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李公公的幹兒子

李公公的幹兒子

翌日。

芯元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狗叫聲,她睜開眼,發現屋內亮堂堂的,看樣子時辰已經不早了。

小胖就蹲在地上,正沖着她汪汪叫喚。

芯元急忙起身,抱起小胖,她笑眯眯的:“小胖小胖,想我了沒?”

“汪汪!”小胖汪汪叫,它歡快的搖着尾巴,十分歡喜。

“我就知道你想我了。”

芯元穿上外衣,抱着小胖走到院中,早飯已經放在院中方桌上,何水來正在藥田忙活。

有些草藥已經長好了,他要及時采摘晾曬。

“你一大早就去把小胖接回來了?”芯元問。

“是村長送來了的。這些日子也是村長幫忙打理藥田。”

“那得好好謝謝人家。”

何水來點頭:“過兩日我去山裏抓幾只野雞野兔,送去給村長家和木匠家。”

用過早飯,芯元打算幫着何水來一起忙活。

這些日子下來,她已經知道了怎麽打理草藥。

挖草藥、取下有用部分或是枝葉,或是花,或是果,或是根莖等。然後挑選,清洗,曬幹,最後才能拿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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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不算繁重,芯元熟悉之後,做得得心應手。

眼看到中午日頭當空,兩三就在樹下喝茶歇息。

芯元把琴搬到屋外,放在方桌上,奏琴。

何水來席地而坐,調息運功。

芯元見他這樣,心裏生出幾分好奇,她盯着他看,一不留神調都跑了幾個。

何水來無奈,他睜眼看向芯元:“你走神了。”

“你在做什麽?”芯元反問。

“你的琴聲意境平和,調理內息可以事半功倍。”

芯元這才明白,原來之前何水來說的都是騙她的!

“我彈琴是給你聽的?不是給草藥聽的?”虧她之前還信了何水來的鬼話。

何水來點頭。

“……”

算了,草木都是一家人,給草聽給木頭聽區別不大。

芯元量大,不計較。

“那你每天都要調息嗎?需要我每天多彈幾曲嗎?”芯元問。

“不必,欲速不達,我的傷要慢慢養。”

芯元詫異:“你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

他身上根本無傷痕,而且他夜夜生龍活虎,精力十足,哪裏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想到這裏,芯元有點臉紅。

“八年前。”

八年前?那不就是何水來從河裏漂來時候?他那個時候就受傷了?

“這麽久都沒好?你沒事吧?”芯元擔憂,那得是什麽傷,這麽久還沒好。

“沒什麽事,慢慢會好。”而且這個內傷對他影響不大,只是讓他內力無法恢複,至今只有之前得二三成。

芯元這才放了心,她更加好奇:“那你怎麽受傷的?”

她從雜書上看到的,從青竹、陛下口中聽到的,從前的聞心一,可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這樣的人,怎麽會被人打傷呢?

何水來沉默。

這段過往,他無法開口。

芯元沒有追問,她一臉了然:“這下我總算知道你為啥當村夫了。原來你跟我一樣,都是落魄慘人!”

何水來輕笑:“是。”

所以,當他看到芯元落難時,才忍不住伸手幫她一把。

……

下午,張小翠和宋蘭草來了。

兩人一臉和氣,還帶了許多東西。

芯元頓時警惕起來。

這不對勁!張小翠如鐵公雞,一毛不拔,怎麽會登門送禮?

芯元不動聲色:“大哥大嫂不是搬到鎮上去了,怎麽又回來了?”

張小翠神色微僵,她看了一眼宋蘭草,宋蘭草搓搓手,吞吞吐吐道:“小妹,以前是我與你大嫂不好,大哥給你道歉。”

“不敢。”芯元神色淡漠。

張小翠見她這樣,忍不住說:“小妹啊,我們都來賠禮道歉了,你也別太計較了。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計較個什麽啊!”

芯元有點惱火。

她顧念兄妹之情,從前的事過了就過了。沒去和宋蘭草張小翠計較。可他們眼下這話,卻讓她忍不住了。

“大嫂這話好沒道理!被你算計、欺負的是我,你卻來勸我不計較?”

“我本也不想去計較,可大哥大嫂今日登門這麽說,實在是欺人太甚!”芯元一臉怒氣。她這十六年,學的是知書達禮,柔順乖巧,從不願與人翻臉争執。

可這些日子,她也明白了,對人對事,都不應該是一層不變的。

因為這個世上有好人,也有惡人,更有許多談不上好壞的人。

他人敬我,我也敬他人。

相反他人若是欺辱我,我也應該反擊。

張小翠夫妻萬萬沒想到,芯元會這樣對他們說話。

張小翠有點惱怒:“我怎麽就算計你了?你說話得憑良心!”

