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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早朝過後,得到禮物的大臣面露喜色,沒得到禮物的滿心羨慕,紛紛圍上前,想要打探打探他們的禮物都是什麽。在他們想來,林西準備的禮物那定然另有深意,想從這個來判斷這些官員的未來如何。只是得到禮物的大臣都是官場老油條,底下人能想到的,他們自然也能想到,抱着禮物不撒手,無論別人怎麽旁敲側擊,也休想從他口中知道。
好在晚上還有宴會,他們要回家準備,所以也沒過多糾纏,畢竟對于家有女兒,又到了适婚年齡的大臣來說,除夕宴才是重中之重,而林西則成了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以前的林西雖是太子,卻是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在一衆大臣心中,他也就沾着個太子的名頭,其實不過是個空架子,林扈一走,這個空架子下場就只有被拆了一個下場,若是與他扯上關系,那就是滅頂之災。
可如今不一樣了,雖然林西的身子依舊不太好,卻不似之前那般病歪歪地連床都下不了,而且其智慧和手段也令人折服,就算不能做個長久的皇帝,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讓人當空架子拆了去。若是女兒嫁給他做了太子妃,生下的孩子就是未來的儲君,只要能拖個七年八載的,給他們經營勢力的時間,那他們就有辦法護着孩子登基當小皇帝,到時候他們也就大權在握。
抱着這種心思的大臣不在少數,其中就包括吏部左侍郎王默,他的野心不小,既想用王恩為犧牲品,抱住信王的大腿,又想用嫡女王晴兒聾住林西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心。
不過今年的除夕宴注定與往年不同,玻璃廠的負責人也就是內官監的掌印太監關勝,此時正忙着記錄諸位大臣的預定信息。
“諸位大人,先到先得,這可是過年的福利。若下次再預定,價格說不定會漲一倍,千萬別錯失良機。”
關勝一邊記錄,一邊吆喝着,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還有三十個名額,名額所剩不多,要的大人可要抓緊了。”
原本還在觀望的人一聽他這麽吆喝,購買的**大大增強,正猶豫間,又聽關勝說道:“還剩一十個名額,十九個名額,十八個……”
猶豫的人紛紛上前,可惜前面已經圍滿了人,擠都擠不進去。
“關公公,給我留一個名額,刑部左侍郎陶明。”
“陶大人,可是我先來的,您要排也是在我後面。”
“你們別擠,都別擠,我先來的,關公公快給我記上,這是我的一百兩銀子。”
後面的人還沒擠進去,就聽關勝說道:“不好意思了諸位大人,預定名額已滿,想要的只能等下一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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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額滿了?”
買到的志得意滿,沒買到的垂頭喪氣,直懊悔方才動作慢了。
徐臻走到甄禮面前,笑着問道:“光義可曾預定?”
甄禮捋了捋胡子,道:“這種好東西自然要入手,子華可曾預定?”
徐臻點點頭,道:“自然,只是不知東西何時能到手,我還真有些迫不及待。”
看着窗前好奇的人群,甄禮長長地嘆了口氣,道:“這小小的玻璃可是要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徐臻一怔,好奇地問道:“光義這是何意?”
“這玻璃可是極為實用之物,而且是太子獨創,只有太子有制作方法,其中價值不可估量。若銷往他國……”
甄禮沒有繼續說,徐臻卻已經聽明白,不禁感嘆道:“太子天縱奇才,真乃林國百姓之福!”
甄禮嘆了口氣,道:“想當初皇上堅持要立他為太子,我們還曾極力反對,如今想想還真是有眼無珠啊。”
“只能說皇上慧眼識珠,我等萬不能及。只是太子這身體……”
甄禮明白徐臻的擔憂,四下瞧了瞧,低聲說道:“子華不覺得近一年的光景,太子的身子好了許多麽?”
