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讓林西沒想到的是,原本是要查常偉志是被誰害死的,沒想到案件剛剛有了點頭緒,就引出一場倫理大戲,簡直是人在屏風後邊坐,瓜從天上來啊。

林西仔細觀察着衆人的表情,發現管家張富貴眉頭緊鎖,看向花海棠的眼神有些不對,似乎帶着些壓抑的仇恨。

“指揮使,你是否發覺這個常小姐與管家有幾分相似?”

焦戰聞言仔細打量兩人,發現正如林西所言,他們确實有幾分相像,而且不止他們,家丁張小財和張富貴也有七八分的相似。

“夠了!”焦戰出聲喝止。

衆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閉了嘴,許雲将常莺莺攬進懷裏,憤恨地看着花海棠。

“花姨娘,不知那美人醉的香味可以持續多久不散?”

林西聞言小聲說道:“這是個好問題,指揮使英明。”

焦戰垂下眼簾,遮住眼底閃過的笑意,只是微微揚起的嘴角卻沒能藏住,讓花海棠誤以為焦戰是對他微笑,不由心中蕩漾了幾分。

她嬌媚一笑,道:“回大人,這美人醉的香味在房中至多存留一個時辰,但在人體內卻能存留許久,至少能有個七八日吧。”

“七八日?若有屍臭的掩蓋,花姨娘還能否聞得出?”

“自然!奴家沒別的本事,就屬這鼻子靈得很,您身上佩戴的香囊,便是用的是上好的松香所制,調香人的手藝還算不錯,不算辱沒了這麽好的香料。您身後藏着的那個大人物,身上有股濃濃的藥味,想來是經年累月喝藥所致,這藥味太重,連龍涎香也遮蓋不住。”

焦戰微微蹙眉,看向花海棠的眼神冷了下來。

躲藏之地被人識破,林西卻沒有半分緊張,反而對花海棠多了幾分興趣。

花海棠見狀笑了笑,道:“大人不必緊張,奴家對争權奪勢不敢興趣,奴家現今只對您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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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直白的話,讓在場衆人皺緊了眉,看向花海棠的眼神都帶上了鄙夷和厭惡,只有林西例外,這花海棠的性情直率,相較于那些心機深沉的人,倒多了幾分可愛,只是她表白錯了人。

“這女子倒有幾分眼光,指揮使人中龍鳳,确實招人喜歡。”

聽到林西的話,焦戰冷下來的神情緩和了些許,道:“花姨娘,若你再敢對本官出言不遜,休怪本官狠辣無情。”

“大人可是嫌棄奴家不是清白之身?”

焦戰緩下來的眼神又冷了下去,道:“來人。”

旁邊站着的錦衣衛連忙上前一步,道:“屬下在。”

花海棠徹底觸怒了焦戰,道:“把她拉下去杖責二十。”

“是,大人。”

兩名錦衣衛正要上前,花海棠突然笑了起來,道:“大人還真是不解風情。處子有何好的,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奴家可不同,保證讓大人□□,欲罷不能!”

“還不拖出去!”花海棠直接戳中焦戰的痛處,焦戰的臉黑如鍋底。

“是,大人。”

兩人連忙上前,卻突然感覺一陣暈眩,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是如此,一陣頭暈目眩後,踉跄地倒在地上。

察覺身體異狀,焦戰心裏一驚,警惕地看向花海棠,道:“你下毒!”

“大人不必擔憂,只是些許迷藥和軟筋散而已。”

花海棠走向焦戰,慢慢探下身子,伸手在他臉上劃過,焦戰想要反抗,卻渾身無力,只能看着她的手慢慢下移,來到腰間,解下他腰間的令牌。

花海棠揚了揚手上的令牌,巧笑若兮地說道:“奴家只想平平安安地走出皇宮,離開京都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并無他想。”

“花姨娘稍待。”林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花海棠驚訝地看向林西,道:“你竟無事,怎麽可能?”

