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于逸秋躺回去,沈濯的衣服疊着放在枕頭邊,側頭就能聞到。

于逸秋心裏嘀咕:這樣就不吐,這是什麽原理。

難道真是因為崽崽聞到了爸爸的味道?

太神了吧。

但對他來說,聞別人衣服這舉動真的蠻變态的。

于逸秋轉眸瞥瞥枕頭邊的衣服,又心想衣服從身上脫下來了,後面味道會淡的吧?

要是這味道是什麽香水洗衣液的味道就好了,他還能自己複制。

以後怎麽辦。

總不能天天讓人大佬脫件随身的衣物給自己吧。

于逸秋很快又想,也不一定,誰知道為什麽今天聞了衣服就不吐呢。

說不定過了今晚,明天該吐接着吐。

于逸秋決定不去多想,閉眼睡覺。

結果第二天早上,于逸秋是被一陣犯惡心的感覺弄醒的。

他一下睜眼起身,立刻擡手捂嘴,正要下床往衛生間沖,想到什麽,忙伸手拿起枕頭邊疊的沈濯的衣服,一把捂住口鼻。

和他昨晚想的一樣,經過一夜,衣服上沈濯的氣息淡了許多,但他懷孕麽,鼻子似乎比從前靈敏,一點味道都能讓他清晰地嗅到。

他聞到了,很快就舒服了,只幹嘔了幾下,馬上就不犯惡心了。

于逸秋邊捂着口鼻邊掀被下床,來到衛生間臺盆前,以防等會兒又要吐。

臺盆前站了會兒,确定自己不犯惡心了,于逸秋拿開口鼻前的衣服,低頭垂眸看了看,心道神了,這到底什麽原理。

後來下樓吃早飯,盛為君李陶見于逸秋吃兩口偏頭吸一下手裏的衣服,吃兩口吸一下,都看得非常無語。

李陶直接就損:“跟在飛/葉/子一樣。”

盛為君立刻沖着李陶:“呸呸呸。”

咱混娛樂圈做藝人的,這是大忌好嗎,要塌房的,怎麽能這麽說。

李陶才不管,看着于逸秋的樣子,繼續損道:“你別嗑大了。”

于逸秋吸了吸手裏的衣服,提議:“你要不要來聞聞。”

李陶還真想聞聞看,問:“什麽味兒。”

說着起身過去。

于逸秋:“大佬的味道。”

說着要遞給李陶聞,皮了下,又不給了,手收回去。

李陶示意他趕緊,伸手抓了于逸秋的胳膊,把手裏的衣服湊到鼻尖下聞,聞了聞,又聞了聞,奇怪:“沒味道啊。”

“不可能啊。”

于逸秋自己聞了聞,明明有味道。

李陶示意盛為君也來聞,盛為君起身過來,也把衣服湊到鼻尖下聞了聞,嗯了聲:“是沒味兒。”

怎麽可能。

于逸秋又去嗅,怎麽嗅都是有味道的。

他對盛為君和李陶道:“你們兩個的鼻子被狗吃了?”

李陶坐回去吃早飯:“你的鼻子才是狗鼻子吧,我們都沒覺得有什麽味道,就你覺得有味道,還拿來止吐。”

弄得于逸秋懷疑地又去聞衣服,可不管他怎麽聞,他都覺得衣服上就是有股很淡的清冽的味道。

盛為君分析:“鼻子這麽靈敏,懷孕的關系吧。”

李陶接話:“不管有沒有味道,你得想想後面怎麽辦。”

“這衣服不還嗎,就這麽一直嗅着。”

“要是味道後面沒了怎麽辦?”

“難不成打個電話給大佬,讓大佬把身上的衣服扒了寄給你。”

于逸秋想到什麽,點點頭:“真別說,今天這衣服聞着真沒昨天聞着味道重。”

李陶又損了句:“你索性挂大佬身上當挂件得了。”

李陶這些話說完都沒兩個小時,就在于逸秋他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回D城的時候,酒店的客房經理敲門,遞進來一個紙袋,說有人送到酒店讓轉交給他們的。

李陶拎着袋子低頭看,問于逸秋和盛為君:“你們誰的?”

盛為君:“不是我。”

于逸秋:“也不是我。”

李陶:?

李陶伸手進袋子,裏面的東西摸出來,抖開,竟然是條手帕。

李陶再問:“誰的?”

