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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用完早膳後,林西直接進了書房,繼續寫着昨天沒寫完的計劃書,一直寫到中午,方才放下筆。他将計劃通讀了一遍,仔細思考,确定沒有遺漏後,這才松了口氣,将計劃書一頁一頁地整理好。

午休過後,林西抱着計劃書,徑直朝禦書房的方向走去,卻被告知林扈不在,去了永安宮。

“永安宮?”

林西微微皺眉,想起昨晚腳步匆匆的宮女,難道是真出了事?他思量了思量,轉身離開,反正他這事不急,晚上幾天也沒事。

“奴才參見殿下。”

林西正想事想得出神,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擡頭看了過去,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出現在眼前,讓他微微一怔,若不是這人身上的這身衣服,定沒人會認為他是個男人,“平身。”

關勝看看禦書房的方向,笑着說道:“殿下是有事要見皇上?”

關勝是內官監掌印,林扈身邊的第號人物,林西卻見得不多,所以兩人并不熟悉,聽他這般問,便答道:“确實有些事,不過父皇不在禦書房。”

關勝四下瞧了瞧,上前了一步靠近林西,小聲說道:“殿下,寧安宮出了事,皇上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您要有事,還是明日再來吧。”

聽他這麽說,林西順勢問道:“昨日本宮在禦花園散布,撞見寧安宮的宮女急匆匆朝着太醫院走去,可是德妃娘娘出了事?”

關勝點點頭,小聲答道:“德妃娘娘昨日小産了。”

林西一陣驚訝,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道:“公公可知德妃娘娘是因何小産?”

關勝抱歉地笑了笑,道:“殿下見諒,奴才不知。”

林西明白他是有內幕消息,只是不方便說而已,道:“無妨,本宮也是随口一問,公公不必在意。”

關勝臉上閃過猶豫之色,随即看了一眼林西身邊的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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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會意,轉頭看向春喜,道:“你去前面等着。”

春喜看看關勝,領命道:“是,主子。”

春喜離開,關勝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殿下,據說寧安宮的事與信安宮有關。”

“信安宮?”林西微微皺眉。

關勝點點頭,道:“奴才也是聽說,事實如何并不清楚。”

“無妨,公公能透露,心意已到,本宮心領。”

關勝臉上的笑意更濃,道:“殿下若無事,奴才便先告退了。”

“公公稍待,本宮确有一事要問問公公。”

“殿下有事盡管吩咐。”

“公公掌印內官監,手底下應該有不少能人巧匠吧。”

關勝一怔,随即應聲道:“能人巧匠不敢當,确實有不少手藝人,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本宮最近要制作一些東西,需要一些匠人,公公手底下可有人選推薦?”

“不知殿下需要哪方面的匠人?”

林西想了想,道:“陶藝方面。”

“有是有,只是不知能否入得了殿下的眼。”

“本宮是奉皇命辦事,這人選需符合兩個條件,一要嘴嚴,能守得住秘密。二要手藝好,能做好本宮交代的事。”

關勝沉吟了一會兒,道:“殿下可是急需?”

“此事不急,明日公公再帶人來東宮便可。”

關勝點點頭,道:“是,明日奴才定親自帶人去東宮拜見殿下。”

“有勞公公。”

關勝連忙弓下了身子,道:“殿下言重,奴才不敢當。”

“既如此,那本宮便在東宮靜候佳音。”

林西沒再多說,抱着計劃書轉身離開。

春喜見狀連忙跟上,回頭看了看,臉上是藏不住的好奇。

林西看了看他,不禁一陣好笑,道:“你跟着慶公公學了那麽久,怎麽還是這麽藏不住事,這以後怎麽委以重任?”

春喜一愣,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道:“主子,奴才藏不住事也是在您身邊,若換成其他人便不一樣了。”

“哦?當真?”林西挑了挑眉,明顯是不信。

“千真萬确!”春喜忙不疊地保證,唯恐林西不信。

林西勉為其難地說道:“行吧,我便信你一次。”

“謝主子!”

