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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

◎她怎麽……能做這樣的夢呢。◎

昏暗的房間裏, 時低時急的喘息交織響起,薄薄的黑色錦被裏探出一條纖細白嫩的手臂,點點紅痕錯映其間, 微潮的勾勒出靡.靡之态。

驀然——

從被裏探出另一條粗壯的手臂,如毒蛇的尾、纏着那抹白皙修長, 直至十指相扣。

“嗚——”

沈朊低低嗚咽了聲。

她的耳邊響起男人的輕笑, 低喘着、裹着極濃的欲急切鑽入她的耳膜。

伴随着更急切地——

沈朊猛地驚醒過來,額前沁出了汗, 後背也是潮濕,柔軟的睡裙不知何時卷到小腹處。兩條白嫩的腿上輕觸一下, 還能摸到淺淺的濕意。

她怎麽……

能做這樣的夢呢。

沈朊側頭望向窗外, 半透的紗簾外霧蒙蒙的,天還沒有全亮, 她毫無睡意。

一張俏臉通紅。

沈朊覺得不舒服, 起身去浴室洗澡, 索性睡不着就換衣下樓, 初晨時分, 陳姨在廚房準備早餐, 花農在後方打理謝老太養得名貴花木。

她剛轉下樓梯,便看到從外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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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嶼脫去了往常斯文的襯衫西褲, 一身休閑裝, 修長脖頸上搭着條黑色毛巾。他有晨跑的習慣, 不過,沈朊還是第一次見, 直接愣住。

并不是因為看見他。

而是, 她想到了自己剛才荒唐的夢境, 夢裏的人一下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誰能不震驚!

沈朊腦子裏夢裏的畫面在見到謝容嶼後, 忽然清晰,她不自然地轉開眼。

謝容嶼用毛巾擦拭潮濕的發梢,看見她,略微驚訝,“怎麽起這麽早?”

“……睡不着。”沈朊輕聲道。

謝容嶼慢慢走近,沈朊似感知到夢裏那股熟悉逼近的氣息,不争氣地僵住了。她眼神規規矩矩的,沒有亂看,卻還是瞄到他滾動的喉結。

夢裏好像也是……

沈朊趕緊搖了搖頭,不能想,要是被謝容嶼知道,她就沒臉在謝家了。

謝容嶼同她擦肩而過,餘光望見她未被烏發藏住的耳朵,異樣地紅,如嫩筍般白皙修長的脖頸也染了粉,鼻尖溢過淡淡的水蜜桃的甜香。

謝容修好不容易休息,瘋狂補覺。

早餐是沈朊和謝容嶼、謝老太一起吃得,今天非工作日,也不會上學日,她主打陪謝老太。謝老太簡單用過餐,忽道,“我幫你約了青溪。”

沈朊剝雞蛋的動作停住。

她第一時間看向謝容嶼,後者神情淡定,咽下食物問,“您約了什麽?”

“藝術展。”謝老太說:“你昨晚沒說喜歡誰,我就當你沒有,那青溪你還得接觸。”

謝老太将藝術展門票拍上桌,沈朊看了眼,俞正祈大師的個人雕刻展。

沈朊悶頭剝雞蛋。

忽而,謝老太看向了她,“小朊也去。”

-

沈朊坐進謝容嶼車裏後,人還是懵得。臨走時,謝老太特意拉住了她。

“你二哥性子悶,不會說話,到時你幫着二哥在青溪面前不要冷場”

沈朊正所謂臨危受命。

還是幫喜歡的人照顧相親對象的感受,沒有人比她更慘了,她輕嘆。

将青溪沒有讓謝容嶼接,而是約在藝術展門口碰面,沈朊他們到時,并未看到她。沈朊拿着票看,上面有展覽索引,路過他們的人總要多看他們一眼,女孩子居多,看得也是謝容嶼,沈朊特意往前擋了擋。

“謝先生。”将青溪的聲音從左後方過來,沈朊偏頭看,“青溪姐姐。”

“沈小姐。”

将青溪溫婉的長相很适合旗袍,她今日一席淡綠色旗袍,佐以珍珠項鏈和耳飾,溫婉之餘添了絲靈動。就算不排除将青溪目前是謝容嶼相親對象的身份,沈朊也很喜歡她的長相,沒有攻擊力,看着很好相處。

“将小姐。”謝容嶼紳士打招呼,目光轉了轉落到沈朊臉上,“進去吧。”

沈朊點了點頭。

将青溪自然地站到沈朊身側,于是沈朊左側是謝容嶼,右側是将青溪。

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不過,沈朊沒有打破這個站位,“我們先去檢票,奶奶預定的票是VIP,不用排隊。”

“嗯。”

檢票進去後,內堂比外觀精致數十倍,藝術的殿堂,俞正祈大師的作品最近在全國巡展,展覽的售票并不多,所以館內的人比外面少多了。

館內分為三層,從俞正祈大師的出生開始介紹,整個作品都順着他的成長和求學經歷,以及愈發精湛的藝術。沈朊平時對這些沒有多深的研究,只不過因謝老太喜歡鑽研古董和藝術類,耳濡目染了皮毛知識。

從一樓到二樓,有一家咖啡廳。

沈朊看着很少說話的兩人,提議,“欣賞了半個小時,要不進去坐坐?”

