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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小區內已亮起了路燈。
清隽面龐掠過燈光下的暖色,卻越發顯白,氣憤到極致就連表情裏的一絲一毫都是攙了冰的。
許暮星不明白,一個屋檐下生活十幾年,就是對一只小貓小狗都會産生感情,可宋顯佲不會,他十年如一日般厭惡自己,堅持了十幾年的表裏不一,為着那筆賠償金永遠打着歪心思。
若不是感情裏系着小姨和宋翦,這種人他一秒都不想與他費唇舌。
步子慢了慢,迎着夜晚涼爽的風,他微微仰起臉,清爽感從脖頸間如流水般滑過,驅散了一點點煩悶。
僅此一點而已。
正要路過一人,身旁的剪影倒退兩步,擋了他的路,耳邊是清潤嗓音的招呼。
“許暮星。”
許暮星集中焦距,看清了面前的人,顧臨舟。
“去哪兒啊?”顧臨舟穿了身白色籃球服,額前頭發洇濕,比在學校穿校服的模樣多了幾分随意不羁,他剛打完籃球回來,正準備回家洗澡。
去哪兒?
許暮星看着他,自己也沒想好,小姨家今晚不可能會住,回宿舍又太悶:“不知道,路邊走走吧。”
“心情不好幾個字已經刻在你額頭上了,”顧臨舟往上望了眼同一樓層的窗戶,“如果沒地方去或者你願意,要不要去我家?家裏就我一個人,不會打擾。”
許暮星遲疑。
顧臨舟舉起三根手指,燈光的暖暈倒映在他眼裏,深邃而清澈,語氣帶了點輕哄:“我保證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地方,想要安靜的話,我也不會打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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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片刻後,他坐在了顧臨舟家的客廳裏,茶幾上是一杯鮮榨橙汁。
顧臨舟洗完澡出來,桌上的橙汁依舊沒動過:“不用拘謹,我家你之前來過,像宋翦那樣随意就可以。”
“不太能做得到,”許暮星實話實話,自己也知道自己防備心強,來過一次,第二次就能沒有拘束顯然不行,但是比漫無目的好得多。
“沒關系,我可以把我家客廳,陽臺都留給你,我待會兒回卧室,”顧臨舟在沙發上坐下,指了指茶幾空層理擺放的遙控器。
“想看電視的話也可以自己開,廚房的冰箱裏還有些水果,但是沒薯片之類的零食,你要的話我幫你去買。”
“算了,不用這麽麻煩。”
“嗯...”顧臨舟稍稍拖了點尾音,不大确定地問,“是不想待了,還是單指不用買零食?”
許暮星道:“不用買零食,我也不怎麽吃,要說買也是我買來感謝你。”
“所以你願意請客?”
“對。”
“我還沒吃晚飯。”顧臨舟打蛇随棍上,一起吃飯代表着許暮星可以多留些時間,“我不大會做飯,一般都點外賣,可以嗎?”
“你還真不客氣。”
顧臨舟一聲輕笑:“所以你也不用和我客氣。”
許暮星拿出手機,打開外賣APP,問道:“哪家?”
“你常點哪家?”
“沒有常點的,都差不多,”許暮星将手機頁面轉給顧臨舟看,顧臨舟擦着頭發靠進沙發內,姿态閑适,也讓許暮星的狀态輕松起來。
“試試烤串那家?”
“嗯,”許暮星選了烤串店,劃拉着裏面的菜單,“你有忌口的嗎?”
“沒有,”顧臨舟放下毛巾,随意撥了撥淩亂的頭發,“蔬菜和肉類都沒有,你點什麽我吃什麽。”
許暮星聽着,順着菜單排列順序選擇肉類和蔬菜,也無心思考別的,頁面劃拉到了飲料一行,目光略微停頓,擡了擡眼問顧臨舟:“酒喝嗎?”
