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周行烨說的是實話，沈昊梁在他們那個圈子裏，平時話多愛組局。他也挺奇怪的，沈昊梁遇上依依，像變了個人。他想到這兒說：“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

聞夢踢了一下周行烨的小腿，“周行烨，依依她很沈昊梁。”周行烨把別墅落地窗的窗戶拉開一半，望着窗外的夜景，“嗯。”

“有了燈果然好看。”周行烨站在落地窗前面，單手插兜兒，“夢夢，你過來。”聞夢慢騰騰的走到他身邊，“怎麽了？”

“夢夢，過兩天帶你見我奶奶怎麽樣？”周行烨攬着聞夢的肩膀，“可以嗎？”

“周行烨，我有點兒怕。”聞夢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周行烨摸了摸聞夢的頭發，把她的頭發弄亂了，“怕什麽？嗯？”

“沒什麽。”聞夢推了幾下周行烨的手，往門口走，“我去外面坐會兒。”

聞夢披上外套，坐在庭院裏的長椅上，她發現長椅下面已經出現了泛黃的落葉。她把落葉撿起來，放在手心裏，銀杏樹葉像個小扇子，即便是落下來，也還是那麽漂亮。

周行烨哪裏肯讓聞夢自己待着，他看着她出來，緊随其後，站到了庭院裏。聞夢知道他跟着她出來了，但她不想理他。聞夢一回頭，見到周行烨穿得單薄，只穿了個白色的寬松打底衫，站在秋天的夜裏，嘴上叼着根煙，煙霧在燈光的照映下，有了形狀。

他抽完煙，坐到聞夢旁邊，“想什麽呢？”

聞夢的兩條腿也放在了長椅上，她低着腦袋，“沒想什麽，在發呆。”

周行烨把手裏的打火機，放進褲子口袋裏，扣住了聞夢的後頸，讓她腦袋往起擡，“夢夢，前兩天你不在，別墅裏就我一個人，我感覺我在這兒也沒有意義了。” 他說到這兒，放下了自己扣着聞夢後頸的手，把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兩條長腿伸得很直，“因為你，我覺得我做好多事兒，都有了意義。”

聞夢瞅着自己手掌心裏的落葉，“周行烨，我有那麽重要嗎？” 周行烨牽了一下聞夢的手，“嗯，夢夢，我不能沒有你。” 她看見周行烨的手，包裹住她的。她心裏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帶着隐隐擔憂的幸福。

周行烨帶着聞夢來見他奶奶的那天，是個大晴天，秋風徹底席卷大街小巷，樹葉黃了大半。聞夢坐在車裏，有陽光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聞夢緊張得有些呼吸不暢，跟着周行烨進到他奶奶家裏的時候，差點跌了跟頭。周行烨拽着聞夢的手臂，貼着她的耳廓說：“別緊張。”他牽着聞夢進了院子裏，朝着院子裏正中間的房子走。聞夢跟着周行烨進到房子裏的客廳，周行烨的奶奶沒說話，看着周行烨和聞夢，咳了兩聲。

客廳裏有許多複古風的擺件兒，聞夢瞟了幾眼擺件兒，不敢看周行烨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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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烨的奶奶，穿着旗袍，披着寬大的紗巾，坐在深紅色的皮質沙發上，瞟着周行烨和聞夢握在一起的手。

“奶奶好。”聞夢先跟周行烨的奶奶打招呼，周行烨的奶奶本來抱着的手臂，垂下來，“叫聞夢，是嘛？你可以叫我羽岚奶奶。”

“嗯，羽岚奶奶。”聞夢緊張得嘴上有點兒不利索。

周行烨牽着聞夢，往沙發上坐，“奶奶，我倆待會兒就不在這兒吃了。”

蘇羽岚聽了周行烨的話，站起來，摸了兩下周行烨的腦袋，“不在奶奶這兒吃了？”老年人喜愛熱鬧，聞夢進來的時候，發現院子裏除了她，還有一個照顧她起居的女孩兒，冷清得讓人覺得落寞。

聞夢輕輕拍了下周行烨的手背，用僅僅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我們在這兒陪你奶奶吃飯吧。”周行烨抿了下嘴唇，點頭，“奶奶，我倆在這兒陪你吃飯。”

蘇羽岚聽了周行烨的話，臉上有了濃濃的笑意，“好。”蘇羽岚和照顧她的女孩兒，一起下廚，做了好幾個菜。

菜端上來，蘇羽岚給周行烨夾了幾筷子菜，“行烨，多吃點兒。”

羽岚奶奶不着急吃飯，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聞夢，你也多吃點兒。”

“謝謝羽岚奶奶。”聞夢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這頓飯把聞夢吃撐了，她不忍心掃了老人家的興，默默吃了很多。

