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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翼有點發楞。

“你怎麽了？”

達米安還在那兒跟露塔斯單方面吵架，被挂斷之後憤憤不平，感覺自己沒有嘲痛快。他一扭頭看到了自家大哥在那兒傻乎乎地戳着，看起來跟魂兒沒了一樣：“迪克？你失戀了？”

“嘿，小鬼，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迪克收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對他說：“你之前就因為是布魯斯的兒子對我散發足夠的惡意了，現在又是一個來了天大的後臺一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下次我不要來做保姆了。”

切。

小少年翻了個白眼：“我從來不需要保姆，而讓我更驚訝的是，蝙蝠洞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檸檬精。”

“你才是檸檬精——這都是什麽詞？”迪克問：“是你的小姐姐教你的流行詞彙嗎？”

“這玩意不用教，自己上上網吧。否則你要過氣了格雷森，就如同你作為羅賓那樣過氣。”

這小子真是氣人。

迪克你看到達米安在亂開嘲諷就有點想教訓他，不過看他活蹦亂跳地就又覺得很不錯。他還是羅賓，還是神奇小子的時候總是也這樣，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巨大的困難。

沒有無法解決的問題，即便是有，還有他和蝙蝠俠，還有超人，還有其他的英雄們。

但不是的。

這個世界不是這樣的。

哪怕前來攻擊地球毀滅人類的反派們被打敗，這個世界上依舊存在着他或許永遠無法解決的問題。

他真的沒有勇氣去解決的問題。

“……格雷森？”

達米安看到了迪克的表情，有些擔心地問：“你……還好嗎？”

“還行吧，就是覺得有點……”

迪克頓了頓，問達米安：“你有沒有一種狀态，就是或許你動一動就能解決問題，但是你卻有些害怕，以至于不敢去做下一個動作？”

“這是你解決問題中遇到的近鄉情怯嗎？”

達米安雙手抱胸：“行吧，我猜又是跟那個玻璃一樣的小公主有關系，她又怎麽了？”

這人出現的頻率太高了，無論是跟夜翼的問題還是跟露塔斯的過去，讨論起來都和她有分不開的關系。不僅如此，達米安聯想到了之前蝙蝠俠跟她打電話時候的語氣，以及她開過蝙蝠車這件事，簡直渾身上下都在響警報。

更別提上次露塔斯竟然因為她才答應和他一起去紐約了！

再加上現在夜翼因為她變得娘們兒唧唧的！

他厭倦了！

“如果你實在走不了下一步，我可以幫你。”達米安自告奮勇：“我想見這個人很久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

“這就算了吧？！”

迪克差點跳起來：“夏莉很脆的，你別去招惹她——聽到沒有？！”

他一副達米安下一秒就能把夏洛特吃掉的模樣：“我認真的達米安，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不需要你幫忙，真的。讓她安安靜靜獨自美麗好嗎？”

像是怕達米安反悔一樣，迪克扔下一句話結束了今天晚上的所有行動，回自己的地方去了。

“我們說好了啊！”

“……”

達米安看着迪克的背影，簡直像是落荒而逃：“啧。”

小少年端着肩膀。

“誰跟你說好了。”

他想了想。

“還知道獨自美麗，看來過氣的程度沒有我想得那麽糟糕，還算是跟上了時代。”

“我想趕緊過氣。”

露塔斯趴在床上，等着背上的燒傷趕緊好。她一邊跟夏洛特打電話一邊吐槽：“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蹲在醫院外頭要采訪我嗎？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大陣仗。”

“嗷……”

夏洛特一邊在看網上評論一邊哀嚎：“露塔，你的個人信息，我是說我大姐幫你造假的那一份，全部都流到網上去了，被人扒得幹幹淨淨！”

“信息還好，不是我本人被扒光就行。”露塔斯反正很看得開：“大姐過手我信得過，我怕的是我姐那邊出問題。”

她說得是羅斯·威爾遜，現在的劫掠者，喪鐘和艾德琳·威爾遜的女兒。

“咦，你難道見過H.I.V.E那邊的人嗎？”夏洛特雖然是個阿宅，但是對這些門兒清：“他們難道對羅斯姐姐忠誠不足以讓他們保密？”

羅斯在那兒當過一段時間的頭目，現在屬于棄暗投明的狀态。說到這個，露塔斯哼了一聲。

“誰知道呢，我姐那邊看起來還好，但是你知道的。”

她歪了歪腦袋。

“無論是夫人，還是艾德琳夫人——這兩位女性身邊一直二五仔的數量遠遠大過其它存在。”

夏洛特笑了一聲：“塔利亞夫人聽到會生氣的。”

“生氣就生氣吧，反正她現在也打不到我。”露塔斯托腮：“聽她說自己搞了個利維坦之後我本來還以為她能夠脫離拉斯，自己搞個組織了，結果後來我随便查了一下……”

