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十六朵玫瑰

三十六朵玫瑰

原本是沒有澄清會這一項的,公司官網明着支持,已經是很難得了。在者這件事如今已經算是平息狀态,雖然有損失,但好在并不嚴重,是公司可以承擔之內的。

但是在景顏住院期間,安國邦曾來過醫院。其用意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來這個節目他們想利用溫雅來牽制雲深,可沒想雲深直接将人一聲不吭的換掉。

而景顏這丫頭更是一心向着雲深,安國邦從前安排好的計劃,被搞得全盤皆輸。

“雲總,身為公司董事會的老員工,雖然我知道景秘書是受害者,但公司也是受害者。我想代表董事會,希望可以叫停綜藝項目。”

雲深雖然知道安國邦此次來的目的,但這麽直白的和他講,雲深還是沒有想到的。但他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指腹輕點沙發扶手,一臉愁緒的說:“安伯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叫停和繼續,哪個對公司的影響更大,伯父沒有分辨力麽?”

安國邦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今天來,也是他再也等不及了,“綜藝本來是想着為仲岱項目助力的,但現在的局面是,非但沒有起到助力效果,還因為景秘書個人影響到了公司形象。”

說到這裏,雲深剛剛還和善的目光猛地冷了幾分。從前說要投資這個綜藝項目的時候,安國邦說是很是信誓旦旦,現在看着很多東西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便想再動一些手段。

這樣不擇手段,不顧後果。雲深敏銳的思索到了一些其他的重要信息,叫停項目,也許并不止走向不受控這一點。

雲深回擊道:“可是,我記得這個項目是安伯父一力推薦的。現在突然叫停,不說觀衆那邊,就是電視臺和董事會都很難解決吧,現在我們屬于騎虎難下了呀!”

安國邦自然清楚裏面的利弊,他真正想隐藏的東西,被包裹在利益之下。

“那雲總有什麽好主意麽,公司是要盈利的,可雲總抛下工作在醫院陪着這位秘書小姐,然後扔下公司那一攤子,董事們也是多有怨言的呀。”

“我聽說安煦從美國回來了?”雲深突然岔開話題。

不出所料,安國邦緊張了一下,“是,煦兒回來了。”安煦是安國邦的兒子,兩年前不知什麽原因,非要去美國進修,近日剛剛回壹京。

“怪不得那天在公司聽到他來找伯父的消息,那改天我約安煦一起去玩。”

安國邦剛還鎮定自若的神情,此刻有些額頭冒汗,“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公司,綜藝項目還是要有一個結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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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顯然不想聽他再多說些什麽,看了眼床上的人,伸出手指“噓”了一聲,“有事伯父就先找翟秋言,她現在情緒不穩,一會兒起來又是哭鬧的。要是安伯父今天已經沒有工作了,也可以留下來一會兒陪我哄小孩。”

安國邦也是第一次見雲深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所以即使他現在有些生氣,也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小深你也不要嫌伯父煩,我是看着你當大的,把你當成自己孩子對待。所以公司現在出現這種狀況,我也是為你着急。”

雲深輕笑起身,雙手攬住安國邦的雙肩,推着他往門口走,“安伯父不要急,我已經讓翟秋言安排澄清會了。屆時,我保證雲鼎不會受到一丁點的輿論,還能轉換風評。您就将心放在肚子裏,安心享福就好了。”

雲深将話說到這種份上,安國邦也不好繼續施壓,和雲深在門口演了場長輩情深的戲碼後離開。

所以當雲深說要為她召開一個澄清會的時候,景顏眼眶微微閃了淚光。

在她受到非議的這段時間,好像她在乎的人全部都在維護她。而那些攻擊她的人,突然之間好像就一點也不重要了。

半晌,景顏說道:“雲總,謝謝你。”

雲深挑眉,沒有說話。

在心裏,是他更想對景顏說句謝謝。能回來他身邊,讓本無所謂的生活變得分外有顏色。

“那澄清會我...”

雲深看出景顏的緊張,将打印機旁的一張紙遞給景顏嗎“發言稿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回去看看背背就好了。還有一些你需要準備的材料,畢竟大家都相信眼見為實的真相。”

景顏接過後,深舒一口氣,說道:“謝謝雲總。”

說完令人心情沉重的,雲深突然說道:“就剩最後一周的錄制了。”

景顏感覺這才是更令人心情沉重的,他們這樣名正言順的相處,就要結束了。之後,他們又會變成兩條平行線。

“怎麽感覺你不開心呢”雲深問道。

景顏抿出一個笑,眨着眼睛,“沒有呀。”

雲深淡淡神色,問道:“節目錄制完,你有什麽打算麽?”

景顏一臉疑問的表情,“什麽打算?”

雲深思索片刻,将視線移開,“比如一起去旅個行,就咱們兩個。”

“為什麽?”景顏的雙手放在桌子下面扭絞了一番,心中極其緊張忐忑。

“因為作為總裁秘書,你有陪同我出游的職責。”雲深淡淡道,而後将視線放在電腦屏幕上。因為他生怕,這個極聰慧的小姑娘會發現點什麽。

景顏鼓鼓腮幫子,“我好想沒有看到秘書有這項工作職責。”

雲深視線依舊放在電腦屏幕上,卻沒有選擇忽視景顏的疑問,“現加的,勞務費歸算為跨國出差,按天數算的那種。”

景顏竊喜,出外差公費吃住不說,勞務費都是底薪的一半,“好嘞老板,您說想去哪裏,刀山火海我都陪着。”