盛為君搖頭,于逸秋原本也想說不是自己的,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伸手向李陶:“可能是我的,你拿過來我聞聞。”

李陶道了句“你真屬狗”的,把袋子和手帕都遞給于逸秋。

于逸秋接過,先低頭看了看紙袋裏,發現都是手帕,又拿起最先那條手帕抵在鼻尖前聞了聞,一聞便“嗯!”了聲,十分肯定道:“是我的!這大佬味兒沒錯。”

李陶秒懂:“沈濯給你的?”

于逸秋又嗅了嗅手帕:“應該是。”

還說:“這手帕上的味道比之前放了一晚上那件衣服濃多了。”

再低頭看袋子,見裏面還有好幾條手帕,趕緊對盛為君道:“快,拿個袋子過來裝,別讓這些的味道都散了,我能用好幾天呢。”

“哦哦,好。”

盛為君趕緊去找塑料袋。

李陶一臉懷疑人生的走到于逸秋身邊,看看于逸秋手裏的手帕,又看看紙袋裏,十分無語:“大佬也信沾了他氣味的東西能讓你止吐?”

于逸秋嗅着手帕:“是啊。昨天吃飯,他親眼看到的啊。”

又道:“他自己說的,衣服他那裏多的是,我要用就給我。”

雖然于逸秋當時并沒有多當回事。

沒想到沈濯一直記得,今天還讓人送手帕過來了。

于逸秋随口感慨:“大佬還挺貼心的。”

李陶:“他像這麽好心的人?”

言下之意:做這些,難道不是圖什麽?他可是沈濯。

于逸秋聽懂了,聳肩:“圖我生孩子呗。”

提及沈濯給的銀行卡,“他離開泰國的時候還給了我一千萬呢。”

李陶剛聽說,眼睛立刻瞪起:“什麽!?一千萬!?”

這下哪兒還有工夫讨論什麽大佬味道能止吐,等盛為君拿了塑料袋回來,三人讨論的自然變成了那一千萬。

李陶最先審視起這一千萬背後的意圖:“他同意你生就算了,還給你一千萬?”

盛為君思考的神情:“天上不會掉餡餅,也不會掉金子吧?”

于逸秋便說昨天和大佬見面是為了還卡,也道:“大佬說了,錢是給孩子用的。”

李陶蹙眉:“他有這麽好心?”

盛為君:“哇,好大方啊,都沒生出來呢,一給就是一千萬。”

李陶十分警惕,對于逸秋道:“你确定他不是想從你這裏圖點什麽?”

于逸秋一臉坦然:“他一個大佬能從我一個八百線這裏圖什麽?”

“無非就是孩子啊。”

于逸秋分析得頭頭是道,畢竟他自己也思考過這些:“他那麽有錢,随便給我1000個,就跟拔拔毛一樣。”

“他現在既然同意我要這個孩子了,又給我錢,無非是改變了想法,希望我把孩子生下來,他也想要這個孩子。”

盛為君聽着直點頭,覺得有道理。

李陶沒有掉以輕心,張口就道:“你确定等孩子生下來,他不會跟你搶這個孩子?”

盛為君也看着于逸秋。

于逸秋拿手帕在鼻尖前嗅着,眨眨眼:“應該不會吧。”

分析道:“他可比我有名氣多了,他跟我搶,等于跟我撕破臉,到時候事情曝出來,對他一個影帝有什麽好處?”

于逸秋這麽一說,盛為君覺得很有道理,李陶沒再多說什麽,似乎也接受了這個合乎邏輯的說法——确實,沈濯名氣那麽大,又是公衆人物又是影帝,真的搶孩子撕破臉,名聲上絕對有損。

于逸秋一臉輕松:“放心吧。”

“再說了,以後的事誰知道。”

“我們也看不到那麽遠的時候,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沒必要用未來才發生的事苦惱現在的自己。”

于逸秋就是這樣樂觀看得開。

他還很開心地嗅嗅手帕,又拿塑料袋把其他的幾方手帕包起來紮好口——現在很好啊,孩子能照常生了,犯惡心幹嘔的狀況也有了臨時對應的辦法——人生,還是很順利的嘛。

于逸秋開開心心。

當天,沈濯收到了消息,于逸秋坐下午的飛機回D城了。

手機上還收到了刀疤轉發給他的照片,照片上,于逸秋坐在候機廳的座椅上,一手拿着手機在刷,一手握着深色布料的手帕抵在鼻尖下。

沈濯一直看着。

然後沈濯便讓刀疤把跟在于逸秋身邊的人撤掉。

刀疤想了想,提議:“就算不監視了,留兩個人保護也行啊。”

