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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沈顏換好衣服已經是十分鐘後，霍承嶼看了一眼沈顏，純黑色T恤，寬松的黑色長褲包裹着一雙筆直且瘦的長腿，漂亮的誘人。

霍承嶼目光落在他裸露的手臂上。

雲市的氣溫偏高，即便沈顏的體質，晚上穿外套也會熱的出汗。

只是他皮膚很白，被黑色T恤一襯，手臂更是白到發光。

一時間也不知道他是低調還是高調。

沈顏：“走吧。”

霍承嶼輕撫額角，沒說什麽。

雲市的旅游業發展極好，饒是晚上也有不少游客。

沈顏大概是裝着心事，走在霍承嶼身邊，疑神疑鬼，看誰都可疑。

在他第三次差點被人撞到時，霍承嶼拉住他的手臂：“看路。”

“我有好好看路。”

又走過一條街，沈顏才發覺路線不對。

“這不是去老先生店鋪的路。”

霍承嶼沒有回答，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被拉進一個巷子裏，他被吓了一跳，正要驚呼出聲，卻被捂住了嘴巴。

霍承嶼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噓！向前轉過兩條巷子是唐雲的家。”

昏暗中，兩人靠的很近，沈顏幾乎半邊身體貼着霍承嶼。

透過布料，沈顏甚至能感受到霍承嶼身體溫度。

這樣的距離讓他不自在，想後退拉開一點距離。

可霍承嶼的手臂環在他肩上，像鐵箍一樣，他根本動不了分毫。

這個巷子離街市有些距離，只能隐隐聽到街市那邊的熱鬧的聲音。

沈顏正要用力掙脫霍承嶼的禁锢時，忽然聽到雜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重，也很急。

說明是一群人且這群人體重不輕，應該是男人，而且很着急。

他和霍承嶼躲在一個暗角處，很快就就看到一群人匆匆路過。

霍承嶼：“沈顏，你待在這裏，我出去一會，很快回來。”

沈顏抓住他的衣角，搖頭：“不行，太危險了，報警吧。”

霍承嶼：“我已經報警了。”

他也沒想到對方動作這麽快，警方還沒到。

黑暗總是會滋生負面情緒，沈顏也看到剛才過去的那群人，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沈顏忽然擡眸盯着霍承嶼：“這些人是要對老先生動手？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嗯，”霍承嶼沒有否認，“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沈顏怎麽可能會答應？

他正要反駁時，就見霍承嶼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領帶。

領帶？

下一秒，沈顏雙手被別在身後，手腕被領帶綁着。

不是很緊，但以沈顏的力氣根本無法掙脫開。

沈顏一臉震驚的看着霍承嶼：“你，你放開我。”

霍承嶼見他生氣，反而唇邊微揚的笑了，“你可以繼續叫，先不說有沒有人聽見或者是被剛才那幫人聽見，就算真的有路人過來，大概會……”

他忽然不往下說了。

沈顏正怒氣上頭，絲毫沒有戒心的追問：“會怎樣？”

霍承嶼低聲道：“以為是特殊情趣。”

沈顏怔住了。

霍、霍承嶼在說什麽？

沈顏終于反應過來，這黑黢黢的巷子，自己雙手還被綁着……

不對，什麽情趣現場？這分明是作案現場！

霍承嶼：“你跟去，我會分心，留在這裏？”

然而現在根本容不得沈顏考慮，不遠處已經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霍承嶼：“別擔心，警察已經來了，我不會有事。”

他說完之後，就快步離開了。

沈顏現在心跳的很快，慌張的情緒也在無限擴大。

大約過十分鐘後，沈顏聽到車聲。

沈顏：“這邊！在這裏！”

雖然來得人穿着便衣，但那一身正氣，很容易辨認。

來人先替沈顏解綁，然後一行人快速朝老先生家方向跑過去。

霍承嶼被四個圍攻，地上還躺着三個，沈顏到的時候，就見其中一人手中拿着鐵棍直擊霍承嶼後背。

“小心！”

下一秒，霍承嶼一個漂亮的後踢，擊中對方下颚，直接将對方撂倒。

随着三位便衣警察加入，局面很快就被控制住。

一共八個人，其中還有唐正麟。

霍承嶼和三個便衣似乎認識，幾個人打了招呼之後，才帶着幾個人離開。

老先生也被帶走了。

霍承嶼作為當事人之一，原本也應該去做筆錄，但他手臂受傷了。

一道七八公分的刀傷傷口，沈顏只是看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想看看霍承嶼的傷口，但又不敢碰，擡起來的手一直抖。

“我、我們去醫院。”嗓音也發顫。

霍承嶼蹙眉看着沈顏：“我沒事，這只是一點小傷。”

沈顏吞咽着口水，強作鎮定：“去醫院。”

霍承嶼看着他認真的眼神，沒再反駁。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半夜的風有點涼，沈顏抱着手臂靜靜走在霍承嶼身邊。

“霍承嶼。”

霍承嶼停下腳步，看向他。

“你是怎麽知道唐正麟會去找老先生麻煩？”

霍承嶼：“猜測。”

