們見狀也都圍了過來,看着兩人哭泣,有人木然圍觀,也有人跟着默默流淚,一時城門口一片靜穆悲哀。

金軍的兵士一臉鄙夷地看着虞允文和老伯,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擔心事态鬧大,開始對民衆進行驅趕。有避走不及的老人孩子,被推倒在地上,險些被金軍馬蹄踩傷。使團的人都噤若寒蟬,面露悲色,一時卻無人上前勸阻。虞允文護着老伯一邊閃避,一邊呵斥金兵,卻毫無用處。

這時只見一個身影迅疾而來,沖入金兵的馬群中,将倒地的一位百姓扶起,扛到城牆邊,又沖回馬群中。這時虞允文和老伯在馬群正中,被擠倒在地,旁邊一匹金兵的馬匹被驚到,籲地喚了一聲,高高立起前蹄,就要向下往老伯踏去。虞允文在一瞬間撲了上去護住老伯,眼看着馬蹄就要落下,踏扁虞允文的腦袋,衆人不禁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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