夜裏，街上燈火通明，周行烨載着聞夢回別墅。周行烨放了首很舒緩的英文歌，歌詞裏有一句，all i know is。聞夢跟周行烨說：“周行烨，應該多回來看看你奶奶。”

車子拐進別墅區的街道上，周行烨把車速放緩，“嗯，好。”

聞夢晚上推搡着周行烨，不讓他得逞，“羽岚奶奶，她很想你。”周行烨抓着聞夢的手，“嗯，以後多陪陪她。”

周行烨抓着聞夢的手臂，手上力道一加重，聞夢的眼淚下來了，順着她的臉頰。

“周行烨，我身上印子還明顯，讓我休息一天。好嗎？”聞夢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周行烨受不住她這樣，松開手，扶着她坐起來，“好，你別哭。”

聞夢自己用袖子兩下把自己臉上的眼淚抹幹淨，周行烨看她抹眼淚，心裏燥得慌，轉身下樓了。

半個小時後，聞夢下樓找水喝，看到周行烨正坐在沙發上，坐得姿勢很挺拔，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襯衫，下擺被他扯出來一半。他一個手裏夾着煙，另一個手上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

“周行烨，你怎麽不上去休息？”聞夢站在廚房用餐區，舉着礦泉水瓶，喝了兩口水。

“不想。”周行烨說話的聲音低啞，他是在壓自己心裏的火。沒想到，聞夢拎着礦泉水瓶，坐到他旁邊，“那我跟你待會兒。”

聞夢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陪了一會兒周行烨。周行烨看完手機上的資料，一轉頭，看到的是，靠在沙發上睡着的聞夢。

周行烨坐在沙發上，往後靠了靠，貼近她，在她的臉頰上親了兩下。

随着時間的流走，路上的落葉變得更多。聞夢在公司裏跟劉婷婷告別。

“婷婷姐，希望你以後的工作順心。”聞夢抱着劉婷婷，舍不得撒手。

劉婷婷眼淚在眼睛裏打轉，“會的，到了那兒，我也要重新開始了。”

“夢夢，我花了好長時間找回自己，再回首過去那段日子，我真的活得挺累的。”劉婷婷嘆了口氣，“現在我女兒大了點兒，我也想讓自己換個新的工作環境。”聞夢抱着劉婷婷，“嗯。”

聞夢下班後，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多待了會兒。她的手機震動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嗡嗡嗡的響個不停。

“喂，怎麽了？”聞夢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

“走呀，帶你去看周佳萱畫的畫。”周行烨載着聞夢，到她第一次見到周佳萱的畫展。

“你和佳萱都是學美術的，她說讓你來，說你能懂她。”周行烨撂下這句話，人跑去沒人的角落，接電話去了。聞夢在畫展裏轉了轉，看到了周佳萱的畫，她的風格鮮明，線條感強。

聞夢通過她的畫，能感受到她內心裏的細膩和寧靜，她的內心好像和她表現出來的性格不太一樣。

“喂，阿澤，我跟你說分手呀。”周佳萱的聲音，從上二樓畫展的樓梯口，傳到聞夢耳朵裏。

二樓畫展很安靜，她這麽一聲，許多人都往樓梯口瞄了幾眼，包括聞夢。

她往下看見了，阿澤用腿把周佳萱抵在了牆面上，他手上用力把她的手臂往後別。周佳萱被噤聲了似地，沒再出聲。

阿澤的鴨舌帽壓得很低，他松開了抵着她的腿和按着她的手，周佳萱想張嘴說話，瓜子臉上盡是不滿，想要罵他。阿澤把鴨舌帽摘了，吻上了周佳萱。

聞夢在二樓樓梯口往下看到阿澤親了一下周佳萱，周佳萱擡手用力推了他一下，“我說分手，我要跟你分手。”

阿澤拳頭攥了起來，是在隐忍情緒。

“周佳萱，我不同意。”阿澤的眼睛猩紅，拳頭攥得緊，一拳砸在了牆上。

聞夢還想繼續看的時候，周行烨從聞夢摟住了她，蒙住了她的眼睛，“看熱鬧呢？”聞夢要扒開周行烨的手，周行烨貼着聞夢的耳廓說，“周佳萱上來了。”

周佳萱上來，悶悶的和周行烨打招呼，“哥，你來了。”

“嫂子，我讓我哥帶你來的，好看嗎？”周佳萱用手背抹了兩下嘴唇，想要抹去阿澤留在上面的味道。

“嗯，好看。”聞夢指了下周佳萱的畫，“佳萱，你是個內心細膩的女孩兒。”

周佳萱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擦得嘴唇有點兒腫，她抱住了聞夢的手臂，“嫂子，你真懂我。”

周行烨聽了周佳萱的話，嘴角歪了歪，勾住了聞夢的脖子，“你哥我，是最懂你嫂子的人。”

“佳萱，你真的有天賦。”聞夢是由衷的想誇周佳萱，她欣賞她的畫，也懂她想表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