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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攝像機的紅燈依舊閃爍，池小梨嘴角挂上一抹淺笑，“首先，我并不覺得自己是個明星，我是演員。”

“其次，我跟你談專業，你卻只能無能狂怒人身攻擊。你如果因為個人好惡不喜歡我，那我很理解你，但是現在你因為個人原因耽誤了工作，造成了節目組的損失，那麽我很同情你。”池小梨盯着他帽檐下惱怒的半張臉，不屑的笑出聲，“你還是個孩子，應該在家玩玩具，不應該出來工作。”

厭惡值+88。

來這個綜藝算是來對了。

池小梨看着系統後臺的厭惡值總數，美滋滋的想。

“池小梨，你根本不配被人拍攝！”攝影小哥怒極，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走了……

走了！

池小梨無語的看着半開的房門和飛快沒了蹤影的攝影小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作何表情。

果然還是個孩子。

他撂挑子了，誰來拍自己啊？

有沒有人來管管？

發生這種情況，回公司恐怕……池小梨一想到秦牧風那張臭臉，腦仁就有點疼，雖然又會有新的厭惡值，但是少不了他一頓言語上的狂轟濫炸，一不小心還可能會被開除。

被HG開除的話，再想“東山再起”就沒那麽容易了，她倒是無所謂，但是系統的主線任務——幫助原主池小梨實現願望，完成的難度就會呈指數上升。

池小梨無力的扶了扶額頭，最坑的是這次她已經努力配合，但因為跟拍攝像是周嘉俞的粉絲而導致如今這樣無助的局面，怎麽想她都覺得冤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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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梨走出房間，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她，她張口想要解釋什麽，卻發現前方的情況似乎有些非同尋常。

那位跟拍攝影師邁着大步走挺快，但是似乎在不遠處被人攔住了。

池小梨慢慢的靠近那個方向，聽到一個稍顯溫和卻令人不容忽視的聲音傳來，“劉聰，擅自離崗，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議論紛紛的人群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飛快安靜，只有那位叫劉聰的跟拍攝影師正在十分不滿的反駁，“對不起牧總監，我有我的職業操守，池小梨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出現在我的鏡頭之下。”

“他竟然敢這麽跟牧總監說話，真是不想幹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狂。”

“牧總監也是脾氣好，要我直接就把他開了。”

……

大家竊竊私語。

“不配？”那位牧總監沉聲問道，原本溫和而有磁性的聲音裏多出了一絲隐怒，“這是工作，并不是你的個人攝影作品，遵守規則有責任心，才應該是你應該有的職業操守。”

嗯嗯。池小梨聽到這話不住點頭，這話說的太對了。

周圍的人似乎發現了池小梨的蹤影，自動的躲開分成一條路，慢慢将人群中的池小梨露了出來。

池小梨擡起頭，終于看清了人群中間的那個牧總監。那人個子很高，比劉聰還高出一個頭，高挑大長腿，穿着休閑的衛衣，白色的口罩将他的大半張臉都遮住了，只露出一雙極有特色的丹鳳眼眼眸溫潤，透出一幅十分可親的氣質。

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人群裏的池小梨，眼眸一動，與她對視。

池小梨朝他禮貌的點頭致意，牧總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做更多的表示，但那一眼卻是頗有些意味深長。

池小梨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與此人不熟，為什麽這個人卻像是認識自己一樣。

難道也是自己的黑粉之一？

可是厭惡值并沒有什麽變化。

倒是劉聰看到跟過來的池小梨以後，腦袋上冒出一股綠光，顯示厭惡值+16。

“你在這兒幹了三天，基本沒有什麽成果，但是既然幹了，工資就會發給你。”

劉聰猛然擡起頭，憤怒的說，“你要解雇我？”

牧總監微微挑眉，“不然呢？”

“我的實力還沒有得到發揮！”劉聰說，“憑什麽讓我拍池小梨，讓我拍她是對藝術的侮辱！我不服！”

人群一片嘩然，大家都開始激烈的讨論起來，不遠處的攝像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鏡頭也對準了這邊的騷動。

大家都紛紛看向池小梨，眼中露出同情之色。

畢竟，劉聰在當事人在場的情況下，說出這些話直接針對池小梨進行人身攻擊，實在是有些過分。

而池小梨靜靜地看着劉聰，并沒有直接對剛，也沒有表現出一幅受傷的模樣，而是面無表情地看戲，仿佛人們讨論的話題中心并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大家一時間有些看不透池小梨，不知道她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麽。

“我想申請拍攝周嘉俞，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次會認真努力，絕對不會耽誤節目組的工作！”

牧總監認真的看了看劉聰，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我看過你的工作經歷和作品，實力确實不錯，但是現在看來，審美有待提高。”