雲深擡眸看了眼現在一臉財迷像的景顏,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

開完兩人的單獨會,景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将沒有整理的文件輸機。

稍晚的時候,她擡起脖子揉了揉頸肩。看了時候泡了杯淡茶,準備端過去給雲深。

景顏敲了有半分鐘,辦公室內無人回應。景顏只好推開門探了探頭,發現雲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輕手輕腳走進去,先是将通明的燈關掉,再從櫃子裏取出毛毯,然後蓋在人身上。

像是感受到有人,雲深突然伸手抓住景顏的手腕,緊皺着眉像是做了噩夢,嘴裏不住的呢喃,“不要走,我好想你。”

這是景顏第二次聽到雲深睡着的時候說這句話,上一次是在她家。

景顏蹲下身子,昏暗的室內,雲深額頭上閃爍着微小的汗粒。

“你在想誰?”她咬了咬嘴唇,小聲問道。

景顏沒有聽雲深提過之前的感情,也覺得以雲深的社會經歷,不可能沒有過戀情。

于是,越想她越是心尖一酸。

雲深的這個夢屬于綿綿無絕期的,每周總有兩三天會夢到。媽媽站在他的床邊,臉上雖是帶着笑,眼睛裏卻含滿了淚。

直到他醒來,然後媽媽開口對着他說:“深深,原諒媽媽不能陪你長大了。媽媽是個懦弱的女人,以後你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守護住媽媽留給你的東西。”

雲深跟着媽媽跑出房間,然後便見她從樓上一躍而下,整個客廳飛濺的滿是血跡。

大約是媽媽将堅強全部給了他,小小的孩子,坐在沙發上平靜的撥打120和110,再給爸爸打電話。只是爸爸沒有接電話,而是杜蓮獨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阿豐已經睡了,趙女士您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随後,雲深甚至來不及說媽媽自.殺,電話便被挂斷。

知道哭喊和神經崩潰是在趙鼎腦死亡的第五年,醫生向他宣布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于是,趙鼎一躍而下的場景開始反複出現,折磨他的日日夜夜。他也被折磨的變了個人,像一個終日躲在灰暗角落的老鼠,茍且偷生。

他怕,稍有一個念頭,便會學着媽媽那樣。于是沉溺在游戲裏,在小姑娘的單純田真裏,像一個變态一樣,動了心。

以至于,當池水也同他說雲豐沒有救治的必要時,他極力的想要留住他一條命。憑什麽媽媽痛苦了五年,你不能也痛苦五年。

他想,這是安豐唯一可以贖罪的方式。

昏暗的辦公室,雲深一臉痛苦的表情,景顏的手腕被抓的生疼,扯了好幾下,才掙脫開。

究竟是什麽人,讓他這樣不想放手,景顏不經好奇的問道:“你在想誰?”

明明知道那人不會回答,還是想問。

良久,景顏在灰暗裏嘆息一聲。

就在她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沙發上再次傳來聲音,“媽,你回來吧。”

回來吧,我很快就能把公司奪回來。

景顏頓住腳步,回過頭。

然後便見雲深猛地驚醒,從沙發上坐起,像是有些茫然的看着站在門口的她。

景顏剛想将辦公室的打開,便被雲深叫住,“先不要開。”

辦公室是沉默靜止的兩人,良久雲深再次開口道:“卿卿,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景顏收回要開燈的手,說道:“好,我就在外面,可以随時叫我。”

出去雲深辦公室,景顏在他門外又停留了有五分鐘,想了想還是選擇回到自己辦公室繼續忙工作。

将暗地查賬的策劃案寫好後,窗外的天空已有日落之勢。

景顏想了想,将策劃案以郵箱形式發給雲深,那邊很快回複道“收到”。

安靜下來,景顏倚着座椅靠背,心中沉思成年人好像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

溫雅的離開,除了這個事件裏的人,無人關心真相。佟家和白家,更是在壹京消失的悄無聲息。

這座光怪陸離的魔都,以飛快的速度,不斷更新着每日重大事件。

好像,除去世界末日,沒有什麽是值得全人類關注的。

思緒收回,景顏将發言稿拿出。

看了一遍後,她拿筆标注出幾行,這是她需要準備的材料。

這時,她手機在桌上震了震,拿起後發現是雲深發來的消息:是怕挨罵麽,不敢當面給我策劃案。

景顏眨眨眼,切了一聲,回複道:是怕看到某人哭鼻子,給某人留點形象。

雲深:既然不怕我,下次當面給。

雲深:策劃案不錯,照着做吧。

景顏回了一個“好的”,也沒其他要回的。

不多時,她屏幕再次亮起消息。

雲深:我現在出去一趟,可能會耽誤一會兒下班,你等我回來一起走。

景顏只瞥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回他“知道了”,電腦那邊便提醒有一個緊急項目文件等她接收。

等她将文件審閱後,發送給項目部,才心不在焉的打開微信。

憑着剛剛腦中的回憶,點開第一個聊天窗口,想着回一條輕松愉悅逗他開心的消息。

景顏:雲總總,那等你來接我一起回家哦,

當整個總裁辦看到這條消息時,辦公區有點炸鍋,特別是姚靈。

她剛剛去給雲深送文件的時候,可是親眼看着他眉眼含笑的一個字一個字給景顏發消息,當時還覺得現在的辦公室戀情都這麽辛苦麽,隔着一面牆也要用手機聊天。

作為走在磕CP的前線,姚靈首當其沖。

姚靈:@雲深.

因為這幾天雲深的反常表現,整個總裁辦已經一致認為倆人或許真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然後總裁辦大群內,齊齊整整的滿是@雲深的信息。

當景顏看到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她看的臉頰一紅。

大群內最後一條消息是這樣的。

雲深:好的,景顏顏。

今天的雲總也是甜甜的吶~

你給我評論,我給你紅包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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