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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屏幕裏偶爾閃過的陸月歌的笑臉,聽着他悅耳的歌聲,農子劍真恨不得能順着電波穿越到他身邊。
忍不住用手指按了按自己右邊嘴角的小坑,月歌特別喜歡親這裏,還會用舌-頭去頂,說他嘴角的這個小窩很可愛,是甜的。
農子劍忍不住又想笑他奇怪的審美,一個大男人,到底哪裏可愛哪裏甜了?跟他說過多少次了,我這樣的叫爺們、man好吧!
【天啊,沾了泥土的小哥怎麽還是這麽帥啊~~】
【就算是去地裏滾過、滿身是泥巴也帥】
【我我我我,我要死了!!我有酒窩,這首歌絕壁是送給我的!】
【我睫毛長,有酒窩,加微信xxxx】
【我小酒窩你長睫毛,哥哥我喜歡你!!!】
【小哥長得真帥,還缺男朋友嗎?我每次都給你刷游艇呦,跟了我還會有真游艇呦】
……
看着一條條快速刷過的文字,農子劍有些氣哼哼的,【這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我的!他只喜歡我,你們別想了!】
【他暗戀了我四年,他只愛我一個!】
【他的人,他的心,全部都已經屬于我了!】
【吹牛誰不會啊,他還是我老公呢】
【都別吵了,我現在正在家裏準備晚飯,等他從地裏回來呢,我們過的是男耕女織的生活o(*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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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視頻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農子劍打開了手機相冊,一張張翻看陸月歌的照片,哎,怎麽才存了這麽幾張啊,怎麽不多拍點……好想他啊,想看到他,想吃他做的飯,想他的人,想他的身體,想觸碰他……
異地戀什麽的果然太難受了。
迷迷糊糊睡去之前,他心裏又浮現那個念頭,要不要把計劃提前呢……
農子劍其實心裏一直有一個打算。
他想現在就回涯林,不是幾天半個月,而是大半年甚至一年。
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蒙仁峰受傷了,陸月歌要照顧他,要幹地裏的農活,前幾天他還買了五只豬仔和五十只雞,這麽多事情要做,一個人肯定非常辛苦。
反正自己的工作只要有網絡在哪裏都可以做,為什麽要月歌遷就自己來莨市上班呢,為什麽不是自己回到山裏呢?
只是半年一年而已,等蒙仁峰徹底好了,他們再一起回莨市工作也可以啊。
不是突然間沖動的想法,這個事情他是深思熟慮過的。
小時候調皮,老爸老媽總說要把他送回農村讓他吃吃苦,也不知道現在他真的回農村的話,他們會有何想法……
開年後的一個多月裏,他們程序部門每天加班都快瘋了,周末沒有,晚上十點能下班都很少有,辦公室裏,一個個程序員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連掃地阿姨都說他們掉發越來越嚴重了。
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他的眼睛還是沒能離開電腦,一邊接電話一邊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擊。
老媽叫他吃飯,他起身的時候一下子起得太猛了,竟然眩暈了一下,踉跄着往旁邊倒,還是老爸扶了他一下才沒摔倒。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蔣春鳳擔心地問道。
天旋地轉的,農子劍站了一下才恢複過來,“沒事,可能是盯着電腦太久了。”
蔣春鳳很心疼自己的小兒子,這年頭猝死的程序員太多,她實在很擔心,“子劍啊,加班太多就別做了吧,我們家又不是靠你一個人賺錢生活,一直這樣沒日沒夜加班怎麽行啊。”
“要不去你二哥的健身房上班算了。”農志高說道,“你這體格當當教練也是可以的。”
“沒事的,就是這陣子比較忙而已。”農子劍扒着飯說道。
他們這個工作就是這樣了,要有永遠學習的熱情,要有很高的抗高壓能力才能一直做下去。
二哥那邊的健身房挺穩定的,現在的大學生和工作族是健身房的主力,減肥的,鍛煉身體的,塑形的,一個個都非常舍得花錢,所以只要夠檔次,宣傳管理到位,能找到學員,就不愁賺不到錢。
他也是這家健身房的小小股東之一,那時他才大二,跟奶奶借了五萬塊錢再加上他自己存的十萬,一共投了十五萬進去,兩年之內就回本了。
呃,所以,他大概就是那種“如果不努力工作實現自己的夢想的話,就得回去繼承家業”的人……雖然只是小家小業,但比起一般人已經算是非常富足了。
但是真的做家族事業的話,以後出櫃了被家裏掃地出門就有些麻煩了……而且他對自己本來的專業也更感興趣。
“換一份工作也好啊,換個工作環境什麽的。”蔣春鳳給老爺子添了一碗飯,“現在累死累活的你圖什麽。”
農子劍心跳有些加速,他故作無意地試探,“大城市什麽工作不都一樣嗎,我這工作其實在家裏就可以做,但是一直在家裏做的話就真的成宅男了。”
“不在大城市你還想去農村啊,農村也有網絡啊。”
哎呦我的媽呀,你真的是說道我的心坎上了。
“我想過陣子去六月他們寨子,他哥前段時間被車撞,腳筋斷了,現在就六月一個人在家裏照顧他呢。”
“這、腳筋怎麽斷了?嚴不嚴重啊,這以後還能走路嗎?”蔣春鳳擔心地問道,古裝劇裏怎麽演的,被挑去手筋腳筋,那不得終身殘廢嗎?
