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故人重逢(五)
故人重逢(五)
這三年的時間,楚檀汐帶着尚不懂事的許君韶在暗流湧動的朝堂同一幹朝臣分庭抗禮。
沒有人臣看好一個孩子,更沒有人看好一個太後,一群人虎視眈眈盯着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楚檀汐三年換掉了不少的成員,她需要快速建立足夠強大的威信,總是少不了同大臣打交道,如今總算是将将穩定了一點,但是,自己兒子的皇權仍舊是搖搖欲墜,談不上是高枕無憂。
在那龍榻上躺久了,楚檀汐如今不怒自威的太後架勢完全不比當年佯裝出來的溫溫婉婉的皇後,人都是會變的,何況她本性就不是許宸奕看到的那樣。
倒是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沈景初,長得和那個男人那麽相像,看到那張臉,楚檀汐幾乎是下意識的小意溫柔。
“真是造了孽!”楚檀汐秀眉微皺,抱怨一聲。
龍榻上的小人哼唧一聲打亂了楚檀汐的思慮,楚檀汐轉過身,許君韶坐起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燭火不太明亮的大殿和仍未就寝的母後。
稚童開口呼喚:“母後,你怎麽還不睡啊~快來陪韶兒睡覺,母後不宜操勞。”
許君韶拍拍身邊的一小塊位置,打造了一圈小窩,楚檀汐笑了笑走了過來。
“倒是把我的韶兒吵醒了。”楚檀汐坐到男孩拍好的一窩位置上。
許君韶很熟練地窩在人的懷裏,女人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嘴中柔聲講着幾篇寓言文章,這才把小人再次哄睡着。
楚檀汐看着呼吸平穩的男孩,将他小心翼翼安置在被窩裏,替人掖了掖被角,又情不自禁撫摸着男孩的面龐。
許宸奕當年并不喜歡這個孩子,但許君韶也确實是自己和許宸奕唯一的孩子,也是自己當初受了大苦親自鬼門關走了一趟,同閻羅搶回來的孩子。
“母後不會讓別人搶走屬于你的東西。”楚檀汐說完,又補充一句,“誰都不行。”
許宸奕看着窗外月朗星稀卻無心睡眠,如今尚不知道朝堂是什麽局面,還要對付楚檀汐,日日于宮中除了賠笑與看書幾乎是無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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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之間,許宸奕身後冒出一名太監,聲音幽幽道:“沈侍臣還是快點就寝的好,若是睡得遲了,有損容貌,還怎麽讨太後娘娘芳心。”
許宸奕瞥一眼那人,那太監一臉谄媚,身着宮中統一服飾,手指有些粗粝,年齡不過是中年,許宸奕知道這是沈家派來監視他一舉一動的。
沈家二房的手倒是伸的長,他原是不着急的,只是如今有些煩了,幹脆找個時間一并清理了罷。
那太監剛還笑着,看見沈景初那冰冷的要死的眸子就笑不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麽,這完全不是沈家人口中那個軟弱無能的少爺,自己好歹在宮裏待過有些時日了,剛才的眼神簡直像是先帝,威逼的人要緊,太監想到這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我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一個奴才置喙。”許宸奕沒心看他,擡腿離開。
“唉是是是,都怪老奴多嘴,老奴先退下了。”那太監退下,轉身卻是在心裏把沈景初罵了個狗血噴頭,進了宮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許宸奕看着外面的夜景,又想到了剛才太監,默默感嘆一聲,“楚檀汐,你也沒有把這個宮打理的有多好啊。”
——
宮裏近日都說,那沈景初得了太後娘娘的青睐,日日侍奉在承恩殿。
“我就說吧,那沈侍臣長得與先帝相像,遲早會得了娘娘青眼,如今日日同娘娘春/宵苦短真是好命。”
“唉,真羨慕,沈家本來就是勳貴世家,現在攀上了娘娘估計更要飛黃騰達了。”宮人你一言我一語,許宸奕沒大放在心上。
承恩殿
楚檀汐看着奏折,身旁是許宸奕在伺候筆墨。男人那纖長的雙骨節分明的手尤為惹眼,楚檀汐的餘光多留意了一分,便收回了視線。
許宸奕神色平淡,安靜地替人研磨,看起來動作輕柔,而心裏卻已經是火冒三丈即将發作的狀态。這哪裏是他一個帝王會做的活?以前在這裏伺候筆墨的是她楚檀汐,不是他許宸奕。
