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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我們先回去，你也快點跟上來。”沈直走出一段距離，回頭看着池晝還沒有動彈，立刻開口勸說他，随即便轉身跟杜芳茗說着什麽，不再看池晝。

池晝一臉不情願地看着沈直遠走，心裏難過得透不過氣來。

“懷容，你是如何脫身的？自從事發之後，我一直擔心你。”杜芳茗急切地問沈直。

沈直笑笑，“我自有我的辦法，你不用擔心。”

“那……那天我們在山上看到的，可是真的？你是真的管關夫人索要錢財了？”

沈直點點頭，感慨道：“只是可憐了關玉卓，白白成了犧牲品。”

杜芳茗嘆了口氣，“關玉卓為人雖然頑劣，可對他弟弟卻還不錯，可他的心眼都用在旁處了，對自己的兄弟反而沒有戒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知到底是誰的錯。”

沈直嘆了口氣，心中默默地想，但願這件事處理好之後，能減少一些這樣的情況發生。

二人乘船到了岸邊，沈直跳下了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池晝緊随其後也跟着下了船，只是沉着臉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

“你怎麽了？”沈直奇怪地問他。

池晝搖搖頭，心裏有苦說不出，只能硬生生地擠在沈直與杜芳茗中間，問他：“我們現在回去麽？你餓不餓？”

沈直揉了揉肚子，搖頭說道：“餓倒是不太餓，不過我想先回去洗個澡，這幾天在牢裏确實不怎麽……”話說到這裏，沈直突然想起如墨來，那天在牢裏，如墨叫過他的乳名，還說過他不髒的話。

沈直揉了揉掌心，回憶起如墨在自己手心裏舔過的那一下，似乎溫熱的觸感還留在上面。

“你想什麽呢？”池晝見到沈直突然不說話了，有些不高興地問他。

沈直尴尬地撇了撇嘴，“沒什麽，就是想起了一個朋友。”

“……”池晝表情一僵，“什麽朋友？”

沈直搖搖頭，“沒什麽，我們趕緊回去，我想洗個澡！”說完也不理會池晝是什麽反應，自顧自地拉着杜芳茗一路說說笑笑地走了。

池晝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平緩了情緒跟了上去。

沈直剛一進了房間就開始脫衣服，池晝從後面跟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直剛剛脫掉外衣，松松垮垮的裏衣套在身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頭發也被沈直散開了，在池晝看來，沈直這副模樣，完全就像是一塊拆掉了包裝的桂花糕擺在他面前，看得池晝不禁咽了口口水。

“你在門口站着幹嘛？”沈直察覺到池晝一直站在門口沒動，轉頭疑惑地問道。

池晝舔了舔嘴唇，眼睛不自覺地往沈直胸口上瞟，強迫自己別過頭去，聲音沙啞地說道：“我去給你燒水。”

“不用。”沈直攔住他：“我有火陽符，自己就能燒水。”

池晝停下腳步，又僵硬地釘在了原地。

沈直毫不在意地繼續把上衣脫掉，只穿了一件寬松的褲子，腹部勁瘦的線條纖細而又優美，是池晝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品味過的風光。

“你怎麽還站在那？”沈直又奇怪地看向池晝，失笑：“你不是也想洗澡不好意思跟我搶吧？”

“嗯。”美色當前，池晝兩眼發花，根本聽不到沈直到底說了些什麽，只是下意識地發出了一個音節。

“啊？”沈直只是随口說說，沒想到池晝倒還答應了，反而弄得他不好意思了。想想這兩天池晝因為他的事沒少奔波忙碌，頓時心中內疚起來，局促地說：“那不如你先洗，反正我也髒了幾天了，不急。”

“嗯？”池晝回過神來，還沒有聽清沈直在說些什麽。

沈直卻拿着換洗的衣服走近了他，沖他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說道：“隔壁房間裏還沒有人住，我去那邊洗，這裏讓給你。”