“主子!”倒在地上的春祿大驚失色,若林西有個萬一,他們這裏的人都得陪葬。

林西安撫地朝他笑了笑,随即看向花海棠,道:“大概是我每日泡在藥罐子裏,身體多了幾分抗藥性,所以你的藥對我并無太大妨礙。”

“确有可能。”花海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仔細打量着林西,道:“太子殿下剛剛闖過鬼門關,應好生歇息才對,這些勞心勞神的事,還是交給那些吃俸祿的官員來辦,否則朝廷養着他們作甚?”

“花姨娘說得有理。只是本宮這太子之位窺視之人太多,便是本宮體弱多病,注定沒幾年活頭,他們也沒耐心再等下去,為了活命,本宮不得不帶病上陣,他們不想本宮好過,本宮也不能讓他們快活,花姨娘覺得本宮說的可對?”

“對,沒錯!”花海棠感興趣地看着林西,笑着說道:“太子殿下能否讓奴家給你把把脈?”

焦戰連忙阻止,道:“殿下,小心為上!”

“指揮使不必擔心,花姨娘對本宮并無惡意。”林西揚聲說道:“來人。”

花海棠面不改色,靜靜地站在一旁。

殿外的人聽到動靜,連忙進殿,卻發現殿內人皆歪倒在地,不禁大驚失色,不過見林西安然無恙,又松了口氣,躬身說道:“屬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把他們帶下去,好生看管。”

“是,殿下。”錦衣衛将衆人架了下去。

林西轉頭看向花海棠,道:“花姨娘請。”

“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單是這份膽識和胸襟,這裏的人都無法與您相比。”花海棠挑釁地朝焦戰眨眨眼,跟着林西坐到了一邊。

林西伸出手,任由花海棠為自己把脈,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她松開了手,直言道:“殿□□弱,并非天生如此,而是中了毒。”

“中毒?”林西搜索劇情,書中沒有寫原身其實是中毒的事。

“是,這種毒十分罕見,本身毒性并不強,卻能讓人體弱易病,其實不服藥的話,這種毒在體內停留數日,也就慢慢消散。一旦服了藥,它就會強化藥中的毒素,讓殿下的身子越來越弱,直到藥石無醫。”

林西聽得變了臉色,苦笑着說道:“雖然這法子很是陰毒,但不得不說這下毒之人的确聰明!”

生病了誰會不吃藥,尤其是他還是皇子,有林扈的寵愛,各種珍稀藥材,甚至是藥膳,不要錢似的往嘴裏灌。而這正是下毒的人想要看到的,他吃的藥越多,體內的毒素越多,他所承受的痛苦越多,死得越快。

“殿下說的沒錯。這方法的确陰損得很,下毒之人明顯不想殿下死得太痛快,他想讓殿下活得生不如死,可見他對殿下恨之入骨。”

“那就勞煩花姨娘幫我解毒。”

花海棠一愣,随即說道:“殿下怎知我能解?”

“花姨娘提起這毒時,語氣輕描淡寫,眼底還帶着幾分不屑,可見解毒對花姨娘來說輕而易舉,我說的可對?”

“沒想到殿下小小年紀,竟這般會察言觀色,佩服佩服!”

“沒辦法,誰讓母後去得早,本宮從小便寄人籬下,自然要學會察言觀色才能活到現在。”

林西基本可以确定,這下毒之人并非劉嬌母子,而是另有旁人,只是到底是誰,他心裏沒底。

“據說皇上很是寵愛殿下,又怎會有寄人籬下一說?”

“父皇日理萬機,雖寵愛本宮,卻難免有顧及不到之處,身為人子,不能為父分憂,已是過錯,又怎能時時麻煩父皇,只能委曲求全。”

花海棠看着林西,可以看出他說的是實話,道:“殿下與傳言有些不同。”

“花姨娘不是最該清楚,傳言不可信嗎?”

花海棠一怔,看着林西明亮的眼睛,突然有種被看透的感覺,道:“殿下人雖小,卻有大智慧。”

“承蒙誇獎。”

“毒,奴家确實可以解,只是奴家為殿下解毒,有何好處?”

