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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早晨四點,城市在黎明和拂曉的交界處沉睡,天色灰暗。
咚咚,咚咚....
趙哥還在睡覺,依稀聽見有東西響,緩緩睜開眼,房間裏很暗,一看就知道天還沒亮,而聲音是從頭頂後方傳來。
扭頭,窗戶玻璃上浮現了一只手。
“格老子的!”趙哥陡然清醒,抹了把臉氣沉丹田,“誰啊!”
門衛值班室的一道窗戶對着外面馬路,也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來敲他玻璃窗。
“我,席亦城。”外面人說。
“臭小子,”趙哥罵了句,拉開窗戶,“別說你是太想我跑來的,老子待會兒還要吃早飯呢。”
席亦城道:“昨天我走得急,忘帶鑰匙,我來拿鑰匙。”
“你不是泡網吧嗎,拿鑰匙也不用挑這不上不下的點兒。”
“我趕着回去給手機充電。”他在醫院外從昨晚蹲到今早,後來也不知道是星兒手機沒了電挂的電話還是他手機先斷了聯絡。
“給,”趙哥丢了串鑰匙給他。
睡夢中,有東西咯到了臉,許暮星吃痛,睜眼發現是手機,而窗外日頭高照,已是大亮。
昨晚和席亦城聊了很久,有一搭沒一搭,有時是大段沉默,可是誰也沒提挂結束通話,後來自己不知不覺睡着了,盡管睡得晚,不過這一覺心裏很踏實。
“你醒了啊?醫生來查房都沒叫醒你,”護士從其他病房過來,專門來提醒他,“記得把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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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就吃。”
他先給手機充上電,洗漱完發信息問薛沅,席亦城有沒有回學校,薛沅回得很快:【還沒有。】
看着回複,目色一沉,于是直接撥打席亦城電話。
“星兒,”那頭秒接。
“為什麽還不去學校?”
“我在席泾公司,”席亦城道,“我先找他談談,把他這邊處理好我再回學校,免得兩頭有分歧。”
許暮星只着急讓他回學校,差點忘了還有席泾這一茬,故意不鹹不淡,清清冷冷地發出一聲:“哦。”
彼此又陷入沉默。
席亦城先問:“吃過早飯了嗎?”
“在他公司你還有閑心和我聊天?”
“他開會,得等。”
許暮星對席泾的印象不多,和席亦城再次相遇後才見過席泾幾次,不清楚他對別人怎麽樣,但僅有那幾面也能感受到席泾對席亦城沒多大感情,只是擔負着一個姓在養兒子。
“回學校了告訴我。”
“一定,你放心。”
“早餐沒吃,”許暮星突然回答了先前的問題。
“那抓緊吃,吃完早飯可以吃點水果。”
通話的時候,許暮星已拉起床尾的小餐桌,床頭櫃的早餐也挪到了餐桌上,有大伯送來的包子和粥,還多了一份備好了牙簽包裝好的水果拼盤。
醫院早餐可不贈送水果。
“哪兒來的水果?沒有水果,”許暮星拿起牙簽戳了一小塊哈密瓜放入嘴裏,特別甜。
“沒有?怎麽可能?”
在辦公室等人的席亦城嚯得起身,來回走了兩步,今早手機充完電他特地準備了水果跑回醫院,清清楚楚放在了床頭櫃上,而且他還在病房裏坐了會兒。
“怎麽不可能,醫院又不送,”許暮星又戳了一塊西瓜。
“可是我....”席亦城開口,想說我今天給你送了,卻聽到了水漉漉的咀嚼聲,“星兒,你在吃什麽?”
“水果。”
“肯定是我小姨早起帶過來的。”
“......”席亦城欲言又止,順着話應,“嗯…應該就是你小姨帶的”
嗯個鬼!
