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056
第56章 056
◎[沈梨梨想你了。]◎
沈朊的腳踝只是輕微扭傷, 醫生開了塗抹的藥和膏藥貼就結束了診治。
醫務室并不大,來往都是人。
謝容嶼抱着沈朊離開,他去得不是沈朊住得房間, 而是另外一層靠裏的。沈朊一路上沉默是金,看也不看謝容嶼, 眼睫下的雙眸濕漉漉的。
滴。門開。
謝容嶼用腳踢上門, 室內通明,窗戶外是更高的風景, 沈朊懸空的身體沉下去,落到軟棉的床尾, 沉冷的烏木香逼近, 幾秒後,他撤離開。
“怎麽不說話?”謝容嶼問。
沈朊咬唇不語, 一副不想和你說話的模樣, 謝容嶼曲膝蹲在她跟前。
目光近乎和她平視。
沈朊偏頭看向門邊, 倔強的就是不吭聲, 直到腿被擡起, 她條件反射地望回收, 下一秒,被謝容嶼握緊。他的力氣很大, 修長五指牢牢桎梏住了沈朊所有的動作, 甚至捏疼了她, 沈朊唇瓣咬得發白,輕呼疼。
“抱歉, 我會輕點。”謝容嶼強勢、不容她拒絕, 将她的腿弓起, 腳踩在他曲起的腿上。沈朊的鞋子沒脫, 一踩就是一個髒髒的黑腳印。
她欲意收腿。
謝容嶼五指上行,捏住了她的小腿,“別動。”
微涼的觸感似鑽進了肌膚,沈朊覺着自己的腿都要被他捏變形了,她見抵抗不了,乖乖不動。謝容嶼将她褲管卷了兩道,露出白色棉襪的邊,褪下襪筒,白皙肌膚上看不出傷口,醫生說傷到裏面了,現在看沒什麽,但不經過揉摁的話,幾個小時後就會出現淤青,疼痛加劇。
謝容嶼指腹輕觸上去,沈朊腳動了動,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底板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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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揉一下,可能會疼,忍一會。”謝容嶼溫聲道,掌心貼合着她扭傷的地方,輕揉,慢慢加重力道。沈朊倒吸一口涼氣,抓緊了手下的被褥,生生忍住才沒有把腿抽出來,眼神卻十足控訴看着謝容嶼。
“看我也得揉。”謝容嶼失笑。
沈朊被他的笑晃了眼,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別過頭,咬着下唇忍着那愈發難捱的疼痛。謝容嶼的掌心加了藥水,先涼後熱,濃郁的藥味散出,不知過了多久,那深入骨髓的疼才消止,謝容嶼撕了膏藥貼上。
謝容嶼貼膏藥時,頭垂着,額前碎發散落,他的動作很輕,像怕弄疼她。沈朊低垂着眼睫,眸光落向他,現在的謝容嶼是在喂她吃甜棗嗎?
“好了,少動。”謝容嶼拉上她的襪筒,放下褲管,将她的腿放落地。
他的黑色西褲上,腳印明顯。
沈朊盯着那處看,提醒他,“髒了。”
謝容嶼嗯了聲,抽了張紙擦掉掌心裏剩餘的藥水,随意的撣了撣膝蓋上的灰塵。沈朊需仰頭才能看清他,謝容嶼的喉結滾動,下颚線微繃。
“還是不願和我說話?”謝容嶼自作自受,意圖摸她的頭,向來乖巧地沈朊避開他的觸碰。謝容嶼的眸光一凝,猶如風筝在手裏斷了線。
“沒什麽好說的。”沈朊看着地板上的暗色花紋,說,“你的想法我已經很清楚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讓二哥為難,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沈朊!”謝容嶼皺眉。
“我知道以前是我唐突,無論是露臺還是車裏,我向你道歉。”沈朊無視他的話,“我也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謝容嶼氣悶,“什麽選擇,陸宴嗎?”
他帶着質問的語氣那麽高高在上,沈朊胸脯上下起伏,“反正不是你!”
丢臉的事已經過三,沈朊破罐子破摔,她什麽都做了,大着膽子坐到他腿上,獻吻,近乎是一種勾引的手段。謝容嶼的反應充其量是男人的正常反應,她不該誤會,沈朊想到這,眼前蒙上一層水霧,她不想讓謝容嶼看見,起身就走,卻忘了自己腳踝上的傷,疼得她彎下了腰。
她顧不上疼,只想離開這。
謝容嶼的動作快得不讓她反應,拽住她的右手,将她逼退至原位,這樣他還不停止侵略。沈朊抓緊了手低的被褥,身子不住的往後仰,腰部支撐的力量猛地松懈,她整個跌到床上,身前是不斷逼近的謝容嶼。
她猶如一頭困獸。
謝容嶼雙手撐在她兩側,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
他眼底流露出的情緒讓沈朊膽顫,她低垂眼睫看清了他們之間的姿勢,謝容嶼懸在她上方,雙臂雙腿搭起的壁壘牢牢控制着沈朊。她但凡想動一下,就不可避免的碰到不該碰的,沈朊心底湧起莫名的害怕。
“我可以起來說話嗎?”沈朊盡量縮小自己的範圍,“我喘不過氣來。”
謝容嶼強大的氣場籠罩着她。
這和她之前的感覺一點也不一樣,處于上位時,她是掌控者,雖然結果不盡如意,但當前的姿勢,真真切切讓她感覺到男女之間的暧昧。
謝容嶼淺笑,“怕了?”
