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沈微用手捂了下臉，手臂支撐在桌面上，半分鐘沒說話。沈微把手邊的薯條吃完，“夢夢，你是不是開畫室了？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

“周末帶你去。”聞夢臉上的眼淚被她擦幹淨，她吃了口桌上的燕麥餅幹，舒緩自己的心情。

“嗯。”沈微的目光從窗外拉回聞夢身上，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舒展，“夢夢，我前幾天還碰到了林軒齊，那個女孩子跟在他身後。”

沈微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但聞夢知道，此刻她內心裏的驚濤駭浪。

“微微。”聞夢握住了沈微的手，沈微笑了一下，笑得有些牽強，“我沒事。”苦意從她的嘴角往外溢，她掏出來口紅，補了兩下口紅。

憑聞夢對沈微的了解，她越是這樣表面上波瀾不驚的，內心裏越是痛苦。

“有時候我以為自己能慢慢忘記，但是一碰到他，還是感覺好難過。”沈微臉上還是挂着笑容，“一起出去走走。”

冬日的暖陽，鋪灑在街上。聞夢和沈微手牽着手，沿着馬路邊走。風一吹，偶爾有雪落在兩個人身上。聞夢挽着沈微的胳膊，憶起了幾年前，她剛到北京的時候，沈微帶着她去吃了頓麻辣燙。幾年過去了，聞夢還記得那家麻辣燙的店面不大，只有幾桌，但那幾桌都坐滿了。

回憶在聞夢的腦海裏徐徐鋪開，不過幾年的時間，她和沈微在那家店裏吃飯的記憶，像是發生在很久之前。

聞夢和沈微在街上走了走，沈微的眼睛裏紅紅的，聞夢不知道她是凍得還是因為難過。她站在馬路邊上，跺了跺腳，“夢夢，我先回去了，你跟我一起不？”

冷空氣凍得聞夢的腿抖了幾下，“你回去吧，我去找周行烨。”

聞夢送走沈微，把羽絨服拉鏈拉到頂，給周行烨打了個電話。

“喂，周行烨。”聞夢冷得縮着手，握手機。

“嗯，下班了？”周行烨睨着坐在自己旁邊的兩個争論了半天的元老級董事，這樣的場面，周行烨在中間正愁想找合理的借口，先撤退呢。

“嗯，你還在忙嗎？”聞夢壓低了點兒自己的說話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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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接你。”周行烨看了兩眼坐在自己旁邊的董事，給他們遞信號，他要走了。

周行烨找到聞夢的時候，聞夢坐在便利店喝熱奶茶，她的眼神盯着窗外一輛輛駛過的車輛。周行烨下車，對着她擺了兩下手。

聞夢跑出來的時候，周行烨轉身勾了勾唇角。聞夢的手上拿杯奶茶，很快閃到周行烨車上。

周行烨看了聞夢兩眼，抓住了她的手，“怎麽了？”

聞夢眨了兩下眼睛，“啊？”

周行烨放下手裏攥着的煙盒，“哭了？”他的臉湊到她眼前，距離只有兩三厘米。周行烨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她，眼神銳利的細細觀察她眼神的變化，像在說你騙不了我。

“鄭珊珊來找了。”聞夢偏頭，不去看周行烨的眼神。

“她找你說了什麽？”周行烨擡手捏了兩下自己的太陽穴。

“沒說什麽。”聞夢嘴裏嚼着奶茶裏的紅豆，往車窗外看，“說了一些喜歡你什麽的話。”

周行烨拉着聞夢的手，力道加大，“夢夢，你生氣了？”

“沒有。”聞夢撇了撇嘴，往外抽自己的手，但他攥得太緊了。

周行烨一個手攥着她的手，另一個手從煙盒裏抖出來一根煙叼進嘴裏，才松開了她的手。

他扣動打火機，把煙點燃。當聞夢以為自己的手，終于可以獲得自由。周行烨手上動作迅速，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跟她說得很清楚了。”周行烨的嘴唇崩成了一條線，是他情緒不好的體現。

聞夢聽了他的話，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她沉默了一會兒。瞅着他抽完煙，發動了引擎。

別墅庭院裏的冬日氣息更重，院子裏的積雪堆成一小堆。聞夢拉着周行烨坐到長椅上，“周行烨，你最近很忙嗎？”

“嗯，我公司談的項目，那邊兒駁回了一個計劃。”周行烨的情緒依舊不太好，崩着嘴唇，聞夢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晃了兩下。周行烨側目望着聞夢，正巧兒看到她脖子使勁兒往羽絨服衣領裏縮，他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給她圍上，“所以忙。”