“大嫂這是健忘了嗎?你和柳華君做的那些事你都忘了?”

“我沒忘!就為了這些事,你得感激我一輩子!”張小翠大聲道。

芯元目瞪口呆。

“你瘋了?”

“我沒瘋!要不是這些事,你能嫁給何水來嗎?我可聽說了,他是大人物,認識京城裏的大官!是我促成了你和他這段姻緣!沒有我,這好事能輪到你?”

“那我是不是得給你磕頭?”芯元不怒反笑。

“那倒不必,不過你得幫我……幫我救救我哥……”

鐘念之被下獄問審,他豢養的打手刺客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張大青等人被捕。

今日消息傳回桃花鎮,張家人只得找張小翠求情。

芯元打斷張小翠:“張小翠,當時你欺辱我,逼我嫁人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何水來在你眼裏,不過一個村夫罷了。你今日竟然還敢拿這事來說!”

“你怎麽不認賬,就是因為我你才能嫁給何水來……你得幫我……”

芯元不聽:“你們走吧,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芯元,你不能這麽翻臉無情……”

張小翠不肯走,她說個不停,這時何水來提着一把柴刀從雜物房走出來,他陰着臉,人高馬大,兇神惡煞。

他冷冷瞪着宋蘭草,宋蘭草一個哆嗦,拉着張小翠奪門而出。

“小翠,既然小妹不願意,我們走吧……”宋蘭草膽子小,再說了張大青死活與他無關。他怕極了何水來,想趕緊走人。

張小翠卻還惦記着自己哥哥:“我不走,她是你妹妹,你幫我勸她……”

就在這時,何水來提着柴刀,他一臉沉冷,一步步靠近院門。

宋蘭草吓破膽,丢着張小翠:“你不走我走!”随後宋蘭草一溜煙跑下山了。

張小翠一愣,随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窩囊廢,我怎麽就嫁給了一個窩囊廢!”

何水來掄起刀,一刀劈在院門邊的木樁上。

“咔嚓”一聲,木樁一分為二。

張小翠驚住,她也不敢哭了,趕緊爬起來,一陣風似的跑下山。

芯元嘆氣。

“不必為了他們難過。張大青如果沒殺人作惡,自然會無事。”何水來勸道。

“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你。”

何水來不解:“我?”

“剛才張小翠說的話你聽到了嗎?她聽到了消息,知道你身份不普通。”

“那又如何。她說她的,與我何幹。”何水來并不在意。

“那樣的話,你就無法僞裝村夫隐居山林了!”

在芯元的認知裏,何水來就是大難不死、隐居山林的高人。

這種人,最煩被人打破平靜的日子了。

何水來納悶:“僞裝?我何曾僞裝了,我難道不是村夫嗎?”

“……”

芯元一時噎住。

何水來又慢悠悠提起柴刀,走到院子一邊劈柴,他動作熟練,利落幹脆。

八年的苦練,成就了今日的他!

他能辨認百種采藥,他廚藝精湛,他幹起農活來也是數一數二。

現在的何水來,可不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村夫。

就連皇帝來了,何水來也就是一個村夫!

“水來土掩兵來将擋,不必在意。”何水來說完,繼續去劈柴。

芯元釋然一笑:“嗯。”

……

轉眼到了八月。

這日芯元夫妻要去桃花鎮賣草藥。他們向村長家借了驢車,辰時出發,巳時就到了桃花鎮。

他們先去醫館送草藥,生意談妥之後,何水來問:“姜大夫,你們最近可有去京城的藥商?”

姜老大夫搖頭,“你問這個做什麽?你想結伴同去京城?”

“不是,我有東西想托人帶去京城。”何水來解釋。

姜老大夫心裏按耐不住好奇:“何大夫,聽說你與京城裏的大官相熟,是真的?”

“算不上認識,不過早年萍水相逢,難得那位大人還記得我。”何水來解釋。

“原來是這樣!鎮上傳言,說你是大人物,大來頭。我就不太信。我認識你八年了,你有啥來頭我不知道?你不就一個挖草藥的嗎?”

何水來淡淡一笑:“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采藥種藥的。”

芯元忍着笑:“就是!他要是大人物,我們早就去城裏吃香喝辣了!何必窩在村裏挖草藥呢?”

姜大夫哈哈笑:“話也不能這麽說。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多自在!對了,你們想送東西去京城,可以去書鋪問問,馮掌櫃隔每月都要去京城的。”

于是兩人又去了書鋪。

書鋪馮掌櫃見了他們,喜出望外:“唉呀,你們可算來了!宋娘子,你再不來,我就要去宋家村找你了。”

芯元納悶:“掌櫃,你找我有事?”

