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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你冷靜下。我覺得你現在不理智。”

哪有一上來就給人錢的？

還是那麽多錢。

難道她遇到大款了？

大款應該不會這麽接地氣吧？

還需要買哄睡服務？

她不知為何，想到了韓俊捷，如果是他，哄睡服務肯定是在床上，哼，詛咒他失眠！

“我很理智。你點吧。我要睡了。”

“那晚安。”

她沒點錢。

雖然她缺錢，但這種錢，拿着不放心。

青沒說什麽，似乎真去睡了。

她也準備睡了，臨睡前，探頭跟床邊的搖錢樹說了句：“晚安。小錢錢。”

什麽亂七八糟男人的錢，她才不要，她可是有搖錢樹的人！

然後，就感覺手機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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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發信息過來，是派單給她的人：【剛剛那位客戶投訴了你。你說什麽了？趕緊把人安撫了，不然他說打差評。這後果很嚴重，會影響店鋪生意的。】

卓西：“……”

可惡！

這男人有病吧？

她找到他的聊天窗口，點進去，壓着怒火，把錢點了，然後，發了一串語音：“謝謝老板。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不喜歡聽是吧，那她就偏說偏說偏說！

“不用謝。我睡了。”

“你困了？”

“嗯。”

這困意來的太快了吧？

卓西皺眉：“你這個舉動，搞得我睡不着了。”

他似乎在笑：“正合我意。”

卓西：“……”

壞男人！

怪男人！

又壞又怪！

第一個陪聊對象有點打擊她的積極性。

卓西失眠到一點，才睡去了。

一早醒來，先看了搖錢樹，各種形狀的銀葉子落了一地。

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撿，這次竟然有20片銀葉子，加上昨天上午5片，下午的5片，一共竟然有30片！

她搖了兩下，又陸續掉下來4片。

她撿起來，放到床上，然後找來個包裝袋，裝了進去。

還怪重的。

今天是大豐收的一天啊！

她笑着洗漱，分神看了眼手機，李斌跟自己問好，還問自己今天過去不。

她擦擦手，回了：【今天不去。明天去。】

【好。等你。】

【哦，對了，這次的葉片形狀不同，我給你拍一下。】

她把葉片倒在床上，各種形狀，拍給他看：【就這種，你問問你家老板能不能漲點價？】

【好。待會回你。】

【謝謝。】

她還給他發了個百元紅包。

李彬沒點：【你太客氣了。】

卓西回了個笑臉，不小心發到了“青”的聊天頁面去了。

她趕緊撤回，但事實有點過于激動了。

青沒有反應，一整天都很安靜。

卓西沒在意，忙了起來，上午接了兩個單子，都是情感咨詢，一個是失戀，上來就哭了20分鐘，搞得她沒法勸，就聽她哭，等她哭不出來了，才開始聊：“你先說說他有什麽優缺點？”

“他很高、很帥，對我很好，沒了他，我以後再也遇不到這麽好的人了。”

“你這是自我否定，且盲目美化他。”

“他真的很好。”

女孩不服，到現在還為他說話。

卓西沒談過戀愛，就有點理解不了：“我覺得，他再好，一旦離開你，一旦跟你分手，那所有的好都不是好了。你可以記住有他陪伴的歲月，那是你的青春，但別的，就早點忘了吧。你說沒了他，以後再也遇不到這麽好的人。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遇到比他還好的人呢？你還年輕，不要一葉障目。”

“可我就喜歡他。”

“他都跟你分手了，你再喜歡有用嗎？愛而不得的人多了去了。你得學會接受、學會放下。人生苦短，何必自讨苦吃？”

“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

如果是這樣要死要活、以淚洗面的喜歡，那她還是永遠不要喜歡好了。

女孩又開始哭：“我真的好喜歡他。他為什麽要跟我分手？我還為他整容了……”

卓西聽得也想跟她“分手”了：這陪聊工作很考驗耐心啊！

終于過了1個小時，果斷閃人：“不好意思，時間到了。”

“我再續費2個小時。”

“……”

這次換她想哭了。

卓西聽了一上午的哭聲，覺得頭暈腦脹，後面一時沒忍住就怼了：“行了，別哭了，人家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我單聽你的哭聲，就知道你哭得洪水猛獸、讓人避之不及。如果你前男友看了，大概會拍手稱快：我這分手明智啊！”

女孩懵了：“你、你怎麽——”

“你也有點自知之明吧。”

“一個男人把你甩了，你但凡争點氣，也該讓他後悔甩了你！”

“你學習怎麽樣？工作怎麽樣？買房買車了嗎？世界那麽大，你去看看了嗎？”

“有這個哭的時間，你不奮發圖強，等什麽？等他另結新歡、結婚生子，你去給份子錢嗎？”

