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朵玫瑰
十五朵玫瑰
寂靜的辦公室內,只能聽到打印機的嗡嗡工作聲。可新印出來的文件和舊文件沒有任何分別,景顏将所有數值一一核算,并沒有發現錯誤。
就在景顏不知所措的時候,手機微信傳來“叮咚”的提示音。
姚靈:顏顏,打印這個文件。
【仲岱專項一文件·財務→總裁辦】
景顏快速點開文件,發現這個文件和自己打印的大體看着很相似,但是其中數據被更換。再認真看一遍,這個文件自己有接收過,傳送人是曾黎黎。
她來不及去細究其中發生了什麽,只慌忙的重新打印裝訂。白色的A4紙張,在慌亂下顯得格外鋒利。
一摞文件裝訂完成,景顏又踏着高跟鞋返回會議室。
姚靈在裏面使眼色,示意她先不要進來,等待翟秋言演講完畢。
灰白相間的牆壁,景顏一個人孤零零的倚着牆站立,時不時會有人從會議室內投來亦善亦嘲的目光。
到了最後,她連視線該放在哪裏都不知道。只能偷偷去看一眼雲深,男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角還挂着如冰川雪色。
忽然之間,雲深的視線投了過去,對視的那一秒,卻又好像冰色融了三分。
他手肘撐在桌面,眉頭緊鎖,輕抿着唇,看不出絲毫情緒。翟秋言演講完畢後,雲深沖景顏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進來。
重新坐到雲深側邊位置時,景顏只覺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再加上無數的視線,或友好或譏諷,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熱火烹油般,景顏一雙手縮在會議桌下,不安的絞扭。這時剛剛被A4紙劃破的傷口便開始出現裂痕,點點血跡,絲絲入骨後是又痛又癢的感覺。
好在一場會議總有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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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起身開始散場,但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首位處傳開,“董事會的各位董事們請停一停,”安國邦起身,徑直走向景顏,“對于景秘書剛剛嚴重的失職行為,不該有所處罰麽?”
已經走到門口的曾黎黎和溫雅兩人停在腳步,兩人隔空對着景顏露出一個格外嘲諷笑。只那一眼,景顏心中便猜出個大概,只是沒想到她會在栽在曾黎黎如此低賤的手段下。
“我有一句話要說。”景顏雙手撐在桌子上,用盡全身力氣承接着自己的身體。
“這件事,我沒有錯,我沒有打印錯文件。而是有人無意之間傳達錯誤,或者是故意傳達錯誤。”她雖是全身乏力,卻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景顏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無謂的掙紮,可偏就是不想去背這個黑鍋。為自己辯解也好,就算是狡辯也好,就是争一個說法出來。
負責傳達的曾黎黎不出意外的最先沉不住氣,仗着口說無憑這一點,她也想将景顏釘死在恥辱柱上,“景秘書。文件是我負責傳達的,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證,我沒有傳達錯誤。”
景顏死死盯住曾黎黎,恨不得将她攥死。她以為這些在坐的業界精英,有着良好的家庭出身,從小受着高等教育。一般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會一天天存着害人的心。
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問道:“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你沒有傳達錯誤。”
曾黎黎揚了揚眉,反駁道:“那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傳達錯誤了呢?”
兩人的争執場面,在董事會看來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笑話。兩個職員,将一個錯誤你推我、我推你。
“這樣的争執有什麽意義?”
“雲總呀,我們是很相信你的眼光。可現在的場面,我們這些老臣...”