池晝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回身拉住正要離開的沈直，“別，你留在這就好了，我走。”池晝覺得他再留在這看着赤條條的沈直在面前晃悠，非要爆體而亡不可。

沈直轉頭看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池晝就突然放開了他的胳膊，整個人飛一般地迅速沖了出去。

沈直莫名其妙地笑了，覺得池晝有的時候确實憨厚得可愛。

池晝離開房間吹了會冷風才覺得冷靜了下來，一想起方才沈直在他面前毫無防備的樣子，池晝還覺得口幹舌燥，他不禁在心底苦笑，前世幾百年只能遠遠看着沈直便也就罷了，可現在日思夜想的人偏偏整日在眼前晃悠，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忍耐到幾時。

池晝在門外冷靜了一會之後便轉身鑽進了隔壁的房間裏，左右也沒什麽事做，與其聽着沈直洗澡的聲音浮想翩翩折磨自己，不如沖個冷水澡靜靜心也好。

可池晝沒想到自己剛剛推開隔壁房間的門，就看到房中坐着一個人，舉着茶杯詫異地看着他。

“你是誰？怎麽闖進我的房間了？”房中的人疑惑地問池晝。

池晝眨了眨眼，瞬間眼中就爬滿了血絲，面上浮現出暴戾的神色，單手化出一把冰劍就朝着那人攻了過去。

面前這人名叫桓俞，前世是沈直唯一一個關門弟子，算是除了沈氏的家人之外與沈直最親近的人，可直到沈直死後，池晝才查到那些一步一步誘惑沈直心甘情願赴死的圈套中，桓俞正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若不是桓俞與道官府的人昏官沆瀣一氣，沈直又怎麽會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抵禦天劫，甘願自剖內丹以救蒼生，直到身死也未可得知真相。

前世池晝親自殺死過桓俞一次，而今重來一次又與他相遇，池晝怎可能繼續讓他留在這裏有機會加害沈直。

桓俞今日剛剛搬入這間房裏，本來收拾好東西想坐着喝口茶歇息一下，可沒想到突然闖進來了一個陌生人，一個字都還沒說就朝他動起手來，桓俞心中大駭，連滾帶爬地躲開了池晝第一招的攻擊，可臉上卻被劍氣劃傷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連着鬓發也削掉了一大撮。

池晝殺心已起，哪裏還管什麽理智，紅着眼睛緊接着又起了一招，淩厲的劍鋒裹着強大的靈力又刺了過去，桓俞躲閃不及，被他一劍刺破了肩頭，瞬間血跡就染紅了衣衫。

“你是哪裏來的瘋子！龍虎山上敢行兇？”桓俞被池晝連着刺中了兩劍，可也好不容易争取到時間支起一道氣盾護住自己，一邊說着一邊狼狽地起身，想趕緊逃出去尋找救兵。

好在沈直在隔壁聽到了這裏的聲音，連忙披上衣服跑了過來，就在池晝馬上要取了桓俞性命之時，沈直突然破門而入，看清眼前的形勢之後，連忙大喝了一聲：“池逾輝！你快住手！”

池晝聽到沈直的聲音硬生生地收住了劍氣，沖的自己連連後退，可看向桓俞的眼神中的恨意根本藏都藏不住。

“你怎麽了？”沈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渾身血污狼狽不堪的桓俞，愣了片刻才認出這人是誰，眼眶霎時一紅，顫聲問道：“你，你怎麽在這？”

沈直通過玄光鏡把跟關夫人談話的事宣傳得整個龍虎山上下無人不知，桓俞自然也認出沈直便是這段時間極為紅火的“替罪羊”，頓時心生幾分敬佩，又因為方才被沈直救了一命，立刻忍着疼行了個禮，道：“久仰大名。”

池晝看着二人你來我往，恨得咬緊了牙關，手中又起了一道水刃，準備再次出手殺了桓俞。可沈直就站在他的旁邊，敏銳地察覺到了池晝的動作，立刻過去握住了池晝的手，關切地問道：“你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