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朵玫瑰

十九朵玫瑰

小生物的吶喊,無疑像平地驚雷。

景顏感覺自己簡直沒有臉面再面對江東父老,特別此刻雲深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笑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錯開視線,只當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

只是雲深好似并不這樣想,他一步一步逼近,逼得景顏後背緊貼住朱紅宮門。

“雲...雲深。”景顏驚叫時還不忘改口,着實弄得雲深心底癢癢的。

“你知道剛剛那個小男孩趴在我耳朵邊說什麽嗎?”雲深唇角幾乎貼着景顏耳垂,呼出的氣體連帶景顏的臉也被染的緋紅灼燙。

景顏回道:“不知道。”

雲深抿了抿唇角,壓低聲音,“他說你很喜歡我。”

景顏的瞳孔不由擴大,手心瞬間沁出汗粒,“小孩子,童言無忌。”

“是麽?”雲深不甘的追問道。

景顏咬了咬嘴唇,一緊張,踩着一塊沾了雪的石頭,便是一滑。

只是她還沒落到地上,便感覺到腰肢被一股力量将自己托起來。咫尺的距離,四目相對,她第一感覺到雲深的眼睛如此好看,眼底像是沾染了桃花,粉粉的。

腰間又是一松,下墜感從心尖油然而生。下意識,景顏雙手緊緊環住雲深的脖頸,一張小臉埋進男人的胸膛中,“是!”

聽到“是”字,雲深才重新将人托起來,“是喜歡我?”

景顏一皺眉,趁其不備,十分靈活的從他手臂下鑽出來,“是童言無忌,小孩子的話也信。”

靈活的下一秒,景顏便在雪地裏滑了一跤,窘迫且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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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紮了幾下,确定自己的腳是真的崴到了。可“狼來了”的故事多了,大家都以為又是小情侶鬧着玩。

直到雲深看着地上的人眼眶紅了起來,才确定是真得傷到了。

壞透的人不打算直接将人抱起來,而是單膝半蹲在景顏身前,滿眼心疼問道:“腳崴了?”

景顏點頭,“真得崴到了。”

雲深又将臉貼近,“是不是不能自己走了?”

景顏自己感受了一下,只不過稍稍轉動腳踝,就疼的倒吸涼氣。

“是是是,不能自己走了。”雪地冰涼,她的語氣很是急迫。

雲深眨了下眼,狡黠的光從他眼底冒出,嗓音低沉滿滿誘惑的說道:“那你就說一聲,雲深哥哥我錯了。我就原諒你,背着你走。”

景顏咬了咬牙,覺得自己要有點骨氣,這麽多人看着,她要面子,“我不。”

雲深也不與她多糾纏,直接坐在一邊的石墩上,打定了與她死耗到底的心,“反正我是不許別人扶你的,除非你服軟。”

雪地冰涼入骨,映的人臉都白了。景顏硬骨頭,卻也小機靈。

她擡了擡頭,看向雲深。眼睛即刻便淚光氤氲,再加上雪的打光,照的人面無血色。

“那你就看着我被凍感冒發燒吧。”

雲深嘆一口氣,承認自己輸了,拍拍西褲上的雪,走了過去。

雲深半蹲在景顏身前,微傾上身,無奈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呀!”

工作人員這才上前去扶景顏,将她扶到雲深背上。

從前景顏也不是沒被男生背過,只是好像雲深的後背與其他人的感覺都不一樣。或許是今天他與以往有所不同,多了平日裏不多見的溫柔和耐心,以至于讓自己有些分神,可難以否認,這個背脊是她渴望與向往的。

“想什麽呢,這麽沉默?”感受到背上的低氣壓,雲深問道。

景顏只是覺得有點失落,他此刻的溫柔讓自己失落,甚至希望今天永遠不要結束。

不見背上的人回應,雲深故意颠了颠,“問你話呢。”

景顏歪了歪頭,只是話語間的小情緒還是細微可查,“沒什麽呀,就是覺得你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工作中的他冷漠,旁人不易接近,一點兒小錯誤都會被罵。

她很想知道脫離了工作之後,生活裏的總裁是不是就是他此刻的樣子。

“哪裏不同?”雲深問道。

景顏摸了摸鼻尖,“好像更帥了。”

“切。”總裁嗤之以鼻,冷笑出聲。

礙于景顏的腳受傷,節目組也拍夠了素材,所以便決定離開。

早上他們從宮門口到中殿幾乎走了一上午,下午時只走了一個多小時便出了紫荊宮。

排隊出宮門時,景顏說道:“好像你背着我,咱們走的更快诶。”

雲深聲音淡淡的,像是落雪,“早讓我背着走不就好了。”

走到停車場,司機早已将空調打開暖熱車子。

雲深先是将人緩緩放下,再公主抱起,穩穩的送進車上。

臨關車門前,又将羅依依買的熱茶塞進景顏懷裏,留下兩個字:“暖暖。”

景顏的視線跟着他關上車門,再繞到車子另一邊,坐至自己的身邊。

傍晚的車廂昏暗,雲深只看到她眼睛裏的亮光,卻沒有發現失落的淚光。他湊過去,雙手捂住在熱茶杯上景顏的雙手,“暖暖手。”

雲深被旁邊的視線盯得有些心裏發毛,問道:“看我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謝謝你。”

謝謝一路的照顧,謝謝這一場少女心。是她做的不夠好,一個成年人,應該控制好自己的心。

在明知道這是一場游戲的時候。

“傻丫頭,和男朋友說謝謝就見外了。”

又來了。

景顏默默将視線收回,随後落在車窗。夜晚的霓虹燈缤紛靓麗,卻怎麽也不能将她的這顆心照的熱鬧一點。

玩了一天,景顏在回去的路上便已經睡着。車子停在別墅外,雲深也沒有要叫醒她的意思,直接便抱着人回了家。

豆豆和軟軟也難得乖巧,一貓一狗齊齊守在沙發邊,誰也沒有上前打擾。

景顏睡覺的時間裏,二樓的校園初戀組男主角上樓來送邀請函。

明天是陳漁的生日,他們邀請大家一起去二樓慶祝。

晚餐時,翟秋言接到雲深的電話。

“有個女生過生日,送什麽?”