會議室衆說紛纭,一時間嘈雜無比。
“說争執沒有意義的那位董事,我們就一起坐下,聽聽這兩位的争執如何?”雲深突然的不按套路出牌,引得衆人一頭霧水。一向嚴肅的他不怒反笑的用手掌在空中壓了壓,示意都坐下,“大家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今天就算是員工福利,一起看一場鬧劇,調節一下工作壓力。”
剛剛還底氣十足的曾黎黎,莫名的感到一陣的心虛,怯怯道:“雲總。”
雲深甚是慵懶的倚着座椅靠背,雙指捏着鼻梁上架着的金絲鏡框,扔在了會議桌上。不戴眼鏡時,他習慣性眯着眼,本就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更添冷峻,“一直以來我以為只有景秘書巧舌如簧,原來財務部還有一位辯論高手。我現在倒是很想看看昔日同事怎麽反目成仇,哦,或者說一直都是仇人。”
他是不關心員工私事,可是調派一個新職員的時候,他也是要摸一摸其底細的。
“繼續說。”他沒有暴怒,只是慢條斯理的同曾黎黎講話。可落入曾黎黎耳中,卻莫名的如一座無形的高山,壓得她有些擡不起頭,直不起腰。
曾黎黎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說,我沒有傳達錯誤。”
景顏:“你當時給我發了兩份文件,我記得清清楚楚。”
“是,有一份是我做錯的,我發過之後才發現的。而且,當時我去找你的時候,也和你說了是哪個文件。”曾黎黎狡辯道。
看着曾黎黎一副“你沒有證據,能奈我何”的樣子,景顏既無奈,又無語,“如果不是我叫住你,你是不是壓根就準備讓我自己猜。”
曾黎黎人前慣愛用裝小白蓮的把戲,現在沒說幾句話,便開始紅眼眶,“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粗心大意的毛病麽?我承認,可是我有在改正,但你不能是你自己的錯誤,也想推在我身上吧。”
景顏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你自己粗心大意反成別人的過錯了?曾黎黎,你不要偷換概念。是不是你親口告訴我,是第一個文件的,我還有念給你聽。”
曾黎黎瞧着底下皆是看戲的面孔,就連雲深都皺着眉聽得有滋有味,“我忘記了你有沒有念給我聽。但是,我沒有說錯文件。”
景顏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點頭,“好,這樣争執真的沒有意義。”
“确實沒有意義,董事會的各位董事日理萬機,大家肯定只想要一個結果,誰想看兩個女人紅頭白臉的吵架。”曾黎黎說道。
安國邦冷笑一聲,說道:“诶,你說到點子上了。我們确實只想要一個結果,不想看你們像菜市場婦女一樣吵架。”
衆董事立刻附議。
雲深眯着眼看向曾黎黎,悠悠開口道:“那這位...曾主管。是吧。你有什麽好的處理辦法,供董事們參考麽?”
曾黎黎梗着脖子,絲毫沒有看到溫雅沖她使的眼色,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道:“依照舊歷,總裁辦不都辭職謝罪麽?”
曾黎黎話音剛落,姚靈便先笑出了聲,“對不起,對不起呀各位。我只是沒想到,財務部的人比我這個在總裁辦五六年的,都了解總裁辦的規矩。居然還有專有名詞,辭職謝罪?”
安國邦偏着頭,眼神甚是挑釁的看着雲深,“辭職謝罪這個名詞不錯。”
“安總,景顏是我的秘書。”雲深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的聲音如同初晨未驅的霧氣,含了滿滿的寒意。
安國邦冷笑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雲總,你這是公開護短麽?”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景顏站在兩人中間,只覺頭皮都是麻的。
“如果我說,我就是護了呢。衆所周知,我和景顏現在正在參加戀愛綜藝,我護自己女朋友,有問題麽?”
整場會議,在景顏出現纰漏開始,雲深便再也聽不進去。這種低級錯誤,以他對景顏的了解,她不會犯。就算是犯了,也不會在這種嚴肅的場合。
雲深的話,在無意間也提醒着在座的各位,他和景顏現在參加的綜藝同樣是為了國宴樓項目。
如果仲岱是敲門磚,那他與景顏就是宣傳片。
翟秋言默默在桌子下踢了踢雲深鞋尖,示意他先冷靜一下。別人不了解雲深,只以為他越是冷靜風趣的時候,越是對一件事胸有成竹,其實不過在用強悍的外表掩飾內心罷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如市井婦女般當堂争執,只為推卸責任。
整個董事會都對景顏頗有微詞。
安國邦:“雲總,你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麽?”
雲深也絲毫不退步,沉靜回道:“安總。我不是亂世枭雄,景秘書也不是傾國名妓。我只是相信她。同時也在提醒各位董事,我和景秘書正在錄綜藝。”
雲深的一句話,景顏突然靈臺大亮,“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就是要講真憑實據的時候。雲總相信我,是出于我們日夜相處,但我和各位并沒有如此。”
曾黎黎冷呵一聲,道:“景秘書沒必要告訴我們,你和雲總怎麽日夜相處的。”
衆人哄笑。
景顏直直看向曾黎黎,向她邁了一步,“那你告訴我,你想讓董事會怎麽處理那個犯錯的人?”
曾黎黎冷冷剜了景顏一眼,“就按你們總裁辦的規矩,辭職謝罪。”
景顏追問道:“你确定,按照總裁辦的規矩,辭職謝罪!”
“對!”
雲深再也忍不住,低沉怒吼了聲:“景顏。”
“雲總,我不能辜負了你的信任。所以,我會證明給大家看,誰是那個犯錯的人。”
當着在坐衆人,景顏撥通黛黎的電話,“黛編,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黛黎并不知曉會議室裏面發生了什麽。饒是她一個經歷過大場面的人,看着烏泱泱一會議室的人,小腿還是軟了軟。
“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熱戀筆記》的編導黛黎小姐,我現在會問黛編導幾個問題。這幾個問題,我都不知道答案。但我就是想賭一把,賭注就是雲總對我的信任,如果我輸了,我辭職。”說完,她将脖子上的工牌取下,規規矩矩的放在會議桌上。
黛黎現在也大概明白了故事情節,大約便是職場黑幕,景顏被人陷害,“景秘書,你問吧。我會以一個媒體人的身份闡述真相,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偏私。”
景顏:“首先,我想問黛編,今天是節目組第一天來錄制職場片段對吧。”
黛黎:“對,為了不影響貴公司的正常工作,我們答應只錄制總裁辦的鏡頭,且全部使用隐蔽相機。”
景顏:“那剛剛會議室發生的事情,你是否知道?”