她怼得女孩懷疑人生了。

但出乎意料，女孩沒投訴他，還給她打了個好評：【我被罵醒了。謝謝那位姐姐。】

派單的人截屏給她看，然後，給她漲價到1小時40塊，又派了個單給她。

這次，不是失戀，而是女人很糾結，要不要跟男人在一起。

原因麽？

【跟對方相親認識的，人還不錯，對我也很好，真的很好，但家裏條件也是真不好。我很糾結。真的很糾結。我年紀不小了，怕錯過他，以後遇不到對我這麽好的人了。】

【你什麽條件？】

【我一線城市吧，父母是公務員，他們給我買了房子，我自己買的車子。】

【你多大？】

【26歲了。】

【30歲之前再有這個擔憂也不遲。】

【哈哈，是嗎？女人啊，一旦跨過25歲，就很容易變得焦慮。】

【那你覺得男人會有這個焦慮嗎？】

【嗯？什麽？】

【你換位思考，男人會這麽糾結嗎？一個男生各個方面都很不錯，尤其家庭條件，女生對他很好，但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如果他媽不讓他們在一起，他會糾結嗎？】

她的問題問住了她。

女人好久沒說話。

卓西繼續說：【你不說，但你心裏有答案，男人不會糾結，如果不是特別喜歡女人，肯定不會扶貧。他完全可以找條件更好些的。你也許會說，他好現實，但我覺得，這不是現實，而是理智。所以，你也理智點，別糾結了，如果你特別喜歡他，算了，你能這麽糾結，也說不上多喜歡他，那就是圖他對你好，以後在一起了，家裏你做主，有話語權，好吧，沒問題，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不然，只是圖他好，還是別扶貧了！因為，你圖他好，等他經濟條件好起來，不對你好了，怎麽辦？你要拿一生賭他會一直對你好嗎？萬一他是鳳凰男呢？】

她看多了鳳凰男的故事，她爸就是，靠着母親在大城市立了足，有了家，一旦經濟好轉，就拈花惹草，還是母親懷孕的時候，不然，母親不會氣得早産，還死在了産房。

這女人很有可能遇到鳳凰男。

正因為僅僅是可能，她也不好武斷、勸分，挑撥人家關系，只能說：【你剛說了自己的條件，如果你不是醜八怪，那他對你好，是你值得這個好！不要怕，以後也會有人發現你的好！所以，請你自信點、勇敢點，不要将就。】

女人沉默了好久，才回了一句：【謝謝。】

至于她什麽決定，卓西無從知曉。

她一上午接了2單，賺了100塊，雖然還不如一片葉片值錢，但意義不同。

自己掙來的錢，不僅踏實，還很有成就感。

卓西看了下時間，中午了，就點了個外賣，等待間，外放了一首音樂，跟搖錢樹說話了。

“嗨，小錢錢，中午好啊。”

“哇，又掉了這麽多啊。”

“你真是太給力了！”

她太高興了，就親了一個葉片，如昨天一樣，又綻放了一片紅色心形葉片，但再親別的葉片，就沒了。

她覺得跟搖錢樹的能量有關系，不想它太辛苦，就說：“小錢錢，量力而行哦。”

這次搖錢樹輕輕晃了下樹身。

卓西愣了下，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小錢錢，你再動下？”

搖錢樹又沒反應了。

但她無比确定，它能聽懂她的話。

“小錢錢，你真是個奇跡！”

她把葉片撿起來，這一上午，又掉了11個葉片，加一起45片了。

按着這個趨勢，下午也該有不少于10個，那一晚上再掉個40多個，就可以破100片了。

那可是50000塊啊！

【老板說了，明天面談。】

微信裏彈出李彬的信息。

卓西看到了，開始期待明天了。

她懷着期待的心情看了一下午的英語書，為專八做準備。

晚上時，繼續接單，對方是個男人，一上來氛圍就不對：【妹妹，你多大了？談戀愛了嗎？還是處嗎？】

卓西被這生猛的提問震驚了：【先生，我們這邊不提供撩騷服務。】

但對方根本不聽，自顧自的說：【你要看我的腹肌嗎？叫爸爸，給你看腹肌。還有大雞雞。】

卓西：【……】

第一次感覺到陪聊的惡意。

這男人是暴露狂吧？

【請規範言行，不然，我這邊就退單了。】

她發出警告。

對方不以為意：【你裝什麽？你們陪聊不就聊這個？嫌我給錢少啊？要多少，叫爸爸，給你！】

卓西沒理會，直接截屏甩給了派單的人：【這人撩騷，我能拉黑他嗎？】

派單員：【你等下。我這邊跟他溝通。】

【好。】

她等待回複間，見那男人又發來了騷擾信息：

【我知道你在裝矜持。】

【沒必要，在爸爸面前，你可以盡情解放天性、盡情□□。】

【怎麽不說話？】

【死了啊？】

【媽的！你敢瞧不起你爸爸！】

他竟然給她發了視頻。

卓西拒絕了：【你等下。】

她去看了下他的朋友圈，想了解下這男人到底什麽品行。

也巧，對方的朋友圈竟然是開放的。

她浏覽下去，看到了一則招聘信息，推測是男人公司的，下意識地就在企業網站搜索了該公司法人的名字和電話，通過這個電話，又搜到了公司老板的微信，然後截屏發給了男人：【這是你老板的微信號吧？】

她沒等他回複，又回去翻他的朋友圈，這次，翻到了一張去某地的高鐵票，看到了男人末尾的字，“強”，然後，在評論區看到有人喊他“鄭哥一路順風”，随後截屏給他：【你叫鄭強，在這家酒業公司上班，你老板的電話、微信我也知道，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鄭強傻眼了：【你什麽意思？】

卓西冷笑：【傻叉，我的意思是，我分分鐘能把你剛剛的醜陋行徑截屏發你公司去，甚至發給你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