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自己飛回去

自己飛回去

第二十七章。

“陛下……陛下。”

燕澈眉頭緊鎖，眼角還帶着絲絲淚痕，他的手緊緊抓着自己身上厚厚的披風，呼吸越發粗重，極其不安的驚醒。

“陛下……天已經晚了，您不能誰在外面。”馥香在一旁将他搖醒，生怕在外面凍着，畢竟這天這麽冷。

“何事？”燕澈坐起身，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以為又有什麽緊要的折子落一旁了。

馥香道：“沒事的陛下，咱們進屋吧。”

“朕不想進去，總覺得心煩。”燕澈起身，抖了抖披風，下了一天的雪已經停了，一腳踩下去沙沙作響，風吹的人愈發清醒。

當初，他聽容争說淑晗嬷嬷已經死了後，許久都不曾同容争說話，那日的他像一個瘋子般同容争拉扯扭打，最後被他緊緊壓在身下打暈。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屋子裏所有東西全部砸了，只要是容争碰過的東西，或者是送來的東西，他都撤了下去，他以為自己這樣宣洩心中的不滿會容争意識到他心中的憤恨和不甘，時過境遷，竟覺得幼稚的可笑。

容争從不躲着他，明知道他此刻不想看到，卻還是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沖過去爬在容争的肩膀上狠狠咬他，鋒利的牙齒穿透淡薄的布料，咬出血跡，留下深深的咬痕。

“小狼崽子。”容争杵在原地，反而将他一把抱在懷裏。

燕澈松口，嘴角挂着血跡，竟是與他越抱越緊，痛恨的愛着。

馥香跟在燕澈身後，以防萬一手中還拿着一把傘，從沒見過陛下如此愁眉不展，想了一下，陛下如今二十出頭，心思多了，猜不透也是常事。

燕澈問道：“這麽冷的天，是不是快到冬至了？”

“是的陛下，奴婢明日一早起來就去禦膳房親自給陛下包餃子，陛下還是和往常一樣喜歡吃豬肉蓮藕餡的嗎？”

“……嗯。”燕澈應道：“朕現在就想吃，許是睡得久了，現在有些餓。”

“那奴婢這就回去給陛下包餃子，讓貴生公公來陪陛下散步。”

“不必了，你回去就是，朕一個人走走。”

“奴婢知道了。”馥香一轉頭便向禦膳房走去，面帶高興。

明光殿的巷子裏。

今日恰好是容争當差，和兩三個小太監在通往明光殿的道路上清掃積雪，放眼望去，這一路的紅牆落滿了雪，自己還趴在上面偷看過轎攆上的燕澈。

喜玉手上提着食盒來給他們幾個送飯，幾個小太監看到喜玉走來一臉恭維的湊了過去，好在喜玉現在也是瑾全公公身邊的紅人，這些新來的小太監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

“小容子你愣着幹什麽，不餓嗎？”

“來了，來了！”

“你猜，今天有什麽好的東西？”

容争搖頭，問他：“什麽啊，快給我看看，肚子都叫了。”

“我啊，今天跟着采辦的太監出宮了，給你捎了份餃子回來，雖然有點涼了。”喜玉拉着他蹲在門額的世界下，将食盒裏的餃子端出來放在木質的蓋子上，“還是溫的，你快吃，你看這雪厚的，一會就得凍住。”

容争拿起筷子吃了一個，許多回憶湧上心頭，以前都是自己陪着那小狼崽子吃餃子，過冬至，如今，倒是別人陪着他這個傻子。

喜玉問他：“好吃嗎？”

“……嗯。”容争點頭，準備端起盤子狼吞虎咽來表達自己的喜歡和瘋癫，卻沒想到，身後突然站着一個人，一腳将整盤餃子踢翻，落入厚厚的雪中。

“餃子！那是我的……”

“大膽，竟敢擋着朕的路！”

容争憤憤擡眼，沒想到竟是燕澈，于是連忙撲入雪中去找他的餃子，那樣子看起來給人又可笑又可憐的感覺。

“陛下……奴才見過陛下！”喜玉吓得跪在地上，彎着腰，卻撇見容争既不行禮，還在雪中撿那餃子，真是默哀着恨不得将他拉住，還能少挨打。

“小容子，別……”喜玉挪着去拉他衣角，卻被燕澈一腳踢開。

“不住碰他！”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喜玉摸不着頭腦，只是一個低着頭認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陛下，但他現在覺得這傻子才是不要命。

“你給朕起來！”燕澈一把将容争從地上拉起，看着他手裏握着撿起的餃子，又一臉嫌棄的将他推到雪地裏。

“你幹什麽打翻我的餃子？你毀了我的晚飯，真是壞透了的美人！”

“你這樣子真的好狼狽啊。”燕澈挑着容争的下巴，就想狠狠的捉弄他，“你擋了朕的路，按理說朕是要罰你的，你也不是第一次擋朕的路了，怎麽就是不長記性，傻子一個。”

“別，別罰我……”

“你怕了？怕朕打你嗎？”

“嗯……美人你讓我幹什麽都行，就是別打我啊，我可怕疼了。”容争身上的那道劍傷還沒好，這才養了三四日，略微結痂，能不挨打還是不挨打的好。

“你看，朕的龍靴上都沾滿了雪，朕身邊沒帶人，也沒有禦攆，你應該怎麽着？”

喜玉連忙道：“陛下，奴才這就去給您傳禦攆！”

燕澈狠狠瞪了一眼喜玉，吓的喜玉雙腿一軟，再也不敢吭聲，險些暈過去。這小容子莫不是被陛下看上了？可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冷宮見過這個人，舊情複燃了？

“回朕的話，你啞巴了？”

“我……我不知道。”容争結結巴巴的說着，“陛下不是真龍天子嗎？那自己飛回去吧。”

喜玉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