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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陳天祿一驚,猛地起身,“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是你,你心裏沒數嗎?”葉藹的手指在空中懶洋洋地劃了個半圓,一陣見血道,“我們這些人中只有你是法制咖。”
已經死亡的NPC和華安然都是法制咖。
而暫且還活着的這些玩家中,韓江雪的父母是車禍意外身亡,葉藹的堂嫂是自殺身亡,柴曉霜曾經的霸淩對象也還活着。
劉飛确确實實網暴過日月萌,但網暴她的不止劉飛一個,如果劉飛該死,剩下的人理應也該受到懲罰才對。
柯承的确是渣男,玩弄女孩子感情的行為也狗得讓人想抽他,可他的所作所為也只能在道德上譴責,無法上升到法律上。
這些人中只有陳天祿的行為最卑鄙,給人下藥、拍照的行為也實實在在觸犯了法律。
陳天祿不是不明白這一切,只是在葉藹沒有點破之前,他尚可還有一絲僥幸心理覺得老板有可能會選擇別人。
陳天祿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葉藹卻沒有給他機會。
“你跟我這兒狡辯喊冤沒用。”她往後一靠,懶洋洋地環起雙臂,下巴微微揚起,似笑非笑道,“與其跟我這兒擡杠,不如用最後剩下的十幾分鐘好好想想,到底怎麽才能在第二輪投票時活下來。”
這一席話徹底讓陳天祿閉了嘴。
他垂下頭,雙手抱在後腦勺上緩緩坐下,坐下後又慢慢将額頭抵在桌面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其他的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開口。
不可否認,葉藹這番話确實讓他們獲得了短暫的心理安慰。
葉藹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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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是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麽,眉梢高高揚起,輕笑一聲,“你們別急着放松,老板的喜怒無常大夥兒也是有目共睹,現在我們最好是想辦法減少傷亡,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明白的。”
“我也希望陳天祿能活着。”劉飛使勁兒搓了搓手,扭頭瞅了一眼被抽幹靈魂的陳天祿,又回過頭堅定道,“我們應該怎麽做?你說,我都聽你的!”
劉飛清楚地記得,老板說投票一共有三輪。
第一輪選中的是華安然,假使第二輪真的選中了陳天祿,那第三輪還是得從他、柯承和柴曉霜中幸福三選一。
他們現在相當于是用陳天祿做實驗,如果說這一輪真的把陳天祿保了下來,這代表着第三輪被選中的人也能平安無事,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
柯承明顯也想到了這一層,頻頻點頭:“對對,我全力配合你!”
柴曉霜跟着附和:“我也是!你有什麽好主意嗎?我們都聽你的!”
葉藹的目光再一次掃了一圈衆人,若有所思,“劉飛你是自媒體,我是作家,韓江雪是護士,柯承是無業游民……嗯?柴曉霜,還有陳天祿,你們兩人是做什麽工作的?我們都把工作和擅長的事情說一下,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柯承本來想反駁自己不是無業游民,但一時間也想不出自己除了游戲打得好、奢侈品認識得多、精通鋼琴吉他等各類泡妞技能之外還有什麽擅長的。
他悻悻地揉揉鼻子,嘀咕道:“感覺也就韓江雪的專業有點用。”
“我的職業可能也幫不上什麽忙。”柴曉霜擡手将臉頰旁的碎發撩至耳後,手指撐在額角,眉頭輕輕擰起,“我是一名配音,是專門負責給動畫片配音的。”
柯承失望地趴在桌子上,“你這職業确實沒什麽用。”
“配音演員?”韓江雪聽着挺稀奇,忍不住問起,“你配過哪些動畫片吶?我家孩子平時還挺喜歡看動畫片的,沒準兒我們還看過你配的動畫片呢!”
柴曉霜輕咳兩聲,尴尬地解釋:“能給那些耳熟能詳的動畫配音的演員都比較有名,像我這種沒什麽名氣的都是給一些你們可能都沒聽說過的動畫配音。”
韓江雪睜大眼睛,身體微微前傾,好奇得不得了,“我家孩子看的動畫片還挺多的呢,你說說看,沒準兒我們看過呢。”
柴曉霜被她追問得有些無奈,只得回答道:“你們看過動畫電影嗎?我曾經配過一部上了院線的動畫,叫《俠客喵喵》。”
“動畫電影?”韓江雪颦眉一愣,搖搖頭,“沒看過。”
她家經濟條件不算很寬裕,電影院這種消費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她甚至覺得去電影院看電影這種行為相當冤大頭。
動畫片這種東西電視、電腦都能看,幹嘛還要花錢去電影院看?