“我同意你的申請，但是，如果有人能把池小梨拍的比周嘉俞更好，你會怎麽樣？”

“不可能。”劉聰皺眉說，“在娛樂圈，條件很重要，技術再好，也沒有辦法将空洞的人拍成神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如果能拍好，怎麽辦。”

“我跟池小梨當衆道歉，她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牧眠川點點頭，“好，一言為定，如果拍的不如你，我跟你道歉。”

“您……親自拍？”劉聰驚愕看着他。

“不然呢？”牧總監反問道。

“牧總監竟然親自出手？”周圍的圍觀群衆也發出了驚愕的聲音，“他可是很久沒有親自拍攝女藝人了。”

“有好戲看了。”

“牧總監可能是想挑戰一下自我，順便幫一下池小梨吧，畢竟被一個follow PD說自己又醜又空洞是真的傷心……”

“牧總監好溫柔啊。”

“看來你的審美，還停留在淺層次。”牧總監看了看不遠處的池小梨，微笑道，“你根本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多麽強大的能量可以挖掘。”

劉聰震驚地看着牧總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有發現，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拍攝技巧，她在鏡頭前是天生的演員。”牧總監的聲音雖然溫和，卻充滿了不容置疑，“這樣的人難得一遇，讓我也有些手癢，所以不如我們打個賭……既然你覺得沒有辦法拍好她，那麽，換我來。”

池小梨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向牧總監，也有些驚愕。

這個人……似乎沒有說假話。

他是真的在欣賞自己。

為什麽？自己明明不認識他。

在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對此議論紛紛，牧總監揮手讓大家散了吧，自己卻扛着攝像機帶着池小梨離開了人群的包圍，來到了抽簽的那間屋子，準備補拍剛剛抽簽的鏡頭。

“池小姐，不知您介意換人跟拍嗎？”牧總監的眼中顯出一些歉意，“真是抱歉，剛剛情況突然，也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不介意。”池小梨不知道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但是剛剛的情形，的确需要感謝他為自己解圍，“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謝謝你。”

“不用跟我客氣。”牧總監朝她伸出手，“我叫牧眠川，此次擔任節目組的攝影總監，以後也擔當你的followPD，請多指教。”

“為什麽？”池小梨問，攝影總監親自當followPD，又累又要統籌全局勞心勞力，這又是圖什麽？她很不解，忍不住問。

“因為對拍你很有信心，也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牧眠川在口罩後頭悶悶的笑出聲來，可此時的眼神卻十分認真，“怎麽樣，願意成為我的作品嗎？”

“勉為其難吧。”池小梨聽到這句話，對這個人頓生好感，不知不覺也笑彎了眼。

她伸出手，與他輕輕握了握，像是達成了某種革命友誼。

池小梨抽到的簽一直沒有時間看，心緒平靜以後，她打開抽到的簽，正中間寫着劇名，《宮闱春深》。

“不錯的簽啊。”牧眠川的攝像機給了簽紙一個近景特寫，提醒道，“可以說一些感想。”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池小梨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一個好的跟拍攝影是多麽的省時省力和重要。

“宮鬥劇，我有預感可能要跟人吵架了。”池小梨側過臉，對着鏡頭露出彎彎的笑眼，“一定很過瘾。”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牧眠川問。

“沒有了，就這些。接下來要做什麽？是不是要跟拍戲對手見面？十二點了，先去拍攝還是可以先去吃飯？節目組包工作餐嗎？”池小梨身邊好不容易有了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人，一時間化為十萬個為什麽，提到工作餐的時候，她的眼睛似乎都在發光。

牧眠川看着鏡頭裏生動的池小梨，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生動，對，就是生動，如果說靜态的池小梨只會讓人将目光聚焦在她的臉上，那麽動态的池小梨就是一個百寶箱，她的體內似乎蘊含着一股奇妙的力量，與她的軀體有着奇妙的令人舒适的共鳴，讓人挪不開眼。

剛剛他在監控器裏看到池小梨怼劉聰全程，早已按捺不住，最後終于還是來了。

他的眼光沒有錯，池小梨确實很有趣。

比哥哥說的更有趣。

今天最重要的拍攝任務就是抽簽，剩下的時間都用于給藝人熟悉劇本。

為了拍攝真實，劇組并沒有給藝人安排具體的角色，而是直接給了完整的劇本。

排練室空無一人，池小梨坐在角落裏捧着劇本縮成一團。

這是她的習慣，看劇本的時候，她總是心無雜念，盡力給自己營造安靜的環境。

正在這時，她身旁的手機傳來一聲信息的提示音，聲音巨大，把她吓了一跳。

真的該換手機了，池小梨看着自己的古董機皺眉，會是誰？她熟人不多啊。

“這是我的號碼，加我。”

沒有署名。

“？？？”池小梨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