“花姨娘有話不妨直說,能應的,本宮不會推辭。”

“能應的?難道還有什麽比殿下的命更重要?”

“當然。比如父皇,比如林國社稷,比如本宮在乎之人,他們都比本宮的性命重要。”

“那太子之位呢?”

“太子之位亦不可。一,父皇對本宮寄予厚望,本宮不可辜負。二,本宮因受父皇寵愛,樹敵太多,若本宮讓出太子之位,不止本宮,就連本宮身邊的人也會受到株連。,還是那句話,他們不想本宮好過,本宮也不能讓他們快活。”

林西說話直視花海棠的眼睛,會讓花海棠有種受重視的感覺,再加上他說的這些話,尤其是最後一句,讓花海棠很受觸動。

“殿下真是有趣得緊,比那榆木疙瘩可強多了。”花海棠邊說,邊朝焦戰看了一眼,道:“奴家可以為殿下解毒,但殿下必須答應奴家一個條件,奴家想在京都開家調香館,店鋪要在東城最好的地段,店內裝潢.原材料購買還得殿下破費,當然殿下只需替奴家買第一次的原材料,餘下的奴家可自給自足。”

“調香館。”林西沉吟了一會兒,道:“這樣吧,店鋪.裝潢.購買原材料.雇傭人手,這些本宮都包了。若店裏賠了錢算本宮的;若賺了錢,我們四六分紅如何?”

“殿下這是想與奴家合夥做生意?”

“也可以這麽說。畢竟以花姨娘的手藝,調制出的香定會大賣,再加上本宮的支持,可謂如虎添翼,有錢怎能不賺。”

“呵呵,奴家就喜歡殿下的爽直!成,就這麽定了。”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看看林西伸出的手,花海棠有些詫異,不過她向來不拘小節,伸出手與林西交握,道:“合作愉快。”

焦戰看着兩人在旁邊達成協議,心情極端複雜,本要防備刺客,沒想到竟無意招來一個救星,這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殿下,這毒奴家雖能解,但您的身體想要如常人一般,還需數年,甚至十數年的調理,這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所以殿下要做好心理準備。”

“為了以後的幾十年不用每日喝藥湯子,本宮定全力配合。”林西頓了頓,轉移話題道:“不過解毒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現下有件事要麻煩花姨娘跑一趟。”

“可是有關美人醉的事?”

“花姨娘果然聰慧。五日前城西藥材鋪掌櫃吳德明被殺,和常大人死狀一致,本宮想讓花姨娘去看看屍體,看他是否也中了美人醉。”

“好,此事簡單。”

“還有一件事,勞煩花姨娘回憶一下,都在何處賣過美人醉,最好能說出買家是誰。”

“殿下可知京都的鬼市?”

“鬼市?”林西搖搖頭,苦笑着說道:“本宮常年困于宮中,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故并未聽說。”

“鬼市在西城,每日夜裏開張,那裏買的東西,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故而叫鬼市,奴家的美人醉也是在那裏賣的。”

林西微微蹙眉,轉頭看向焦戰,道:“指揮使可知鬼市?”

“嗯,鬼市是朝廷默許的。”焦戰清楚林西在想什麽。

“為何?既然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要麽是來路不幹淨,要麽是使用者目的不純,為何朝廷還要默許?”

焦戰猶豫了一瞬,答道:“鬼市已存世百年,已成定例。”

林西眉頭越皺越緊,随後嘆了口氣,道:“本宮尚且年幼,對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或許待以後會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可惜本宮無法出宮,只能勞煩指揮使随花姨娘走一趟。”

花海棠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說道:“那我們何時出發?”

林西無奈地說道:“花姨娘總要為指揮使解了迷藥吧。”

“忘了,忘了。”

花海棠伸出手,在焦戰的鼻下晃了晃,一股奇怪的味道直入鼻腔,真正的提神醒腦,讓焦戰瞬間精神了。

“去鬼市的事稍候再說,還有位死者的家眷未曾問詢。”

“也成,反正現在時辰還早,那奴家便等上一等。”

林西看向焦戰,道:“指揮使感覺如何?可能繼續?”