丹鳳眸裏目光清冷、平淡,看不清情緒。
可是顧臨舟能感受到他心情特別不好,他拿過許暮星手機摁滅了屏幕,轉而拿出自己的:“還是我來點吧,酒可以喝,但不能亂喝,啤的?”
烤串店名為《一起來》,顧臨舟在外面吃飯時見過,從擦得一塵不染的透明玻璃大門外能看到店面櫃臺後陳列的酒,種類繁多,外賣APP顯示的酒水單子亦如是。
啤是裏面度數最低的。
許暮星道:“随便。”
“好,我點罐裝,一人一聽,”顧臨舟将之前的燒烤也點上,再加入酒水,但有雙眼一直盯着他,看似順從實則倔得很,輕嘆一聲,“行吧兩聽,一人兩聽,好嗎?”
“一人三聽,”許暮星還讨價還價,“醉不了。”
“确定?”
“确定。”
“好吧,”顧臨舟被打敗了。
但他不知道許暮星還有狡猾的一面,一人三聽也就是一共六聽,等外賣送來對方只分給他一聽,剩下的全自己拿了去,矮幾類似榻榻米,底下鋪了毯子可以随意坐,他們圍坐矮幾旁。
許暮星開了易拉罐:“你不用陪我喝,我也不會醉,一點啤的沒事。”
“姑且信你。”顧臨舟有些無奈。
吃了東西喝了點酒,許暮星心情好轉了些,偶爾與顧臨舟碰一個,氛圍輕松也惬意,可想起宋顯佲的嘴臉還是恨得牙癢癢。
“今天為什麽不開心,能說嗎?”顧臨舟問。
“能,又不是宮廷秘辛,沒什麽不能說的,”許暮星也爽快,顧臨舟身上有種值得人信賴的感覺,且自己的事确實不是什麽大秘密,于是把事件簡要說了。
顧臨舟抿起唇,聽着那句“爸媽賠償款時”心髒已狠狠抽了下,看許暮星的眼神越發柔軟。
“起訴你小姨夫是個幹脆利落的辦法,他有工作有單位,我聽宋翦說也要經常出差,絕不可能做老賴,一旦收到傳票,就是到處借也會想辦法還錢,只是....”
他頓了頓後接着說:“私自挪用錢款好查,畢竟是一大筆,可用在了房産上就是夫妻共同財産,你小姨也有一半責任,可是我看你和宋翦、你小姨關系應該不錯。”
“所以難辦,”許暮星承認,放狠話是一回事,實操卻有難度,還有一個宋翦在呢,“我當小姨和宋翦就像媽媽和親弟弟,不想傷害他們。”
許暮星又灌了口酒:“若是沒有宋顯佲,這筆錢我留給小姨養老也無所謂,現在可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一碼歸一碼,該拿回來的要拿回來,該對誰好還是對誰好,兩者不用混為一談,你小姨很通情達理,我覺得應該能理解。”
“我知道。”許暮星淡聲說。
身後便是沙發,他微微往後靠,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沙發上,宋顯佲的存在不止是厭惡他,而是讓他自我感覺被這個家庭排除在外,明知道小姨和宋翦都喜歡他,可就是融入不進去。
他提心吊膽,他防着,小時候只有在席奶奶家和席亦城在一起時才是全然放松。
眼睛輕輕眨了眨,睫毛微微潤濕。
“許暮星,”顧臨舟坐到了他身邊。
“什麽?”
“願意的話,我的肩膀可以給你靠,”顧臨舟看着他,目光灼灼,“但是...”
“不準哭鼻子。”
宋翦收拾了地上的花瓶碎片,花瓶是上次老媽打碎後重新網購的,桌上的煙灰缸他也擺回了原來位置,但是桌面磕出的坑填補不了。
“爸,你打算怎麽跟老媽解釋?”
“解釋什麽解釋,”宋顯佲呷了口茶道,“就說是許暮星回來弄的,學習壓力大,回家發了瘋。”
宋翦将抹布往地上一扔,白了他一眼:“你怎麽能這麽冤枉我哥,明明是你拿了什麽錢去搞投資結果被人騙,那錢是我哥的吧,我大姨的保險賠償?”
