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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二天一早六點多許蜜就起床洗漱,坐等陳諾來接她去找莫宗清。

反複照鏡子補妝,等得焦急,大多女人為了約會會提前幾個小時開始打扮,許蜜也不例外,雖然這并不能稱得上是約會。

但絕對是在知道莫宗清心意後的第一次見面。

可好像她還是不确定陳諾說的話,是否真就是莫宗清的想法。

許蜜一頭紮進抱枕裏,糾結得要瘋了。

等了一上午,許蜜沒有等到陳諾來接她,先接到了哥哥許湉的電話,讓她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午飯。

回家吃飯這種事,許蜜從來沒有拒絕過,看好手機是滿格電,就帶着一張擔心莫宗清的臉回了家,進門前一個勁兒地拉扯自己的臉,不想露出馬腳來。

進了家門,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說着話,許蜜也真的沒有露出小情緒來。

桌上,許湉說今年過年可能要去老婆老家那邊過年,陳樂外公身體不好,可能熬不過這個年了。

許爸爸許媽媽都是很好說話的人,趕緊說道:“行,你們去吧,一個年而已,怎麽過不是過,你們別擔心我們。”

許蜜也點頭,“哥你和嫂子就去吧,我在家陪爸媽,沒事兒。”

許湉看了許蜜一眼,好似覺得她表現不應該是這樣,她應該說的是她也想去,因為她總會不放棄任何旅游的機會往外邊兒跑。

飯後,許爸許媽陪許椋椋玩,許蜜刷碗,陳樂洗水果,許湉跟了進來,戳了戳老婆陳樂的腰,使了個讓她出去的眼色,跟許蜜單聊。

許湉低聲問許蜜,“妹子,賠錢了?”

“沒有啊,生意好着呢。”許蜜小碗刷得倍兒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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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有員工不聽話了?”

“也沒有啊,誰敢啊。”

許湉眼睛立即一眯,“怎麽,新交男朋友了?”

許蜜把刷碗布放下,轉身瞧他,“椋椋跟你說的??”

“他沒說。”許湉道:“看來是真的了啊。”

許蜜忙道:“那是你看出來的?咱爸媽看出來沒?”

這時廚房外客廳裏許媽媽問陳樂,“這哥兒倆跟廚房說什麽秘密呢?”

“不知道,他哥兒倆沒兩天就這麽神神秘秘一回。”陳樂笑着說:“不用管他倆,椋椋,來跟爺爺奶奶說你這星期都學什麽了?”

許家人總是那麽和和氣氣的,和氣生財,也難怪兄妹倆事業都不錯。

廚房裏許湉繼續說道:“沒有,他二老能看出什麽,來,跟哥說說,什麽情況,多長時間了,你連我都沒說?”說到最後他沒好氣地扒拉一把許蜜的頭發,“真是長大了哈?”

“哎呀,不是……”許蜜想了想說:“不是那種結婚為前提的戀愛,就沒打算說……”

“那他是耍流氓呢?”許湉立即瞪眼。

“哎呀,不是……你別急啊。”妹妹在哥哥面前,即使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是會露出撒嬌的語氣。

許湉一臉正經,“蜜蜜,你知道哥不想你再遇見第二個湯凱,你要是再陷進去,就走不出來了。”

“嗯我知道,他不是第二個湯凱,就是個不婚主義者,我正想着怎麽讓他再相信感情和婚姻呢。”許蜜小聲說:“你別告訴爸媽,要不又該替我操心了,我心裏有數,絕對的,你放心。”

“我放不了心。”許湉皺眉道:“你說你之前那仨對象,哪個不是渣?你總能碰見壞男人,你太衰了。”

許蜜心想她就是個面包渣收集處,收集的都是渣,終于碰見不渣的好面包了,結果這個好面包只是跟她擦肩而過,根本不會到她這報道,是挺衰的。

許湉囑咐她說:“等哥忙完這兩天,去見見你這朋友,不行的話,趕緊分了,聽沒聽見?”