“夢夢，那是她自己的想法。”周行烨把話題又拉回到鄭珊珊身上，聞夢和他目光交彙在一起。

”嗯，我知道。”聞夢起身抓了一小把積雪，握在手心，涼得讓她瞬間清醒。周行烨沒攔着聞夢玩雪，他坐得離她更近，看她團了兩個雪團兒。她握着玩了一會兒，圈住了她的脖子，進了別墅。

聞夢被他拉進別墅裏，她一擡手把冰涼的手貼在了他的臉頰上。周行烨抓住了她的手，聞夢以為他要生氣了，結果周行烨牽住了聞夢的手說：“涼不涼？像小朋友一樣。”

周行烨的眉毛皺在一起，聞夢瞅着他的表情，撲簌一下笑出來，“哈哈，周行烨，沒事兒，我不涼，我冬天經常這樣玩。”

聞夢笑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周行烨，哼哼，我今天是有點兒不開心的，不過如果能吃到你做的炒牛肉，我應該會變開心。”周行烨單手插兜兒，看着聞夢臉上變換的小表情，情緒被她感染，歪着嘴笑了一下。

“我去做。”周行烨向來都是個行動派，答應完就跑到樓下做菜去了。

聞夢在樓上換了身衣服，看向窗外的銀杏樹，感嘆時間游走得這麽快。

她下樓，先鑽進廚房聞到了周行烨炒牛肉的鍋氣，“周行烨。”她腦袋蹭了下他的後背，他往旁邊站了兩步，她也跟着站過去。

周行烨轉身，和聞夢面對面站着，“小心燙到你。”

聞夢這才松開手，晃悠到用餐區坐着。聞夢本來想和周行烨一起吃飯，無奈周行烨這人有潔癖，做完飯，他先上樓去洗澡換衣服去了。聞夢自己一個人吃了兩口。她回想起來，好像上次他也是跟她坐了一會兒，就跑到樓上去了。

別墅一樓空蕩蕩的，聞夢一個人在用餐區吃飯，忽然覺得這麽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是不是在二樓幹點什麽，一樓都能聽見響兒。

周行烨換了身份黑色的套裝下來，是他的風格，冷且酷。

“好吃嗎？”周行烨頭發半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他翹着二郎腿，夾了口牛肉吃。

“好吃。”聞夢給周行烨比了個大拇指，“周行烨，我要去畫室一趟。”

“嗯。”周行烨吃飯，還不忘在桌子底下，碰了下聞夢的腳踝。聞夢的腿往她自己那邊兒撤了兩下，她瞥見了，周行烨臉上的壞笑。

雪被風吹得在夜裏亂飛，商圈裏各個角落都被燈光照得通亮，周行烨和聞夢剛趕到畫室。聞夢順着畫室的窗戶往外看到了紀喻凱，他像是喝多了，身邊圍了幾個男生。

畫室裏的窗戶是半開着的，周行烨站在那兒抽了根煙，還沒來得及關，剛好能聽見他們的談話聲。

“诶，凱子，我們都以為你不喜歡那李琪呢，誰知道她要走了，你喝這麽多？”

“對呀，真沒想到，你小子，挺純情呀。”

“你當初為什麽不接受她呀？”

他身邊的幾個圍着他，左一句右一句的。紀喻凱在中間說了句，“我的秘密。”

“哦。”他旁邊的男生哦了一下，逗他，“沒想到呀，沒想到呀，你真喜歡李琪啊。”

聞夢聽了他們一行人的話，站在窗戶邊上說：“周行烨，我也好奇，為什麽紀喻凱不接受李琪？”

周行烨喝了口茶，“他不想耽誤人家女孩吧。”

“為什麽？”聞夢拉住了周行烨的胳膊，周行烨順勢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聞夢往起站了幾下，都沒站起來。

周行烨捏住了聞夢的下巴，“不好說，他怕的是會分道揚镳吧。”

“啊？”聞夢聽了，手按在桌子上，想借力往起站，都被周行烨給按回他腿上坐着。

周行烨捏着聞夢下巴的手，往下放了放，貼上了她的柔軟，聞夢擋了下他的手，“讓我起來。”

“好吧。”周行烨松開手，讓聞夢站起來，她站起來，喘了兩口氣，人就被圈在周行烨的懷裏，她背後靠着的是辦公桌，左右是他的兩條手臂，“夢夢，我過幾天要出差一趟，去談他們駁回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