許是配音演員這個職業在生活中确實不常見,除了柯承和陳天祿,其他幾人都對這行好奇滿滿,你一言我一語的又問了好幾個問題,柴曉霜也一一作答。
就連葉藹也跟着問了一句:“你們這行是不是跟演員一樣,也要求普通話一級甲等?”
柴曉霜點頭:“這個肯定需要。”
眼看着這些人居然閑聊開來,陳天祿周身氣壓越來越低,咬緊牙關低吼:“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閑聊,時間不多了,趕緊想辦法啊!”
他可能怕大家認定下一輪死的是他,嘴上說着替他着急,實際上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又趕緊補充道:“你們也別覺得這只是在救我!這一輪老板選中我只是你們的猜測罷了,咱們誰都不是老板肚子裏的蛔蟲,不到最後一刻誰敢肯定老板他到底想讓誰死?”
“知道了知道了。”葉藹不耐地擺擺手,“你先說說你的情況,你公司是幹嘛的。”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自己有一家小公司,公司是做策劃的。”
陳天祿心裏明白葉藹是衆人的主心骨,她理智冷靜腦子靈活想法多,注意到了很多大夥兒沒注意到的細節,想平安逃出去還得靠她。
因而他也不敢得罪葉藹,只得耐着性子回答她的問題。
“我之前也說過,我們公司也想朝着實景娛樂這塊兒發展,這次來也是想體驗一下,取取經。”
他頓了下,喪着臉,眼裏透着濃濃的後悔,喃喃道:“誰能想到遇到這種情況……”
葉藹漫不經心地追問:“市面上其他的項目你都體驗過了?”
陳天祿機械地點點頭:“差不多吧,我自己體驗過《Sleep No More》,以及京城的古風宮鬥主題和沉浸式諜戰主題。嗯……我還玩過末日喪屍逃生主題和吃雞主題。”
“這兩年沉浸式實景劇場确實挺火。”葉藹問道,“你原本打算朝着哪種類型發展?”
“都這個時候了,聊這些東西有什麽用?”陳天祿低低抱怨了聲,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恐怖主題門檻低,體驗感好。我更傾向于從恐怖類型的主題做起。”
陳天祿人品差歸差,但他能從窮的上不起學的小村莊飛上枝頭變鳳凰,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和手段還是有的。
他這段時間确實做了不少功課,聊起這些還挺專業。
他用最快的速度簡單說了下自己公司的情況和未來的走向,而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不耐煩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想到辦法了嗎?”
方才他們又聊了十來分鐘,現在距離下一輪投票只剩下12分鐘了。
“淡定。”葉藹呷了口涼透的茶水,目光緩緩掠過衆人的臉龐,不疾不徐道,“辦法很簡單,我們按兵不動,不聽老板指令就行了。”
衆人皆是一愣,柯承嘴快地問出聲:“不聽老板指令是什麽意思?”
“第一輪投票大家還記得麽,老板讓大家進寫着自己名字的投票小屋,而華安然就是死在了他的投票小屋中。”
葉藹攤開手,語氣無比輕松,“所以這一輪,我們只要不進他提前準備好的投票小屋不就得了。”
陳天祿聽見這話差點兒翻白眼暈過去。
他沒想到陪着葉藹浪費十幾分鐘聊這些有的沒的,最終換來的只是這麽一個可笑的主意。
失望、憤怒、恐懼、絕望等一系列負面情緒一起沖向腦袋頂部,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努力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
“你太他媽天真了吧!你當老板是死的?”
“啊這……你這個想法确實不太行,老板可是這棟別墅裏設置了無數個機關,沒準兒我們頭頂上就有能要人命的機關。”
劉飛指着天花板,喉結微滾,心有餘悸道,“你忘了之前在大廳的時候,要不是你們提醒,我可能就被天花板上的啤酒瓶開了瓢!”
其他人對老板的忌憚不比陳天祿和劉飛少,一個個也跟着壓低聲音附和。
“葉藹你在開玩笑吧?”
“我還以為你真有什麽靠譜的意見,結果就這?”
葉藹神色輕松自如,衆人這些不贊同的聲音未對她産生絲毫影響。
她翹着二郎腿靠着椅背,唇角微微上揚,語調也輕快得緊。
“你們說的這些都建立在老板一直在背後監控我們的基礎上。”
“但如果老板從來都沒有在背後監控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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