許蜜想了想,覺得莫宗清人很好啊,她哥肯定不會有意見,就點頭說:“我問問他。”

接着許蜜一直待到晚上九點多,終于接到陳諾的電話,她說在爸媽家,陳諾就開車過來接她,去的地方竟然是醫院。

“怎麽了?誰住院了?”許蜜立刻變得緊張起來,“穆正國打人了嗎?他絕對有暴力傾向,他……”

“沒有。”陳諾打斷她,“別急,是莫的母親,你也不用多想,與你無關,莫的母親抑郁症挺嚴重,自殺傾向也很嚴重,有沒有穆莉和莫的事,她都經常住院。我現在過去接莫,正好順路把你帶去,并不會見到莫的母親。”

許蜜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啞,“他……”

“心疼他是吧?”陳諾輕嘆,聲音落入黑暗,似有若無的無奈,“你還不知道他手腕剛受傷時不能彈鋼琴的模樣呢,更讓人心疼。”

窗外光景在蹒跚而行,許蜜對莫宗清的心疼,越過她心底一個又一個失敗感情的障礙,直進入她最後一道防線。

好想……抱一抱他。

到了醫院後,許蜜在醫院正門口徘徊等待,陳諾去叫莫宗清。

許蜜開始在腦袋裏設想她見到莫宗清該怎樣道歉,都怪她一時嘴欠,才讓穆正國知道那件事。

也不知道穆正國帶莫宗清回去後,穆正國對他做了什麽,他會和穆正國談條件嗎?會讓穆正國不要動椋椋嗎?

許蜜穿得少,門口風大,再加晚上溫度低,她來回走着,腳步不停,像她紛亂的心。

就是這一會兒等莫宗清的工夫,許蜜看到從急救車上推下來一個男人,床上躺着滿身血跡發出微弱呻|吟的男人,他痛苦的只剩喘息聲。

推擔架床的人只有搶救護士,除了護士就沒了別人。

許蜜想都沒想就跟了過去,邊問情況邊幫忙推擔架床,護士本想發作她添亂問什麽問,又看她幫忙推擔架,收了臉色,回答道:“煤氣爆炸,傷得不輕。”

“他朋友家人呢?”

“都沒聯系上呢。”護士說:“美女搭把手,按住他胳膊,別讓他亂動。”

許蜜一路跟着推到搶救室才出來,她皺着眉,不自覺地念經語。

她去過西藏尼泊爾一代,并且住過一段時間,佛性很高,還有一個喇嘛朋友,她善心起,從腰包裏拿出一串小佛珠,念珠祈禱。

好一會兒,她接到陳諾電話,語氣不善地問她在哪呢。

許蜜才想起來莫宗清,忙說:“搶救室門口。”

接着不過兩分鐘,就看見莫宗清和陳諾一路狂奔而來,莫宗清比陳諾更快兩步,他大步跑在前面,一臉焦急。

許蜜看着莫宗清的焦急模樣,忽然愣了神。

他跑過來按住她肩膀,就左右看着她腦袋和臉,他聲音不穩,“怎麽了,你哪受傷了?”

許蜜呆呆地看着他。

在一起的時光裏,她了解到莫宗清除了彈鋼琴就是接活做翻譯,這是他的業餘愛好,翻譯不同學科的書,是一個深入學習的過程,還算喜歡。

了解到他不喜歡用手機是因為他喜歡面對面的交流,比如學生家長要為學生請假,那麽就過來當面請假,這是一種對學生的負責。

至于他的朋友圈生活圈,他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穆莉,一個是陳諾,有事找他就來面談,他認為電話裏的溝通是浪費時間沒有意義的,雖然許蜜不敢茍同,但她尊重他。

了解到他生活簡單,卻不枯燥,他翻譯過很多書,知識淵博,她喜歡從他口中聽到她未曾了解過的事物,這讓她對他有種莫名成就感。

她以為她已經了解他,卻相反竟然不在一起的時候,才真正了解到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樣的男人。

他隐忍,他心狠,他也溫柔,他也情真。

“許蜜?”莫宗清叫她,“許蜜?”