徐臻想了想,随即點點頭,道:“太子的氣色确實好了許多。”
“最近太子時常出宮,皇上并未阻攔,可見太子的身子在日漸恢複,這才是咱們林國之福。”甄禮忍不住喟嘆一聲。
“确是如此。太子這幾次出宮,可是辦了不少事,在民間的聲望極盛,尤其那句‘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時常在百姓口中聽到。”
“太子聰慧,且心存仁善,将來定是明君。咱們作為臣子,定要盡心輔佐,才不愧這頂烏紗,這身官服。”
“光義所言極是。只可惜簡之……”
甄禮臉色一變,四下瞧了瞧,見無人留意這邊,小聲說道:“簡之能平安回鄉,可是多虧了太子殿下求情,若非如此,不說孫家,便是這京都也不得安寧,法場上又要血流成河。”
“是啊,太子仁善。光義以為前些日子太子遭遇刺殺,這幕後黑手是誰?”徐臻也跟着壓低了聲音。
“想殺太子的,無非是為了那個位置,幕後黑手具體是誰,我無法斷定,但總歸是那幾個人。”
徐臻眉頭皺緊,道:“事到如今,他們竟還不死心。”
甄禮冷哼一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東宮春和殿,林西正在梳洗換衣服,春財突然來禀告,道:“主子,焦都督在外求見。”
林西一怔,随即問道:“你說誰?”
“回主子,是中軍都督府焦戰焦都督求見。”
林西皺緊眉頭,道:“他不在國公府養傷,怎麽跑東宮來了?”
“這個奴才不知,主子可要見他?”
林西猶豫了一瞬,道:“請焦都督到正廳等候。”
人家剛救了他的命,若拒之門外,實在說不過去。
“是,主子。”
焦戰在春財的帶領下拉到了正廳,很快便有內侍上了茶。
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林西這才緩步走進大殿。
焦戰站起身,行禮道:“臣焦戰參見太子殿下。”
林西揮揮手,道:“都督不必多禮,坐吧。”
“多謝殿下。”
林西仔細打量焦戰,發現他的臉色依舊蒼白,明顯是傷勢未愈,“都督有傷在身,為何不在家中修養?”
“聽聞太子給三品以上的官員皆送了禮,可臣未曾收到,特來東宮問上一問。”焦戰直截了當地表明來意。
林西聞言頓時有些心虛,他是故意把焦戰給漏掉的,就是不想讓他對自己再抱有任何遐想,當然這事他不可能明說,道:“可能是被遺漏了吧,我這就派人去問問。”
林西看向春喜,道:“你去問問,今日未曾上朝的官員,禮物是否給送去了府上。”
禮物是春喜幫着打包的,有誰的,沒誰的,他一清一楚,聽林西這麽說,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是,主子,奴才這就去。”
看着春喜離開,林西掩飾性地端起茶杯,道:“都督身子虛,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焦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後說道:“好茶。臣記得三年前殿下曾說要送臣一些茶葉,只是當時臣走的匆忙,并未拿到,不知殿下當初的賞賜可還算數?”
林西聞言不禁抽了抽嘴角,未免被說小氣,他只能忍痛說道:“自然作數。春財,去給都督準備些好茶。”
“是,主子。”春財領命而去。
林西的兩名內侍皆被打發了出去,殿中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聽聞殿下研制出一物,名叫玻璃,能代替油紙嵌在窗上?”
“是,春和殿的窗子都換成了玻璃,都督若是好奇,可以上前一觀。”
焦戰轉頭看去,窗上果然沒了油紙。他起身走了過去,伸手去觸摸,手指碰到窗框時被擋住,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層透明的屏障,也就是林西口中所說的玻璃。
“果然能擋風遮雨,還不會遮蔽陽光,是個好物件。殿下是如何研制出此物?”焦戰好奇地看向林西。
“此為機密,不能告知。”
焦戰躬身行禮,“是臣一時妄言,還請殿下恕罪。”
林西擺擺手,道:“無妨。”
“殿下,聽聞今日可以預定玻璃,不知該如何預定?”
“預定的事,我已經交給內官監的關公公,都督若要預定,去找他便可。”
“據說預定名額有限,若臣現在去,怕是已經沒了機會,殿下可否看在臣舍身相救的份上,額外給臣一個名額?”
林西聽得一陣好笑,道:“合着都督來東宮,不止讨禮物,還想走後門?”
