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再這麽羅裏吧嗦
你再這麽羅裏吧嗦
馬路上很熱鬧,路還沒有修好,車開過去的時候,會有很厚的塵土,特別是公交車開過去的時候,簡直能制造出一片霧霾來。
蘇纣和常嵘站在馬路邊上,公交車一開過來,蘇纣迅速的拉住常嵘的手往後面退了一步。
蘇科長的手就長在了常嵘的手上,常嵘的手指摸起來是很舒服的,手指很長,很漂亮,但也不會漂亮的被錯認成女人的手,因為常嵘的手上有着突出的青筋。蘇科長沿着那幾條青筋來回摩挲,顯然是很羨慕了。
蘇科長覺得一個男人的手臂或者手背上長着青筋那是一種力量的象征。可惜他的手上沒有。
常嵘笑起來:“科長,我的手摸起來是不是很舒服,科長摸我的時候,我的感覺也還不錯。”
塵土落下去,蘇纣甩開常嵘的手:“我就是順手拯救你從塵土之中,不用感謝我。”
蘇科長埋頭向前走。
常嵘跟在他後面:“科長很喜歡我?”
蘇科長回他:“嚯咦,誰說的,沒有的事兒。”
常嵘繼續說:“喜歡我的手吧?”
蘇科長往前走:“沒有的事兒。”
常嵘往前一步,走到蘇科長身邊:“科長不喜歡我嗎?”
蘇科長搖頭:“也沒有的事兒。”
常嵘笑道:“那科長就是喜歡我?”
蘇科長被常嵘的笑聲弄得停了下來,側過頭極其認真的看着常嵘:“你可真是羅裏吧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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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嵘舉起手:“別那麽兇悍,科長,你兇起來的樣子比平時要可愛一些。”
蘇科長認真的看着常嵘,他突然揪住常嵘的領子。常嵘實在太高了,蘇科長要揪住常嵘的領子還要踮起腳來。
蘇科長極其認真的踮起腳揪住常嵘的領子:“你在這麽羅裏吧嗦的。”蘇科長使勁的一拽常嵘的領子,常嵘低下頭,他聽到蘇纣在他耳邊說:“我就要親你了。”
蘇科長是個行動派,話音落下,蘇纣在常嵘的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蘇科長留下輕輕的一個吻,還沒有來得及退開,常嵘按住蘇科長的頭,咬住蘇科長的下唇,來來回回的啃啃咬咬。
蘇科長被啃啃咬咬的不好意思,一定是天氣太熱,連耳朵都要燒起來,燒到臉頰,火紅紅的一片。天幹物燥一定要小心常嵘,在這樣天幹物燥的情況下,再加上一個常嵘,都要把蘇科長點着了。
蘇科長推開常嵘,常嵘的牙齒還輕輕的咬着蘇科長的下唇,推開的時候下唇微微的有些疼。蘇纣低聲說:“別鬧。”說完蘇科長低着頭往前走,蘇科長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種事情,難免有些羞澀。
常嵘跟在蘇科長後面,握住蘇纣的手,蘇纣甩了甩,沒有甩掉,他們就拉着手,沿着馬路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
常嵘沒法形容這種感覺,死掉的心髒會跳動,心中生出欣喜,這欣喜如同初生的日月,如同從地底爬出來那一刻看見的湛藍的海水,如同離開地底的黑暗看到的第一束陽光。無法形容的快樂和欣喜。
常嵘捂住自己的心髒,他的心髒稍稍的又跳動的快了一些,一下,兩下,三下,常嵘默默的數着。
他數着自己的心跳聲。
沿着馬路溜達了好幾圈,蘇科長的白襯衫都變成了土黃色,拍一拍能掉下來不少的土。大概從馬路邊上搞對象搞得不耐煩了,蘇科長建議:“我們去吃個午飯吧,你覺得這主意怎麽樣?”
