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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因為“皇後”要上場的原因,酒吧裏人特別多,幾人往人堆裏一鑽就不見了人影,倒是那幾個大叔,大腹便便,行動不便,被保安抓住了,幾人面紅耳赤地在極力解釋。

“好險。”任小暖拍了拍胸口,一眼瞥到旁邊的麻子,“那天要你去套個麻袋,手抖腳抖的,今天不是挺厲害嘛。”

麻子低着頭,悄悄紅了耳根。

“開始了,開始了。”人群裏有人大喊。

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舞臺,酒吧裏原本激昂的音樂突然變得舒緩,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出現在舞臺上,穿着緊身的舞衣,身姿綽約曼妙,面紗下半個弧線美好的下巴時隐時現。

随着音樂再度高昂,女子随着音樂舞動起來,身子如蛇一般靈活,手臂伴着身體的扭動在半空中擺出各種姣好的形狀,露出半截白皙的藕臂。

下面的男人們一個個血脈偾張,有誇張的竟然直接流起了鼻血,臺下喝彩聲不斷,喝彩聲伴随着衆人罵騷話的聲音。

麻子握起拳頭,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像個随時可以發狂咬下獵物脖頸的野豹。

“麻子,你媽也太好看了吧。”旁邊的任小暖已經完全陷入了對“皇後”的無限崇拜之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臺。

在任小暖眼中,“皇後”完全就是美的化身,全身上下,從她的神态到舞姿,甚至身體的每一個動作,無一不是美的,而且看得出來,她非常喜歡跳舞,即使臺下的聲音震耳欲聾,她的神情始終非常專注,沒有被外界分散,并且單純地在享受這個跳舞的過程,不然,她也不可能給大家呈現出這樣一場視覺盛宴。

麻子本來覺得又羞恥又憤怒的心情在看到任小暖崇拜的眼神後莫名地熄滅了。

“有這麽好看嗎?”麻子嘀咕了一聲,放下了心中的成見,第一次認真地欣賞起自己母親的舞蹈來。

這場視覺盛宴一共持續了半個小時,換了好幾首曲子,結束的時候下面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就連一開始懷着龌龊心思過來看舞的人都給發出了來自內心的嘆服。

“皇後“向臺下鞠了一躬,身上出了不少汗,更給她添了一層豔麗之感,她安靜地走下了舞臺,酒吧裏又恢複了一開始的喧鬧。

周圍都是議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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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牌我服,不愧是皇後。“

“是啊,真是怎麽看怎麽好看,不光好看,還越看越好看。“

“走,去點瓶酒,給皇後捧捧場。“

酒吧裏有很多人都是為了看皇後表演而來,看完都自覺去花錢消費,給皇後捧場,酒吧裏的一時生意興隆。

除了門檻最低的一樓,樓上包廂的消費才是真正的大頭。

“皇後“範棠陪三樓的客人喝了幾杯酒,借口老板找她走了出來,剛出門就碰到了周期,也是她口中的老板。

“這種陪酒的事你不用幹。“周期看着她喝得發紅的臉蛋,“直接推掉就可以了。”

範棠搖了搖頭:“我沒事,是我自己饞瘾犯了,幾萬一瓶的酒,我平時可喝不到。”

包廂的客人有時候會直接點名要她陪酒,但大家知道她是周期罩着的人,不敢太放肆,頂多就多灌幾杯。

雖然周期讓她直接拒絕,有人找麻煩就直接找他,但她麻煩他的已經夠多,能撐過去也就撐過去了,而且冤大頭不宰白不宰,還能多賣出幾瓶酒。

範棠已經換下了舞衣,穿着能遮到腳踝的長裙、腳下踩着高跟鞋。

才走了幾步,腳下便鑽心的疼,跳舞是個體力活,在舞臺上跳了大半個小時,這會穿着高跟鞋有些吃不消了。

“你的腳還好嗎?”察覺到範棠的不适,周期關心道。

範棠蹲下來揉了揉自己的腳腕,笑道,“人不服老不行了,這份工作我可能最多幹到年末。”

“也好。”周期在她起身的時候紳士地扶了一把,“我有個朋友辦了個舞蹈培訓班,還缺老師……”

周期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突兀地傳來:“放開她!”

