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那箱子錢在嘲笑他
那箱子錢在嘲笑他
“你腰不舒服?”宮懲見他屁股死頂着床腳,明知故問。
蘇稽聞言立即扶着腰,臉上的表情變成了苦相,“對,我腰可酸了,哪兒哪兒都……酸。”
見宮懲突然起身朝他走來,蘇稽仰起頭,另一只手偷偷摸摸地把露出來的那個錢角塞進去,就在他做完手指抵住地板往裏一滑的時候,宮懲突然把他滑錢的那條手臂捏住了。
蘇稽一驚,第一反應就是宮懲發現了,當即嚎了起來,“我的腰,啊,嘶嘶嘶,我的腰……”說完他就站了起來。
随着他起身的動作,睡衣下擺帶出了好幾張粉紅色的鈔票,蘇稽:……
除了絕望之外,他腰不疼了,手不抽筋了,腳底板抹了油似的“嗖”地一下從房間了跑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門。
蘇稽背靠着房門,聽着屋裏往門口靠近的腳步聲,心跳如擂鼓。
跑出來他就後悔了,他就這麽跑了宮懲會不會非常生氣,怒氣值飙升至爆滿,然後……
丫的,他“逃跑”都快成下意識的反應了,柔下來找個借口打個哈哈說不定能忽悠過去,現在怎麽辦?跑都跑了,回去是找死啊。
對了,樓下雜物間,雜物間那種地方宮懲絕對不會去。
他蹬蹬蹬地往樓下跑,剛跑到樓梯口準備下樓,腳還在半空沒落下整個人都被往後狠狠一帶,猛地撞在宮懲胸口。
那一撞蘇稽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牆,他仰起頭,臉上帶着讨好的微笑,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宮懲的聲音傳來,“小雞,去哪兒?”
宮懲聲音帶着幾分陰鸷的暴戾感,蘇稽感覺一股涼氣從頭頂順着脊柱一路涼到腳底板,整個人都僵住,他讨好又嬌柔做作地墊腳在宮懲臉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宮懲~”
宮懲不為所動,垂眸看着他,昏暗的燈光下宮懲那張臉黑得就像淬了毒。
蘇稽心中已經給自己備好了棺材,完了,宮懲的怒氣值已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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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去哪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蘇稽聽錯了,宮懲的語氣陰鸷中好像還帶着幾分愉悅,他愉悅什麽?果然是把自己的高興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變态。
“我……我去找……找吸……啊……”蘇稽“吸塵器”三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宮懲扛了起來往房間走,一腳踹開了門,“看來最近我是對你太好了,你都敢藏錢了!”
“沒有,我沒有,絕對沒有,宮懲,你放我下來,我要吐了!”蘇稽一邊拍他的背一邊踢腳,被宮懲肩膀頂得反胃,宮懲毫不留情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閉嘴。”
“閉嘴”兩個字暴戾異常,蘇稽立即老實了,要聽話,聽話,不聽話沒好果子吃。
他一邊做着心理建設,結果進屋後直接被宮懲丢在了床上,還狠狠彈了兩下。
蘇稽翻過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宮·惡魔·懲已經覆了下來,背着光的他表情陰鸷暴戾,雙手撐在他腦袋兩側,前後左右都堵得嚴嚴實實。
他果斷伸手抱着宮懲的脖子,語氣可憐兮兮又嬌軟,“我真的沒有藏錢,你要相信我,你看你都坐在房間裏,我怎麽可能藏錢,而且,我不問你要錢你也會給我的對不對?我沒必要啊!”
這話說出來蘇稽都替宮懲臉紅,他什麽時候給過蘇稽錢?就算有往卡裏打錢,丫的卡都被他收了?他連錢長什麽模樣都快忘了好不好?
說起來都得掬一把辛酸淚。
宮懲:……
他确實每個月都會給蘇稽打錢,也給了他一張卡随他刷,可是那張卡在蘇稽第二次逃跑後就被他一起收起來了。
宮懲微微垂眸看向抱着他輕輕抿唇的蘇稽,突然反應過來蘇稽好像很久都沒有出門逛街什麽的了,他偏過頭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身上恢複差不多了,可以叫保镖跟你一起出門逛街,想買什麽都行。”
蘇稽立即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你允許我出門了?”
“我什麽時候不準你出門了?”宮懲給了他一個死亡凝視。
蘇稽:……
“嗯,對,你沒不讓我出門,是我想在家裏乖乖等你回來。”蘇稽笑得特別虛僞,在宮懲後腦勺的手暗暗攥緊了拳頭,他要是拳頭上的力量夠,真想一錘子把宮渣男錘死,然後把他綁起來,把他對自己做過的事全都報複回去。
越是想象蘇稽腦海中的畫面就越是生動。
宮懲:……
懷疑自己養的金絲雀在家憋瘋了。
他揉了揉蘇稽的頭發,“早點睡!”
宮懲揉完他的頭就起身了,原以為自己要被醬醬釀釀一番的蘇稽:????
渣攻今天又轉性了?
