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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任小暖的兩個保镖站在前面,警惕地看着他。
李博強‘呵’地笑了一聲,看向任小暖:“小暖,不和我打招呼嗎?”
任小暖沉默不語,李博強也沒惱,在屋子裏張望一番,找了張凳子準備坐下,他身後立刻有人過來幫他将凳子仔細擦拭了一遍。
“小暖,那只錄音筆我勸你最好現在就聽一下。”李博強閑适地坐下,“你還小,容易受人蒙騙,只有你的親人是不會騙你的。”
他頓了一下,目光突然朝周承望了過去,半晌,再度笑了一聲,“周家的公子,上次在紫陵,還沒感謝你的關照。”
他朝身後望了一眼,身後的人立刻上前來和任小暖那邊形成了對峙之勢,任小暖這邊的兩個保镖也做出了随時投入戰鬥的準備,兩方一時間劍拔弩張。
“看在小暖的份上,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計較。”李博強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他身後的人又退回到了他身後。
他一直走到任小暖身前,無視兩個虎視眈眈的保镖,湊到任小暖面前,“小暖,大人的事交給大人操心就可以了,你是穎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不管怎麽樣,我都是希望你過得好的。”
虛僞。
任小暖這麽想着,李博強終于走開,他帶過來的人也自動讓開一條道。
任小暖和周承戒備地看着他。
“不走,是要留下來和我繼續敘舊?”李博強說道。
周承拉着任小暖,将她護在自己身後,幾人對視一眼,一起往外走,一直到他們走出了屋子,李博強也沒有跟上來。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李博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張伍這人一直喜歡自作聰明,其實這個房子,是我讓人賣給他的。”
他站在門口,撫摸着上面的門:“這座山很美,遠看像一個蒙着面紗的少女,站在山頭可以看到早上的日出,還能聽到鳥叫,我一直不喜歡這些叽叽喳喳的東西,可是你母親喜歡。她和我說她最想要的生活是生活在山間或者湖邊,有一個兩層的小房子,可以每天看日出,我就将這塊地買了下來,用光我所有的積蓄,我想在這裏向她求婚,當早上的第一縷光灑滿山頭的時候,我覺得她肯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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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強說着,諷刺地輕呵了一聲,“可是她嫁給了你爸,住在帝都寸土寸金的豪華別墅,霧霾之中。”
“人口上說的和她們追求的東西從來就是不一樣的,自古以來,只有權勢和地位最能讓人趨之若鹜。”
李博強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任小暖頭也沒回地往前走,确定他沒有追上來後,任小暖才找了個地方将盒子拿開,将錄音筆拿了出來。
“一只青蛙呱呱呱,兩只青蛙呱呱呱,三只青蛙呱呱呱……”
錄音筆的聲音傳了出來,任小暖趕緊按開另一只錄音筆,最後将錄音筆全部打開,全部都是“一只青蛙呱呱呱,兩只青蛙呱呱呱……”
而盒子裏其他證據也全部都被替換掉了,根本什麽用都沒有。
任小暖頹然地站在那裏,周承安慰她:“沒事,我們還可以找其他證據。”
“沒有了,其他該找的我都找過了,這是唯一可能有用的證據。”
他們忙活了這麽久,到頭來卻被李博強耍了一把。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任小暖将盒子扔下,突然朝着山上跑去。
“任小暖,你冷靜一點。”周承追上去,“現在上去找他也沒用,他不會承認的,我們先回去。”
冷靜,她怎麽冷靜,她父母被他害死,姑姑被他騙了這麽多年,而她即使知道他是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卻根本沒法拿他怎麽樣。
任小暖一路跑上山,周承和保镖也只好跟了上去。李博強還沒有走,仿佛知道她會再來找他似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就因為我母親和我父親在一起了,沒有選擇你 ?我外公收養你,父親對你有提攜之恩,姑姑更是對你一心一意,你為什麽要恩将仇報?”
“提攜之恩?”李博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那不過是他們看在你姑姑的面子上施舍的小恩小惠罷了,難道我還要感恩戴德?你怎麽不去查查你的父親都做了些什麽?”
