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答案

第二十三章 答案

轉眼間春節便進入了尾聲,元宵節這天,按照雁鄉當地的習俗,鄉民們都要去不遠處雁歸山上的寺廟上香。

一早吃過阿娘做的元宵,陳徹便背上香紙上了山。

寺廟位于山頂,環境很好,青石臺階兩側樹木橫繞,位于塵世之外的僻靜山林,與世隔絕。

陳徹沒料到會在廟前見到許棠生,他們自打那日之後,已是七日未見。

七日,整整七日,陳徹每日掰着手指頭細數。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如今陳徹看着七日未見的許棠生有那麽一瞬間恍若隔世。

他們二人上一次這麽久沒見過面,還是許久前陳徹因為害臊而躲着許棠生那一次,但這一次是不同的,陳徹答應過許棠生,無論再發生什麽他都不會再躲。

這一次,是許棠生主動要求不見面的。

他沒忘記七日前在許家院落最後的對話。

那時的許棠生問他,“是啊,你說我是為什麽呢?阿徹。”

陳徹沉默了好久都沒有給出答案。

于是乎,許棠生對他說,“阿徹,在想到答案之前,你我就先不要在見面了。”

“我給你消化一切的時間,你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

而後,這七日他們便真就未再見面。

看着突然出現的許棠生,陳徹的眼睛像是定在了對方身上,他心下一片混亂,根本拿不定該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許棠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或許是與他一樣因為習俗來上香,又或許……

是來見他?

腦海中有萬千設想,到了嘴邊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兩人遙遙相望,率先開口說話的是許棠生,他臉上的笑意一如既往,他說:“阿徹,你來了。”

只聽着許棠生的聲音而已,陳徹便再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垂下眸子,點了點頭,低聲答:“嗯。”

他知道,當初所說的暫時不見面,到底是誰違約了,在對方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一切就已經不重要了。

腳步踏上青石板,走過最後幾階臺階,陳徹走到許棠生面前,推着那輪椅,一同進入了寺院。

寺院人很多,都是附近來上香的村民,陳徹推着許棠生選了條僻靜的路。

陳徹問許棠生,“怎麽沒看到阿福?”

許棠生腿腳不方便,只光靠他一個人定然是上不來這山的,但從頭至尾,陳徹都沒見到許福。

“阿福沒來。”許棠生說,“我聽說雁鄉每到元宵都會來這廟裏上香,便搭着陳大爺家的牛車上了山。”

陳大爺每到元宵節都會來寺廟給廟裏的和尚做元宵吃,但他都是天還未亮便出門,可想而知許棠生為了這次上山起了有多早。

陳徹想到這,腳下的步伐便不由的頓了下來,他看着身前的許棠生,目光深沉。

他們二人走的是寺院的小路,這會兒正在一處無人的偏廳,偏廳外小院裏有棵巨大的槐樹,而偏廳內則是塑上金身的佛像。

大佛眉目慈善,臉上帶着普渡衆生的悲憫,槐樹冒出新葉,嫩綠一片煥發勃然生機。

在這般情景下,陳徹問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他問許棠生說:“棠生今天來,是為了上香的嗎?”

是為了上香,還是為了別的?

這話問出後陳徹便有些後悔,他怕許棠生真是來上香的,又怕許棠生不是來上香的,心下瞬間惴惴不安起來。

一陣風吹過,樹葉拍打發出“沙沙”的響聲,陳徹握着把手的手心的冒出汗來。

而後,他聽到許棠生叫了他一聲,“阿徹。”

陳徹一顆心都随着這一聲而揪起。

“或許佛祖正看着,我說不是他将會怪罪,但我卻是不怕怪罪了。”

“我來寺院,不是來上香的。”

“我來寺院,是來見阿徹的。”

“佛祖不如阿徹重要。”

許棠生的聲音落在陳徹耳中,因為這個答案,他的一顆心都随之放下。

陳徹本是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答案,但在這一刻他忽然清楚明白的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也是他唯一想聽到的答案。

他希望許棠生是來見他。

耳邊忽然靜了下來,連吹拂着的風都銷聲匿跡。

“我本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耐心可以等待阿徹的答案。”許棠生還在緩緩說着,“但随着時間一日又一日的度過,阿徹,我不想再等了。”

“我現在就想聽到你的答案。”許棠生說,“好也罷,壞也罷,我想阿徹心中其實也已然清楚我的意思。”

經過七天的時間,陳徹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想清楚許棠生是為什麽了,可是他不敢信,也不敢說。

他想不明白,自己這樣一個人,怎麽能得到許棠生的喜歡?

握着輪椅把手的手輕輕松開了,陳徹緩緩走到許棠生的身前,蹲下身去與許棠生直視。

“我有個膽大的猜想,但是我不敢去說不出口。”

可一切到了這地步,他也沒辦法再選擇裝傻不去說了。

陳徹抓住許棠生的一雙手,對上許棠生的眸子,他有些緊張的說:“或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棠生是因為有那麽一點喜歡我。”

陳徹這話說得實在太沒底氣,聽得許棠生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笑,他看着陳徹,眉眼間俱是溫柔。

他說:“阿徹為什麽會覺得只是一點呢?”