焦戰見狀也跟着勾起嘴角,道:“殿下見諒,臣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此好物,只有五十個定額,争搶者甚衆,臣身上有傷,祖父又已年邁,實在争搶不過,故臣特來東宮,求殿下開個後門。”
“我信你個鬼!”林西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就殿上那些人大多數是文臣,就算傷重,那些人他一只手也能撂倒。
“都督舍身相救,本就是大功一件,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我讓人知會關公公一聲便是。”
焦戰目的達到,躬身行禮道:“多謝殿下。”
“都督身上有傷,若是無事,還是回府靜養吧。”
“自重傷以來,臣便一直在床上躺着,殿下也知國公府除了祖父便無旁人,祖父年歲已大,臣不敢多加打擾,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今日來東宮,話多了些,還請殿下見諒。”
“知道自己話多,那就趕緊走啊,這不明擺着耍無賴嘛。”林西在心裏吐槽,嘴上卻說:“國公爺确實年歲大了,這年歲大的人都愛熱鬧,正如都督所言,這國公府太過冷清了些,所以都督也是時候成個家了,若是都督不好說,那我便向父皇提一提這件事,這年後春日正好成親。”
不出林西所料,焦戰還是變了臉色,不過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恢複如常,道:“殿下事忙,此事就不勞殿下費心了,臣自有打算。”
“說來慚愧,若不是都督說府中無人說話,我還想不起此事。父皇操勞國事,難免有所疏忽,做臣子的自然要提點一一,都督放心,此事我已放在心上,都督回家聽信便可。”
“怎麽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如何。”林西在心裏幸災樂禍。
焦戰看着林西,心中又惱又無奈,愛慕之人聰明是好事,但太過聰明,就有點難辦了。
“過了今日殿下也已十六,殿下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不知殿下心中對另一半可有什麽期許?”
林西認真想了想,道:“對太子妃,我确實有幾分期許,容貌中等便可,但性情要好,溫良賢淑,最好事事都聽我的。要讀過書,有些學識,這樣才能有共同話題,但心不能太大,将來我要操勞國事,實在沒精力再去管後宮那攤子事。”
焦戰聽過眼睛閃了閃,緊接着問道:“就這些?”
林西被問得一怔,随即回想方才說的話,并未察覺有何不對,但看焦戰的神情,他又覺得不對勁,于是又補充了一句,道:“最重要的便是這人要我看着喜歡,否則即便符合所有條件也無用。”
焦戰點點頭,道:“殿下說的極是。”
兩人正聊着,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春喜帶着名內侍走了進來,行禮道:“主子,方才奴才問過了,給國公府的禮物确實被遺漏了,奴才鬥膽将禮物帶了過來。”
林西看了看托盤上的禮盒,心中有幾分好奇,道:“那便當面給都督便是。”
“是,主子。”
春喜轉頭看了看內侍,內侍會意,端着托盤來到焦戰身前。
焦戰将禮盒拿了起來,掂量了掂量,分量着實不輕,道:“殿下,臣心中好奇得很,不知能否打開看看?”
“既是送與都督的,那都督自行處置便可。”正好他也想看看。
焦戰将禮盒打開,入眼的東西讓他一愣,裏面是個透明的球,球裏有銀色的東西在流動,球上纏着一條透明的蛇,只是這蛇并不是人們印象中兇狠又陰森的模樣,反而十分可愛,尤其是那雙懵懂的大眼睛。
焦戰忍不住将水晶球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瞧着。
林西看得一愣,這是他給自己做的水晶球,廢了好大的功夫。這蛇的模樣也是依照夢中的那條蛇做的,裏面的銀色物體是水銀,他好不容易弄到的,可謂是世上獨一份,沒想到春喜竟然拿這個充當禮物,不禁一陣肉疼。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說不是,否則就真是自打自臉了,只能恨恨地瞪了春喜一眼。
春喜被瞪得一愣,庫房裏的禮物都清空了,剩下的都是殘次品,他找了半晌才找到這一個,所以便拿了出來,難道他拿錯了?
焦戰越看越喜歡,道:“此物是殿下親手所做?”
“是。”林西是越看越肉疼。
“為何是蛇?”
太子送禮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焦戰自然一清一楚,每個大臣的禮盒上都寫着小字,比如說甄禮和喬呈,十分有趣,可他的盒子上卻沒有。
“我也想知道。”林西在心裏嘀咕,腦子卻急速運轉,道:“不為何,就是覺得都督性子冷清了些,與蛇給人的印象相仿,可都督又不似蛇的陰險狡詐,故做的可愛了些。若是都督不喜,那便留下,改日我再給都督做一個。”
“不必,臣十分喜愛,多謝殿下盛情。”
“盛情個茄子!”林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哀嚎道:“我的水晶球,我的水銀!春喜你個敗家玩意,看我待會兒怎麽收拾你!”