許暮星挂了電話。
此時辦公室的門推開,席泾開完了會,聽助理書說席亦城來了公司,面容中又多了幾分不自覺的冷厲。
席亦城不拐彎抹角:“我學校的事你別管。”
“是你不想去學校,幹脆就別上了,省得總有學校的電話聯系我,”席泾在辦公桌後入座,一坐下便開始自顧自處理文件。
席亦城也拉了把椅子坐。
“你不是覺得學校的事是麻煩,你是聽到關于我的事就厭惡,你覺得我是你和夏菁的兒子,所以還有點責任養育我,同時看着我又想起夏菁既為你生....”
“生”這個詞有點不恰當,席亦城換了說法,“既給了你一個兒子,卻又離開你重組家庭,所以你恨,恨她也恨我。”
“我的辦公室不談私事,”席泾從文件裏擡頭,“你再說下去,我馬上讓保安把你拖走。”
“你聽我把話說完,”席亦城不急不怒,他今天來談事,語氣并不嘲諷。
席泾扔下文件,冷冰冰看着他,眼中毫無溫度。
席亦城道:“你這麽多年不結婚,現在二婚還要讓我送請柬,無非是你還放下她故意刺激她,哪怕當年是你出軌在先,但仍然不妨礙你繼續愛她,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同時愛兩個女人,可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小學就懂的道理。結果好了,雞飛蛋打,生我的女人被她鬧走,她也不肯回到你身邊。”
“夠了!”席泾一巴掌拍在桌上,“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本想進來的秘書停駐在門口,分分鐘識趣退出。
“我不是來嘲笑你,是來勸你放手過去,既然決定二婚,以後該怎麽過日子怎麽過日子,她有她的家庭,以後你有你自己的老婆,可以不需要我了,不用再拿我當砝碼覺得還能挽回她,這麽多年,你用單身告訴她你在等她,可又放不下面子去求,有多大意義?”
以前他也不明白席泾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有次在書房找紙筆時看到了抽屜裏的一沓照片,就那麽堂而皇之放着,很多。
席泾和夏菁從高中相戀至大學,再到後來一起拼搏工作,乃至結婚,許多點點滴滴的照片都在那一方抽屜裏。
沒有塞進落灰的盒子,只因會時常拿出來看。
“你懂什麽,”席泾扯了扯領帶,仿佛恰到好處的領帶勒緊了脖子,“是個男人都會犯錯,犯一次錯就要否定我全部嗎!”
他大聲咆哮,失了往日的冷靜。
“夏菁怎麽判斷我不置評,看在你生了我的份上,我最後叫你一聲爸,你是我親爸,但夏菁真不是我媽,”席亦城平淡地說出這句話,他也練了好多年才做到面對這件事這麽淡泊。
“什麽意思?”
“我以前總問你我媽是誰,是因為我真不知道是誰,而不是在夏菁和生我的人裏擇其一,”席亦城看着他,看着男人的表情漸漸皲裂,“她說她當年不是因為想保持身材才提出代生,而是因為無法生育,所以背着你找了一位捐贈人。”
辦公室裏出奇地安靜。
席泾一動不動,保持着幾分鐘前的坐姿,他緩不過神,只是擱着扶手的手指不斷顫抖。
“都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是,我13歲那年。”
那年也是他最無助的一年,星兒和他失聯了一年,奶奶也在那一年去世,他又很少見到爸爸,所以找了媽。
結果媽不是媽。
他只是他們違法亂紀的産物。
席亦城用平靜的口吻述說:“所以她不争撫養權,不看望我,從不買禮物買衣服,你其實比誰都清楚,你早就無法挽回她,至于我,終于可以成為真正的棄子。”
席泾看向他。
席亦城把最終目的挑明:“奶奶的房子是留給我的,我有獨立地址,已成年,所以我要單立戶口,學費我會靠自己雙手掙,你撤回學校的休學申請,以後我的事不需要你再管,你不用再見到我。”