李博強伸出一根手指,“你母親溫穎本來是我的未婚妻,是他将我的未婚妻占為己有。”
他伸出另一根手指,“我白手起家的第一款游戲‘星河戰車’,我和團隊花了整整兩年時間,從最初的創意,到組建團隊,拉投資,注冊公司,游戲上市,那款游戲有我全部的心血,是你們任氏惡意收購,而且反咬一口,随便在我身上安一個罪名将我趕出了自己的公司。
你從小錦衣玉食,自然不會懂這種滋味,自己的未婚妻抛棄了自己,選擇了帝都一個有權有勢的青年才俊,自己孤注一擲傾注了全部心血的公司被人奪走,我像個蝼蟻一樣,走到哪都被人嘲笑、看不起,而他們拿着我的‘星河戰車’取得的成就大搖大擺參加了游戲公司峰會,而且讓保镖把我攔在了宴會外面,讓我連其他投資都拉不到。”
“你父母結婚的時候我也去了,即使不是穎兒的未婚夫了,我也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哥哥,我是想祝福她的,是他們把我扔了出來,我連穎兒的面都沒見到,你沒有聽錯,就是扔。你說你父親對我有恩,他的恩情,就是讓我看到光有一腔抱負的自己是多麽愚蠢,權力和財富是多麽手眼遮天。”
“其實如果不是看到你,我都快忘了你母親長什麽樣了。”他湊近任小暖,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和她真的長得太像了,多美麗的一張臉,可惜……”李博強松開她,“不管是你還是你母親,你們都背叛了我。”
“但我不會和你計較,就像我不會和穎兒計較一樣。”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聽起來卻無比的森冷,“誰讓我……喜歡這張臉呢。”
曾經的溫穎,天真善良,每次看他,眼睛裏滿滿都是崇拜和歡喜,就像任小暖剛剛被他收養的時候一樣,依賴他,信任他。
可是最後她們都變了,不管是溫穎還是任小暖,看他的眼睛裏都充滿了防備和厭惡,于是他被惹怒了。
他明明對她們這麽好,把自己能給的都給了,她們為什麽就不能聽話呢!
“你胡說八道!”任小暖大聲嚷道,她才不相信她父親是這樣的人,父親從小就教育她,為商,最重要的是信譽,人無信不立,偷奸耍滑,就算能吃得了一時的甜頭,也不是長久之計,一個人人品不好,沒有人敢給他投資,也沒有公司會願意和他合作,久而久之,公司一定會走下坡路。
李博強說的話她一句話都不信,他向來是個狡猾的人,姑姑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這麽多年,她絕對不會相信他。而且,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他能殺人的理由。
“你、你簡直喪盡天良。”跟過來的周承指着李博強罵道。
李博強嗤笑一聲,“天良?那是什麽?”
他話音剛落,任小暖突然紅着眼睛朝着李博強沖了過去,但拳頭還沒揮到他身上就被李博強的保镖攔住了,任小暖靈活地一轉擺脫保镖的挾制,繼續沖着李博強而去。
任小暖帶過來的兩個保镖見任小暖都打上了,也顧不得這麽多,朝着李博強沖過去,幾個人瞬間打成了一團。
“不要傷到她。”李博強交代一句,抖了抖自己衣服的下擺就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剛走到一半,山路上突然又上來了一輛車,不,應該說是一排,這輛車出現後,後面緊接着又出現了好幾輛車。
陸琛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身後同樣跟着保镖,而且人比李博強這邊還多。
“小暖。”陸琛下車後,來不及看李博強一眼,趕緊沖着任小暖走去,他身後的人也快速跟上,局勢瞬間逆轉。
陸琛将任小暖從包圍圈裏解救出來,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你沒事吧。”
任小暖搖搖頭,繼續看向李博強。
李博強看向陸琛,冷冷地挑了下眉,“陸琛,陸家的大公子。”
他諷刺地“呵”了一聲,“果然是帝都才俊,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道陸大公子如此興師動衆的帶着這麽多人來是什麽意思?”
