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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二天任小暖去學校，一路上都在接受同學們異樣又好奇的目光。

“她就是任小暖啊，聽說從倒數第一名直接爬到了年紀第十，坐飛機也沒這麽快吧。”

“聽說是上了一個厲害的補習班，除了她，還有他們那一個……叫什麽來着？哦，鯊魚幫，成績全都提高了。”

……

“噗……老大，我們什麽時候改名叫鯊魚幫了。”張婷樂得合不攏嘴。

“我也不知道啊。”任小暖同樣無語。

“咦？那不是麻子嗎？他怎麽在搬桌子？”張婷幾步就走了過去，“麻子，你在幹嘛？”

麻子低着頭，“我想換班，去哪裏都行，不想呆在一班了。”

“為什麽呀，我們都在，你一個人想去哪？而且昨天班主任都說了，你這次進步很大，不用從一班調出去。”

“我的成績根本就不應該呆在一班。”麻子突然吼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麻子深吸了一口氣：“我和十班的班主任說好了，她願意接收我，我要搬去十班。”

張婷還試圖阻止他，但麻子去意堅決，不一會就搬着自己的桌子走了。

“麻子抽什麽風？”任小暖進了教室，問一早就到了的胖子梁浩同學。

“我也不太清楚。”胖子攤手，等任小暖在座位上坐下才湊了過來，壓低聲音，“早上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了麻子的媽媽，長得超級漂亮，跟個明星似的，麻子好像和他媽吵架了，說什麽不要她管，以後他的事情她少插手之類的，我沒敢湊太近，我覺得跟這件事情有關。”

“麻子的媽媽？”任小暖的印象裏從沒見過麻子的父母，麻子也很少在他們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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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暖。”李歡歡面色複雜地走了過來，“我爸媽昨天問起你，希望你回家吃個飯。”

“不去。”任小暖直接拒絕，猶豫了一會問道，“姑姑還好嗎？”

“不要你管。”李歡歡也甩手走人，結果被任小暖拉住了。

李歡歡沒好氣道：“幹嘛？”

“算了。”任小暖揮了揮手，繼續趴在了桌子上。

“有病。”

任小暖本來是想讓李歡歡回去提醒一下姑姑，讓她防着點李博強，但估計她說的話，她們根本就不會當回事，也不會信。

李博強也不知道怎麽給她姑姑洗腦的，反正他說什麽她姑姑就信什麽，當年甚至為了嫁給李博強不惜和家裏斷絕了關系。除非有強有利的證據，不然她說再多都沒用，反而會認為她別有居心。

上次李博強趁姑姑和李歡歡外出突然闖進她房間裏，試圖玷污她，她早就察覺到李博強偶爾看她的眼神不對，偷偷在自己房間裏裝了攝像頭，還放了剪刀、防狼噴霧劑等一堆防身的東西，才從李博強手中逃脫，并且騙他自己拍下了視頻，以視頻相威脅，從他手中騙了一筆錢自己住了出去。

事實上，那天她電腦壞掉了，視頻根本就沒有保存下來，李博強也是看到攝像頭慌了神，才被她騙到。

李博強這樣的人品，她根本不相信他會對姑姑忠貞。

放學後，任小暖照例和張婷一起去找個偏僻有水龍頭的地方卸妝，任小暖剛把假發拿下來，聽到不遠處傳來争吵聲。

“換班就換班，我不需要你去求人，你少管我，你自己這麽髒，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另一個顫抖的女聲傳來，聲音顫抖中帶着滿滿的不可置信以及驚怒，“你說什麽？”

“難道不是嗎？大家都這麽說，說我能進宏興中學還能進一班是因為你陪人上床，不然我成績不好，又沒有爸，母親是個夜店跳舞的舞女，我憑什麽？”

啪地一聲傳來。

張婷長大嘴巴，看着不遠處被人扇了一耳光臉都被打偏的麻子，還有旁邊氣得渾身顫抖的美麗婦人，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美麗的婦人提着包走了，走的時候脊背挺得筆直，瘦弱的身體有一種風一吹就要倒下來的柔弱感，莫名有一股凄涼的味道。

有這樣倔強背影的人真的很難想象會是麻子口中那樣不堪的女人。

麻子擡頭也看到了張婷和任小暖，強烈的羞恥感讓他漲紅了臉，低着頭一句話不說，拿過書包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任小暖叫住他。

麻子停了下來。

任小暖走過去：“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閑言碎語。”