林西邊走邊思量,寧安宮裏住着是德妃孫茹,信安宮裏住着淑妃吳淑珍,兩人都是妃位,品階相同,又都有皇子傍身,她們在宮中的地位不相上下。不過後宮現在是吳淑珍掌權,等同于皇後,實際的地位要高于孫茹,吳淑珍實在沒必要動手害孫茹,除非是兩人有解不開的私怨,又或者是孫茹栽贓陷害。若真如他猜想的這般,那皇宮怕是要熱鬧一陣兒了。

“主子留神腳下。”

林西想事情太入神,沒看到腳下的臺階,腳下突然一空,吓了他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好在春喜及時扶住了他。

春喜也被吓了一跳,連忙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剛剛崴了一下腳,他試探地往前走了一步,鑽心的疼即刻傳來,疼得他‘哎呦’一聲。

“主子,您的腳傷了?”春喜急忙蹲下身查看。

林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扶我去那邊坐下。”

春喜連忙應聲,扶着林西去了一旁的亭子裏坐下。

林西将計劃書放到一邊,卷起褲腿看了看,發現腳踝已經腫了,而且青紫了一片,看上去有些吓人。

春喜見狀頓時變了臉色,“主子,您等着,奴才這就去叫太醫。”

“無礙,就是扭傷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都腫成這樣了,指不定是傷了筋骨,都怪奴才不好,沒能保護好主子,您罰奴才吧。”

眼看着他紅了眼眶,林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我就是扭傷了腳,離心髒還遠着呢,不至于掉金豆子,趕緊去請太醫吧,我在這兒等着。”

“主子等一等,奴才馬上回來。”春喜說完擦擦眼角,飛快地跑了出去。

林西伸手摸了摸,發現一碰就鑽心的疼,不禁一陣苦笑,看來十有**是傷了韌帶,這身子也太嬌貴,磕碰一下就會淤青一片,看上去十分吓人,這次傷得這麽重,那模樣更是慘不忍睹,直接腫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關勝辦完事,打算回內官監,遠遠就看到林西坐在亭子裏,春喜則慌裏慌張地跑了出去。他好奇地走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林西受傷的腳踝。

聽到腳步聲,林西轉頭看了過去,見是關勝,無奈地笑了笑,道:“公公這是辦完事了?”

“是,正打算回內官監。”關勝關切地問道:“殿下,您的腳傷了?”

林西苦笑着解釋道:“剛剛想事想得太出神,沒留意腳下,一腳踩空,扭傷了腳。”

“方才見春喜急匆匆跑出去,可是去請太醫?”

林西點點頭,并沒有說話。

“殿下能否讓奴才瞧瞧?”

“這有何不可?”

關勝走上前,蹲下身查看林西的傷勢,道:“奴才自幼習武,沒少受傷,俗話說久病成醫,一些簡單的外傷還是能處理的。”

“關公公會武功?”林西有些驚訝,頂着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以及瘦弱的身子,實在看不出他會功夫。

關勝點點頭,道:“會些粗淺功夫。”

“那關公公為何會進宮?”

會武功的太監還真不多見,林西忍不住好奇出聲問道。

關勝的動作一頓,随即說道:“奴才老家在雲南,所在部族叛亂,朝廷派大軍讨伐。叛亂平定後,奴才也成了俘虜,軍隊的規矩,會在俘虜裏挑選童男童女,送到京都,童男淨身做太監,童女做宮女。”

林西聽得皺緊了眉頭,道:“你家中有人參與了叛亂?”

關勝搖搖頭,道:“沒有。”

林西奇怪地問道:“那為何會牽連到你?”

“這是長久以來默認的規矩。”關勝無奈地笑了笑。

“這是陋習,不是規矩。”林西完全不能認同。

關勝擡頭看向林西,眼底閃着光,道:“殿下當真這般想?”

“自然。”林西點點頭,道:“本宮會找時機向父皇進言。”

關勝漂亮的桃花眼漾起笑意,道:“多謝殿下。”

林西看得一愣,不得不說關勝這張臉是真的美,尤其那雙含情的桃花眼,很容易讓人陷進去,多虧是個男的,否則說不定他會心動,不禁有些感嘆:“可惜了!”

這樣的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嘶。”一陣劇痛傳來,林西忍不住痛呼出聲,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腳被關勝抱進了懷裏,腳上的鞋襪也已被脫了下來。

林西見狀不禁自嘲地想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色誤人?”