“看風景。”陸琛語氣極淡地說。
這裏發生的事情保镖已經事無巨細全部和他說了,他怕任小暖想不開作出什麽沖動的事情,所以趕緊扔下公司的事情帶着人趕了過來,沒想到剛好趕上了。
陸琛拉着任小暖,把她護在中間,打了個手勢,大家的攻勢立即變得更加猛烈,李博強這邊的人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在陸琛的眼皮子底下欺負任小暖還能全身而退,這次,也一樣。
“看風景。”李博強重複了一遍,“就不打擾你們看風景了。”
他揮了揮手,正準備叫上自己的人一起走,車上突然又下來一人。
任伊水本來是打算去找任小暖的,但是任小暖沒找到,半路遇到了陸琛,于是就跟着陸琛一起過來了。
任伊水拿着手上的資料,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也不自知。
陸琛的車上放着李博強的資料,是他之前調查李博強的時候整理的,不知道任小暖能不能用到便都帶上了車,沒想到被任伊水看到了。
任伊水一目十行地看完,身體因為震驚微微顫抖,幾乎連紙都要拿不住,她打開車門,扶着車門從車上下來,眼眶通紅像是随時都會崩潰。
“李博強,我哥哥……”她哽咽了一下,一句完整的話硬是沒能說出口,像是溺水之人努力抓住最後一根浮木,絕望地說道,“是不是你?”
李博強看着她,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
“我知道了。”任伊水閉了閉眼睛,又重新睜開,眸子裏像是燃燒着絕望的火焰,同時還有幾分堅決之色,“債是我惹的,便應該由我來還。”
她突然重新鑽進車子,坐到了駕駛位上,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任伊水開着車子徑直朝李博強撞去。
李博強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到車頭上,任伊水并沒有停下,而是開着車繼續往前,從山崖上開了下去。
“姑姑!”任小暖大叫。
所有人都沒想到任伊水會有這個舉動,全都來不及反應,車子就已經栽下了山崖。
天地間傳來一聲不大的聲響,任小暖瘋了一般地沖過去,卻只看到郁郁蔥蔥一片。
“姑姑!”任小暖趴在山崖上,但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
山頂的一切都歸于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唯有林間寂寂山風拂過。
打鬥的人早就停了下來,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都下去找人。”率先反應過來的陸琛命令道,然後不管是陸琛這邊的人還是李博強那邊的人都匆匆上車趕往山下,去山崖下找人,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根據剛才的情況,他們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小暖。”陸琛把任小暖扶起來,艱難地開口,“我們下去看看。”
一番緊鑼密鼓的緊急搜救,警察也來了,整座山都被包圍了起來。
人找到的時候任伊水已經沒有了氣息,倒是李博強被層層疊疊的樹枝經過了好幾層的緩沖,尚還有一口氣在,但氣息微弱,全身多處嚴重損傷,能不能救活都很難說。
警察通知李歡歡過來的時候,李博強被送進了手術室,而任伊水已經被下了死亡通知。
任伊水身上被蒙了一層白布,放在醫院的太平間,明明之前還和她打電話說晚上要一起吃飯,還勸了她半小時要和任小暖好好相處,怎麽能說走就走了呢。
李歡歡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掉了下來。
她讨厭任小暖,就是因為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他們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任小暖身上,她才是親生女兒不是嗎?為什麽任小暖半路來了他們家,還要奪走本來就屬于她的不多的父母的關注和寵愛?
可是現在她的母親就這麽撇下她走了,她們的最後一通電話裏她還在氣她,并且不耐煩地沒等她說完就挂掉了,老天爺這是在故意懲罰她嗎?她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
李歡歡心想,她至少會聽話一點,不和她作對。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李歡歡看着躺在白布下的人,眼淚無聲無息地一直往下掉,她屏住呼吸,小心地伸出手放到母親的鼻子下,然後像被燙到般收回了手,蹲下身子,手捂着腦袋,崩潰地大叫起來。
姑父終于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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