“被喝醉酒的司機撞了,現在整條腿都打石膏不能下床,好幾個月呢,得慢慢複建,恢複得好的話還能以前一樣。”
“能恢複就好,有空你得去看看人家。”農志高說。
“六月這孩子懂事,他們家……”蔣春鳳聽兒子講過陸月歌家的一些情況,她很喜歡兒子這個長得好看性格又好的朋友,“又要幹活又要照顧病人,那豈不是很辛苦。”
“嗯,如果去的話,我想呆上幾個月,幫他們種種地收收谷子……等他哥恢複了再回來。”農子劍不再拐彎抹角,如實說了出來。
“那你就去呗,你們那麽好的關系。那裏風景好,就當去度假了。”幾個月而已,蔣春鳳沒覺得有什麽,他們是苦過來的,現在的生活條件已經很不錯了,錢夠用就行,兩個兒子也從來沒讓他們操心過,子劍現在的工作太傷腦,還是身體最要緊,出去玩一下放松一下也好。
農子劍打電話給陸月歌說了這件事情,陸月歌再次被驚喜砸暈了腦袋,從農子劍接受他開始,已經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驚喜。
有人說,在感情中先愛上的人最卑微,但是這在他們之間并不成立,他們的感情赤誠熱烈,越是相處,越是愛彼此。
高興過後陸月歌也有忐忑,這年頭,農村人想出到城鎮去,小城市的人想擠到大城市去,大城市的人又想擠到更大的城市去。
不說五年十年,就算只是小半年,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回到風吹雨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偏僻農村吧。
“……哎,總有一種拐騙了你爸媽兒子的感覺。”陸月歌有點內疚,偏遠農村青年誘/拐城裏有錢少爺什麽的……
真的很慶幸農子劍不是獨生子,家裏還有一個哥哥,父母也有乖巧的孫子孫女抱了,這樣他們以後出櫃的壓力應該會小一點點……
“什麽拐騙啊,我又不是無知少年,咳、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農子劍說到某些關鍵的話的時候總是越來越小聲,不好意思地假咳了兩聲後他繼續道,“你不要有壓力,在哪裏都一樣的。”
“你對我這麽好,這麽愛我,就是打死我,我也放不開你了……”陸月歌的聲音笑中帶着哽咽。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啊。”農子劍說,“我們還要在一起很多年呢。”
“子劍,我好愛好愛你啊。”
“膩歪……”
農子劍動作很快,他手上的項目剛好完成了,和公司提了辭職做好交接工作之後,五月初,他拉着行李箱搭上了去往愛人故鄉的列車。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早上起來的時候天氣轉晴了,陸月歌去田裏看了一圈,被雨水沖刷起來的禾苗要重新補種,中午給蒙仁峰準備了午飯後,他開車去縣裏接農子劍。
農子劍的那趟火車還沒到達,陸月歌戴着一頂鴨舌帽,站在出站口的圍欄那裏等着他。
車站是一個見證了多少悲歡離合的地方,而對陸月歌來說,每次搭上火車都是離別,要麽離別故鄉,要麽離別愛人。
這一次,他來接農子劍一起回家,等幾個月之後,他們再一起去往農子劍長大的城市生活,無論是在山裏還是在城市裏,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人來人往中,他看到了笑着向自己走來的愛人——就算只是待幾個月,也已經夠了,值了。
吃飯的時候,農子劍想着自己來了也是多了一個人手了,他和陸月歌說,“家裏養了五頭豬,我們要不要再買幾只回去養啊?”
