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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嘉俞确定她能贏得面試，安排人給我發了貴公司的面試通知并故意把我的號碼排在她的後面方便羞辱我，沒想到我贏了，周和楊二人不服在公司門口堵我并安排了狗仔偷拍，我為了避免更難聽的标題，所以告訴周嘉俞，楊鶴鳴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讓他們産生內部矛盾沒空煩我。”池小梨跟相聲報菜名一樣簡要而快速的說完了前因後果。

“秦總，所以我說，真的不關我事，但是這些話你信嗎？”

秦牧風不置可否，手指把玩着一只鋼筆，眉頭微微皺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池小梨也沒有再出聲，她知道這個時候再多說廢話一定可以得到厭惡值，但是現在她并不太想激怒秦牧風。

她難得有些好奇，想看看秦牧風聽了自己的話，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現在池小梨還沒有正式跟公司簽約，就出現了這樣說不上太壞、也并不是很好的新聞，從公司的立場出發，是一定會重新對池小梨這個人的價值和未來的風險點進行衡量的。

問題是秦牧風本人對池小梨這個藝人，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他會信嗎？

他會留下自己嗎？

池小梨好奇盯着秦牧風，不想放過他任何一個微表情。

秦牧風一擡起頭，目光就碰到了池小梨那直勾勾一點也未加掩飾的眼神，眉頭微微一動。

池小梨的條件其實非常不錯，要不然當初也不可能一支舞驚豔所有人一夜爆紅，她最令人稱道的便是那雙眼睛，不語時仿若脈脈含情，擡眸盡是清澈勾人。

此時她一雙眼睛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澈有神，認真看着誰的時候，就像是兩眼晶晶亮的小狗狗，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摸摸她柔軟的頭發。

秦牧風被自己腦子裏莫名浮現的某種動作感到震驚，他怎麽會有這種可怕想法！

他一個眼刀丢給池小梨，臉色愈發沉了，伸手拿起內部電話，按了快捷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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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惡值+250，來自秦牧風。

池小梨看着忽然收到的厭惡值+250，又莫名其妙被秦牧風瞪了一眼，有些迷茫，什麽道理啊？她不太懂，剛剛自己幹啥了？

秦牧風電話裏的語氣比之前快很多，“去查昨天面試的號碼排序，是不是有人為幹預，如果有，查一下是誰。還有，查一下池小梨的發過來的簡歷，發信者的ID信息，對，ID信息，現在就去查，不管和哪位高層有關，統統查清楚，今天之內跟我彙報。”

池小梨若有所思的看着這個人的舉動，心情卻莫名的不錯，所以她毫不掩飾的朝着秦牧風露出笑容。

她眼睛睜開很大，笑起來卻彎彎如月，天生的笑眼十分有親和力，再加上兩頰恰到好處的酒窩，更是讓人生不出讨厭她的情緒。

但是面對池小梨真心的笑容，秦牧風卻是“啪”的一聲挂掉了電話，一向平靜的語氣中夾雜着幾分煩躁，“你給我嚴肅點！”

池小梨趕緊收斂笑容，一本正經正襟危坐的看着秦牧風。

厭惡值+250，來源秦牧風。

池小梨更是無語，你才是二百五吧，笑也不行？這是讨厭我到什麽程度？

秦牧風卻沒有再說什麽，抽出兩份合同，扔到她的面前，“簽吧。”

池小梨再次驚訝不已。

“你這麽相信我？”池小梨有些不太明白秦牧風的腦回路，如果現在是自己坐在秦牧風的位置上，要錄用她池小梨這樣的藝人，也要稍稍考慮一下，或者等一下調查的結果？

“怎麽，反悔？”秦牧風把玩着鋼筆，“後悔現在走來得及。”

“我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池小梨實在是很好奇，她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問，“你到底是讨厭我還是喜歡我？”

秦牧風眉頭一擰，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刺耳的詞彙，擡頭不滿的看着池小梨。

厭惡值+168，來源秦牧風。

“好吧，看來是讨厭為主。”池小梨懶得廢話，抓過合同刷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

簽完以後卻發現秦牧風再次遞上了平板，上面一個短視頻的播放量已經超過10W+。

秦牧風示意池小梨自己看，那表情仿佛無言在說，“看吧，這就是用你的理由。”

“老板，再來一碗！”

視頻裏發出的明明是池小梨自己的聲音，經過視頻的拍攝和短視頻平臺的轉碼，聽起來豪氣直沖雲霄，仿佛三碗不過崗的某位壯士，大聲喊老板給自己滿上。

池小梨一愣，接過平板，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以後，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竟然有些挂不住了。

這也許就是公開處刑的感覺吧！

事情就發生在今天中午，池小梨從周蘭的公司裏出來之後——

池小梨與周蘭“戰鬥”之後不免有些饑餓，雖然早飯吃了一個煎餅加了兩個蛋，這個飯量對于上輩子的池小梨來說雖然已經足夠，但是這個身體的能量消耗很顯然大得多。

池小梨站在街邊，聞着從對面小飯館傳來的辛香麻辣味、鮮甜醇厚味和濃郁烹香味，只覺得整個人都陷入了地獄一般的饑餓之中。

“太香了……”池小梨一手摸着饑腸辘辘的胃部，踉踉跄跄的朝着飯店沖去。

“老板，來一碗小龍蝦拌面，中辣，還要魚香茄子、碳烤羊排，再加一籠生煎包。”池小梨一進門看到菜單就直接開始報菜名，“哦，還要一碗飯。”

