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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露塔斯接到了夏洛特的電話，是她在飛機上打來的。由于飛行中實在是無所事事，又問了下 今天有沒有空，得到了有空的回答後她就立刻打來了。

順便說了下之前她跟軍火庫的對話。

“他不在你旁邊嗎？”露塔斯問：“我記得他是随行人員。”

“他在複查貨艙。”夏洛特說：“還把阿瑟娜抱走了。”

愛犬被借去聞危險品這事兒讓夏洛特有些不快，不過露塔斯倒是覺得軍火庫腦子很靈，而且很有勇氣。

阿瑟娜這只小柯基可以說是夏洛特的命根子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對狗的呵護比自己還周到。

拿去當工作犬……

這可真直男。

露塔斯想，怪不得他到現在都沒有攻略下夏洛特。

“我也不記得你跟我說過這事兒，黑發藍眼睛的好看男生，聽着像你大哥。”露塔斯聽到這個描述之後腦子裏描繪出了一個立體形象，打遠處看站姿像是松樹，回過頭來輕笑的感覺就如同松林中的晨風。

“沒，我大哥更好看些。”夏洛特立刻說：“那個男生只是一般好看。”

露塔斯在聽筒那邊挑挑眉：“我記得你上次說蝙蝠俠也只是一般好看。”

“我又沒見過蝙蝠俠的正臉，只見過下半張臉的人怎麽能直說他非常好看呢？太不矜持了！”

小姑娘抿着嘴唇：“而且外人再好看都不會比自己家人好看的，我媽說過的。”

夏洛特自己的原則很多，露塔斯也知道不少。她現在在酒店裏打哈欠，迎着陽光問夏洛特怎麽只見過蝙蝠俠的正臉。

“如果你要求看全臉，按照他連蝙蝠車都給你開的縱容程度，應該也不會拒絕你。”

“我知道。”夏洛特嘆了口氣：“但是露塔，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被我知道才是好的，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知道。就比如你手機裏的那個軟件，我從來沒問過。”

露塔斯怔了一下。

“你早就知道了？”

“我說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知道。”對方笑了一下：“這是我的處世哲學。”

她處個屁的處世哲學。

露塔斯心裏吐槽她從小到大的活動半徑都不會超過住宅外的一公裏，唯一幾次破例還是被之前的快手弄出去玩。等到她跟之前少年正義聯盟的人斷了聯系後，整個人更是宅得厲害，對陌生人的應激反應比以前還巨大了。

她處的世也就鼻屎那麽大的地方，竟然還能有哲學。

怎麽總結出來的，對着一群儀器想出來的嗎？

露塔斯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又覺得有點心酸。夏洛特其實從小到大沒什麽朋友，所以只能在那個小小的範圍內思索這些有的沒的。

不過……剛剛她那些話倒是很有意思。

她總是會透露出一種失真的天真，但偶爾的一些對話就會明明白白地告訴別人，她是誰養大的女兒。

“認真地，夏莉。”露塔斯靠在椅背那邊：“我想介紹我的一個朋友給你。”

“你男朋友嗎？”

“嗯。”

“什麽時候認識的？”

“在我還在皇後區那邊執勤的時候。”露塔斯說：“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有點傻乎乎的高中生。”

“我記得我記得，你說他被人追着打然後你一腳把那個家夥踹飛……等等，高中生？”夏洛特很震驚：“你是個警察你知道嗎，你怎麽能對高中生下手呢？！”

“……那時候他高三，過些日子就大學開學了。”露塔斯眼皮跳了一下：“我們是在他畢業之後确定關系的。”

“真的嗎？不會有問題嗎？”

“……為什麽會有。”綠眼睛的姑娘有些無奈：“你對我有些誤解，夏莉。”

“不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的五險一金！想想看，萬一有人說你這個成年人，在在職期間動用公·權·力脅迫良家少年跟你在一起，你是要丢工作的！”

這個說法竟然讓露塔斯想到了當時達米安在大巴站旁邊的威脅。

這兩個人竟然能想到一起去。

“……紐約州和哥譚所在的地方都支持羅密歐與朱麗葉法案，我們倆年齡相差一歲而已。”

“可你是有警徽的呀。”

“……”

好像是這回事。

所以露塔斯問：“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沒有，不過我可以問問姐夫——他壞主意多得很。”

這個全天下最大的盧瑟黑堂而皇之地說：“保證毀屍滅跡，讓你再無後顧之憂。”