沈朊抿唇不語,她吞咽了好幾下,想搖頭,但根本就做不了任何動作。
“對不起,我收回那句話。”謝容嶼知道只有這樣沈朊才會聽話,不過他也不是不難受,溫軟栀香在懷,還是床這麽暧昧的地方,他克制住自己洶湧的情緒,企圖不讓她察覺,沈朊輕眨眼,不解,“什麽話?”
“這是你自己的事。”
舊話重提,沈朊眼底生澀。
“我說了違心的話。”謝容嶼看着她漂亮水漾的雙眸,忍不住低頭想親。
沈朊再次避開了。
他的唇擦過空氣懸在沈朊的耳側,視線裏沾了她頸側的白,“軟軟。”
低低的兩個字侵入她的耳裏,沈朊眼睫輕顫,白皙上染了薄紅,耳尖被他氣音吹拂的地方上了粉。謝容嶼循着本心,薄唇映上她灼熱的耳。
沈朊指骨收緊。
謝容嶼只是簡單的映上去,沒有其他越軌的行為,他将沈朊攬進懷裏。
沈朊驚顫過後,委屈蔓延。
她憋了一路的難過頃刻間爆發出來,悶在謝容嶼肩頭,哭濕了他的襯衫。謝容嶼蹭她耳邊碎發,似要将她嵌到身體裏,“軟軟乖,不哭。”
依舊是哄小孩的語氣。
沈朊張唇咬住他的肩,一寸一寸的恨不得能見血,謝容嶼任由她發洩。
“我不想喜歡你了。”
“好。”謝容嶼順着她的話說,“現在,換我來追你。”
-
沈朊回到房間的時候,眼睛比早上的錢樂樂還要紅,腿走路也不利索。
錢樂樂震驚:“你沒事吧?”
沈朊直接進了浴室,鏡子裏的她,簡直是個大花臉,雙目充滿紅血絲。
手機嗡了聲。
沈朊吸了吸鼻子,掏出手機,路柚打來的視頻電話,怕被她看見哭紅的眼,沈朊點了挂斷,直接撥打路柚的電話,路柚問,“你起了嗎?”
“起了。”沈朊控制呼吸。
“我到現在也沒看到照片,以為你還在睡呢。”路柚語氣裏笑意明顯,“賀随你還記得嗎?他要回國了,我哥說等他回來給他辦接風宴。”
“記得。”沈朊在謝家見過。
她現在不能多說話,被路柚聽出來,一詢問,到時她非得坐飛機過來。
沈朊也沒了心思玩。
傍晚,陳姨打電話來說謝老太不舒服,沈朊就和謝容嶼趕了回去,好在只是受了風涼,咳嗽的厲害,吃過藥症狀好了些。沈朊開始有意避開謝容嶼,路柚來謝家找她玩,見她眼睛還有點紅,連忙問她怎麽了。
沈朊當着她的面說不了假話。
彼時,她們在沈朊的房間裏,盤腿坐在沙發上,路柚看着謝容嶼那條信息。
“西城的星星真亮啊。”路柚反複在唇邊研讀,沈朊開始聽還覺奇怪,後來就麻木了。路柚思考許久,轉頭看她,“我想到了一句詩。”
沈朊其實也想到了。
她等着路柚的答案:“夏目漱石。”
謝容嶼想表達的會是這層意思嗎?還有他說得換他來追,沈朊不明白。
“你二哥開竅了!”路柚一拍大腿。
“……”
“他竟然能驅車幾百公裏跑去西城找你,還給你發這奇怪又暧昧的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路柚分析,“他就是緊張你和陸宴多接觸了。”
沈朊還是不可置信。
十一月下旬的氣候更加寒冷,容大已經開始準備元旦晚會,各個社團都需要排一兩個表演。李冰雪那邊答應了空手道社的上臺表演,高恬在輪滑社,天文社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總不能把館藏放上去展覽。
于是,社長問他們有沒有特長。
唱歌的、跳舞的、變魔術的,還真不能小瞧了,最後拍板全員大合唱。
下一秒就開始選歌。
沈朊被迫參加。謝容修打來電話,問她送什麽禮物給謝容嶼,她想起,這周五22號是他的生日。送什麽禮物成了棘手的事,沈朊腦子裏閃過之前四年的禮物,覺得謝容修問她算問錯人了,“不知道。”
謝容修:“他啥也不缺。”
沈朊附和,并将難題抛給謝容修,挂斷電話後,她思索該送的禮物。
微信有提示音。
沈朊打開,映入眼簾的是謝容嶼的頭像,清冷孤傲的雪山峰,日光微傾,很符合他的性子。他發來的是十幾秒的視頻,內容是沈梨梨睜着濕漉漉的雙眼看着鏡頭,而抱着它的正是謝容嶼。鏡頭裏可以看到他松了兩顆扣的領口處冷白的肌膚,修長的五指抱着沈梨梨的肚子,冷白和貍花色的對比,他的手指獨具美感,應該是剛洗了手,輕微的潮濕,沈梨梨在視頻後面不停舔毛,沈朊最後還聽到了——
兩聲咳嗽。
叮。
新信息進來,沈朊退出視頻,依舊是謝容嶼的,[沈梨梨想你了。]
【作者有話說】
雙節到啦,祝大家中秋節快樂!吃了一個流心月餅,好甜~一丢丢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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