畢竟懷孕了,孕夫一個,也算重點關注對象。

沈濯說不必,刀疤:“好,我知道了,撤。”

“對了。”

刀疤猶豫了下,道:“有件事,戴躍的。”

沈濯神色淡淡。

刀疤幽幽:“這小子最近半年飄了,玩兒得不要太花。”

“女星睡,男星睡,現在粉絲也睡。”

“你看……”

沈濯神色依舊淡淡,似乎并不意外,但眼底有明顯的嫌惡:“不用管。”

刀疤觑着沈濯的臉色,确認是真的不需要管,點頭:“行。”

于逸秋回D城後,第一件事就是在日歷上圈出了自己建卡的日期,接着便恢複了他正常休假的日常——看看書、寫寫字,練臺詞基本功、刷手機找樂子。

頭幾天可爽了,自由自在,輕松快樂,關鍵還不吐。

過了那幾天,幾副手帕都拿出來用過了,味道都淡了,于逸秋把所有手帕疊在一起,捂在口鼻前深吸氣,略略有些惆悵:唉,味道這東西,跟男人的愛似的,留也留不久。

“yue~”

關鍵是,一直吐難受,而找到能止吐的方法後,再嘔回來就跟反噬似的,更難受。

于逸秋剛吐了兩下就受不了了,忙把沈濯給的幾方手帕疊在一起全塞到鼻子下深吸氣。

但不行,味道淡到已經根本聞不到了。

于逸秋其實不想舔着臉給沈濯發消息的,沒辦法,還是發了,沒直說,而是發了個自己做的“沈老師,救我狗命”的表情包過去。

沈濯回:【知道了。】

第二天,快遞的一打手帕如期而至。

于逸秋:【沈老師,手帕收到了。】

【跪拜磕頭.jpg】

于逸秋就這麽跟個深閨大小姐似的,天天在家走到哪兒都捏個手帕。

後來索性把手帕系在手腕上,覺得不舒服犯惡心了就貼到鼻尖下嗅一嗅聞一聞。

而沈濯的帕子多是深色系的簡單花紋,系在腕上還挺好看的。

于逸秋心血來潮地對着手腕拍了張,發到朋友圈:最近的時尚單品。

遠在A城的沈濯隔着手機看到,輕輕笑了下。

時間就這麽不慌不忙地一日日過去。

于逸秋原本以為自己的孕期生活會是平靜尋常沒什麽漣漪的,卻不想随着《緣來錦繡》的播出,他飾演的男三角色得到了不少好評。

而觀衆緣就是這麽神奇,明明劇裏的男三每集出場都沒幾分鐘,可觀衆就是非常喜歡,喜歡到甚至上了一次熱搜。

熱搜的關鍵詞詞條是#軒公子世無雙#,熱搜微博是一個拼接視頻,視頻裏是《緣來錦繡》中男三軒譽的所有鏡頭拼接。

熱評一:是一個叫《緣來錦繡》的小破網劇,都給我去看!裏面的軒譽簡直帥慘我了!沒法形容的帥,一定要形容,大概就是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熱評二:卧槽,我看到了什麽?我們啾啾終于火了嗎?

于逸秋自己刷到的時候十分意外,要知道他這些年演的都是非常普通的小網劇或者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

像《緣來錦繡》裏的男三,這種公子哥角色他以前也演過一些,他自評無論角色人設還是劇情內容都算不上有多突出。

所以見自己飾演的軒譽突然上了熱搜,他自己都很莫名。

計廷宇則十萬火急地打來語音電話:“你上熱搜了!”

于逸秋:“我看到了。”

計廷宇無不激動:“你是不是要火了?!”

