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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露塔斯覺得馬克機器人剛剛露出了一種很茫然的氣場。這種氣場非常微妙，由肢體動作傳遞了出來——它微微一頓，擡了擡下巴，還歪了下腦袋。

像是聽屬下彙報沒聽明白的大佬一樣。

“……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馬克機器人又傳來了不可置信的鋼鐵俠的聲音：“你要加什麽？”

“價錢。”露塔斯斬釘截鐵地說：“出去交給IRS的稅務以外，我到手起碼要有一千萬美金才行。”

“……”

鋼鐵俠有些無法呼吸：“你還想着給國稅局繳稅……”

“這是公民應盡的義務，每個人都——”

馬克機器人擡手就是一陣掃射，而露塔斯早就料到了這個動作一樣，急速後退後一個翻身，穩穩地躲在了水箱後頭。

那個落地輕巧無比，甚至馬克機器人都沒有聽到聲音。

“看來我們沒談成功。”露塔斯說：“但買賣不成就像殺人滅口，我覺得這和您一貫作風不太一樣。”

馬克機器人沒理她，直接飛走了。

“……”

看到了這個錄像的彼得目瞪口呆，對着鋼鐵俠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的大眼睛紮巴紮巴，看起來有點委屈，撇撇嘴。

“所以呢，斯塔克先生？”

“她竟然真的開口了。”鋼鐵俠就很憤怒：“我以為她會一口拒絕我——結果她還要加錢？！”

這個老爺們兒的憤怒已經有點大聲過頭了，彼得瞅了一眼門外，對着鋼鐵俠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梅已經睡了，斯塔克先生，小聲點。”

斯塔克點點頭，但還是無法平靜下來：“你就看上了這種人？！過一陣子在大學裏好女孩兒多得是，為什麽就她？”

馬上要上大學的boy聳聳肩：“這誰知道，可能這就是鬼迷心竅吧。”

斯塔克一腳踹過去，被彼得躲開，一個打滾坐在地板上。

大男生憋了一會兒，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斯塔克莫名其妙：“你很高興自己身價開得那麽高啊？”

“沒。”

彼得的眼睛彎彎的：“但我沒想到露露真的敢這麽說哈哈哈！”

“有時候我真的有點煩躁。”

露塔斯回房間有點心煩，出去散步的時候接到了夏洛特的電話。小姑娘哭唧唧的，露塔斯想了想，把自己剛剛和斯塔克的對話告訴了她。

夏洛特開心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抱着自己的阿瑟娜興致勃勃地聽：“那然後呢？”

“他倍受打擊地走了，大概是很悲傷吧。”露塔斯面無表情地說：“比如他很看重的娃，竟然喜歡一個拜金女。”

“可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呢。”夏洛特想想就想笑：“哈哈哈斯塔克先生平時身邊的女性一定不像你這麽直接。”

“我說了，我有點煩躁。”

露塔斯說：“之前把我調到哥譚之類的操作我勉為其難接受了，這次派律師來幫我我也很感謝，但是直接跑過來讓我跟彼得分手……”

綠眼睛裏難得帶了點情緒：“我知道他是為了彼得好，但次數太多了點吧。簡直就像是一只抱窩的老母雞——我怕彼得以後變得跟達米安一樣。”

“嗯？”

“猶豫、不果斷、錯失良機。”露塔斯一條條吐槽當時羅賓的錯誤：“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死在敵人手裏。”

“哦……”

夏洛特很是受不了：“這個陳述好冷酷的，露塔。”

“這是生活，他們的生活。”露塔斯的口吻平淡極了：“也是你姐夫之後要面對的生活。”

“別說了露塔，”夏洛特嘆口氣：“我搬來之後，我姐夫忙到都沒時間來看我呢。要知道，他以前每周都會抽十幾分鐘跟我視頻，嘲一嘲我的項目進度的，現在竟然連這個都沒有了。我感覺到了地位的下降。”

“可不是，有了超人誰要來看你。”露塔斯笑了一聲：“我記得大姐說過，盧瑟本質上的靈魂伴侶是鋼鐵之子才對。”

“大姐還槽過更狠的呢，你當時沒聽到。”夏洛特啧了一聲：“當時姐夫倆都綠了。”