她深深地嘆息。

“那破地方裏面都是什麽奇形怪狀的家夥啊，一個個看着就差點在腦門上寫‘反裝忠’三個大字了。”露塔斯聽起來絕望得很：“夫人長這麽大，就從刺客聯盟放走過兩個人。一個是靜默者，一個是我。”

“……”夏洛特眨眨眼：“夫人真厲害，一下子就把最靠譜的兩個人放走了。”

“然後把達米安送給了蝙蝠俠，最後自己在刺客聯盟裏活了死死了活。”

露塔斯笑了一聲：“拉斯那個老混蛋，我總要讓他嘗點苦頭的。”

對面過了一陣子都沒回話，露塔斯一愣，咳了一聲：“就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

“……還好啦。”

夏洛特坐在實驗室裏，撓撓頭，看着屏幕上的論文：“我其實沒有很害怕。”

露塔斯的語氣其實還是很輕快的，但是那股森然和陰冷卻讓夏洛特打了個冷戰——她能想到剛剛露塔斯還是微笑的表情，但是就是那個表情，和她聽到的殺氣四溢的聲音反差太大了。

“反正你每次說到拉斯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夏洛特對着手心呵了一口氣：“我去把空調調高幾度。”

露塔斯：“……浮誇。”

“我認真的哦，露塔。”夏洛特一邊搓手心一邊說：“如果你真的想成為成長人，過正常的生活，我想其他的東西反倒不重要，比如說你從刺客聯盟學到的那些。最重要的是，你提到拉斯時候的憤恨。我覺得這才是……嗯？”

阿瑟娜叫了一聲，外面像是有什麽東西響了。夏洛特拿着電話，一邊跟露塔斯說一邊走到外面去。

“剛剛好像是六號實驗室的外牆有動靜诶——我要不要按一下緊急按鈕？”她緊張兮兮地問露塔斯：“這樣超人就會來。”

“那你的房子也要重新裝修了。”露塔斯制止了這個行為：“等等為什麽超人會來？”

“因為正義聯盟交給了我一個非常重要的科研任務，我只能說它非常重要，具體內容不能告訴你，但是如果我有危險的話超人就會立刻跑過來不讓我被綁架或者我身上有任何存儲功能的移動設備……沒人啊。”

夏洛特抖了抖：“……”

“夏莉？”

露塔斯覺得不對勁：“你怎麽了？”

“房間裏沒有人，可是……我手上已經長風團了……”

夏洛特頭皮發麻：“露塔，我不會見鬼了吧……QWQ”

光是從語氣裏就能聽出顏文字表情的家夥已經要哭了，露塔斯一下子從醫院病床上爬起來，簡單看了一眼鏡子裏背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外面。

現在是白天，病房外頭都是警察，而記者又在醫院外圍得嚴嚴實實——想要現在離開難度非常大。

不過……

她趴了回去：“把電話開免提。”

“……？”

夏洛特小心翼翼地這麽做了：“你要放心經嗎，露塔？”

“我對那套沒什麽興趣。”

露塔斯讓夏洛特把手機放在桌上，然後自己躲回去。

抱着阿瑟娜。

夏洛特抱着狗乖乖地跑到實驗室外頭，結果過了幾秒種，寂靜的實驗室突然傳出了露塔斯巨大又暴躁的聲音。

“達米安你給我滾出來！！！”

夏洛特差點被吓得一個腿軟坐在地上，懷裏的柯基都抖了抖。一人一狗面面相觑，不知道該幹啥的時候，忽然間有一個影子掉了下來。

過了兩秒他爬起來，對着手機發飙。

“阿薩納西亞你認真的？！”達米安簡直被這一聲獅吼功震得耳鳴：“你打算把我弄成聾子嗎？”

“你要感謝我。”

露塔斯咳了一聲：“要知道，夏莉的實驗室的安全級別比你想得高，一般闖入者打死不論。”

“你別想騙我。”

達米安摁了摁太陽穴：“這破地方對我來說跟回蝙蝠洞差不多，我甚至在這上面發現了韋恩科技的技術——既然有我家的技術，那對我來說這個地方就可以進。”

這套歪理邪說他運用得很熟練了。

“還有你急什麽，我是來找她問問題的，問完了我就回去。”

達米安用手指再次揉揉耳朵：“我不會傷害她的。”

他剛剛就在陰暗處窺視了一陣子，竟然就這樣也被發現了。達米安有些詫異于這個夏洛特的敏感，又因為露塔斯的發火，做了退讓。

“我就問問夜翼……”

“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達米安。”

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他身後，讓羅賓一下子凝固在了當場。他吞了口口水之後慢慢轉過頭，在看到了一個袍角之後立刻轉了回去。

這不是蝙蝠俠這不是蝙蝠俠。

小少年心裏這樣默念，但單純美好的願望被一下子破壞掉了。

蝙蝠俠拎起了他的領子。

“跟我回家，達米安。”

他說。

“阿福需要好好教你什麽叫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