焦戰沉着臉,悶悶地應了一聲,他征戰多年,所向披靡,沒想到竟栽在一個女子手裏,而他又不能把她怎麽樣,心裏憋悶得很,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花姨娘可去偏殿等候,這邊事了,本宮會派人通知你。”

“不用,奴家便和太子一起,躲在屏風後聽聽。”

“不妥。”林西剛想說話,就聽焦戰提出了反對意見,道:“她的身份很可疑,不能和殿下單獨在一處。”

花海棠一聽,頓時有些不樂意,道:“大人,若奴家要對太子不利,方才便可動手,何必等到現在?”

“方才是衆目睽睽,便是你能殺得了殿下,也絕對逃不出皇宮。現下殿下對你放下戒心,你若趁機給他下毒,然後以去鬼市調查為由離開皇宮,到時殿下毒發,我們便是想抓你,也無處可抓。”方才的戲弄讓焦戰動了真怒,如今是怎麽看花海棠,怎麽不順眼。

“你……你還真是能說會道!”這下花海棠也惱了。

林西見狀連忙打圓場,道:“花姨娘,指揮使身負皇命,必須确保本宮安全無虞,緊張些也是情有可原。花姨娘便委屈些,去偏殿歇息會兒,喝喝茶,吃吃糕點,豈不快哉。”

聽林西這般說,花海棠倒也沒揪着不放,道:“還是殿下會處事,哪像某些人,長得人模人樣,偏偏那麽愛記仇。”

林西見焦戰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連忙招呼道:“來人,帶花姨娘去偏殿歇息,好吃好喝侍候着。”

“多謝殿下款待。”花海棠得意洋洋地跟着內侍出了正殿。

“殿下為何這般信她?”

林西明知故問:“指揮使為何對她這般反感?”

焦戰眉頭皺緊,道:“她來路不明,隐藏身份在光祿寺當小妾,明顯是另有圖謀,她今日定是故意接近殿下,若真如她所說,殿下是因為中毒才會如此,為何太醫院的太醫完全沒有察覺?”

“沒想到指揮使竟如此關心我的安危,我心甚慰!”

焦戰一愣,随即說道:“臣奉命保護殿下,自然關心。”

“只為君命?”林西眼底浮現失望之色,道:“倒也是,我與指揮使不過兩面之緣,除了君命,應無其他。指揮使,時辰不早了,我們繼續吧,花姨娘的事稍後再議。”

焦戰看着林西,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

“來人,帶督察院經歷胡輝民家眷。”

“是,殿下。”

林西重新躲回屏風後,焦戰低垂的眼睛閃了閃,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腳步聲響起,從殿外陸續走進來幾個人,兩女男,名男子看打扮,應是府中的下人,低垂着頭,緊跟在兩名女子身後。

頭前走着的兩名女子有些紮眼,雖然穿着一身素白,卻施了粉黛,而且妝面很濃,就跟刮了好幾遍的膩子一樣,白得滲人。随着兩人進殿,一股刺鼻的香味随之而來,熏得林西直想打噴嚏。

“本官并非太子,只是代太子問詢,你們無須多禮。”焦戰心情不好,也不想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依次說說你們和胡大人的關系。”

當聽到焦戰說他不是太子時,那兩名女子眼中是藏不住的失望,其中年紀大些的女子開口說道:“請問您是哪位大人?”

“本官乃廣寧指揮使焦戰。”

女子一聽喜笑顏開,道:“原來是指揮使大人,失敬失敬!”

“回答本官問題。”

“民婦張氏,是我家老爺的正妻。”張水蓮拉了拉身邊的女子,道:“這是我家女兒,名叫胡秀秀,秀外慧中的秀,今年剛十五,還未婚嫁,不知大人成親了沒?”