老板怔了一下，問，“幾位啊？”

“一位。”池小梨一屁股坐下。

“啊？”老板又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的好的您稍等。”

似乎是驚愕于池小梨的飯量，又或許是通過她的長相發覺她長得有些眼熟，在為池小梨上了飯菜以後，老板悄悄地在角落裏玩起了手機，手機的鏡頭恰好對準了池小梨。

“老板在拍你。”系統忽然說。

池小梨正在戴着手套剝蝦，這蝦混合着拌面麻辣鮮香，池小梨正啃得歡，聽到系統的話微微一怔，腦內不由得問道，“你還有這種功能？”

“是的，必要的時候，系統會主動給你一些幫助。”

“那昨天晚上我被記者拍的時候，你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池小梨問。

“那時候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已經自己發現了。”系統理由充分。

池小梨吃的太香，系統沉默了一會兒，依舊沒忍住，問，“你不在意這位老板偷拍嗎？”

“不在意，他菜燒的不錯，就算拍了發到網上，我現在的吃相，反而會收獲不少厭惡值吧。”池小梨捧着碗開始吃面，動作十分豪爽，吃的她大汗淋漓十分舒服。

多少年沒有這樣不在乎別人目光，爽快的吃東西了？

五歲開始做童星，池小梨的人生中就再也沒有肆意二字。

池小梨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對着舉着手機的老板大聲笑着說，“老板再來一碗米飯！”

老板正偷拍，吓得手機差點扔了出去。

但是他很快發現池小梨沒有在意他的偷拍，反而大大方方的看着他笑，一下子心情輕松了很多，心情也暢快起來，憨厚的笑着說，“你多吃點，龍蝦面可以免費續面的。”

“那再來一碗！”池小梨一點也不客氣。

一直吃到撐得動不了了，池小梨才喘着氣站起身，走出了小飯館，幾乎是扶着牆走出去的。

原來吃飽了是這種感覺啊。

池小梨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感覺挺新鮮。

她以前吃飯最多八分飽，再多吃，已經養成習慣的身體就會受不了，所以池小梨還是第一次一口氣吃這麽多東西。

但是這個身體似乎已經很習慣了這種吃法，全程都沒有任何抵觸，反而越吃越停不下來，讓池小梨越吃越上頭。

吃上頭了，就更加忘記了老板偷拍的這碼事，所以當她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并且驚奇的發現，這個視頻竟然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這麽多的點擊量。

不對啊！

她怎麽沒收到厭惡值啊！

照理來說，那視頻一發出去，應該就會有不少的厭惡值額外收入湧入系統，但是為什麽沒有？

她皺眉問系統，“系統，厭惡值呢？是不是被你貪污了？”

“……你的想象力可以再豐富一點。”系統沒好氣地說。

池小梨又研究了一遍視頻，視頻标題：《第一次遇到明星來吃飯，是真的池小梨！》

說明的文案也很少，一看就是不經常發視頻的人偶爾發出去的東西，沒有什麽修飾和設計，只是樸實的事件陳述：“第一次遇到真明星，我對着拍了很久她也不生氣，還對我笑，她一個人吃了三人份的東西，扶着牆出去的。但是她真的很好看啊，皮膚好白，真人比電視裏好看，沒有明星的感覺，特別可愛！”

莫名其妙這視頻就被推送到首頁，然後火了。

池小梨看完了視頻，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輕輕捂了下臉，“哎呀，真是的，這老板怎麽說話的，我也沒有他說的那麽好看啦……”

“呵。”秦牧風冷冷地發出了一個鼻音。

秦牧風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發出的每一個音節和喘息聲中都帶着諷刺。

“你簽我，就是因為這個視頻？”池小梨問。

“你覺得我的腦子跟你一樣是單線程的工作模式嗎？”秦牧風蹙眉看着她，原本就有限的耐心終于消耗到了極限，“到底還簽不簽字？

“簽簽簽！”池小梨抓起筆，但是她很快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停住了手，有些猶豫地擡起頭，“那個，還有一件事……”

“還有？”秦牧風這次眉頭皺地非常明顯，同時厭惡值+2，來源秦牧風。

池小梨這時候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個小小……小小的要求。”

“有話快說。”

“我跟之前的公司那邊，還有一些經濟糾紛，需要支付一筆賠償金，現在我手頭也沒什麽錢，秦總，你看是不是能夠先預支我一筆薪水，讓我先把對面的窟窿填上？”池小梨說。

“多少？”

池小梨報了個數字。

秦牧風的眼睛眯了起來。

池小梨咽了口唾沫。

“你手頭有多少錢？”秦牧風問。

“……一千五百塊。”池小梨說，“本來有兩千的，今天中午吃的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