男人沉默片刻,白着臉,點了點頭。
席亦城毫不猶豫地離開辦公室,格子間的秘書适時起身,手裏的合約着急等着席總簽字。
可是推開門後,她又一次選擇退了出來。
吃了三口午飯,許暮星已經飽了,早飯和午飯間隔時間太短,胃裏的食物還沒消化,在房間走了走後,他準時去康複室做複健。
等兩點左右回來,房間裏又多了水果,沒有和上午的重樣,還附帶了一個保溫桶。
打開蓋子,第一層是水煮蝦和搭配好的牛肉,第二層是山藥雞腿湯,香氣撲鼻湯汁濃郁,連湯面上的油膜都撇得相當幹淨。
他拿起勺子嘗了一口。
味道不錯。
除了小姨,身邊手藝不錯的也就席亦城,與此同時,他收到了顧臨舟和薛沅的簡訊,一前一後,都是告訴他,席亦城回了學校,薛沅還偷偷拍了張席亦城在班主任辦公室的照片。
他将照片放大,熟悉的側臉呈現在眼前。
薛沅又發來消息:【他們好像還要去校長室。】
他也打字:【既然回去了,他肯定會想好說法。】
【嗯嗯,班主任雖然批評了他,但是好像蠻欣慰,我看班主任都點着頭笑了,許暮星,你不需要再擔心了。】
盡管前陣子許暮星和席亦城鬧了不愉快,甚至決裂,可薛沅總覺得他們分不開。
【謝了,你好好上課。】
【嗯嗯。】
許暮星放下手機,拿了練習冊做,眼酸時打了盹兒,醒來又是傍晚,住院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無聊,晚飯時顧臨舟來看了他,待到七點左右,為了舒展胫骨他陪人走到了醫院大門。
“我來看你,哪還需要你這個患者來送,快點上去吧,”顧臨舟不再往前走,看着他等着他回去。
許暮星伸了伸懶腰:“我就是閑逛。”
“閑逛得也差不多了,快回。”
“知道,哦對了,學校落下的作業你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整理整理,一并交給我小姨讓她帶來。”
“帶作業還需要轉交嗎?”顧臨舟笑笑,“我來不就可以了?”
“怕麻煩你。”
“我倒希望你一直麻煩我。”
“偶爾一兩次可以,一直麻煩別人我也不好意思。”許暮星道,态度尋常,沒有捕捉到更深層的意思。
顧臨舟望了眼天邊即将落下的夕陽,苦笑了下,又回頭看許暮星,自己的喜歡仿佛是這一晃而過的一天,不見朝陽初升便要落下。
“許暮星,你是不是眼裏除了他就沒有別人?”
“嗯?”
顧臨舟又換了話題說:“我看到他下午打你電話,你們應該有聯系了,你怎麽受得傷都告訴他了嗎?”
許暮星道:“沒有,說不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很自私,沒有理由開脫。
他不想聊這件事,叮囑道:“你早點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回醫院了。”
“嗯,明天帶作業給你。”
顧臨舟看着他走進大門,身影消失在電梯口後自己才離開。
電梯緩慢上行,許暮星穿着拖鞋回到熟悉的病房,一眼又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東西,一份切好了的橙子。他确定不是顧臨舟帶來的,因為顧臨舟帶的是兩本給他解悶的書。
可想而知又是誰。
床頭櫃的櫃門微敞,他低頭看了眼,打開櫃門,裏面空空如也,本該有的熱水壺不翼而飛,他轉身再次出病房,走向住院部的打水間。
熱水壺還沒放回去,說明人還在醫院。
很快,他就要逮住席亦城了!
打水間裏,一個男人彎腰注視着熱水瓶的瓶口。
“第一天回學校就逃課?”許暮星的話剛說完,男人轉了過來,衣服胸口寫着gg語“貼心跑腿,使命必達!”