于逸秋:“淡定。”

想了想,想到《緣來錦繡》這劇之前被沈濯保過一回,懷疑會不會是劇方或平臺的一次宣傳操作。

計廷宇冷靜下來:“有可能,那再看看。”

結果後面幾天,“軒譽”的出圈程度超乎尋常——幾大門戶視頻網站上多了很多軒譽的剪輯視頻,相關視頻的關注點擊熱評也非常高。

不僅如此,飾演軒譽的于逸秋也被扒了出來,這不扒沒什麽,一扒簡直全是物料——于逸秋演過的大大小小的電視劇網劇鑲邊角色,于逸秋的微博、抖音,于逸秋被粉絲拍的照片視頻等,全部被人扒了出來。

大家這才知道這個演員出道很早,年紀也小,今年不過才23。

還特別特別特別勞模,什麽鑲邊角色都演,能扒的劇裏的角色數都數不清,網友扒都扒不完。

有專做剪輯視頻的視頻博主哭笑不得地表示于逸秋的角色剪不完,根本剪不完:【光我這裏已經找到的他在演員表的電視劇就有三四十部。哪有人這麽演的,影視城的龍套都沒他勤快好嗎。】

其他視頻博主:【看出來了,他真的很缺錢。哭笑不得.jpg】

【剪了一個晚上,發現他連臺詞都沒有、鏡頭只有四秒的角色都演了。他在演戲方面可真是一點兒不挑啊。哭笑不得.jpg】

【手已廢。苦笑不得.jpg】

而就在軒譽這個角色與于逸秋本人在小圈子裏小火了一把的時候,有人發了一個視頻在微博上,再次上了熱搜。

這個視頻不是于逸秋的角色剪輯,而是早年有粉絲拍的一個視頻,視頻內容是下雨天,于逸秋從遠處跑近,有粉絲給于逸秋遞信,于逸秋伸手接了,立刻就把信塞到外套下,還扭頭燦然一笑,說:“我等會兒要上工,晚上回去看。”

發視頻的博主說:【這是去年的視頻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接到信就把信下意識塞到懷裏怕雨淋到的畫面。】

熱評一:我前夫(以前粉的男星)要能這麽對我,他塌了我都繼續追他。

熱評二:大家為什麽喜歡少年,還不是喜歡少年的真摯和熱忱嗎。他連粉絲寫的信都護,他還會不護着我們嗎。

視頻幾個小時就上了熱搜,熱搜詞條#于逸秋 雨天護信#

于逸秋這下不是接到計廷宇的電話,計廷宇直接一個飛的趕了回來,進門就大喊:“火了!真火了!”

計廷宇按着于逸秋的肩膀晃:“我終于等到這天了!”

《緣來錦繡》的劇方和平臺方也敏銳地察覺到于逸秋和軒譽這個角色的出圈,立馬召喚于逸秋進行接下來的劇宣工作。

于逸秋這下又坐上了飛機。

不同的是,這次一下飛機,接機口不少人。

“啾啾!啾啾!”

基本都是女孩子,都在喊于逸秋在粉絲這裏的“愛稱”,不僅圍過來,手裏還舉着手機。

于逸秋吓了一跳,随行的李陶也愣了。

有粉絲遞明信片和筆過來給于逸秋簽名,于逸秋接過,低頭簽了,圍着的粉絲都在尖叫,都在喊“我也要”“啾啾也給我簽一個”……

那邊,沈濯在手機上看到了于逸秋被粉絲接機的視頻,視頻上于逸秋有給粉絲簽名,也有随着機場工作人員的引導在粉絲的簇擁下離開,邊走還邊對粉絲招着手打招呼,又很懵圈地說:“為什麽這麽多人,吓了我一跳。”

還邊接過粉絲遞的信邊說着“謝謝”。

這時有粉絲喊:“啾啾,你能做個那天下雨護信那個動作嗎?可以做一下嗎。”

于逸秋照做了,把信夾到胳膊下面,同時說:“今天沒穿外套。”

意思是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粉絲看了全在叫。

沈濯看着,彎唇笑了笑,同時注意到于逸秋手腕上系的深藍色的手帕,也看到視頻裏,于逸秋走着的時候,有在某一刻将腕上的帕子遞到鼻尖下抵住。

沈濯眼底笑意侵染。

沈濯還沒把視頻看完,手機畫面突然一切,進來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是戴躍。

沈濯沒有表情地挂掉了戴躍的電話,繼續把剛剛的視頻看完。

于逸秋這趟自然算不上曝火,只能說是小範圍的有了些熱度,畢竟《原來錦繡》的播出情況在平臺只能算一般,劇都一般,何況是角色和飾演演員的出圈程度。

但這種“小火”,已經遠比從前籍籍無名的時候要好很多了,計廷宇很高興,于逸秋本人也很高興。

而就在于逸秋配合劇方做更多宣傳的時候,一支從前曾向他抛出過的“橄榄枝”,再次抛向了他——

是某個圈內大佬,gay,要于逸秋跟他。

于逸秋之前就明确拒絕了,如今自然更不會點頭。

計廷宇挺擔心的:“你以前不火,沒名氣,你不肯就範,他還真拿你沒辦法。”