“九月份秋收完我們就回莨市了,養豬起碼要養大半年,到時候我們走了,峰哥照料不了那麽多……”
農子劍悄悄拉住他的手,“其實,我是想住到年底的,現在剛五月份,到年底也就大半年而已。”
陸月歌眨眨眼睛很驚訝地看着農子劍。
“如果我爸媽不催的話,我們就待久一點,怎麽樣?”農子劍想過了,他們之後一起去莨市,最短肯定也會呆個三年五載的,相比待在這裏的大半年,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月歌就像林中的仙子,雖然說是他先愛上自己的,但是,自己追過來了,那自己始終算是偷了他的羽衣、偷了他的心的凡夫俗子,還要把他帶走,讓他回不到屬于他的地方……所以趁現在,能多留一會就多留一會吧。
要不是店裏人來人往的,陸月歌真想狠狠地親他一口,他知道農子劍的想法,“好,都聽你的,你想什麽時候回去都可以,我都跟着你。”
子劍、子劍、你真的是……你怎麽能這麽好,你就是要讓我完全離不開你吧……
農子劍笑,“所以我們買幾只豬吧,到時候提前離開的話,我們就趕回寨子讓你表哥養。”
陸月歌點頭,“那等下我們再去買五只回去養。”
“你說我們能不能去山裏抓一只野豬回來,讓它們雜交一下,這樣的豬肉價錢應該也會更高吧?”農子劍說,網上都說野豬肉好吃、營養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野豬哪有那麽容易抓到啊,你就是看到一只跟普通土狗一樣大的,也要離它們遠遠的,別小看了野豬的殺傷力。”陸月歌說道,“以前我們寨子有三個人帶着狗去抓野豬,結果狗死了,有一個人傷得很嚴重,胸膛都被那野豬的獠牙撕開了……所以說看到野豬千萬別去惹它們。”
這麽兇猛。農子劍抖了一下,好吧,還是家豬溫順一點。
陸月歌又說,“別以為家豬就溫順了,公豬發起瘋來,就是幾個男人也是很難壓住的。”
農子劍知道陸月歌不會誇大其詞,不由感嘆道,“如果人類不是有了智慧和會制作工具,不知道在食物鏈得排到第幾名啊。”
吃過飯後,他們開車去了附近的雞行買雞苗和飼料。雞行占了這條街的兩百多米,整條街飼料味和雞糞味非常濃重,每家都用鐵絲網隔開大小品種不一樣的小雞。
來買小雞的基本都是婦女,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非常少見,賣小雞的老板們尤為熱情地招呼他們到自己的攤位上選小雞。
陸月歌買了二十只母雞苗和三十只公雞苗,母雞三塊一毛五一只,公雞三塊七毛一只,之前已經講好價錢了,他們買的數量還算多,老板娘便少了9塊錢,五十只雞苗一共花了165塊錢。
“沒想到你還挺會講價嘛。”農子劍提着裝了小雞的紙箱放到車上說道,他自己買東西好像都沒講過價,對方說多少他就給多少,自己果然是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
而剛才陸月歌就講得很順,不少點了?好吧,才擡腳想去別家看看,老板娘馬上就把他們叫住了,“回來回來,給你們了還不行嗎,小夥子這點錢都要跟阿姨計較。”
“你這小少爺不知道的多着呢。”陸月歌笑道,他用剛才買的飼料放在紙箱旁邊固定好箱子,“少個零頭幾塊錢幾毛錢,能講就講,九塊錢差不多可以買一斤豬肉了。”
“媳婦兒真會過日子。”農子劍笑嘻嘻地說道。
“什麽媳婦,叫老公。”陸月歌眯起眼睛掐了他一把。
“靠……打死我也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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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