不是席亦城。
再看熱水壺,藍色,手柄上有一些缺口,是他櫃子裏的那只,跑腿小哥對他禮貌笑笑,打完水,小哥提着水壺走進護士站斜對面的病房,見許暮星在病床邊坐下,他恍然大悟知道人家是來找東西的。
“不好意思啊,沒提前和您打招呼,我是接受了委托過來幫忙送餐打水的,”小哥解釋。
“早上和下午也是你來的嗎?”許暮星問。
小哥道:“沒有,我今天的委托裏來醫院的就這一單。”
許暮星點頭:“謝謝。”
小哥道了不用客氣,臨走時帶上了房門。
所以席亦城沒有逃課,因為下午在學校,所以雇了跑腿小哥來,而早上和下午去學校之前的點心應該是他親自送。
許暮星如是想着,伸手關了床頭燈,閉眼睡覺,盡量讓身體平躺,但是平躺久了也不舒服,換了側翻面向沒有拉簾的窗戶,不時又轉回來朝着房門。
轉輾反側,有些睡不着。
因為他轉來轉去,一只被角已偷偷滑落床沿,等睡着,被子也掉了大半,不太安穩的睡夢中似乎有人替他拾起了被子,掖了被角。
第二日,又有人送餐送水果,對方沒刻意避開,所以每次都被他撞見,都是跑腿小哥。
傍晚,顧臨舟給他送來作業,差不多時間離開。
到夜深,他像往常一樣關燈睡覺。
不過這次沒有坐卧難眠,而是一躺下便“睡沉”了,睡着睡着,一腳踢掉了被子,整條被子都從床上滑落。
不久,門把在不易察覺中轉動,但常年開關門總有點聲響。
即便那麽輕微。
進來的人輕手輕腳撿起地上被子蓋回許暮星身上,怕整個身體蒙了會熱,又掀開了些讓他露出雙腳。
許暮星動了下。
來人略驚。
許暮星又動了動手臂。
某人當即要走,才擡腳,聽到床上的人喊疼,腳步立馬剎住,緊張回頭:“星兒,你哪兒疼?我去叫醫生!”
“席亦城,”許暮星叫住他,伸出雙臂。
“星兒,你要拿什麽我幫你拿?”席亦城俯身說話。
可許暮星并不是要拿東西,而是抱住了席亦城脖子,席亦城又順勢往下傾,兩條胳膊箍緊了他,心頭微怔時,耳邊傳來低低的哽咽。
“席亦城…”
“怎麽了星兒?”席亦城跟着心慌。
許暮星帶了哭腔,将席亦城越勒越緊,外表下的從容、冷靜、在自己意料之外付諸東流。
那段癱瘓日子裏強忍的崩潰,羞于見人的難堪,又在數個夜裏矛盾地瘋狂想要席亦城陪伴的念想,和在噩夢中驚醒時的疼痛統統在此刻爆發,在覺得能無所顧忌依賴的人面前軟弱一回。
“席亦城....”
“我在,星兒我在!”
雙臂攏住單薄的後背,席亦城也将他牢牢嵌入懷裏,用足了力氣:“我在呢,不哭,星兒不哭。”
“對不起....”哭腔成了啜泣,“對不起,席亦城.....”
“不用對不起,我沒怪你,我不怪你,”席亦城抱緊他,也紅了眼眶,落下的淚與許暮星蹭在他脖子的濕熱一樣滾燙,“不哭,不怕,我們以後再也不去游樂場了,再也不去了,好不好?”
“嗯.....”許暮星發出嗚咽,貼着席亦城埋在對方頸項。
其實,他沒有扔掉不倒翁,接過席亦城遞過的水,便不可否認心底已開始原諒他,而事故發生時,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不想失去席亦城。
不想他和席亦城之間隔着一條人命。
不要以後的日子裏,他們望着彼此時只會看到對方眼裏的愧疚。
說到底,是他自私,想自私地和席亦城好好在一起,哪怕只做兄弟也不要任何形式上的失去。
如果那天真要走一個,他還是選擇自己。
抱歉抱歉,上午一起來太專注碼字,忘記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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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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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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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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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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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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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