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16
chapter 16
Chapter 16 港城陳家
肖淩看着這個一天之間整個人變得陰翳可怕的人,腳邁過地上的碎瓷片,嘴裏是原主那沒心沒肺的調子:“劉少這是怎麽了?”
劉天佑還是盯着她,一只眼睛陰森得很,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他笑了。
卻比不笑更可怕。
“你過來,淩子。”他的語氣很平靜。
肖淩腦子裏警報拉響,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這人一頭黃毛都剃了,腦門上什麽都沒有,一只眼睛被紗布包裹着,剩下那只三角眼裏的情緒她看不透。
如果說之前的劉天佑就是個廢物草包,現在她着實想不透他的路子。要只是單單受了刺激,智力也會增長的嗎?
肖淩停下腳步,看着劉天佑滿臉不耐煩:“到底怎麽了?”她掃了眼劉天佑全身。
劉天佑被她這麽一看,眼神突然慌亂起來。他拉起被子蓋在身上,肖淩的手一個不防被他緊緊抓着不放:“淩子,你不是說要跟我結婚嗎?等我出院咱們就結婚好不好?”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一只眼睛裏都是祈求,仿佛剛才陰沉的情緒都是錯覺。
肖淩心裏一緊,面上卻似笑非笑,她小心斟酌着道:“我什麽時候說要跟你結婚了?”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劉天佑一雙手攥得更用力,眼神立馬沉了下來,肖淩似乎聽到了自己腕骨被捏響的聲音,她長眉挑起,火氣被挑起來,眼睛睥睨劉天佑:“你做什麽,要捏死我嗎?”
劉天佑看着她生氣的樣子,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他眼睛裏都是水光,很清澈:“你說過我們要結婚的,你說過的!”
“不可能!”劉天佑早上醒來受刺激太大,根本不認人,見人就砸,劉夫人不得已讓醫生給他注射鎮定劑。這會兒不放心過來看看,沒想到卻見到這個女人。
他兒子說什麽?要跟她結婚?!
“我不同意!這是哪裏來的賤女人?”劉夫人因為劉山拈花惹草的原因,對不三不四的女人深惡痛絕,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兒子娶個廠裏的打工妹!
即使劉天佑不是男人了也不行!
她知道劉山已經放棄了劉天佑,這兩天天天睡在外面,一心想讓外面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給他再生兒子,她冷笑。活該你劉家斷子絕孫!
劉夫人的到來确實讓肖淩松了口氣,劉天佑現在的神經,她不敢保證自己不小心刺激一下會發生什麽,這人太不對勁了。她扯開劉天佑的手,轉身道:“劉夫人,我真沒有想過要嫁給你兒子,劉少這裏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還有工作要做。”
她說着往門邊走。母子倆竟都沒出聲。
等她走出一段,才聽到病房裏又響起打砸的聲音,間或夾雜着劉夫人尖細銳利的嗓音,穿刺力極強。
病房裏,所有人都被劉夫人打發了出去,她帶來的兩個保镖在門口守着。她雙手捏着兒子的肩膀,痛心疾首:“你給我聽好,你爹正打算抛棄我們母子倆,另外找女人給他生兒子!你再這樣下去,就等着流落街頭當乞丐!”
劉天佑桀桀地笑了:“讓他生,生一個我殺一個!”
劉夫人看着他陰翳的樣子,到底心痛,不敢再刺激:“你放心,家産最後都是我們的,那個老不死且等着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劉天佑那一只眼珠子驀地盯着馬蘭月:“我出院就要娶肖淩。”
劉夫人驚了一跳,劉天佑的性格實在變化太大,但要娶肖淩,她死也不會同意:“不可能。賤女人不能進我家門。”
劉天佑陰狠道:“那我就把你殺了,把你們都殺了。”他眼睛裏不知道是什麽情緒,似瘋似魔,幾近癫狂,仿佛有火要着起來。
馬蘭月哭起來:“我作的什麽孽!老子兒子個個不把我放在眼裏!你要娶她,除非我死了!”說完她就大哭個不停。劉天佑無動于衷,一只眼珠盯着門不知道在想什麽。
走出醫院,肖淩呼口氣。劉天佑是個大麻煩。這個人身上現在有股夾雜着偏執和瘋狂的陰狠。
路上人多,她推着車走。來來往往的男女學生熱烈地讨論着什麽。從他們的只言片語,她了解到東莞來了個新警察。
“天哪,他長得可真俊!”
“迪斯科鬥毆案就是他結的!我在中街遇見了,壓着警車,穿着制服!”
新警察?原書裏沒有提過這號人。肖淩沒在意。她捏着手裏兩張火車票,腦子裏思索着,沒注意看路。
“卡啦”自行車被撞翻,連帶她往後倒。肖淩乍受驚,雙手本能去抓東西。卻摸到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她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擡眼去看。
看到她最不願意遇到的一張臉。
“抱歉。”她趕緊掙開手,站好。
“走路不看路的?”駱秦風似笑非笑看着肖淩。
肖淩把自行車穩好,心裏MMP,嘴上不知說什麽好,見車票掉地上了,連忙低頭去撿。
卻晚了一步,駱秦風先撿了起來。
他瞥見上面東莞-花城的字樣。日期是五天後,道:“花城?”
