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許下桃花諾

第十七章   許下桃花諾

桃花村  竹屋

“什麽？相……柳？”璟一臉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小夭。

“是的！我心裏愛的人是相柳！從來都是他！”小夭坦白說道。

“為什麽？小夭，我們在一起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難道你都忘了嗎？而且相柳他已經戰死了！難道在你心中我還不如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璟無法理解地問道。

“相柳他沒死！他沒死！”小夭立刻反駁他的話。

“什麽？你……說相柳沒死？”璟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是的，他沒死，但是他失去了記憶，忘了所有的事情……”小夭無奈地說道。

“小夭！我不想知道相柳的事情！你如今和我說這些究竟是想幹什麽？你難道……難道是要離開我嗎？”璟着急地問道。

小夭擡眼看着他，努力地保持平靜的語氣繼續問道：“璟，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我……我知道什麽？”璟疑惑地問道。

“你的身體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如今你和我一樣，一半是神族一半是妖族，你可以自由地在水裏呼吸，對不對？”

“我……”璟有些不知所措。

“璟，那天你跳下水去救人可還記得嗎？你說你身上帶了魚丹紫所以才會跳入水裏救人，可是我卻在床榻上發現那枚魚丹紫……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你知道你的身體即便沒有那枚魚丹紫也可以在水裏自由呼吸，我想你早就應該發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只是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小夭緩緩地說道。

聽到小夭的話，璟的臉色完全變了。

“你可知四百年前救你一命的其實根本不是那對鲛人夫婦，而是相柳，是他用了自己的一條命還有我的靈血救了你，只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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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相柳救了我？”聞言，璟擡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小夭。

“他是這個世間上最傻的傻瓜……”小夭默默地流下眼淚。

突然，璟站起身走到小夭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說道：“小夭，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們更應該珍惜如今的生活不是嗎？否則相柳他所做的這一切根本毫無意義，而且你剛才也說了，他如今忘了以前的記憶，那便更不要再去打擾他！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小夭掙脫他的手。

璟詫異地望着站起身掙開自己的小夭，他終于再也忍不住吼道：“為什麽？究竟為什麽啊？小夭，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你！如果我沒有你，我真的會死的！”

“夠了！不要再拿這些理由當借口了，每一次你都這麽說，因為你知道你只要這麽說，我就會心軟！所以你每一次都是這樣！璟，我們兩個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下去了！的确，最開始的時候，我是很贊賞你，明明你受了這麽多的痛苦事情，可是卻依然可以保持初心，依然給了你哥哥一次又一次改過的機會，從來不怨恨他，只可惜他死不悔改，扪心自問，我真的做不到像你這樣，這是你的優點，可是同樣這也是你的缺點……”

“小夭，我……”

“璟，我其實在我心裏，一直以來有不敢去面對一件事情，因為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我一直都在回避這件事情，我以為只要我和你成婚了，我便可以不用去面對這件事情……”

“是什麽？”

“這件事情……就是關于我父親和母親，自從知道關于我父母他們的結局，我的心裏便産生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種害怕，我害怕自己會像他們一樣的結局，我害怕自己會重蹈覆轍……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所以一直以來，我根本不敢面對自己內心真正的感情，這一直都是存在我心裏的陰影，所以，我總是猶豫不決，總是一次又一次做出一些事情傷害身邊的人，也傷害了我自己……”小夭一字一句地說着。

“小夭，你……你真的要離我而去？你真的要舍棄我們相守在一起的這些年？”璟痛苦地問道。

“璟，我們的确是相守了在一起了，可是這四百年我們一直對彼此相敬如賓，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和普通夫妻根本不一樣，其實你的心裏和我一樣清楚，為何會這樣？因為這四百年來，你在自欺欺人，我也在自欺欺人，我們都在彼此說服着自己，我們之間是互相愛着彼此，我們的心裏只有對方，沒有其他人……可是事實真的是如此嗎？”小夭看着眼前的璟，語氣平靜地問道。

“小夭，我對你的愛不會比相柳的少，只是我沒有像他一樣擁有九條命，如果我也有九條命我也會像他一樣，毫不猶豫地舍棄自己的命……小夭，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璟激動地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這個世間沒有說誰沒了誰便真的活不下去了，一直以來，我都陷入在過去的經歷，我害怕一個人，我害怕孤獨，所以我必須要找一個可以陪伴我的人，而你就是這樣一個可以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我便努力地說服我自己，我也是愛你的，即便不愛，時間久了，也會真的愛上，就這樣我一直在心裏欺騙我自己，一直在說服我自己，麻木我自己……我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我沒有勇氣！我沒有我母親西陵珩為愛不顧一切的那份勇氣！我母親和父親在桃花樹下許下了屬于他們的諾言，即使站在敵對的立場，卻毅然決然地奔向彼此……最後卻以悲劇收場，我害怕會重蹈覆轍，我害怕會得到和我母親一樣的結局，我以為只要我和我母親的選擇不一樣，我便不會得到和我母親一樣的結局，可是我還是得到一樣的結局，我父親最後死了！而相柳……最後也死了……不，我和相柳甚至還不如我的父母，他們至少擁有過彼此，得到過彼此，可是我和相柳卻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小夭最後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