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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豈不是追到我了？”

許湛開玩笑似的話語仿佛響雷般在蘇樂樂耳邊炸開，她幾乎本能地反駁：“你別亂說啊！”

她反駁得太堅決，倒是讓許湛愣了一下，回過神後他默默自己的鼻子，“我不說就是了。”

因為這一出，剛剛還和諧的話題突然就僵住了，蘇樂樂看着一側欄杆，說：“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買筆了。”

許湛吶吶：“嗯，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蘇樂樂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明明周圍都是來往的同學，他的眼裏只看到蘇樂樂一個人，看她輕盈下樓，腳步富有節奏感，高高的馬尾随着她的動作晃動着，像個小精靈一樣。

許湛第一反應就是牢牢地盯着，等人不見了，心裏才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蘇樂樂，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明明她是有反駁的，但臉上的熱度又升了上來。

有些感情，其實不需要回應也能獨自開花美麗，如今得到了零星回應，像是天降甘露，心裏的花大片盛開着，連臉頰也染上了緋色。

許湛重回五班，很快又收獲了一群新朋友。五班學習氛圍濃厚，但私下裏學霸們也是個八卦的人，對許湛光輝事跡有所了解，表面不說，心裏暗自佩服，這會兒許湛來了，許多人都愛往許湛那裏湊。

凡事都有例外，就有人從不往許湛那裏湊。

比如蘇樂樂。

課間許湛又一次往蘇樂樂的方向看去，見她低頭看書，寫寫畫畫不知在做什麽。偶爾有人過來找她聊天，她也不拒絕，笑着跟人說着。一切都那麽和諧，偏偏許湛覺得哪裏都不對勁。

但他又說不出原因。

他一連憋了好幾天，故意沒去找蘇樂樂。

終于到了周五這天，許湛終于等到蘇樂樂過來。她是受老師囑托發卷子，許湛從她發第一張開始就看不進書了，幹脆大大咧咧靠着椅背，看着她在班級各處走着，最後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放下他的卷子，然後，幹脆離開。

許湛眼疾手快抓住蘇樂樂：“哎，你也太冷漠了吧。”

蘇樂樂回頭，一臉呆萌：“啊？”

“都不來找我。”他說，“以前天天跑我們班找我，現在一個班了，看都不看一眼。”

這話着實暧昧，許湛自己都沒察覺出來。

蘇樂樂說：“你現在沒困難了呀。”

許湛：“有，朋友不理我了。”

于是朋友蘇樂樂說：“你不缺朋友啊，每天那麽多人圍着你。”

“不一樣。”許湛看着蘇樂樂，“這個朋友跟別人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

許湛犯了難。

他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男孩子不會說太肉麻的話，許湛想了好一會兒，最後直白地總結道：“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事，但別人不可以。”

周末來臨，許湛拒絕好友地邀請，郁悶回家，後來想了想，去蔣絕家裏蹭飯。他和蔣絕的關系已經不像最初時的僵硬，但比起過去的親密還差了一點，蘇樂樂說時間會慢慢補上裂縫。

這不，這會兒蔣絕已經開始注意到許湛的表情。

吃飯的時候許湛只是有點恍惚，蔣絕就故作随意問着：“發生什麽事了嗎？”

許湛回過神來，初時還覺得有些窘迫，後來想到坐在他面前的是蔣絕，他很快就不扭捏了，“我有一個朋友不理我了。”

蔣絕了然：“跟你女朋友吵架了？”

“沒吵架。”許湛下意識反駁，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淡定的神情重新變回窘迫，他慌亂擺手，“诶不是女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想了想又解釋，“也沒那麽普通。”

蔣絕沒忍住笑了一下，覺得許湛有些可愛。

“也許你可以跟我講講，或者我幫你邀請她過來吃飯，畢竟人家也幫了你不少。”

許湛嘀咕道：“人家不一定會來。”

誰想蔣絕第二天就把人邀請過來了。

許湛前一天熬夜，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下，再醒來時快十二點了。按理來說不應該起這麽早的，但他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蔣絕給他打的電話。

許湛沒多想，接起電話懶洋洋喊：“爸，什麽事？”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一個嬌軟的女聲傳了過來：“也不用這麽客氣吧。”

許湛：“……”

他坐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蘇樂樂？”

“沒大沒小的。”她笑了一下，許湛腦子慢慢清楚，說：“你在我爸家裏？”

“嗯。”蘇樂樂說，“過來吃午飯了。”

十分鐘後，許湛出現在蔣絕家裏。

蔣絕在廚房忙碌，蘇樂樂在客廳，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花瓶，把自己帶來的花一根根插進花瓶裏。餘光中看到許湛走過來，她分給他一個眼神，随後一愣：“你幹嘛這樣看我？”

不就一個晚上沒見，他看她的眼神複雜極了。

“你化妝了？”許湛問。

蘇樂樂搖頭：“沒有。”

許湛誇道：“你今天很好看。”

好看得讓人心動。

許湛未曾接觸過愛情，但他又不是傻子，花了一夜時間想明白了自己的古怪情緒。

我喜歡蘇樂樂，許湛坦然承認。但想了一晚上的人突然出現，他萌生的情愫一瞬間爆發，此刻覺得蘇樂樂越看越讓人心動，就連她手上的花也比不上她嬌豔。

真是要命。

單身十六年多的許湛忍不住單手解開了襯衫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