“小孩子家家的,少管大人的事!”
“不是我要管,是你太離譜,怎麽老有大人被詐騙呢,滿大街的反詐宣傳你看不見啊,”宋翦看自己爸也是恨鐵不成鋼,“出門帶腦子了嗎?”
“你怎麽和你老子說話的!”宋顯佲拍案而起,抓起遙控器要砸,一想這是親兒子不能砸壞,揉了張報紙丢過去,“滾!”
“滾就滾,我要告訴老媽,讓她給你兩個大逼兜。”
“你你你,小兔崽子吃裏扒外,”宋顯佲急了,兩只手交握搓着,“你沒看到是許暮星先動的手?我們把他養大,我花他一點錢是應該的,等你以後娶老婆買房子,他都應該貼一部分房款,你懂嗎?”
“我不太懂,我覺得你三觀不對,”宋翦老實說,“而且我哥對我很好,我也不懂你怎麽會這麽對他,爸你以前不這樣啊。”
“什麽以前以後的,”宋顯佲來氣,“我從來就看不慣他,尤其看不慣他那個爸。”
“聽你意思和大姨夫還有恩怨?”
“我和你說不明白,滾回你的房間做作業去!”宋顯佲從皮夾裏抽出五張百元大鈔丢給兒子,“嘴巴給我閉緊了。”
紅色紙鈔落在地面,宋翦沒撿。
換了以前別說五百,給他五十他都接得飛快,但凡讓鈔票在地上沾一點灰塵都是他對錢的不尊重,但對這五百塊他下不去手。
“士可殺不可辱!”說完,沖回房間鎖上門,再來一句,“我會告訴我媽的!”
宋顯佲氣得瞪圓了眼珠子。
因為老媽在旅游,一時間也趕不回來,宋翦暫且先不通知,而是打電話給許暮星,之前由于太吃驚他沒第一時間追出去。
電話無人接聽。
哥不會連帶也生他的氣吧?
想了想,又撥打了席亦城電話。
彩鈴音樂響了沒多久,電話通了。
對面傳來的沉啞嗓音仿佛大提琴緩緩拉響低音,聽起來心情很糟糕,不過宋翦現在只擔心許暮星,壓根沒聽出來。
電話一通他便道:“亦城哥,我哥和我爸吵架了,還動手打了起來,我哥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要是回了寝室你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擔心他。”
接到電話時席亦城就在寝室,人躺在床上,明明睡了很久眼裏卻仍有細末血絲,聽了電話裏闡述,疲倦的眼神逐漸鋒利。
“你爸打了你哥?”
“是我哥先打的我爸,但我爸有錯在先,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你哥受傷了嗎?”
“沒有。”
“我知道了,他回了寝室我告訴你。”
席亦城挂了電話,轉而撥打熟念于心的號碼,和宋翦一樣,無人接聽,再撥已是關機。他從床上坐起穿了球鞋就走,出寝室後快速下樓去了隔壁3號樓。
312寝室裏只有兩個人,沒有許暮星。
“星兒回來過嗎?”席亦城問。
兩個男生搖了搖頭,見席亦城臉色不好,他們也不敢八卦,其中一個小心問:“你有事兒的話不如我們幫你轉告?”