“唉……”女人嘆口氣,煩躁地将手上的奏折撂下,閉住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如今朝堂上的政務八/九分都是楚檀汐自己親力親為,許君韶年紀太小,還正是貪玩的年紀,不過比起很多孩子,許君韶已經算是懂事得多的了。
“娘娘為何而嘆氣?”許宸奕放下手上的活,心裏揣摩着如何通過楚檀汐摸清現在朝堂的局勢,看看自己的勢力還有多少。
“景初,你如何看待......後宮幹政這件事?”楚檀汐語氣不鹹不淡。
但她心中一驚,竟然險些真把此人當作知己,将朝堂之事托盤而出了。
許宸奕也明白什麽意思立馬跪下:“侍臣不敢。”
“起來吧。”
王德忠得到消息,沈家中的事與沈景初所說一般無二,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對于先帝的思念總要做好樣子給世人看,也許不該遷怒在眼前這個人身上。
和許宸奕長得像,不是他沈景初的過錯。
如今她日日召沈景初來侍奉就是要告訴世人:她并沒有對不起先帝,确實是相思無以慰藉。以此來堵住悠悠衆口。
至于沈景初,遲早要找個理由将人趕出去,撇掉那不舒服的感覺,那樣就可以真正肆無忌憚了。
“侍臣是娘娘的侍臣,自然是不能幹政的,但是侍臣也不願意娘娘被這些煩惱。”
沈景初擅自起身,徑自走到楚檀汐身後為人捏肩,他的力道剛好,楚檀汐幹脆輕阖雙眸,而身後男人的眸光卻是不安分地看向了桌子上的奏折。
許宸奕皺了皺眉,這些奏折基本都未有打開的,有也是倒扣着的,完全就沒法看到奏折上所供呈的內容。
許宸奕看向楚檀汐,他能看到楚檀汐頭上的簪子和今日新挽的發髻,以及脖子那一抹露在外面白皙的肌膚,男人心裏卻是輕笑一聲:呵,居然還知道防着人。
許宸奕的手一頓,楚檀汐感受到了停頓,自然而然睜開了雙眸,表情算不得有多麽和善,男人尚未察覺仍舊繼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替人捏肩。
只是剛才那麽一瞬,他真的有幾分恨,很想掐住女人的脖子,想看看她難以呼吸同他求饒,然後質問她:為什麽?沒有人比他更很想解決掉這個背叛自己的女人。
不過他忍住了,不知出于自己的什麽心理,許宸奕想再等等,或許是他難得感受到了人生有趣,又或許是他居然有些期待看到與曾經不同的楚檀汐,這點讓他想多留着楚檀汐一會,不過許宸奕将後者的感情認為是捕獵者對獵物掙紮的新鮮感。
許宸奕适應環境的能力很快,對于侍臣這個身份也是拿捏得很好,只不過,他只是學着楚檀汐當年的語氣神态做罷了。
他要做的就是在楚檀汐面前做好“軟弱無能的沈景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楚檀汐與沈景初像如今相處了不過五日。
沈景初這步棋她楚檀汐要用好,就要能體現自己思念先帝、還要能能牽制住沈家,如今是用人之際,沈家中飽私囊已久,但唯一一點她還可以留着:沈家非先帝許宸奕爪牙。
不過、面前沈景初這時而進退兩難時而委曲求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不是與他相像的先帝,而是像她楚檀汐自己——伴君為後的楚檀汐。
“呵。”楚檀汐輕笑一聲,反手搭在了肩上沈景初的手。“哀家聽說,沈家大房之子沈景初,飽讀詩書、學富五車,若是沒有沈家那些變故,你應當是可以入仕的。”
沈景初手指顫了一顫,笑道:“都過去了,既來之則安之。”
楚檀汐一陣恍惚:十年前,自己被楚家送入宮內,後來長伴君側。
許宸奕問她:“朕聽說,沈家有女,蕙質蘭心、名動長安,你可都會些什麽?說來與朕聽聽。”
她答:“琴棋書畫、詩歌詞賦。”
男人輕笑一聲:“朕得皇後,大燕之幸啊。”
那時,她不過入宮不久,看着男人的面龐心中便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娘娘?”許宸奕見她似乎在想什麽,便開口輕聲喚了一聲。
楚檀汐笑了笑,她竟然有一絲......同情沈景初。
事實上,楚檀汐是同情過去的自己。
“哀家給你一個機會。”楚檀汐開口帶着笑意,只是許宸奕看不見楚檀汐的神色,不知道楚檀汐此時卻是在想什麽。
“今晚,哀家去你那就寝,沈侍臣應當知道……如何侍奉?”
楚檀汐眸光含情脈脈,一手扶上許宸奕的胸膛,手順着一路滑下然後握住眼前人的腰帶往自己身邊一拉。
許宸奕的心兀自跳快,原來真的這麽快她就要把自己交付給他人,他眸光深深又想到了沈宅之時做的夢,夢裏的楚檀汐左擁右抱……
“侍臣……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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