林西假笑,“都督喜歡便好。”
焦戰想将東西裝回,卻發現上面印上了指印,微微皺了皺眉,小心地用衣袖擦拭,擦幹淨以後,又用衣袖裹着将水晶球放回禮盒中,一番動作足見其小心翼翼,以及對水晶球的喜愛。
“這下可真的要不回來了,唉。”
春財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個紙包,看那分量怎麽也有半斤茶葉,這可都是貢品好茶,別說京都,就是這皇宮也沒幾個人能喝得到,想買都沒地買去,這下他可是虧大了。
“主子,茶葉已經備好。”
“一并給了都督便是。”
由于虧得太多,林西沒控制好表情,被時刻關注他的焦戰看了去,在怔忪了一瞬後,垂下了眸子,斂起眼底的笑意,道:“多謝殿下。”
見焦戰将茶葉收下,林西忙說道:“時辰已然不早,我也該去禦書房觐見父皇,就不留都督了。”
“趕緊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好走不送。”
未免林西惱羞成怒,焦戰也就沒再多留,起身道:“那臣告退,改日再來探望殿下。”
“都督身上有傷,還需好生靜養,且我身份敏感,與都督交往,恐會落人話柄,還是避嫌得好。若是都督實在寂寞,我今日便和父皇提及都督的婚事,年後保證讓都督抱得美人歸,如何?”
“我現在有父皇罩着,還能讓你翻了天去,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殿下所言極是,是臣考慮不周,臣以後多加注意,定不給殿下招惹麻煩。至于臣的婚事,皇上為國事日夜操勞,臣不能為皇上分憂,已是十分惶恐,怎能再以此事煩擾?不過殿下一心為臣的心意,臣銘記在心,日後定當報答。”
與之前的變臉不同,這次的焦戰十分淡定,一番話說的更是滴水不漏,還真是讓人佩服。
“既然都督如此說,那此事就先作罷,若都督哪日再覺得寂寞,便讓人帶個話,本宮定為都督尋個美貌嬌妻回府。”
“臣……告退。”
“春財,代我送送都督。”
“是,主子。”
看着焦戰出了大殿,林西轉頭看向春喜,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怎麽把水晶球給他了?你知道那個有多貴重嗎?”
春喜被吓了一跳,連忙跪倒在地,解釋道:“主子,庫房裏實在沒了玻璃做的禮物,奴才才把這個裝進盒子裏……奴才知罪,甘願受罰!”
林西明白這事不怨春喜,道:“行了行了,起來吧。”
春喜擡頭看向林西,眼底有些惶恐,道:“主子,那個水晶球很貴重嗎?”
“那個水晶球是我花了整整半月的功夫,耗費無數材料,才做出這麽絕無僅有的一個,你說貴不貴重?”
“那奴才這就去要回來。”春喜爬起來就要往外走。
“回來!”林西連忙阻攔。
春喜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林西,“主子……”
林西沒好氣地說道:“若能要回來,我還能讓他拿走?你做事之前,能否動動腦子!”