翟秋言正在吃東西,含糊不清道,“送人呗。”

雲深皺了皺眉,“不是景顏過生日。”

“哦,那随便。”

雲深此刻很想爆粗口,但是沙發上的人翻了個身,他只能壓低聲音,“快點,節目組的一個女嘉賓過生日。”

“那就送水晶球吧。”精致不越界。

臨挂電話前,雲深又交代:“之前在巴黎訂的那條項鏈,讓笙歌聯系一下國內的櫃臺給我配送過來。”

那是一年前他和翟秋言出差時在商場看到的,每條項鏈都是根據女生的生日獨家定制的,全世界都獨一無二。

翟秋言感嘆一聲,誰有他家總裁深情。

景顏是被餓醒的。

一睜眼,豆豆便撲了過去,只是還沒到景顏身邊,軟軟便率先跳上茶幾撲進景顏懷裏,順便一腳踹在豆豆的臉上。

景顏還沒來的及做思想教育,便見雲深端着一碗粥從廚房裏出來。

将粥遞給景顏,又将軟軟從景顏懷裏抱進自己懷裏。整個動作豆豆都看呆了,明明是四個人的電影,為什麽只有他一人孤獨沒有擁抱。

軟軟滿臉無辜的趴着雲深的手,“喵喵”叫了兩聲。

豆豆小朋友的眼睛,充滿了問號:說好的思想教育呢?

“軟軟肯定不是故意踢你臉的。”雲深道。

景顏對着軟軟冷笑一聲,将臉湊了過去,“繼續演,小貓咪。”

軟軟更加無辜,一歪身子,整個窩進雲深懷裏,“喵喵喵。”

翟秋言一直說雲深鑒婊十級,只是此鑒只用在了人身上。對待小貓咪這種語言不通的物種,他的鑒婊能力毫無用處。

“軟軟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快喝粥,一會兒涼了。”

景顏戳了戳軟軟的小腦袋,然後将手裏的半塊小面包喂給豆豆。

軟軟看了更加委屈,一個勁的往雲深脖子上抱。

雲深穿的家居服布料略滑,小貓咪一個踩空,“喵嗚”一下摔在景顏腳踝上。

本就還紅腫着的腳,景顏疼的驚叫出聲。

粥是沒胃口喝了,雲深抱着軟軟将她關進了小籠子裏。

豆豆為了表示兩寵感情深厚,特地叼着小玩具在軟軟籠前為她表演“玩玩具”解悶。

黛黎得知景顏被自己的小貓又砸了腳,特意送來了雲南白藥和消炎藥。

她怕總裁大人不願意真的上手給塗藥,本打算留下來幫忙塗了藥再走。

只是雲深接過藥後,道了聲謝。連虛讓她進來喝杯水都沒有,直接便關上了門。

黛黎站在門口抖了抖嘴角,想着是她多管閑事。

雲深再次從廚房出來,端着一小碗冰塊,還有黛黎送來的雲南白藥。

晚上不同于白天,他穿着家居服,頭發軟軟的趴着,絲毫沒有白天的淩厲感。

景顏身邊的位置先是一陷,然後雲深将小毯子給她蓋在身上,“幸虧明天周日,不用上班。我問了骨科,說沒有大礙,給你噴點藥,按摩一下就好了。”

她不由的想縮腳,只是還沒來得及将腳丫縮進毯子裏,雲深的手掌以及抓住她的小腿,又按在了他的腿上。

“躲什麽,我已經看了好幾遍那個按摩視頻,放心。”

景顏倒不是不放心雲深的手法,只是自己心裏太過清楚明白。面前這個人就是化成灰也是她的頂頭上司,那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她,切莫動自作多情的心。

她有時候多麽情願自己傻一點。

“雲...你之前沒有做過這種事吧。”

給女孩子按摩這種事。

雲深放下手中的藥。

他沒有戴眼鏡,所以看不清景顏臉上的情緒,于是傾着身子貼近她。

離得近了,他便看得清了,也大概猜出景顏怕什麽。

“忘了我是雲總,在這些鏡頭前,你只要記得我是你男朋友就好了。”

他提醒過她很多次,甚至希望工作裏她也能忘了自己是她的領導。偶爾還會想着這場游戲結束了,能不能騙着小丫頭假戲真做。

“可是,之前你沒有這樣。”

從離開紫荊宮開始,她就像午夜十二點的辛德瑞拉,南瓜車和水晶鞋已然消失。

雲深皺了皺眉,拿着噴霧在她腳上噴藥。随後搓熱手掌,溫柔的按摩每一寸紅腫的地方。

不知是藥痛,還是雲深力氣過大,景顏“嘶”了一聲,但還是咬着牙道:“我想着劇本不是已經結束了麽?”

“今天如果不是編導過來,我都不知道咱們的進展不夠。而且我們還是投資方,作為主打CP的話...”

他邊說,邊塗好藥,又捏着毯子一角,給她的腳丫蓋上,只是那只手還握着景顏的腳踝沒拿開。

“不是說其他組都已經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今天我也抱你了,拍照的時候也舉高高了。”

“卿卿,是不是要把最後那個補一下?”

景顏:呵呵。說到底還是為了工作...

小桃:顏顏,我恨你是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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