“是啊!宋娘子,你還記得吧?你之前送來一幅畫讓我裝裱,我沒這個手藝,就送去京城,誰料那書畫鋪的掌櫃看上了你這幅畫,想花錢買下來呢。”

芯元驚訝,她從前是喬府千金,學了一些丹青筆墨。

不過還真沒想到自己的畫還能賣銀子。

“有人要買我的畫?”

“可不是嗎?人家願意出十兩銀子麽!宋娘子,你看如何?”

芯元遲疑了。

這樣的事情,如果她還是喬府小姐,她會不屑一顧。她怎麽會為了金銀舍棄自己的親筆畫作?

若是放在她剛來宋家村那會兒,她會喜出望外。

她那時太需要自給自足,安身立命了。

可現在,她并不缺銀子。她和何水來賣草藥,已經足夠維持生計了。他們不缺銀子。

見芯元遲疑,馮掌櫃以為芯元嫌少,忍不住說:“十兩銀子,這可不少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芯元搖頭。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舍不得就不賣。”一旁的何水來開口。

“舍不得?有什麽舍不得?你還可以再畫啊!”

再畫?那怎麽能一樣?

每一幅畫作畫時的心境都是特定的。

每一幅畫都是獨一無二的。

不過,既然有人賞識這幅畫,也是這畫的畫造化。

“好。成交。”芯元道。

馮掌櫃樂呵呵,取出十兩銀子給芯元:“宋娘子,你以後得空,可以多畫幾幅,我都拿去城裏賣。”

“行,不過畫畫這事講究靈感心境,也、也不能說畫就畫。”

“這個我知道,得講機緣。”

随後,芯元說起她來的目的。

“這個好說,你放心,舉手之勞,我會把這些東西送到謝府。”

芯元給了馮掌櫃一個小包袱,裏面是一封信,還有兩瓶白膚膏和幾只何首烏。

白膚膏一瓶是給謝夫人的,一瓶是請謝夫人送進宮給皇後的。這是芯元之前承諾過陛下的,同時她也很感激陛下這次出手相助。

夫妻兩人辦完了事,采買了一些日常所需,在小鎮食店用過午飯後就往回走。

……

芯元夫妻上山回家,發現家門前有幾個人,他們腳邊還放了不少籮筐木箱。

芯元見怪不怪,自打他們之前從京城回來,何水來認識大人物的事情不胫而走,各種流言五花八門。

有的說何水來救過京都府府尹的命。

有的說何水來是某位貴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流言越傳越離譜,何水來置之不理。只等流言慢慢平息。

只是,還是有些投機之人聞訊而來,想要結識何水來。

比如眼前這幾人。

帶路的宋大爺神色有些窘迫。他知道何水來不喜人打擾,他平時也不會給人帶路,只是今日這位趙老爺給了他不少好處。

他望着何水來,支支吾吾介紹:“何大夫,這位是從隔壁桂花鎮來的趙老爺。他大老遠來宋家村,就是想見一見你,我看人家實在不易,所以……就帶他來了。”

何水來沒有為難宋大爺,他推開院門,芯元道了一聲請。

宋大爺松了口氣,“人帶到了,我這就走了。”

下次他可不敢輕易把人帶到何水來家了。

趙大爺連忙招呼着兩個仆從把東西搬進院子,他見何水來冷着一張臉不吭聲,便對芯元笑呵呵道:“何夫人,冒昧打擾了,是這樣的,我身上有點頑疾,久治不愈,聽說您醫術高超,特意來拜訪。”

何水來面無表情,芯元卻忍笑:“醫術高超?趙老爺您大概誤會了,何水來只是一個種藥人。”

“夫人謙虛了,何大夫來歷不俗,怎麽可能是一個普通的種藥人。”

“趙老爺,外頭傳言不可信,我實話實說,何水來只會治些頭疼腦熱,今日只怕您白走一趟,請回吧。”

何水來不喜見外人,芯元也不耐煩應付,只想趕緊送走他們。

見芯元逐客,趙老爺急了,他脫口而出:“何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何大夫是有門路的人。我這病啊,也不需要你來治,你認識京城宮裏的人,只要為我引薦一番,要多少診金你盡管開口。”

“我不認識宮裏人。”何水來冷言冷語道。

趙老爺大老遠來,自然不肯輕易放棄:“何大夫,您何必不承認呢?您進了京都府大獄,卻能全身而退,背後一定有貴人相助!”

“何水來能全身而退,那是因為他是無辜的,哪裏有什麽貴人。”芯元解釋。

“唉呀,你們背後有人,又不是什麽壞事!我都聽說了,何大夫是李公公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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