黛黎:“我可以保證,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節目組一概不知。”
景顏:“你們就坐在監視器後面,怎麽會不知道?”
黛黎搖頭道:“對于錄制企業的職場片段,我們為了保證不以任何機會洩露商業機密。節目組只進行布控攝像機,并且錄制的全部鏡頭會先經由貴公司網絡部審核剪輯,然後我們使用審核剪輯過的。”
景顏舒一口氣,這才對着雲深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就我知道的,我那個辦公室,布控了不下五個攝像機。”
雲深點了點頭,一直疊着晃動的腿安靜了下來。
“那就要勞煩雲總安排網絡部的同事給大家看證據了。”
鏡頭是騙不了人的,一幀幀一畫畫,都将景顏的電腦屏幕和曾黎黎所說的話展現在衆人面前。
“曾主管,你還記得說過的話吧。犯錯的人,辭職謝罪。”
曾黎黎整個人已經軟在地上,顫抖着聲音,嘶吼道:“我不知道會有攝像機,我不知道!”
景顏俯視萬物般的看着曾黎黎,無奈的苦笑道:“真是好險你不知道有攝像,不然真不知道你還會有什麽高明的手段來陷害我。”
“我以為我們攜手是為了給公司創造利益,為了實現我們人生價值。如果你只是将職場當成你宮鬥的現場,真的沒有必要去浪費幾年讀書。這種不入流的低賤手段,我真的不知道你哪裏學的。你複旦的老師,知道你現在這麽不擇手段的樣子嗎?”
曾黎黎在景顏的嘶吼中,慌亂看向溫雅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我,我,溫雅你信我的吧。我不知道,我真的...”
在聽到曾黎黎叫自己名字的時候,溫雅一瞬間全身血液上湧,她立刻撇清自身道:“曾主管,犯了錯誤就要勇于承擔。你還年輕,知錯就改,還是會有不一樣的前途。”
曾黎黎看着溫雅半天,一句話說不出口。就像剛剛說的,凡事要講證據,她是怎麽也問不出口衛生間有沒有攝像機。
“雲總,雲總,我錯了。”曾黎黎再也顧不得淑女氣質,像一個瘋子一個沖向雲深。
只是在曾黎黎還未沖過去時,在門口等候多時的保安先将曾黎黎扣住。
衆董事也看累了這場鬧劇,皆是氣憤的甩袖離開。
在安國邦起身的時候,雲深戴上眼鏡,舔了舔唇角道:“安總不看我處理完她再走麽?”
安國邦:“不了,工程部還有很多工作,實在犯不着為個心機女再白費時間。”
衆人離開,會議室便只剩下雲深、景顏、曾黎黎三人。
雲深拉過站在自己身旁的景顏,目光柔和,“剛剛肯定被吓到了吧,先坐下緩一緩。”
男人的視線剛從景顏身上移開,便立刻恢複成從前那一副冷面閻王的樣子,再沒了絲毫的耐心,“曾黎黎是吧。從我開口說信任景顏的時候就給你機會了,你當時乖乖收場,寫一份辭職報告,你好我好。但是你嘴不饒人,欺人太甚,現在只能我将你辭退,且是以侵犯公司利益,擾亂同事和諧的理由。”
曾黎黎瘋狂搖頭,“雲總,雲總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雲深擺了擺手,冷言道:“我這不是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說完,雲深拉住景顏冰涼的手,走出會議室。
那一刻,辦公室光影稀疏影影綽綽。面前的人如山雪融化,背影在光陰裏散着明亮。仿佛無論前方的路多麽兇險萬分,他的背脊之後永遠是一方可以依靠的淨土。
從前只以為他是那樣的傲岸不群,将自己困在孤島上,用兇狠的樣子示人。可從沒想到,有一天,他将兇狠的獠牙對着別人,不顧對錯的将她護在身後。
将景顏送回到辦公室後,翟秋言在解壓室堵住他,“你不是一個容易失控的人。”
會議上他的種種表現,寫明了他的慌亂。
雲深将拳擊手套解下,沉思道:“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留學的時候玩的網游麽?”
“記得,我那個時候天天嘲笑你。二十多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搞網戀那一套,居然還要奔現,被人放了鴿子又悶在房間一周不見人。”翟秋言回憶道。
雲深:“那我告訴你,當初那個小孩就是景顏。”
翟秋言一時之間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下,“景顏?你游戲裏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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