露塔斯笑了起來：“那就拜托你了。”

“那接下來的問題是，露塔，你怎麽回紐約呢？”夏洛特很是關心這個問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讓姐夫直接找些熟人把你調回去好嗎？”

在這一點上，夏洛特考慮得相當周到：“我是說，如果你還是想調回去的話。”

“當然想。”露塔斯沒告訴夏洛特她提前找了她姐夫：“靠你了。”

夏洛特非常高興地挂了電話，又去作剛回來的軍火庫了。露塔斯往後靠，閉上眼睛，沒過一會兒彼得來了電話。

“剛剛打電話沒通。”

彼得咳了一下：“我不是想問你在跟誰通話……”

“跟夏莉。”

露塔斯說：“說了好一會兒——如果你隔了一段時間又打，兩次以上都沒通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臆想，但她覺得彼得在變紅。

“呃，嗯，我不是……好吧我的确打了兩次，三次。”彼得說：“你們通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呢，所以我想應該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但是他還是有點想問。

大概是因為，異地戀導致的信息不對稱吧。

“你急什麽，我打了再長的電話，後天我的調令也就到了。”露塔斯和他說了夏洛特的事：“大概她會覺得她姐夫行動迅速吧。”

彼得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露塔斯要這麽做，因為很明顯事情重複且沒有必要。而且一旦提了，盧瑟那邊也會告訴她他早就開始辦這件事了。

“他不會。”露塔斯卻這麽說：“盧瑟不會告訴她的。”

“……為什麽？”彼得問：“難道只是為了讓她覺得他效率高？”

“不是的，彼得。”露塔斯頓了頓：“夏洛特朋友很少，也沒什麽機會為自己身邊的人做些事情。這次她提出來要幫我解決困難，算是很難得的一次嘗試了。”

那是個喜歡把自己困在殼裏的小姑娘，每一次跟世界接觸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我們兩個最開始上學的時候，她只敢躲在我背後。”露塔斯回憶了一下：“社恐還沒嚴重到現在這個地步，但是也不輕就是了。但是現在竟然會說要幫我解決困難了，彼得。”

“露露，你說話的語氣好像老母雞護崽子……”

“……我給你收回這句話的機會。”

“我錯了，我收回。”

彼得從善如流，接着問露塔斯回來之後他們去哪兒玩——現在的彼得還在放假中，雖然說要準備些上學的事情，但總體是空閑的。

“我還跟我們的新一屆的同學聯系上了，他們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中學曾經被稍微排擠過的男生咳了一下：“我在想或許以後我可以帶你見他們。”

“比如送你上學那天。”

“嘿，露露！”彼得不好意思了：“我說過了，不要總是用長輩的口吻說這些事情——你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就不能送你去上大學了嗎？”露塔斯很杠精地問：“你這是在傷我的心。”

“你才沒有傷心——你又在戲弄我。”

露塔斯往後一靠，很自在地問：“為什麽不行，我自己的男朋友。”

彼得憋了半天。

“好吧，你贏了。”

跟彼得的對話總是很愉快的，露塔斯自我反思為什麽會這麽愉快。之前她并不清楚，但是現在發現她似乎很愛看到彼得沒有辦法的無奈樣。

這種喜歡一個人就要稍微欺負他一下的行為小學雞極了，可是露塔斯停不下來。

以後夏洛特有了男朋友，露塔斯決定分享一下自己的這個感受。

她欺負人不太可能，不過露塔斯可以教她。

綠眼睛轉了轉，露塔斯露出了一個非常邪惡的笑容，收拾收拾準備去吃午餐了。正當露塔斯要出門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她一開門，發現并不是侍應生，而是一個穿着條紋西裝，歪着腦袋，神情又酷炫又冷漠的家夥。

達米安戳在門口。

“不讓我進去嗎？”

“……”

露塔斯側過身，讓了讓：“進來吧。”

小少年走了進去，自動自發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心事重重。露塔斯皺皺眉，問他怎麽回事。

“又有什麽你偵查到的犯罪了？”

她不介意在離開前幫他一次。

“這跟犯罪沒什麽關系，只是我聽到了一個消息。”小少年欲言又止，藍眼睛裏充滿了愁緒：“我在想你或許知道些什麽，又或許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有事兒說事兒。”露塔斯說：“你不說我吃飯去了。”

“……母親昨天被目擊出現在了紐約市。”小少年問：“你……”

“知不知道她去幹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