“奴才犯下大錯,還請主子責罰!”春喜又跪在了地上。
林西見狀有些無奈,道:“罰你抄寫古詩兩百首,少一首看我怎麽收拾你。”
“是,主子。”
“時間不早了,趕緊起來,随我去禦書房。”
“是主子。”
林西坐着辇車去了禦書房,和林扈彙合後,便一起去了奉天殿。除夕宴每年都有,流程大差不差,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朝中歷經幾次變動,有好些人林西都不認識,但也有不少熟面孔,比如吏部左侍郎王默的兩位公子,吏部右侍郎郭慶的小公子郭岩,以及刑部右侍郎閻良的兒子閻紀。
刑部右侍郎閻良與林西也算老熟人,很多人都在猜測林西送給閻良的禮物是什麽,只是閻良的嘴十分嚴,再加上林西做出來的動物都太萌,許多人便是看到了也認不出。
只有林扈和林西等少數幾人清楚,給閻良的是只貓頭鷹,而且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貓頭鷹。
想想禮盒上的小字,閻良就覺得如坐針氈,以前他辦事,确實是一種得過且過的态度,要說他壞吧,他還真沒幹過大奸大惡的事,不然霍剛作惡的時候也不會瞞着他。但要說他不壞吧,霍剛之所以那麽跋扈,那麽無所顧忌,正是他那種放任的态度所致。所以林西才送了他一只貓頭鷹,警告他再這麽下去,別說烏紗帽,就是腦袋也難保。
雖然林西從不曾臨朝,可此次送禮卻讓某些人膽寒,他們收到的禮物都與閻良的貓頭鷹的寓意想差不多,警告的意味滿滿。他們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卻連久在深宮的林西都知道,更何況是林扈,這其中的深意可想而知。
這除夕宴看上去歌舞升平,衆人臉上笑意濃濃,其實心裏怎麽是何種感受,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當然還有發禮物的林西,以及高高在上的林扈。
酒過三巡,甄禮出聲說道:“皇上,太子殿下天縱奇才,實乃林國之福,皇上慧眼識珠,臣等望塵莫及。”
這馬屁拍的,拍到了林扈心坎裏,道:“太子從未讓朕失望過,以前是,将來也是。”
甄禮連忙接話,“皇上聖明!太子如此英才,也不知什麽樣的女子能配得上。”
林扈微微一怔,随即說道:“太子還未成年,此事不及。況且朕曾說過,太子的婚事由他自己決定,朕不插手。”
殿中衆臣皆是一怔,沒想到如此大事,林扈竟由林西全權做主。不過想想林西的能力,也就釋然了。
甄禮接着問道:“那太子殿下可有心儀女子?”
林西掃了衆人一眼,見他們眼中皆充滿期待,尤其是殿中的貴女,個個翹首以盼。
“本宮還未成年,此事不急。”林西用了林扈同樣的理由。
他只是一個過客,這裏的人和事,不想過多牽扯。當然林扈除外,他從林扈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深沉如海的父愛,也是他留下來唯一的理由,為了報答林扈,他會做好這個太子,甚至是皇帝,将林國發揚光大。
既然是這樣,那他将來的太子妃,也注定得不到他的愛,畢竟身處皇室,牽扯的利益太多,沒幾個人是真的有情。找一個溫良賢淑的女子,替他掌管後宮便可,公平起見,他可以給她寵愛,給她無上的榮耀,唯一不能給的只有真心。
兩父子都不想提,甄禮也很識時務,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一場宴會在許多人的忐忑,以及許多人的傷心中結束,只有林西心情平靜,穩坐釣魚臺。
國公府書房內,焦戰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球取了出來,在燭光下水晶球反射出柔和的光,尤其是那只盤在水晶球上的小蛇,竟變成了一只暖黃色的。
他忍不住伸手去觸摸,又怕留下指印,揚聲說道:“來人。”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道:“主子。”
“去給我取一副手套來,要薄如蟬翼。”
“是,主子。”
黑影說話間,又無聲無息地消失。
焦戰的目光又落在水晶球身上,輕聲呢喃道:“在你心裏我竟是一條蛇?蛇啊,意味着什麽呢?”
蛇,陰冷的毒物,人俱畏之。
蛇,是很多部落的圖騰,人俱敬之。
蛇,經年累月之功,便可修煉成蛟,而蛟……一遇風雲便化龍。
“難道他是在警告我?”
焦戰愣了愣,随即又呢喃道:“你說我性情似蛇,太過冷清,又說我不似蛇的毒辣,這似在警告,又似在拉攏。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焦戰就這麽靜靜地看了一炷香,直到黑影再次返回,将一個黑色的盒子放在他面前,道:“主子。”
焦戰打開盒子,裏面放置着一副手套,薄如蟬翼,摸着的觸感很像人的皮膚。
“這是何處得來?”
“調香館。”
焦戰一怔,随即看向黑影,道:“花海棠之物?”
“是,屬下監視時,曾見過此物,聽聞主子需要,便想到了。”
“花海棠無所覺?”
“主子放心,她并無所覺。”
“這三年,她并無異動,監視的人都撤了吧。”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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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