*

夜幕漸漸降臨，帝都五彩斑斓的夜生活開始拉開帷幕。

陸琛今天晚上有應酬，打電話說不會回來吃飯，任小暖自己吃完晚餐，看了眼手表，去樓上換了身行動便利的衣服，自己偷偷出了門。

亭子和胖子已經在外面等她，後面跟着別別扭扭的麻子。

任小暖是素顏出門的，這副樣子胖子還沒見過。

胖子雖然自己長得胖，但看美女的眼睛是犀利的，站在路邊一眼就看到了從對面走下來的任小暖，杏眼瓊鼻、微風吹起她幾縷頭發，給人以無限美好的遐想，胖子流着口水：“哇，美女！”

張婷幾步跑了過去：“老大，你出來了？”

“老、老大？”胖子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吓。

“走吧，別耽誤時間，被我琛哥哥發現就不好了。”任小暖率先走在前面。

任小暖一出聲，胖子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竟然還真是老大！”

“老大說她盛世美顏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張婷将胳膊肘撐在胖子肩膀上，“胖子，我突然在想，既然老大卸妝後能這麽好看，你要是減肥了，是不是也能變個美男。”

胖子被張婷看得一陣發怵，将她推開，“你指望麻子還差不多，他媽那麽漂亮，麻子把他這一臉青春痘治好，估計能是個帥哥。”

“有道理哦。”張婷又開始用她怵人的視線盯着麻子看，麻子被她盯得不自在，很沒氣勢地吼了一句，“看什麽看。”

紫陵會所。

紫陵是帝都最大的娛樂場所之一，旗下包括會所、酒吧、賓館、度假山莊等一系列産業，麻子的母親就在紫陵會所第一層的酒吧跳舞。

紫陵進出嚴格，未滿十八歲是不允許進去的，但現在是人最多的時候，門口的保安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全部檢查證件，只要不是看着特別小一般都不會被攔住。

胖子掏出自己向堂哥借來的會員卡，頭上戴上一頂□□老大模樣的大黑帽，麻子則刁根煙跟在身後，任小暖頭疼地揉腦袋：“這看起來怎麽像是去鬧事的，不會被趕出來吧。”

張婷跟着點頭：“這樣子也太丢臉了，并不想說我認識他們。”

“那你們說怎麽辦。”胖子覺得他打扮成這樣，他也很委屈啊。

任小暖走過去将他帽子拿下來，又将會員卡搶過來：“我說胖子，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你跟人說你25都有人信好吧，真以為自己看起來小呢。”

任小暖拿着卡直接和張婷進去了。

保安看着任小暖手上的會員卡，眼睛在她身上轉了兩圈，沒攔，放她和張婷進去了。

老大都進去了，胖子和麻子趕緊跟上，果然保安只瞟了一眼就放他倆進去了，什麽都沒問，胖子莫名憂傷了。

“我看起來很老嗎？”胖子不甘心地說。

“梁浩同學，你還有一個月就成年了，就不要裝嫩好不好。”張婷翻了個白眼。

“一個月那也是時間啊，那我也是未成年啊。”

“不想被人趕出去就別BB。”任小暖瞪了他一眼，胖子立刻閉嘴了。

“我聽說，今天皇後要上場呢，我們有眼福了。”旁邊一油膩的中年大叔沖旁邊的人說道。

“皇後？”身邊人不解的問。

“忘了你是第一次來了。”大叔摸了摸自己擦得油光發亮的頭發，“皇後是紫陵的招牌舞娘，一周只上場兩次，那舞跳得……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說不上來，那腰扭得比別人好，頭擺得比別人好，反正她就是跳得比其他人好。”

“那娘們還長得賊漂亮，那腰光是看着就勾人得不行，不知道操起來滋味怎樣。”旁邊另一個大叔兩眼發出淫邪的光。

“你小聲點，在紫陵的地盤上想打皇後的主意，你不要命了嗎，我聽說啊……”那人壓低聲音，“她是這紫陵會所大老板的情人……”

“混蛋！”那大叔話還沒說完，麻子突然憤怒地沖上去，一拳就将對方揍倒在地。

“媽的，哪個不要命的敢揍老子。”大叔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了旁邊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揍倒的小夥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此刻雙目赤紅、胸膛劇烈地起伏，眼睛含着恨意野獸一般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你找死。”大叔袖子一撸就要幹架，四周的動靜引來了紫陵的保安人員。

“是誰在裏面鬧事？”保安隊長聞訊趕了過來。

“快跑！”任小暖将肇事的麻子抓住就往人堆裏跑，張婷和胖子也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