肖淩一把抽過來,道謝:“謝謝駱工!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也沒回他問題,踩着自行車,連忙騎遠了。
駱秦風摩挲着指腹的觸感,不知道為什麽對她手腕上的青紫有些在意,白嫩嫩的腕子像初生的蓮藕那麽好看,兩道青紫太刺目了。“花城。”他嘴唇動了動,“要去花城嗎?”兩道眉皺了起來。
肖淩把票揣進兜裏,想到剛才隔着手套都能感到那只手的涼意。果然,腦殘書根本就沒邏輯的,正常人的體溫怎麽可能那麽涼。再見到男主,她心裏更加警惕了。這男主現在不應該跟女主在走劇情嗎?怎麽還有時間到處晃?
……
夜總會。
“尤姐,你幫我跟青姐求求情,我還不能回家,讓我再留一段時間好不好?拜托啦!我會認真工作的!我保證!”她是個很嬌俏很天真的大小姐,尤三跟她說清楚只是吓唬她,并用實際行動放她走以後,陳思蓮很快忘記了前些天的擔驚受怕,大小姐又甜又軟的一面馬上露出來,幾乎所有人喜歡她。
尤三每次被她天真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着,總狠不下心拒絕。
“我答應幫你說,但青姐說過的話,不會輕易改變的。更何況,這裏并不适合你。”她今天也是一身黑衣。
陳思蓮立馬笑得很甜:“我就知道尤姐人最好了!要不是青姐不見我,我應該自己去跟她說的!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還不能走,而且,尤姐,你知道的,我怕到外面又被壞人騙了。”說着說着,她眼睛都紅了。
尤三摸了摸她的頭:“我會說服青姐的。”每次看到她的眼睛,尤三總想起自己的小妹,她要是能長大,也該是這麽天真可愛。
陳思蓮看着尤三上樓,眼睛眨了眨。
阿青看到尤三進來就笑了:“新來的小丫頭就那麽招人疼?你為她破例多次了。”後面一句話她聲音沒有了笑意。
她今天一襲墨綠色旗袍,墨色的牡丹盛開,臉上妝容精致。
尤三跪下:“青姐,對不起。”
阿青端詳着手裏一支鋼筆,沒有回頭:“以往你感情用事,但原則沒有動搖過,但這次,你為個不相幹的人三番兩次來求我。”她是真有些動氣了。
尤三跪着沒有起來,阿青眉眼一展,妩媚一笑:“我們多年感情,我不為難你。你讓她來見我,我給你這個面子。”
尤三冷漠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眼睛裏都是愧意:“青姐,對不起。”她給阿青磕了個頭出去了。
阿青小心翼翼将鋼筆放到包裝禮盒裏,聽到尤三的話,眼睛垂下,拿起剪刀,剪斷了多出來的絲帶。
有個腳步聲走進來。
陳思蓮好奇地看了一圈這間房,看完又盯着那個梳妝鏡前的女人背影。
他們陳家在港城財力數一數二,她從小到大見過的好東西數不勝數。這間房裏的東西在她看來,一桌一椅、一物一件,都價值不菲。
那女人頭上的簪子,身上的旗袍,均出自港城很有名的師傅之手。她心裏更奇怪了。這裏的一切,實在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說它是港城哪個老財豪姨太太的閨房更像一點。
阿青将鋼筆盒子收好,透過梳妝鏡看了陳思蓮一眼,眼裏閃過訝異。她起身。
“說吧,為什麽非要留在我這裏?之前不是千方百計要逃嗎?”她一雙美目顧盼神飛,笑起來全是風情。
陳思蓮原本注意着她放下的鋼筆盒子,現在看到她的臉愣了下。她見過美人不少,這麽有韻味的美人就連她母親都要欠三分。大概,只有當年跟李家少爺糾纏不清的飛卿能比?她只聽母親說,飛卿當年一笑傾城。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陳思蓮小臉很嚴肅地道。
“說來看看。”阿青無所謂地看着自己剛染的指甲。
“要是不能說服我,那你就,走人哦,小妹妹。”她輕輕笑了下。
陳思蓮眼睛眨了眨:“我爸是港城陳哲情。”
乍一聽到這名,阿青愣了下,随即回憶似的:“那你母親——”
“是千薇!”陳思蓮很驕傲地說。
阿青先是詫異,随即撲哧笑了,這一笑可真如冰消雪融,美極:“那我說我是陳哲情的女兒,你看像嗎?”她學着陳思蓮的樣子,俏皮地眨了眨眼。
陳思蓮氣急跺腳:“我爸才不會有你這麽大的女兒!”
阿青看着她稚嫩的眉眼,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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