林西聽得一陣好笑,這家人還真有意思,丈夫慘死,不傷心不難過,不關心案件查的怎麽樣,就想着推銷自己女兒,真是讓人無語。不過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焦戰确實很受歡迎。

“本官問什麽,你便答什麽,若再有半句廢話,直接拖出去打!”焦戰心裏原本就有氣,這個張水蓮又将主意打在他身上,那就是氣上加氣,若不是有正事要辦,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張水蓮讨了個沒趣,悻悻地閉了嘴。

“其他人都是什麽身份。”

“回大人,草民胡忠書,是父親的長子。”

在張水蓮推銷胡秀秀的時候,胡忠書一臉羞愧之色,卻沒有出聲阻止,這讓林西多了幾分興趣。

“小人胡秋,是經歷府的管家。”

“小人招財,是經歷府的小厮。”

“你們之中率先發現胡大人被害的是誰?”

胡忠書開口答道:“回大人,是草民。”

“詳細說說那晚發生了何事。”

胡忠書沉吟了一會兒,道:“晚飯時,父親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晚飯也是草草吃了兩口,便起身離開了。草民擔心父親身體,便讓廚房準備了點心,提着去了父親的院子。誰知剛走到院門前,就聽到一聲慘叫,草民一聽是父親的叫聲,便急匆匆地進了院子。見招財正拍打房門,只是裏面并沒有回應,草民擔心父親出事,便提出将房門撞開,進門之後就發現了父親已經慘死。”

“你是說在案發當晚,胡大人有些心神不寧,那他可有說過什麽?”

“草民當時也有追問,父親卻只是看着我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

“胡大人出現這種異常是何時開始?”

“現在想來應是在得知常大人被害後。”

胡忠書這麽說,應該是因為胡輝民和常偉志的死狀相同,讓他聯想到了什麽。

“據你所知,常大人和胡大人之間可有交往?”

“父親和常大人并無什麽來往,不過同樣在京為官,應該有過接觸,卻沒什麽交情。”

“最近你們府上可有來過陌生人?”

胡忠書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前段時間,母親家的遠房侄兒曾過府小住。”

張水蓮一聽,頓時橫眉怒目,道:“胡忠書,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家侄兒過來小住,跟老爺被害有什麽關系,用得着你在大人面前多嘴多舌?”

“大人發問,我便回答,且說的都是實話,有何不妥?”

“胡忠書,你別以為老爺死了,這胡家就是你的了,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只要我和秀秀在,這胡家的財産,你別想拿走一分!”

“父親屍骨未寒,母親便想着分家産,是否太過了?”

胡忠書臉色漲紅,又羞又怒,卻始終保持良好的涵養,和張水蓮形成鮮明對比,讓林西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他們應該不是親生母子吧。”

“肅靜!”

焦戰用力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吓了衆人一跳,也包括屏風後的林西。

胡忠書連忙躬身道:“草民失禮,大人恕罪!”

“胡公子,張氏可是你親生母親?”

“回大人,草民母親早亡,她是草民的繼母。”

林西忍不住吐槽道:“怪不得,這打眼一看就不像一家人。”

張水蓮口中所謂的秀外慧中的胡秀秀,從見到焦戰開始,就直勾勾地盯着他,哪有半點女子的矜持。

見焦戰一直詢問胡忠書,張水蓮心裏突然有了危機感,道:“大人,我家老爺定是胡忠書所害!”

“張氏,你休要血口噴人!”一直在忍的胡忠書終于爆發了。

“就是你殺的!你嫉恨老爺寵愛我和秀秀,便對老爺起了殺心,那招財就是被你買通的,是你們倆聯手害了老爺!”

胡忠書是胡家的長子,也是獨子,胡輝民一死,胡忠書便成了這個家的男主人,應該是張水蓮想獨吞胡家的財産,所以才信口胡謅。

“張氏,你若再胡攪蠻纏,休怪我不顧臉面,将你們母女幹過的醜事全部說出來,也讓大人評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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