“你現在好不容易有點小小的名氣了,就怕他背後使什麽陰招。”

于逸秋的态度:随便。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

只是于逸秋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再次拒絕大佬,後腳大佬就找到了辦法整他,可這辦法還沒使出去,就被半途截胡擺平了。

擺平的人不是別人,是圈子裏非常有名的經紀人雷霖。

雷霖跟那位大佬打電話:“一個小藝人罷了,陳總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大佬道:“雷總保他,看來他被你簽了。”

雷霖笑着:“陳總給個面子。”

大佬也笑:“當然。”

他可以不給雷霖面子,但雷霖背後是沈濯,沈濯的面子他必須得看。

于是一切風平浪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雷霖轉頭致電沈濯,先罵道:“陳靳那逼真是什麽都吃,現在連孕夫都不放過,也不怕吃壞肚子拉死他。”

雷霖:“不過姓于那小子有點東西啊,陳靳盯上誰那可是什麽資源都願意砸的,這他都不肯就範,還挺有原則的。”

又說:“他運氣還真不錯,懷的你的種,你又願意要這個孩子。”

雷霖:“得了,回頭孩子滿月別忘了請我吃席,我也沾沾你的喜氣。”

想到什麽,雷霖在挂電話之前又道:“戴躍那小子過分了啊,《上青山》能留個男二角色給他已經很不錯了。”

“他也不看看,宋導畢竟是大導演,不好得罪的。”

“人導演指定的男一,怎麽給他撬掉?還來我辦公室沖我發脾氣。”

雷霖原本就是随便吐槽下,他也知道在沈濯這兒,戴躍是有把“尚方寶劍”的,誰都動不了。

卻不想沈濯開口道:“他不老實,就給他點苦頭吃。”

雷霖:哎呦?今天怎麽不慣着了?

雷霖立刻道:“你都這麽說了,那我是得給他幾個‘嘴巴子’吃吃的。”

“你不知道他現在多煩。”

“前段時間被人拍到玩兒粉絲,我特麽還得上趕着給他擦屁股。”

于逸秋一直到結束劇宣工作,都沒感受到所謂的“報複”,無事一般風平浪靜,他還多少意外了下。

這日回D城前,腕上的手帕抵在鼻尖下嘴唇前聞着,于逸秋思考要不要約沈濯出來吃個飯。

人大佬一直有給他定期寄手帕,他這多少也算有求于人,按照他的處世習慣,怎麽都是要感謝下的。

但想了想,又想了想,于逸秋最終沒有發消息給沈濯。

他想他和沈濯畢竟不熟,交集僅限于此足夠了,還是有需要再見吧。

于逸秋就這樣回了D城。

回去後休息了兩天,便到了建卡的日子。

于逸秋在李陶的陪同下去私立醫院的産科挂號建了卡,還做了第一次的孕期檢查。

檢查結束後,回家的路上,于逸秋拍了建卡的資料和當日的檢查單發給沈濯,如同彙報一般,說:【沈老師,我今天去醫院建卡了。】

于逸秋:【一切順利。】

沈濯隔了半個小時回複:【好。】

又道:【有需要聯系我。】

于逸秋:【點頭.jpg】

于逸秋這下也坦然了。

也是,他和沈濯,确實是有需要才聯系的關系。

而就是在這個剛剛建完卡之際,于逸秋認識的那位導演朋友穆帆,聯系上了于逸秋。

穆帆一上來便道:“逸秋,最近是不是還在家閑着呢。”

“你來我這兒吧,我要實現當初對你的承諾了。”

“我留了一個最适合你的最好的角色給你。”

于逸秋:?

于逸秋這才知道,穆帆從兩年前就開始聯系運作一個古裝電影項目,兩個月前,終于确定了開機日期。

而穆帆給于逸秋留的,是電影的男一。

穆帆說他在劇本創立之初,腦海中有感男主的角色形象一直就是于逸秋。

他也相信于逸秋的演技,可以完美地把握好這個角色。

穆帆解釋說:“沒有提前聯系你,是因為這個男一我之前一直不能百分百把握是你的,我一直在争取。”

“現在确定是你的了,我再聯系你,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穆帆還笑道:“我看到你前段時間的熱搜了,真是太好了。”

“我相信等你演了這部電影,等電影上映,你會真正大火起來的。”

于逸秋聽完滿頭省略號,默了默,不得不回穆帆:“帆哥,不是我打擊你,我可能……演不了。”

穆帆:“為什麽?你沒檔期嗎。”

“之前你發朋友圈,我問你最近在忙什麽,你不是說你歇着的嗎。”

是歇着。

于逸秋:“我懷孕了,剛滿三個月。”

穆帆:?????