白天的時候，老先生送他們離開的時候，霍承嶼就發現對方身上有陳傷。

後來他又向客棧老板打聽了一些事情，老先生想把傳家寶玉雕捐給市博物館。

而且老先生已經聯系好博物館的人，留給唐正麟的時間不多了。

唐正麟白天去找老先生，應該是最後一次商量。

沈顏聽完霍承嶼的解釋之後，“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會回答我嗎？”

“什麽？”

沈顏：“你是故意先一個人和唐正麟他們對上，是嗎？”

霍承嶼這次沉默沒有回答。

而這樣的态度，顯然已經是默認了。

沈顏情緒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為什麽？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如果是一群不要命的惡徒，你……”

“挾恩圖報。”霍承嶼聲音低沉且冷。

沈顏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霍承嶼：“既然唐先生不願意做生意，我只能另辟蹊徑。”

沈顏一直以為霍承嶼只是性格有點冷，可現在的霍承嶼讓他很陌生。

他一時間像是不認識對方。

霍承嶼見他呆滞的神色，欺身上前，換上惡劣的笑意：“怎麽？害怕了？

“我還以為你是知道我這一面，才怕我躲着我。”

沈顏皺眉看着他，霍承嶼在說謊。

“我躲着你，不是因為怕你。”沈顏正視他的眼睛：“只是不想你誤會而已。

“況且，你這些招數又不是用在我身上，我為什麽要怕你？”

霍承嶼原本以為當着沈顏說完那些話，沈顏會瑟瑟發抖，會紅着眼眶，會……

自己好像對沈顏有些誤解？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第二天，因為半夜才回到客棧，沈顏醒的很晚。

大堂裏只剩老板，其他游客都出門游玩了。

老板正在和一個當地人說話，說着地方方言，沈顏只能聽個大概，和唐家有關。

老板見沈顏下來，揮着扇子道：“小沈，快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哩。

“唐啞巴的兒子被抓了，這次是真的沒人能保他了。

“聽說抓了不少人吶，而且……”老板忽然小聲地說：“聽說這次上頭安排人下來督查，有些人跑不了喽。”

沈顏明白老板話裏的‘有些人’就是一直保護唐正麟的人。

沈顏和老板聊了一會，才開口道：“老板，我出去一趟，一會霍先，霍承嶼找我，你告訴他，我出去逛逛了。”

“去哪逛？”

沈顏倏地轉頭，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的霍承嶼。

他今天穿着運動T恤，右臂上纏着繃帶。

老板見狀問道：“哎呦，小霍你這是怎麽搞的？”

霍承嶼：“不小心摔的。”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看着沈顏。

老板在一旁嘀咕：“咋這麽不小心哩……”

沈顏也不打算瞞他，“我想去見唐先生。”

“我和你一起。”

沈顏想拒絕：“不用……”

“我手臂疼。”霍承嶼忽然面無表情且聲音平淡。

沈顏：……

他能怎麽辦？他只能妥協。

盡管經歷了昨晚的事情，老先生的店鋪依舊開張。

沈顏：“你在外面等我。”

雖然霍承嶼說的很有道理，但沈顏并不想逼迫一個老人家。

霍承嶼輕嗤一聲：“随便你。”

沈顏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老先生知道他和霍承嶼是朋友，況且他昨天也出現在現場。

霍承嶼進或不進，沒有任何差別。

好在霍承嶼沒有堅持。

沈顏獨自進店鋪內，老先生坐在櫃臺後，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會來。

“唐先生，我們昨天已經見過，我叫沈顏。”

老先生依舊不說話。

沈顏不是第一次談判，進入狀态後，态度很認真：“唐先生，我知道你手中有一塊變種的亞歷山大變石貓眼。

“亞歷山大變石貓眼很珍貴，尤其是唐先生手中的那塊很特殊，作為條件，我願意提供市場同等價值的龍石種。

“我想，唐先生應該正缺龍石種。”

唐先生原本在沈顏進門時擡頭看他一眼之後，便一直專注手中的刻刀。

直到聽到‘龍石種’時才擡頭看向他，這一次看的很認真。

片刻後，開口問道：“你和舒淺緋什麽關系？”

從對方口中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沈顏面上露出驚訝。

“她是我母親。”

沈顏不知道唐雲和自己母親什麽關系，尤其是從客棧老板那裏知道唐雲當初回到雲市時，是頹喪且不如意。

十之八九是受了不公平待遇才會心灰意冷的守着這間小鋪子。

他會不會和舒淺緋之間有過節？

唐雲沒有繼續問舒淺緋，轉而問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我缺龍石種？”他的聲音沙啞粗粝。

沈顏指向一旁的一個外表老舊的本子：“我昨天看到你攤開的設計圖紙，上面寫滿了文字注釋，先生對它應該很在意。

“項鏈的中心位有多次修改的痕跡，說明你缺少最合适的寶石，或者說玉石。

“從整體設計上來看，最适合的中心點睛玉石，是龍石種。”

老先生聽着沈顏的分析，眼中出現一絲贊賞，“你比舒淺緋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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