許棠生的語氣太過于溫柔,讓陳徹失了神。

為什麽呢?

“因為……”陳徹垂下了眸子,“棠生于我而言,就是如那神明一般的存在啊。”

如神明一般,一塵不染,只可遠觀不可亵渎。

“我不敢把你想得太喜歡我了,那樣我就會大膽的生出些妄想,一顆心都不受控制了,總想着要如何亵渎你,像個壞人一樣。”陳徹說到這有些委屈了,“明明,我只想做你最忠誠的信徒。”

可他做不到,他到底是個凡人,面對神仙也會生出些肮晦的心思,會想着将幹淨的東西弄髒。

就如……

就如那放繡着海棠花的手帕一般。

“棠生,這樣的我,怎麽敢奢想。”陳徹看着許棠生,他的眼神中帶着愛意,炙熱且直接,但除此之外也有怯意。

先有動作的是許棠生,他将近在咫尺的大門用手推着合上。

“砰——”的一聲響好似打開了他所有的膽量。

他的身子往前傾去,将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近到能看清彼此面容的每個細節。

伸手勾住陳徹的脖頸,許棠生用鼻尖蹭了蹭陳徹的鼻尖。

“阿徹。”許棠生低垂着眸子,輕聲叫道。

他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到陳徹的臉上,鼻尖輕觸着陳徹的鼻尖,眼眸臉上分明俱是純情,但說出的話卻是那般勾人。

他說:“那你亵渎我試試吧。”

“轟———”

有什麽東西在陳徹的腦子裏炸裂開來,他看着面前的許棠生,頭皮都發麻。

輪椅撞在木門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陳徹的脖頸被許棠生勾着,而許棠生因為輪椅與門的碰撞身子微微晃蕩,揚起頭露出了修長好看的脖頸。

他們的喘息聲充斥着整個側廳,而後陳徹問許棠生:“我可以親你嗎?”

這一次,他沒有等到許棠生的答案,唇瓣便已覆上了許棠生的唇瓣。

起先是很輕的一下,後來變成了劇烈的厮磨與糾纏。

他像是個瘋子,好像要将許棠生嵌入自己的身子裏才好。

佛祖正看着他們接吻,在這至純至淨的地方,陳徹亵渎了他的神明。

他相信佛祖會原諒他們的唐突,佛祖渡這世人,又怎會忍心看着相愛之人煎熬。

不怪他的,許棠生是他的劫數,這輩子又如何躲得掉?

陳徹壓着許棠生親吻,他就像是那饑渴許久的猛獸,要将眼前人拆骨入腹才好。

他滿心滿意都是眼前之人,心中念着對方的名字。

許棠生。

許棠生。

許棠生。

每念一次,每一個吻,身邊所有的氣息都在提醒這陳徹,他在幹着什麽。

他孟浪的亵渎了他的神明。

他不幹淨了,他的神明也終是沾染了他的氣息,不幹淨了。

廟宇的寂靜讓遠處正廳裏和尚敲打木魚的聲音愈發明顯,它一聲聲傳入陳徹的耳中,而陳徹又随着這一聲聲親吻着許棠生。

終于,在不知過了多久以後,他松開了許棠生。

在唇瓣離開之際,他還似舍不得一般咬了咬許棠生的唇瓣,吻了下許棠生還算凸出的喉結。

暧昧的氣氛已然推到了極致。

“阿徹。”陳徹聽到許棠生叫他,他看到許棠生的面容潮紅,再不複平日那副幹淨聖潔的模樣。

陳徹喘着氣,他答着:“嗯。”

“阿徹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許棠生問他。

陳徹喉結微動,雙手撐着輪椅的把手,俯下身又去吻了吻許棠生。

他說:“我知道。”

“我阿娘告訴過我,親了一個人,就是要負責的。”

許棠生聽着這話笑了,他盯着陳徹,擡手抹了抹陳徹嘴角,說:“到底是因為阿娘告訴你要負責,所以你才想負責?”

“還是阿徹自己想負責?”

陳徹分不清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反正他都是要負責的。

但不待他分清,嘴已經比他更早一步給了許棠生答案。

他說:“是我自己。”

是他自己,想許棠生想到要瘋了。

審核大大你聽我說,他們只是接了個吻,手還老老實實的沒有亂摸,一點都沒有哦,因為怕輪椅會亂跑,連腿都抵着輪椅的哦!!

真的,你也知道那個年代科技不太發達,輪椅應該是沒有剎車的,所以他們需要手剎,真的沒時間亂摸。

沒有到脖子以下哦,棠生手勾着阿徹的脖子,阿徹手抵着輪椅呢,他倆沒有摸到脖子以下,一點都沒有哦!!

他們只是情侶打了個啵啵,求求你不要鎖我(我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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