這個全世界最大的盧瑟黑子在說到這裏時終于心情好些了，緊接着說了自己遇到了夜翼的事情。

“他話真多。”

露塔斯想起了之前和夜翼的短暫見面：“你以前竟然這麽能忍，我對你的耐性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他……其實還好的……”

小姑娘這麽哼唧了一下：“他如果在的話，就不會冷場。”

夏洛特聽起來還是有點小小地喪，但是過了一會兒又高興了。說到這通電話，其實還是阿瑟娜亂踩了一下，夏洛特才發現打給了露塔斯的。

“我沒有打擾你吧，露塔？”夏洛特吸吸鼻子：“但是我不知道打給誰了。”

“下次直接打給我就行。”露塔斯說：“我随時都——”

一聲慘叫劃破天際，緊接着便看到了有人從附近的樓頂跳了下來。夏洛特隔着電波都被吓了一跳，露塔斯擡眼一看，看到樓上的某個房間裏開始有了火焰的影子。

“我先挂了，等我處理完眼前這件事再聊。”

她直接按掉了手機，緊接着撥了911：“你好，我這兒有火警，地址現在告訴你。”

具體情況是什麽露塔斯并不曉得，但是她先檢查了一下跳下來的那個人的傷勢。樓不高，傷卻重，露塔斯看了一眼這個年輕女性，掃了一下她身上的五六道傷口。

如果她沒判斷錯的話很可能兇手就會混在這樓裏的居民中試圖逃走。

“攔住并圈起所有下了樓的人！”

附近的巡警趕到時露塔斯第一時間這樣命令：“嫌疑人就在這裏面！”

對方下意識按照這小姑娘的話去做，等開始之後才回過味兒來。但這沒有什麽錯誤，因此目前下了樓的人都被引導在了某一片區域中。露塔斯的手按着傷者的傷口，在罵救護車來得不及時——而她就是出來逛逛，身上什麽藥都沒帶。

火勢在蔓延，人們尖叫着奔跑出來，附近也有了越來越多的警察。有個NYPD的探長過來問是什麽情況，就看着露塔斯拿着其他人的應急包裹，給對方止血。

“不用管我，是自己人。”露塔斯頭都沒擡就感覺有人走近了：“這樓年頭久了沒有後門，如果有人蓄意行兇一定就在跑下來的人群裏。麻煩您別讓任何一個人跑掉，我可以确定這個傷自己砍不出來。”

她一身的血，擡起眼睛：“殺人犯的味道，我不會認錯的。”

那探長一愣：“你的身份……”

“我是哥譚重案組的實習探員，露塔斯·威爾遜。”露塔斯說：“我現在住在兩條街外的帝國酒店1337號房間，我的身份随時可以檢查，不要浪費時間，探長——抓我太方便了，如果我有問題，鋼鐵俠會第一個過來幫忙的。”

探長眨眨眼睛，看起來有點疑惑：“你的駕照？”

“我就打算散個步，誰會……”

露塔斯真是服了，餘光發現擠在人群裏中的一個人想逃，眼神立刻定了過去：“——誰能去關心一下那位藍衣服的先生？”

她話音剛落，那人立刻開始飛快地跑，鑽進了陰影之中。露塔斯站起來就要追，忽然感覺到了一陣風從身邊刮過，停下了腳步。

“……我以為你要過去追的？”探長也發覺了不對，結果看到露塔斯停下了腳步：“我希望這不是什麽調虎離山的計策，孩子。”

“我停下是因為我感覺到一位友善的朋友已經出現了。如果您認識蝙蝠俠，那二位應該很聊得來。”露塔斯一手的血，在衣服上擦擦之後招呼救護車來，順便幫忙把人一起擡上了救護車的擔架上：“但立刻出現在案發現場周邊并能保持冷靜的人的确最可疑，所以我一會兒就去把我的駕照拿……您說什麽？”

露塔斯的手被那位傷者握住，已經失血過多導致臉色慘白的女士張着嘴，試圖說點什麽。她的手異常用力，以至于露塔斯都感覺到了疼。

年輕姑娘俯下·身去，仔細地聽着什麽。周圍的聲音很嘈雜，她必須努力分辨對方聲帶的摩擦究竟有什麽深意。

“樓裏還有人嗎？”消防員已經來了，同時對着剛出來的人問：“還有沒出來的人嗎？”