關勝小心地将林西的腳放到鞋上,解釋道:“殿下,您的腳踝錯位,奴才已經将其複原,不過這幾日您還需卧床休息。”

“卧床休息?這麽嚴重?”一聽卧床休息,林西就頭大,剛來那兩年的情景浮現在腦海。

“殿下傷得不輕,還是謹慎些好,若是留下病根便不好了。”

“那好吧。”林西無奈苦笑。

關勝蹲下身,道:“殿下,今日風大,您又傷了腳踝,讓奴才背您回宮吧。”

“春喜去請太醫了,若他回來見不到我,指不定急成什麽樣,還是等等吧。”

“奴才吩咐人等着,待春喜回來告知與他便可,殿下若是再着了涼,那就不是卧床修養幾日的事了。”

林西看看旁邊站着的小太監,思量了思量,便答應了下來。他扶着小太監站起了身,趴在了關勝背上。關勝穩穩地起身,輕松地往前走去,完全不似背了個大活人的模樣,這力氣跟他那張柔美的臉.瘦弱的身形,形成強烈的反差。

一路行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關勝直接背着林西到了寝殿,安置在床上。

春財見林西被人背着回來,春喜又不見了蹤影,連忙問道:“主子,您這是怎麽了?”

“無礙,就是扭傷了腳。”林西看向關勝,心中好感倍升,笑着說道:“今日還要多謝公公。”

“殿下哪裏話,這都是奴才該做的。以後殿下若有事,盡管吩咐便可,關勝絕不推辭。”關勝此時說話的語氣,與之前有些不同。

林西聞言愣了愣,關勝這話滿含深意,讓他有些拿不準,道:“好,公公若有事,便去忙吧。”

“是,殿下。”關勝躬身行禮,随後便退出了大殿。

沒過多大會兒,春喜便帶着太醫進了寝殿,急急忙忙地來到床前,氣喘籲籲地說道:“主子,您怎麽回來了?”

“今日風大,那亭子又在高處,不宜久待,關勝便背着我回了。”

“是奴才考慮不周,改日奴才定親自拜謝關公公。”春喜轉身看向身後的太醫,道:“太醫,你快給殿下看看,殿下的腳傷了。”

太醫見狀連忙行禮道:“臣周钰參見太子殿下。”

“周太醫免禮。”以往給林西看診的都是汪橋,這個周钰看着面生。

“謝殿下。不知殿下哪只腳傷了?”

林西将右腳伸了出來,周钰見狀連忙蹲下身查看傷勢。

林西随口問道:“今日汪院使不當值?”

周钰答道:“回殿下,汪院使被皇上叫去了寧安宮。”

林西明知故問:“去了寧安宮?可是德妃娘娘病了?”

“微臣不知,還請殿下恕罪。”

周钰低着頭,林西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也沒指望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麽。

“無妨。方才關勝幫本宮看過,複原了錯位的腳踝,你再看看可還有不妥?”

“是,殿下。”周钰仔細查看過後,道:“回殿下,确實是扭傷導致的腳踝錯位,關公公複原的很及時。不過還需要做夾板固定,需卧床休息七日,走動時還需拄拐行走,至少一月不能跑動。”

“這般嚴重?”林西驚訝地看向自己手上的右腳。

“是,若想完全恢複至少要兩個月。”周钰肯定地點點頭。

林西無奈地說道:“好吧,該怎麽治,就怎麽治吧。”

周钰為林西固定好夾板,又用紗布纏好,便躬身退出了大殿,全程都是面無表情,就好似面癱一樣,真是可惜了一張好看的臉。

周钰走後沒多久,林扈就帶着汪橋來了春和殿。

林西見狀單腳起身,道:“父皇,您怎麽來了?”

林扈大步走上前,伸手扶住了他,關切地打量着,道:“西兒這是哪裏傷了?”

“父皇別擔心,兒臣只是扭傷了腳,并無大礙。”

“怎麽傷成這樣?”林扈扶着林西坐回床上,彎下腰查看他的腳踝,一看那凄慘的模樣,心疼得不行,惱怒道:“這些奴才是幹什麽吃的!”

春喜等人連忙跪倒在地,道:“奴才知罪,請皇上責罰。”

林西見狀連忙出聲維護,“父皇,是兒臣不小心,跟他們沒關系,您要是責罰,還是責罰兒臣吧。”

“哼,你就護着他們吧,早晚有你吃虧的時候。”

“父皇,不說這個,兒臣今日去禦書房是有事找您。”

林扈知道林西在轉移話題,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揪着不放,道:“西兒找朕何事?”