将青溪彎唇笑,“可以。”

謝容嶼也沒有異議,三人進去找了靠窗的四人位,将青溪随着沈朊入座。

“昨天在漫漫家,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趁謝容嶼去點餐,将青溪出聲。

“沒關系。”沈朊看向櫃臺,謝容嶼長身鶴立,近乎平視前方的菜單屏,将青溪的目光順着望過去,眼裏沒有笑意,“這樣也挺沒意思的。”

“那我……”沈朊猶豫幾秒,“借口先走。畢竟今天是奶奶給你們創造的機會。”她在确實不合适。将青溪詫異看她,“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同你二哥只見過幾次,交流機會很少,你能在,我舒服很多。”将青溪說,沈朊起身的動作頓住,輕笑,“二哥他就是這樣,冷冰冰的。”

謝容嶼購買好,擡步走來。

沈朊及時歇住了這個話題,将青溪與他攀談,“你覺得剛才那仕女圖雕得怎麽樣?”

“技巧娴熟,造型精美,卻少了一絲神韻。”謝容嶼回她,語氣淡漠。

沈朊輕靠着椅背。

路柚經過一夜的調整,情緒緩和了許多,給沈朊發信息,問她在幹嘛。

沈朊敲字:[在看二哥相親。]

路柚:[!]

[誰?你二哥又換相親對象了?]路柚追問。沈朊反駁,[還是青溪姐姐。]

沈朊和路柚解釋完。

對面給她發了一大串的省略號,沈朊能夠想象路柚滿腦袋問號的模樣。

她無聲笑了笑。

驀然,謝容嶼低沉地音轉入耳,“在和誰聊天?笑得這麽開心。”

沈朊沒意識到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依舊和路柚聊天,打發自己的尴尬。

将青溪胳膊輕撞她,“沈小姐。”

沈朊如夢初醒,擡眸看她,将青溪示意對面,沈朊這才看向了謝容嶼。

她眨了眨眼,“什麽?”

此時,他們的號到了,謝容嶼去取,将青溪含笑看她,“你談戀愛了。”

“……?”

沈朊無聲看她,搖頭否定,“沒有。”

小姑娘長得實在好看,粉色過膝的裙子,方領口,領口處肌膚雪白,修長頸間戴着金色項鏈,墜子是同色的平安鎖。沈朊眉眼純稚幹淨,一看就是嬌養的小姐,将青溪随即看向取餐的謝容嶼,眉目流轉了瞬。

-

二樓展品看結束後,沈朊就撐不住了。

她今天搭配裙子特意穿着帶跟的鞋,走得時間長了累腳,偏偏能坐得地方很少。将青溪對藝術展很感興趣,緩步走着快到上三樓的樓梯處。

謝容嶼停駐在一處玉雕前。

沈朊不想繼續上去了,她欲張口,包裏的手機适時響起,謝老太打過來的。沈朊接通,謝老太問他們看到什麽地方,她一一告知,對面笑了笑說,“行,那軟軟回來吧,剩下的交給你二哥。”

“……”她眼前是駐足在玉雕前的謝容嶼,而将青溪距離他們幾米遠。

“好。”

沈朊回了謝老太。

送上門來的、張張口就有的借口,沈朊卻像是被堵了嗓子,她接電話的手臂垂落,眸光暗了暗。謝容嶼轉身,恰好對上她失了光的眼眸。

“誰的電話?”他問。

沈朊動了動,牽動了腳踝,短暫又劇烈的疼痛使她皺眉。謝容嶼目光落到她的腳踝處,白皙的肌膚上有輕微紅痕,鞋後跟抵着她那層軟肉。

謝容嶼眸光微凝。

将青溪見他們遲遲沒跟上,走了過來,露出疑惑表情,“還沒看完嗎?”

“看完了,我——”沈朊話未說完,謝容嶼打斷,“我們不繼續看了。”

将青溪眼神投向他,“還有一層。”

謝容嶼徑直走向同樣疑惑的沈朊,眸光下行,“再走,你腳還要不要了。”

将青溪低頭看去,“呀!磨破了。”

“小、小事,因為平時上學穿得都是平底鞋,不太習慣,就磨得厲害。”

“我包裏有創可貼。”将青溪掏出兩張防水的創可貼,沈朊擡手接過。

她來回看他們,紅唇微張。

謝容嶼又先她一步開口,“将小姐,我們先走了。”

将青溪神情沒多大波動,在沈朊看來,她像是暗暗舒了一口氣,“好的。”

-

将青溪自行上了三樓。

沈朊覺着自己搞砸了這件事,她捏着那兩張創可貼,容色有幾分茫然。

“給我。”

沈朊手裏的創可貼被抽走。

謝容嶼提了提西褲,蹲了下去,從沈朊的角度能看到他烏黑的發頂和寬肩。

“我自己來!”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沈朊反應極大的往後退,下一秒,腿被捉住。謝容嶼修長五指釘在她小腿上,輕松地往上擡起。

沈朊附近沒有可扶的東西,她的手順勢搭上謝容嶼的肩,慶幸的是二層展館的參觀人并不多。謝容嶼單手撕開創可貼,輕輕摁在她腳踝磨損處,另一只腳踝同樣。沈朊雙腳都落地後,懸高的心才有了墜落感。

謝容嶼松開她的腳踝,眸底映入那抹白皙上深淺的指痕,半天都沒消下。肩上落着沈朊的手,輕飄飄地微搭着力,溫熱的掌心莫名的軟。

“好了。”他起身,沈朊的手自然垂落,她動了動雙腳,疼痛好多了。

“謝謝二哥。”沈朊還惦記着将青溪,“貼了創可貼已經不疼了,青溪姐姐還在上面,二哥你還是上去陪她吧,畢竟是奶奶特意給你們制造的機會。”

謝容嶼沉冷的目光能将她看透,“你很想我上去?”

【作者有話說】

二哥:老婆要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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