許蜜回過神來,忙道:“沒,沒,我沒事,是別人。”

“你朋友嗎?”莫宗清終于松了口氣,接着好像驚覺他反應過大,松開她肩膀,向後退開半步,“你朋友怎麽了?”

許蜜還在感受肩膀他握過的餘溫,聲音飄渺,“不是我朋友,不認識的,我在門口剛好看見,好像煤氣爆炸傷的,我就跟了上來,看能不能幫上忙……”

陳諾也輕輕松了口氣,沒好氣地責怪她,“你怎麽這麽沖動。”

莫宗清态度又變得疏離,“沒事就好,那麽走吧。”

許蜜卻搖頭,擡頭看他,目帶征求,“再等會兒行麽?他就一個人,還不知道聯沒聯系上家人,我現在回去肯定得總琢磨他究竟是死是活……”

這會兒穆莉也走了上來,聽見許蜜的聲音,眼看搶救室燈亮着,反應過來當下情況。

她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說:“許蜜你不覺得你特別綠茶婊嗎?你就特愛在男人面前表現你的善良是不是?”

許蜜頭回聽見有人說她綠茶婊,立馬就來了火氣,她性格直接,毫無疑問最讨厭的就是不直接的綠茶婊,現在竟有人用這個詞來說她?!

而且她更不可置信穆莉的三觀扭曲成這樣了,如果這社會上但凡有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幫了陌生人就是綠茶婊,這世界也太可怕了?!

“剛才那男的滿臉是血,我就想看看怎麽回事,想等等看醫生怎麽說,我就綠茶婊了?”許蜜都要氣炸了,她身邊任何一個朋友都是善良而友好的,雖然不是見到乞丐就給錢,但也絕不會在看到別人出手幫忙的時候冷嘲熱諷,她忍不住沖着莫宗清和陳諾發牢騷,“你們怎麽會有她這樣的朋友?!”

穆莉還在譏諷她,“醫院有醫生,還輪到你忙活了?不是綠茶婊是什麽?”

“穆莉。”莫宗清平靜地叫住她,“你該走了。”

穆莉不走,“我沒開車,你們送我回去。”

“那就閉嘴。”莫宗清說道。

穆莉一愣,随即就要爆發,“我……”

“算了我先走了。”許蜜實在不想聽見穆莉說的任何話,她對莫宗清說:“改天再見吧。”

“等一下。”這時莫宗清卻忽地反手抓住她手腕,“我陪你等醫生出來,陳諾你方便的話就進去看一眼情況,穆莉你自己打車回去。”

“莫宗清!”穆莉大喊。

“我做的決定不會改變。”莫宗清淡道:“你先回吧。”

許蜜感覺被莫宗清握着的手腕有些滾燙,他說他會陪她,又說他做的決定不會改變,這句話是一語雙關,也是說給她聽的嗎?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一晚,到底是穆莉自己打車先回去了,陳諾面對傷患很有醫生的樣兒,進了手術室,任勞任怨地忙到清晨。

許蜜和莫宗清坐在外面也等到了天亮——許蜜靠着莫宗清的肩膀睡到天亮。

莫宗清看着許蜜睡得打鼾,一動不動,眸光無奈又溫柔。

他知道許蜜是什麽人,她不做作,她直接,她直爽,正如第一晚的遇見,許蜜以為樹林裏有人被欺負了,于是奮勇地跑出來救人。

她的優點他看得到,勇敢而充滿正能量。

一個難得的好女人。

手術室燈滅,陳諾走出來,剛要說脫離生命危險的結果,卻看到許蜜靠在莫宗清的肩膀上睡得香,他臉上露出露出一陣無奈,“她什麽情況?”

莫宗清一絲微笑現出臉龐,“心大。”

“那你什麽情況?”陳諾問。

莫宗清沉默片刻,輕道:“換個城市住住看。”

“那她呢?”陳諾指着他肩旁的許蜜。

“她……會遇到适合結婚的男人吧。”

第三更,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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