林西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衆人,道:“你們都退下吧,我有事要與父皇商量。”

汪橋出聲說道:“殿下,還是讓臣給您瞧瞧吧。”

林扈應和道:“對,讓汪橋給你瞧瞧,看看可有不妥。”

“好。”林西明白他們是擔心自己的傷,自然不會反對。

汪橋仔細查看了林西的腳踝,确定并未診錯後,這才放下心來,和春喜等人一起退出大殿。

林西将花了兩天才寫好的計劃書遞給林扈,道:“父皇,這是開辦玻璃廠的計劃書,您看看。”

林扈接過厚厚的計劃書,仔仔細細地看着,一邊看一邊點頭,看不懂的地方便詢問林西,林西給與解釋後,林扈很快領會,并指出不妥之處,然後在提出改進的方法,兩父子删删減減,寫寫畫畫,一份更為詳盡又合理的計劃書誕生了。

兩父子整整讨論了一個下午,待回過神來,已是日落黃昏。

林扈将計劃書收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西兒不愧是朕選的太子,林國有你,未來可期!”

林西苦笑着說道:“父皇,您确定不是笑話兒臣?現在看來,兒臣這份計劃書簡直做得一塌糊塗,太過想當然,一點不切合實際,還好有父皇在,若真按計劃書實行,不僅會鬧笑話,還勞民傷財,不僅不會造福百姓,怕是還要招來一頓罵。”

林西的計劃書是照搬了現代的管理模式,但這是在古代,太過先進的理念,根本不能适應社會,就像古時候的王莽改制,最後也只能是以失敗而告終。

有了林扈的參與,留下了可實行的部分,修改和補充了其他條款,讓整個計劃書更貼合實際,這樣運行起來才更具可行性。

林扈笑着鼓勵道:“西兒的許多想法都很大膽,讓朕醍醐灌頂,雖然現在實行起來有些困難,但不代表以後不行。父皇還有時間,可以幫西兒打打前站,替西兒鋪鋪路。”

“父皇,您怎麽說這種話?”林西敏銳地察覺道林扈語氣裏的不對。

林扈怔了怔,随即說道:“朕說錯什麽了?”

林西仔細打量着他的表情,道:“父皇,您可是有事瞞着兒臣?”

林扈無奈地笑了笑,道:“西兒又不想參政,不知道的事可多了,你說的是那一件?”

林西回想劇情,書中的林扈是在他十八歲那年病逝,可具體什麽病,書中并沒有說,他今年十五,也就是林扈還有年的壽命。想到這兒,林西的心髒一陣抽痛,本能地攥緊林扈的手臂,道:“父皇,您實話告訴兒臣,可是您的身體出了問題?”

林扈感受到林西的不安,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說道:“西兒放心,朕的身子好得很,還可以為西兒擋風遮雨很多年。”

林西看不出林扈撒謊的痕跡,可心裏隐隐有些不安,道:“父皇,待兒臣的腳傷好了,便上朝參政。”

林扈怔了怔,随即說道:“西兒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兒臣要為父皇分憂,讓父皇有時間好好調養身子,兒臣已經沒了母後,不能再失去父皇!”

林扈抱住林西的身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背,道:“放心,父皇不會丢下西兒,父皇會一直一直護着西兒。”

林西抱緊林扈,道:“一言為定!父皇不能食言!”

“君無戲言!”

得到林扈的保證,林西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許,松開林扈,道:“父皇,之前兒臣去禦書房找您,聽門口的侍衛說您去了寧安宮,後來春喜去找太醫,又說汪院使也去了寧安宮,到底發生了何事,可是德妃娘娘病了?”

林西過問這件事,完全是為了林扈的身體考慮,他不想林扈在操心國事的同時,還要為後宮那些腌臜事煩心。

“德妃小産了。”林扈沒有隐瞞。

“德妃小産?”林西仔細觀察林扈的表情,并未發現他有傷心的跡象,道:“父皇可知因何緣由?”