穆帆都梗住了,不可思議地“你你你”了半天,你出一句:“你什麽時候結婚的?我怎麽不知道?!”

于逸秋:“沒結,我買的精子,自己生自己的孩子。”

穆帆:“……………………”

穆帆啊一聲,在手機那頭慘叫連連。

于逸秋只能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帆哥。”

穆帆急道:“你這麽年輕,沒事做生什麽孩子!?”

“你這不是對不起我!”

“你這是對不起你自己!”

“你大好的前程不要了嗎?你去生孩子?!”

于逸秋能理解周圍人都無法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年輕要生孩子。

正常的,畢竟某種意義上,孩子和前程就是沖突的。

于逸秋笑笑,不多解釋,只道:“我喜歡孩子啊。”

穆帆在電話那頭直嘆氣,也只能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只能這樣了。”

于逸秋積極樂觀地笑道:“是寫的什麽?能發幾段劇本我看看嗎?”

穆帆嘆着氣:“我發你,你看看。”

又說:“你看了一定會後悔沒辦法演這部戲的!”

于逸秋覺得穆帆誇張了,雖然他這些年一直演的邊邊角角,但也不至于演不到某個好角色就到後悔的程度。

他用手機郵箱接收了穆帆發過來的劇本,意外給他看的不是劇本的幾段,而是整個劇本的上部。

同時穆帆在郵件附件前附言:

【劇本裏的男主從小兵一路做成了大将軍。

逸秋,我一直很看好你,覺得你也是你自己人生的将軍。

選擇在你,祝好。】

于逸秋把那句“你也是你自己人生的将軍”來回看了幾遍,釋懷地笑了笑,覺得穆帆真的擡舉他了。

于逸秋沒用手機看劇本,而是打印了出來,臨睡前躺在床上一頁頁地翻看。

看開頭的簡介,原來寫的是架空背景下的兩國戰亂為背景的故事,故事的開始是一個十幾歲的年輕男孩兒被征召進軍隊……

于逸秋看第一頁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看第二頁的時候懶懶地把手腕上的手帕抵在口鼻前,等看第五頁第十頁第二十頁,他神色漸漸變得專注起來……

待看完整本上半部,他一下坐起身,枕頭邊拿起手機就給穆帆打電話:“下半部分的劇本能發我看看嗎?”

不!

這一瞬間,于逸秋決定了——

他要演!

這個角色這部電影,他不能放棄!

幾天後,趕至A城的于逸秋見了穆凡,聊了角色劇本,見了主創團隊,還做了角色造型再反複調整。

如空降般,于逸秋眨眼間便恢複到了工作狀态中。

又過了幾日,于逸秋在李陶的陪同下簽下了出演合同。

簽完合同回酒店的路上,李陶臉色可謂鐵青。

于逸秋心知李陶為什麽是這個臉色,一路上都沒敢多吭聲,回酒店也盡可能安靜如雞,卻還是在咔噠一聲房間門合上的瞬間,“點燃”了李陶的怒氣——

“執意要孩子的是你!現在要拍電影一定要接戲的也是你!”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你是對你自己的身體沒概念還是真的一點都拎不清?”

“你拍的古裝!不是現代!要吊威亞!有一堆打戲的!”

“你是不要孩子還是不要命了!?”

于逸秋趕緊陪笑臉遞上水:“消消氣,消消氣。”

李陶一把拍開于逸秋手裏的水,擡手便指大門:“索性現在就回去打掉孩子!”

“這樣也不至于你到時候拍戲把孩子拍沒了再搭進去一條命!”

于逸秋好脾氣地繼續陪笑臉:“不至于不至于,真不至于。”

耐心解釋:“這戲馬上就開機了,他們會把我的戲份全放在前面拍,兩個月拍完沒問題。”

“而且簽合同的時候穆帆也在,你不是也聽他說了麽,到時候對我危險的戲份都暫時不拍,留到我生完後再補拍。”

李陶:“他說這個你也信?他權利再大,也只是導演,你當整部戲全須全尾全是他一個人的?所有都是他說了算?”

