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番外1

番外1

入冬了。

天寒,莞苧半步不出公主府,登門拜見的人絡繹不絕,說是感謝那日她在柳照面前救了衆人,莞苧猶豫着見不見,柳照從書卷中擡眸,“公主可想見?”

莞苧遲疑,“倒也不想,只是不見,面子上過不去,倘若旁人私下議論,恐傷了皇室聲譽。”

瞻前顧後,猶猶豫豫,她在柳照夢中可不是這個模樣,想來還是三年前的利用讓她心性大變,對着聖上還算驕縱些,對着朝堂卻顧慮許多。

她在窗前坐着,毛絨絨的衣領露出一張小臉,對面柳照傾身過來,卷起書敲了敲她面上的桌子,“夫人怕是忘了,你如今已是我柳照的妻子了,若真不想見,打着我的名號,想做什麽都不成?”

“你是說,就說你不讓我見?”莞苧忍不住側首笑了,她興許覺着柳照這說法荒唐,“家主說笑了,難不成家主的名聲不是名聲?”

“我不在乎這些。”柳照屈指點了點她的鼻子,“再者,我在京中何曾有過好名聲?你若同意,我便去令人告知她們。”

莞苧偏頭,“你如何不在乎這些?”

“為何要在乎?”柳照反問。

“家主這樣,豈不是讓朝堂對柳家有看法?這恐怕對柳家的名聲不好吧。”

柳照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這才娶的妻子想法不可取呀,定然是聖上與京中影響的,他正了正色,“莞苧,朝堂對柳家一向忌諱,柳家有了好名聲,朝堂會更忌諱,自然,我不在乎,也不是因這個,我們柳家一向隐居慣了,做起事來,不會有你心中那些顧慮。”

聽得莞苧目露茫然,柳照近乎恨鐵不成鋼地屈指彈了彈她的額頭,“迂腐!當初不顧朝堂妄議非要我做驸馬的勁頭哪兒去了?”

莞苧不滿,捂着額頭,往後退了退身子,“你又不和這些事情一樣,那時我極為中意你,自然必須要做,現今這些可有可無,我便顧慮許多。”

她想得倒是明白,說得也極為透徹,柳照是又喜又惱,“晚上我再和你提你中意我這事,現在,莞苧,我告訴你,你可以不是京中的公主了,你是我柳家的妻子,背靠整個柳家,你就算出門把她們罵了,她們也不敢妄議半句,更何況你只是有禮有節地告知不宜見人。”

直震得莞苧心中那點郁卒煙消雲散,她略略一想,竟也覺着十分有理,“用你的名義倒算了,我可不想激化京中與柳家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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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慮,你嫁予了我,京中與柳家自然相安無事。”柳照起身,命一随從過來,側頭示意莞苧,莞苧當即道:“告知門外候着的人,今日我不見客。”

随從去了。

莞苧心頭猛然一松,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原來是這麽愉悅,她垂頭笑了一聲,“家主所言極是。”

“公主不改口?”柳照忍了幾日了,莞苧還是左一個家主,右一個家主,這會兒忍無可忍,擡起莞苧的臉頰,面帶愠色,“你我既成了夫妻,何喊得這麽生疏?”

莞苧深思,“驸馬?夫君?純易?你喜歡哪一個?”

柳照一笑,“那你最喜歡哪個?”

“以我為主?”

“自然。”

“純易。”

柳照應了一聲,及至夜間就寝,柳照沒有放過莞苧,攏她至身下,“白日裏,你極為中意我,可否解釋一下?”

被他這雙含笑揶揄的眼盯着,哪怕兩人已有過最親密的接觸,莞苧還是不敢多瞧,多瞧一眼,心頭亂跳,胸腔裏砰砰作響,她只得別過頭,“先松了我。”

柳照不放,“看着我,我便松了你。”

莞苧羞得臉頰通紅,柳照依舊緊盯不放,她無奈之下,縮呀縮呀,縮到柳照身下,抱着他的腰身,将臉埋在他胸膛裏不出來,只有含含糊糊的傳出來,“純易,我困。”

試圖躲過去。

被這麽柔軟的一團擊中心髒,柳照再舍不得為難,撩起被子将兩人攏在黑暗裏,他按住莞苧的腦袋,“沒有人能聽見,只有我,莞苧,你不說麽?”

莞苧窩在他的懷中,好半響才開口,“中意你便是中意你,那夜你出現在廊上,太……太好看了。”拱了拱腦袋,柳照不悅,“我明白了,莞苧不過喜歡我的臉而已。”

“不是!”莞苧否認,一擡起臉就被柳照吻個正好,柳照思及前幾夜的帳中接觸,再也忍不住,松開莞苧令其喘氣,“莫急,你的話,只喜歡我的臉,也無礙。”複又動作。

一夜绮旖。

及至第二日,莞苧賴了會兒床起來,神色慵懶地任由婢女服侍着起床,柳照走進來,揮開婢女,俯身彎腰拿起鞋子為莞苧穿上,莞苧坐在床頭晃了下腿,“何故起這麽早?”

“柳遲他們要走,過來禀報。”

鞋已穿好,柳照正要起身,莞苧突地趴到了他的背上,“怎不知告訴我?”

柳照神色自然地背莞苧到梳妝臺前,将她放置凳子上,順手撿起梳子,為她梳起長發,“告訴你做甚?難不成你從被窩裏起來,送他們?”

“他們是你的家人,我得送一送的。”莞苧自以為這個顧慮是對的,沒成想柳照笑了一聲,“莞苧,在我心裏,還是你睡覺重要些,送與不送,不打緊,他們也不在意這個。”

“可這是禮節。”

莞苧有一瞬的茫然,為何柳照總能想出一些聽着十分有道理,細細一想,好像确實很有道理,可總覺着哪裏不對的話,這些話讓她對自己以前的認知産生了動搖。

“純易,這不對,雖說我睡了,你可以把我喊醒,問一問我可要和你一起去,我若不想去,便算了。”莞苧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你又罔顧我的意見。”

柳照詫異,他想着改變公主,這才開了個頭,難不成公主還想試着改變他?

“莞苧,我和你說四個字,情難自已,我只是想對你好,舍不得喊醒你,哪裏算得罔顧你的意見?”

聽得莞苧臉頰發燙,“你……何必說這麽直白?”

柳照湊過來,“不惱了?”

“你!”莞苧一把捂住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別過微紅的雙眼,“不是惱,我……”

我明白你這是疼我。

她說不出來,柳照不樂意了,板過她的臉頰,垂眼瞧得那紅了雙眼,“莞苧,我再教你一句,夫妻之間,當毫無保留,坦誠相待。”

莞苧垂頭,遲遲發不出聲音,柳照嘆了口氣,“我适才直白,你聽了高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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