宮懲去洗澡了,蘇稽興奮後又氣憤,神經一放松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疲軟的狀态,躺在床上側身盯着那一箱子的錢,憋屈地翻身朝另一邊睡,躺了一會兒還是不自在,拿了張毯子把箱子蓋上,這才回床上睡覺。
他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考慮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讓宮懲放下戒備,讓自己順利跑路,最好還能拿回自己的那些東西。
宮懲現在會送他東西,還允許他出門了,是不是代表對他的戒備松懈了一點。
就這麽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蘇稽居然睡着了。
宮懲出來的時候,就見蘇稽蜷成一團,睡姿是很沒安全感的那種,他微微凝眉,掀開被子躺進去看着蘇稽的背。
他從背後摟着蘇稽,小心翼翼地把臉埋在他後腦勺,頭發上傳來洗發露的清香。
宮懲覺得自己最近真越來越奇怪,明知道蘇稽想跑,卻怎麽都忍不下心放他離開,這一切他都覺得是因為當初蘇稽說過會一輩子都愛他。
這樣随口的承諾他聽很多人說過,可卻獨獨把蘇稽說的當了真,還埋進了骨血中。
“小雞,我該拿你怎麽辦?”宮懲幽幽地說出口,他對蘇稽不舍,卻從未覺得這是愛,他認為是他的偏執在作祟,許起的話言猶在耳。
——如果這世上有這麽一個人愛我,我命都給他!
命都給他嗎?“愛情”這種東西真的會讓人變得這麽盲目?甚至淩駕于生命之上?
他一直覺得把“愛情”這種東西淩駕于生命之上的人都很蠢,“愛情”還能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如果這世上真的再無所戀,“愛情”是不是真的會變成救命稻草,如果那根“稻草”斷了,是不是就會在那種情緒中溺死?
宮懲不太能理解那種感情,大概他真的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吧!
蘇稽覺得脖子不太舒服,翻了個身,宮懲順勢把手臂放在了他的脖子下,抱得更緊了些。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蘇稽一個人,可那箱子錢還在原地。
除了紮心的痛苦跟眼饞的絕望外,還悶了一肚子苦水,總覺得那個箱子是在嘲笑他。
蘇稽:……
“啊啊啊啊啊啊……絕望啊!太絕望了!”現在他仿佛還能感覺到手在抽筋。
“蘇先生,方少爺已經在樓下等了很久了!”管家敲響了門。
蘇稽:……
方先生?誰?
蘇稽洗漱完下樓準備吃早餐,就見一個十八/九的人坐在餐桌上大吃特吃,爪子還伸向了他最喜歡的奶黃包。
“喂——你住手。”蘇稽吼了一聲。
餐桌上的人轉過頭來,嘴裏居然還叼着一個奶黃包,蘇稽:……
“小金絲雀,你起床了!”方磊把嘴裏的奶黃包塞進去,含糊不清地開口。
蘇稽:……
“你怎麽來了?”還一大早就來了。
一說起這個方磊眼眶下就仿佛頂着兩個偌大的黑眼圈,站了起來,“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男人你不知道嗎?威脅我說今天不來陪你幹點啥就讓我全部虧完。”
蘇稽:……
他的重點放在了“幹”上,宮懲讓他陪他幹啥啊?
“哦~”想了一會兒蘇稽就恍然了,昨晚宮懲好像說過可以讓他出門。
“快點來吃,吃完出門。”方磊直接一口氣喝了一杯牛奶,完了還嘆了一句:“還是別人家的早餐好吃。”
蘇稽:……
他盯着對面的方磊,一邊吃早餐一邊考慮這個人的可靠性。
“你這麽看着我幹嘛?”方磊莫名其妙。
蘇稽學着宮懲,盡量裝優雅,慢條斯理的吃完才回答方磊,“我就好奇,你家是沒早餐嗎?”
方磊:……
“你試過被人早上四點就喊起來過沒?”
蘇稽搖頭,四點他有時候可能還沒睡……
這種回憶不太好,蘇稽立馬打住,“喊你幹嘛?你家破産了?”
方磊:“……友盡!”
“我跟你也沒友啊,盡什麽盡!”
方磊原地陣亡。
“不是,宮懲叫我來帶你出門你不知道?”
“啥?”蘇稽知道宮懲昨晚說過他可以出門逛,可他以為是讓家裏保镖陪着,沒想到找來了方磊這個憨憨。
“現在知道了!”蘇稽腦子飛速運轉,現在他缺錢,缺……反正各種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磊,當即一拍桌子,“好,咱們什麽時候出門。”
“你想什麽時候出門?”方磊反問他。
“現在,馬上,等等,我去換衣服。”蘇稽不止換了衣服,還背了個雙肩包。
從監控看到蘇稽收衣服的宮懲,他立即給保镖打了個電話,把蘇稽盯死了。
到了院子裏,蘇稽才看到多了一輛炫酷的車,他記得宮懲沒有顏色這麽騷包的車,就聽方磊道:“我不是說了把這車送你嘛,今早我開過來了!”
蘇稽:……
行吧,這麽大個車他想要變現也很難,不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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