“德妃昨晚所用的膳食裏被人下了藏紅花。”林扈的臉色依舊平靜,沒有半點憤怒或者傷心的表情。

“藏紅花?”林西雖然不懂醫術,但藏紅花他還是聽說過的,“那這般說來,德妃娘娘小産并非意外。”

林扈點點頭,道:“昨日德妃發現不對,便将膳食封存,經汪橋的檢查,發現了裏面被放入了藏紅花。”

藏紅花是一種名貴中藥,具有活血化瘀.通經止痛的功效,他姐姐每次來月經就痛得死去活來,就曾經喝過藏紅花茶。若是孕婦服用,很容易造成流産。

林西接着問道:“那父皇可曾查到此事是誰所為?”

“查問了幾個奴才,寧安宮小廚房的宮女招認,是淑妃收買了她,讓她在德妃的膳食裏加了藏紅花。”

“淑妃?”林扈的話倒是證實了關勝所言不假,“淑妃為何這麽做?”

林扈冷哼了一聲,道:“還能為何?謀害皇嗣!”

最初時章辛并非皇後,林扈也不是太子,真正的太子是林基,他是嫡長子,名正言順的未來儲君,而且他文武雙全,又溫和純良,深受先皇的寵愛。只是章家日漸勢大,想方設法動搖林基的太子之位,最終太子被迫害致死,先皇也因此大病一場。

後來在章家的操縱下,林扈成了太子,而為了林扈的太子之位不被動搖,章辛用盡各種手段,謀害皇嗣,除了幾個背景強大的妃子外,其他人所生的皇子皆胎死腹中,或者夭折。林扈見慣了這種事,并不會感到半點驚訝。

“父皇相信是淑妃所為?”

林扈長出一口氣,道:“種種證據皆表明是她所為,朕不得不信。”

“種種證據?除了那個宮女的證詞,還有什麽證據指向淑妃?”

“還有慶安宮的柳嫔.徐嫔,懷安宮的張貴人,在淑妃掌權的年前皆經歷了小産,全部在膳食中發現了藏紅花。藏紅花是名貴藥材,只有兩個嫔妃曾在禦藥房拿過,一個是德妃,一個是淑妃。德妃是一年前拿的藥,只拿過一次,而淑妃拿藥的次數正巧與宮中嫔妃小産的人數相吻合。這些證據足夠定她的罪。”

“父皇可曾找淑妃對質?”

“朕已經問過了,只是她死不認罪,說她從未拿過藏紅花這味藥。”

“那是否有可能是有人冒領了藥材?”

“這不可能,取藥必須有各宮主子的牌子,且要詳細記錄,否則沒人能從禦藥房取藥。”

“那禦藥房的人是否有被收買的可能?”

“這麽昂貴的藥材想要取用,必須由禦藥房主事簽字,取藥人簽字,稱重人簽字,除非那人能收買所有人。而且淑妃身邊的侍女春雨招了,是她奉命去禦藥房取藥,取藥的次數以及重量都能對得上。”

見林西眉頭緊鎖,似并不認同,林扈忍不住出聲說道:“西兒不認為兇手是淑妃?可是因為西兒與路兒親近?”

林西一怔,随即說道:“父皇是擔心兒臣感情用事?”

“西兒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善良,太容易心軟。”

林扈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他,卻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林西無奈地笑了笑,道:“父皇,兒臣與路兒親近不假,但兒臣與淑妃并不親近,兒臣不會帶去個人情感。”

“那西兒為何還未淑妃說話?”

“兒臣并未為任何人說話,只是現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詢問這起案件的過程,以及推演存在的可能姓。”

林扈沉吟了一會兒,道:“那西兒了發現不妥?”

林西點點頭,道:“确實有些發現,但不多。”

“西兒不妨說來聽聽。”

林西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父皇,您可曾想過為何皇宮會出現謀害皇嗣的現象?”

“自然是争奪皇位。”

“确切地說是争奪太子之位。”林西頓了頓,接着說道:“目前我的太子之位異常牢固,別人根本沒有争奪的可能,那他們為何要謀害皇嗣?況且淑妃和德妃都有皇子傍身,就算再生一個,又能威脅到誰?若要謀害,也謀害大的吧。”

林扈聞言頓覺豁然開朗,道:“西兒說的有理。”

“年間有那麽多妃子小産,為何沒有半點風聲露出?就算淑妃只手遮天,也擁有打盹的時候吧,為何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是怕淑妃對他們不利?”

“那為何現在又要說出來?”

“因為德妃受害,在後宮能有與淑妃抗衡的就只有她了。”

“德妃今日小産,就連兒臣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她們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為何這麽急着跳出來?”

林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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