“到時候開拍了,整個劇組一天耗資幾百萬上千萬的運作着,他能為你一個人放慢進度做調整?”

“到時候你就是剛上架的鴨子,拍你必須拍,不拍你也必須拍,你以為你有得選?!”

“還是你的肚子能扛得住在劇組多摔幾次?!”

于逸秋:“那他總不能拍着拍着真把我拍死是吧。”

“你……!”

李陶梗住。

于逸秋耐心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會盡量和穆凡協調這些的。”

“你覺得我亂來,還能覺得穆帆亂來麽,他一個大導演,總不能真的拍着拍着把主角拍流産對吧?”

“你!”

李陶又啞口無言了。

于逸秋寬慰:“放心吧,我有數,穆帆也有數。”

又道:“能有什麽辦法呢,就是這麽不巧。”

“如果早三個月穆帆找我,我就不會懷孕了。”

“但你想想,普通人的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嗎。”

“運氣不會在你狀态最好的時候找上你,狀态最好的時候很可能一直缺點運氣。”

“就是這麽無奈啊。”

李陶沉默了。

于逸秋笑笑,把水重新遞過去:“沒事啦,我自己會注意的。”

“我又不是傻子,懷着孕還去硬拼找死,我肯定會保證我肚子裏寶寶的安全的。”

李陶想怼,問他你拿什麽保證。

于逸秋道了句:“我媽在我眼前沒的,同樣的痛,我難道還會想再經歷一次嗎。”

李陶:“……”

李陶看着于逸秋,最終只得幹巴巴道:“不能拍的戲一定不要拍。”

于逸秋神情輕快地點頭,笑笑:“好,我保證。”

沈濯得到消息的時候,《鎮山河》劇組已經開機了。

是刀疤急匆匆地快步走進廳裏,喘了口氣,一臉無語地開口道:“姓……姓于那小子簡直不要命了!”

站在窗前的沈濯轉身。

“出什麽事了?”

刀疤這些年跟在他身邊,做事說話越發有條理,鮮少這樣急。

刀疤兩手叉腰,勻了口氣,這才道:“于逸秋挺着三個月大的肚子進組拍戲了!”

“還特麽是個古裝!”

片場,于逸秋剛做好造型,今天一場戲還沒拍,正在邊背臺詞邊到處晃蕩,便從小跑過來的盛為君嘴裏聽說沈濯來了。

于逸秋把手裏的劇本往盛為君懷裏一塞,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開溜,腳步頓了頓,意識到跑哪兒都躲不掉,遲早得面對,他兀自嘆了口氣,轉回身,邊往片場外走邊問盛為君:“大佬下車的時候什麽臉色?”

盛為君無辜的神色:“不知道啊,李陶看見的,他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才知道,趕緊過來告訴你。”

于逸秋此刻帶着妝,不能碰臉,否則高低得扶一扶額頭——料到大佬遲早得知道,沒想到這麽快。

唉,暴風雨要來了。

于逸秋邊走邊轉頭向盛為君:“我臉色怎麽樣?看起來慘嗎?可憐嗎?”

盛為君看看于逸秋這張跟泥裏滾過的烏漆墨黑的臉和頭發呲毛、衣物邋遢的造型,點點頭:“還行。”

那就成。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上!

于逸秋反而積極起來了,走出片場的腳步都變快了,知道的他這是去“赴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食堂。

走了沒多遠,迎面看見沈濯的身影,于逸秋邁着腿快步過去,迎上的神色欣喜又開心,眸光亮晶晶:“沈老師!”

沈濯看過去,如何都料不到再見會是這樣的場景——

于逸秋一身髒衣粗布的戲服,接了長發蓄起辮子露出額頭的發型烏七八糟,臉上白一塊灰一塊黑一塊,跟煙熏過泥地裏滾過似的。

可那雙眼睛卻分外的亮,瞳仁墨似的漆黑,帶着歡快與驚喜地望過來,那神情那目光連同他整個人如同光一般,一下照進了沈濯心底。

一瞬間,沈濯整個人連同思緒都靜了,別的什麽都看不到注意不到了。

他此時的世界,只餘眼前——

眼前的于逸秋。

沈濯:我們秋秋有什麽錯,他只是想要個崽崽,順便拍個喜歡的戲而已,錯的是這個世界。

世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