要說事席亦城還真沒有,就是擔心他。
“不用了,我在這兒等等他,他回來我就走。”
“行啊,你随便坐,”男生很客氣。
席亦城點了下頭,進寝室時他一眼便捕捉到了熟悉的床單,對應床鋪選了許暮星的書桌,坐下後他一直夾着眉頭不說話,兩個男生也各玩各的手機。
牆上有只日歷形狀的電子鐘,顯示晚上八點十六分,而每一分每一秒對席亦城來說都是煎熬,數字顯示二十五時,他已經坐不下去了。
安靜玩手機的男生只覺眼前一道人影刮過,再擡頭唯有寝室門掩上時閃過的一片衣角。
席亦城離開學校,打車前往四季花苑,星兒不會回他小姨家,起碼今晚肯定不會,興許就是在回學校的路上,只是走得慢了些,但他等不了。
“師傅,開慢點,我找人。”
“可我按的是路程打表,開快開慢都是賺這點錢,耽誤我做生意,”司機有些不滿。
席亦城注意着窗外,道:“我付三倍車費。”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着他,立馬露出笑容,答應得爽快:“那我給你開個三四十邁,差不多了吧?太慢了後頭跟車的容易催。”
“可以。”
“好嘞,”司機踩下剎車,漸漸放慢車速,接着就開始閑聊,“小夥子,你找什麽人吶?家裏人走丢了?”
“朋友。”
“什麽朋友?男孩子女孩子?”
“男,”回答的尤其簡潔。
“我還以為是女孩子呢,”司機師傅笑了笑,小眼睛眯成了縫開始侃侃而談,“小夥子長得挺帥啊,哪個學校的,高中生了吧,我有個朋友的侄女兒也是高中生,就是找了個挺帥的對象談了戀愛,家裏人發現後那麽一鬧啊,跑了,玩起了離家出走,就跟你今天一樣,全家人打着車到處找啊。”
席亦城沒回應閑聊,沒那工夫,只觀察着馬路邊有沒有和星兒身形差不多的高中生。
的士從文瀚中學一路駛至四季花苑,他也找了一路,沒有。
司機還在說着朋友家侄女離家出走事件:“兩個小年輕愛得喲難舍難分,家裏人怎麽勸都不肯分開,哎我說你們十幾歲的年紀懂什麽是愛嗎?”
“師傅,”席亦城開口。
“啊,你說,”司機等着他發表點年輕人的想法。
席亦城道:“車子開進小區轉一圈。”
“啊?”司機愣了愣,反應過來人家壓根不是要回答他的問題,“哦哦,我進去轉一圈行啊,但是進門要不要門衛登記?”
“不需要。”
“好嘞!”
四季花苑管理得并不嚴格,保安在門衛處打瞌睡,聽見喇叭響,打着哈欠開了門,的士進去轉了圈兒後很快出來。
席亦城依舊沒找到人。
網吧、游戲廳這些地方星兒不會去,他就怕星兒自己坐在哪個角落裏難受,一想,心口就發悶。
“小夥子,現在去哪兒啊?”司機将車停靠在小區外的馬路邊,從後視鏡裏一直看着席亦城。
席亦城又報了一個地址,是自己家,然後付錢下車,為了方便他取了自己的轎跑重新沿着四季花苑小區外的路找人,不管是小區至學校,還是從小區內出來通往其他方向的路他都沿着來回找了遍。
寝室那頭,他囑咐了段秋鳴多跑幾次312,星兒回了寝室随時通知他。
卡在支架上的手機亮了亮。
席亦城換手握方向盤,一手點開信息。
段秋鳴的私信。
【星星還沒回來。】
【亦城,你別再外面找了,和家裏人吵架頂多就是心裏不爽,星星很有分寸出不了大事。】
之後還有幾條信息,讀完第一條後他已不再看,轎跑在前方紅路燈路口調頭,之後左轉換路,放慢車速繼續找。
星兒是出不了大事,但和宋顯佲有關的都是星兒心裏的陰影。
他想陪在他身邊,哪怕不說話只默默守着。
不多時,手機有電話進來,看到號碼時,他迅速按下了接聽鍵,通話連了車載藍牙,宋翦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你哥回家了?”在對方還沒開口前,席亦城已急切出聲。
“沒有沒有,我哥沒回家,”宋翦趕緊說,“但是我知道他在哪兒了。”
“在哪兒?”
“在臨舟哥家。”
小可愛們大家放心,後面不會再打起來了,下一章狗子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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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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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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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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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