麻子氣沖沖地沖了過來,将他母親從周期身邊拉開,直接一拳就朝着周期的臉上打去。

周期側身躲過,麻子不死心地繼續揮拳,連周期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

“彭展,你在幹什麽,你給我住手!”範棠将失去理智麻子拉回來,對周期抱歉道,“孩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麻子冷哼一聲就偏過了頭。

“彭大哥的孩子都這麽大了。”周期沒有生氣,反而挑眉笑了起來,“只是這身手和彭大哥比起來可差多了。”

“彭展,快叫周叔叔,他是你爸以前的戰友,也是我們家的恩人。”範棠将麻子拉到周期面前。

麻子依舊梗着脖子,不過卻也冷靜了下來。

他剛剛遠遠看到這個男人和他媽拉拉扯扯,他本來在下面聽到那些風言風語就受了氣,這下抓了個現行就直接發飙了,不過對方看起來坦坦蕩蕩,倒不像是有什麽龌龊的樣子,難道真的是自己弄錯了?

任小暖和張婷他們躲在不遠的拐角處,剛剛麻子沖出去她拉都拉不住,不期然看到了周叔叔,倒是想了起來,紫陵的大老板不就是周叔叔嗎?

周叔叔是她父親的朋友,為人正直,最是不喜那些私生活混亂的人,說他和麻子的母親有一腿,任小暖是絕對不信的。

周叔叔早年當過兵,麻子說他父親以前是個特種兵,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為國捐軀了,估計周叔叔是看在麻子父親的面子上對他們母子倆多有照顧。

“初次見面,我也沒準備什麽禮物。”周期将插在自己胸口處的鋼筆拿了下來,“再跟我過幾招,我要是滿意,就将這支鋼筆送給你。”

麻子雖然不識貨,但對方一看就大有來頭,這只鋼筆恐怕價值不菲。

雖然知道了他是父親的戰友,但麻子還是有些不服氣,不客氣地揮着拳頭就過去了。

“出拳太慢。”

“下手要果斷,猶猶豫豫會失去先機。”

“這拳力量不錯,不過是蠻力,應該這樣……”

五分鐘過去了,麻子依舊沒有碰到周期的衣角,反而輕松就被對方制住了。

“還不錯,鋼筆給你,以後有事可以拿這支鋼筆來這裏找我。”周期将手上的鋼筆遞給他,“你父親當初是我們飛鷹隊身手最厲害的,我們一個隊的人合起來都不一定能打過他,他的兒子可不能弱。”

周期拍拍他的肩膀,正好有人過來叫他,和範棠招呼了一句就走了。

周期一走,任小暖終于敢露出頭來,這些人都是琛哥哥的熟人,被他們發現自己出現在這裏就不好了。

任小暖這口氣松到一半,周期突然回過頭來,本來是想起介紹範棠去舞蹈班當老師的事還沒說完,結果剛回頭就看到在拐角處露出個腦袋的任小暖。

周期是看着任小暖長大的,任小暖搬走後也見過她幾次,因此短暫的愣怔後就将任小暖認了出來,直接朝她走了過來:“小暖,你怎麽會在這裏?”

“周叔叔。”任小暖眨巴了兩下眼睛,俏皮地說道,“慕名而來。”

周期哈哈大笑,笑夠了才說道,“今天周承生日,都在包廂裏玩呢,你要不要去湊個熱鬧,他們看到你肯定很開心。”

周承是周期的兒子,也是任小暖發小之一,同在宏興中學上學,但他在理科班,任小暖在文科班,兩人在學校并沒有見過面。

如果是以前,周承生日肯定第一個請的就是任小暖,但是現在任小暖和以前的小夥伴幾乎都失去了聯系。

“走,叔叔帶你去,讓那臭小子吓一跳。”見任小暖還在猶豫,周期臉上出現了憐惜之色,以前這群孩子就任小暖最能玩,天不怕地不怕的,連幾個男娃都被比了下去。

但也是任小暖最讨人喜歡,長得玉雪可愛,聲音又甜又脆,犯了事眼睛裏就緒着眼淚要掉不掉的,根本沒人會舍得罰她,只會抱着她一個勁地哄,都稀罕得不得了。

可惜了!

周期一同邀請的還有任小暖的同伴張婷和胖子,他倆同時搖了搖頭:“老大,現在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不然家裏不好交代。”

“那你們先回去吧。”任小暖朝他們揮手。

麻子和他母親也先走了。

周期領着任小暖到了他們聚會的包廂,“他們就在裏面,除了我家的臭小子,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陸琛哥哥也在,他看到你肯定也很高興。”

周期伸手推門,任小暖聞言頓時僵住了——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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