露塔斯看着傷者的口型，猛地站了起來，沖到消防車的水管旁邊拿了最細的那根開了龍頭，淋了自己一身水，接着沖了上去。

“你等等？！”

探長完全沒看懂這個操作，看向傷者時對方已經陷入昏迷。消防員跟探長都很捉急，但沒過幾秒，就有一個紐約都很熟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需要幫忙嗎哥們兒？”

鋼鐵俠本人降落在了他們身後：“剛剛那個小丫頭是怎麽回事？我希望她不是因為……”

他話音未落，那房子竟然已經有倒掉的傾向了：“Friday？”

“木質結構，”智能AI說：“損毀嚴重。”

斯塔克皺起了眉：“那她上去幹什麽。”

當然是救人。

露塔斯在讀了唇語之後其實依舊不太能了解對方想說什麽，看起來是個名字，又不像是名字。就在她疑惑的時候，她看到了傷者的內·衣從破掉的衣服裏露了出來——她剛剛沒有看，為了防止尴尬，她用自己的外套蓋住了裸·露的部分。

而那個內衣，是哺乳內衣。

是什麽會讓一個哺乳期的女性在那種情況下還有力氣掙紮？

答案只有一個。

露塔斯在火場裏走，下面的消防員卻因為火勢的原因無法進場。她渾身都是水，在火舌的舔·舐中靈巧地回避，最後到了四樓。

果不其然，有微弱的哭聲。

那孩子肯定還小，聲音很脆。露塔斯一腳把門踹開，頭頂上燃燒的燈就砸了下來，直接将地板砸出了窟窿。原本的房間并沒有人，露塔斯循着聲音，一時之間因為氣流的原因無法判斷。

火勢太大，氣流太兇，會擾亂她的聽覺。

過了幾秒，她才最終向着一個方向跳過去，最後在一個還沒有燒到的角落裏遭到了那個小朋友。

她才四五歲的樣子，被扔在了一邊，已經哭得快沒氣了。

“不要怕。”露塔斯抱起了那個小丫頭：“你媽媽讓我來救你。”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下意識抱緊了露塔斯的脖子。年輕姑娘有些窒息，輕輕拍拍她也沒見松，估計是她被吓怕了，所以牢牢抓住自己這跟稻草。

只是按照這個鎖喉的力道，露塔斯覺得……

她抱着小姑娘躲過了落下來的橫梁，後背忽然一痛，怕是被帶到了一片。總體問題不大，露塔斯看着前面的路，輕輕一點——

突然間腳下一空，整個人帶着小朋友都往下掉。

這樓是木制結構，有些地方已經燒透，如果掉下去的話露塔斯不會有事，但懷裏這個可說不準。

這個想法閃過腦海，她下意識讓自己的被墊在最下面，同時閉上眼睛，等着摔下去的劇痛。

她多久沒受傷——

“啧。”

有冰涼的物體托在了她背上，同時接住了她，并将她帶出了那棟着火的樓。

綠眼睛睜開，果不其然看到了馬克機器人的模樣。

斯塔克把露塔斯放下去之後，露塔斯才把小姑娘放下來。探長在旁邊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醫護人員将小姑娘帶走先行檢察，而露塔斯跟小朋友揮揮手之後，感覺背上有點發涼。

“我的天吶！”

蜘蛛俠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并且把什麽東西扔到了地上：“露露你的背是怎麽回事，怎麽傷成這樣？！”

斯塔克似乎并不想解釋，結果露塔斯被蜘蛛俠翻過來轉過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手上：“認真的露露，你怎麽——”

他忽然又擋在了露塔斯背後，對着附近拿出手機的圍觀群衆擺擺手。

“麻煩不要拍我女朋友謝謝！”

空氣一滞，沒有拿出手機的人紛紛拿出了手機，拍得更起勁了。

“……我不要錢了，斯塔克先生。”露塔斯把帽子蓋在了腦袋上：“我同意分手。”

“……”

馬克機器人冷笑了一聲。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