這主意很不錯,至少要比站在馬路上呼吸塵埃和顆粒強多了。
選了附近最貴的西餐廳,蘇纣吃完大蝸牛,喝完濃湯。蘇科長覺得今天對象可以搞完了,終于能談談正事了。他敲敲桌子,詢問常嵘:“你認識瑤姬嗎,看起來,她似乎是認識你的,等等,先別回答,我還有幾句話要說,我們現在是對象關系,你要想好了,回答錯了,我們這對象這幾天就別搞了,等過幾天再說吧。”
這威脅真的很可怕了。可怕到常嵘笑起來:“真可怕,我要是不好好說,科長是要懲罰我的。”
蘇科長還是要面子的:“我怎麽着也得生幾天氣吧。”
常嵘回答他:“那我要認真的回答科長的問題,因為太害怕了。”
蘇科長的面子得到了滿足。
常嵘與瑤姬并不認識,他告訴蘇纣:“我和瑤姬并不認識,但也不算不認識,因為我們身體之內流動着相同的血。”金色的血液,來自同一個女人,常嵘繼續說到:“我的身體內真是還有這個女人的兩根肋骨。”
常嵘依然記得這個女人,蛇尾人身,面容昳麗,但到底長得什麽樣子呢?常嵘想不起來,他在地下呆的時間太長,時光過得太久,已經想不起來了,可常嵘肯定無論經過多少年,只要看到這個女人的容貌,他就能想起她是誰來。
蛇尾人身的女人長得容貌昳麗,高鼻梁深目,眉色深重,唇薄而紅,帶着些許異域風情。她的畫像挂在牆上,畫像前是放着一把琴,琴弦斷了。太陰君撐着傘推開門,看到那把斷了弦的琴。
他看看琴,對站在琴前面的男人說:”您的琴弦斷了,風先生。”
站在琴前面的男人穿着牛仔褲,淺藍的t恤。他剛剛來到這世界不久,就已經完全适應了這個世界的審美。跟太陰君一比,反倒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風先生點頭:“不喜歡這把琴了,扔掉,我今晚約了漂亮的女人,大概是不回來了。”
太陰君對風先生說:“瑤姬死了。”
風先生并沒有對瑤姬的死表示同情,甚至難過,他甚至對瑤姬的感到無法理解:“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每天可以看到不同美人,可以嘗到不同的美食,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可以接觸各種有意思的人和事,聽到有趣的話和故事,你們現在在做什麽呢?”
風先生攤開手臂,表示不理解。
風先生覺得現在的生活很棒,他本性總是喜新厭舊,上一次還喜歡着,下一次就會轉身扔掉,上一刻還愛着,下一刻就會大開殺戒。
然而,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會有不同的美人,有不同的故事,這讓風先生更喜歡眼前的這個世界。他指着牆上的畫像:“我一點也不想這個女人活過來,所以我不會回來了。”
太陰君提醒風先生:“風先生要記住,沒有她,就沒有我們,稱呼她為這個女人很不禮貌,風先生,算起來,她算是我們的母親。”
“他們人類稱呼她為母親。”常嵘說到:“傳說中她用藤蔓深入泥潭,沾上泥漿向着大地揮灑,點點泥漿化成人類,于是大地上到處都有了人。”蘇纣是知道這個傳說的:“我知道這個,我買了本中國神話傳說故事,上面就有這個故事。”其實蘇纣的心裏還是有質疑的,藤蔓灑下的泥漿變成了人,那麽他們這些妖怪又是什麽變成的呢?
大概是泥漿裏包裹住的各種亂七八糟變成的。
常嵘開口,蘇纣也開口。他們一齊說到:“這就是女娲造人。”
常嵘繼續:“然而女娲在造人之前,先造的是神。”人類的母親女娲在造人之前最先造出來的是神。
“我不認為她是我的母親。”風先生說到:“太陰君,我甚至不認為這片土地上人的母親。”風先生整理好衣服,推開門,回過頭看向太陰君。風先生面容白皙,眼睛細長,有一種似乎永遠睡不醒的慵懶感,他跟太陰君告別:“她沒有把神的位置留給我們,我們是她造出來的不合格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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